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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1罗家坳附近山林·日·外
红姑跑到一处相对开阔平整,四面都是茂密树木的地方,轻轻喘息,利落地把大辫子兜头缠起,四顾,玲珑体态毕现。
3-42罗家学武堂正厅·日·内
罗七爷擎着烟杆,端坐等柳枝点火:红姑近日是不是想起啥了?
柳枝:没问。
罗七爷吸燃烟锅,低声、严肃地:你是不是教她了?
柳枝:啥?
罗七爷低声:霹雳针!
柳枝想说什么,没说,长叹。
罗七爷责怪:你咋想的啊?
柳枝:我能咋想?霹雳针我都不会,我……
罗七爷: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呀……
柳枝:她看见了,我能咋办?
罗七爷:那我问你,她是咋看见的?
柳枝:我……
回忆镜头:
半年前,罗家学武堂红姑巧妹卧室。
卧室空无一人,简陋而温馨,一看就是闺房。
(OS)柳枝:红姑……红姑啊……
虚掩的门被推开,柳枝出现,打量屋里,叨咕:哪儿去了?
字幕:半年前。
巧妹跟入:不在?刚刚还在啊!
柳枝翻弄藤柜:帮我找找!
巧妹:啥东西?
柳枝:前天,她把我的衣服腰带拿去补针,收哪儿了?
巧妹翻找:该就在这里面!我见她补针了,姐的针线比我强多了!
柳枝:你不用心啊!
巧妹:咋了娘,急着用?
柳枝:用倒不急。她那天喊着要拿,我在院子里,随口应了,让她自己去我屋取去,回来想起,小黑屋钥匙拴在旧腰带上呢!
巧妹:你是找钥匙啊还是找腰带?
柳枝:钥匙钥匙!
巧妹翻找:没有啊!
柳枝变色,凑近。
巧妹摊开一摞修补整齐的衣物:都在这儿呢吧,看看……
柳枝匆匆翻找:坏了!(转身疾出)
巧妹:咋了?
柳枝(OS):别跟着!
巧妹:是——不去!(叨咕)小黑屋里到底有啥宝啊!(噘嘴)
回忆镜头:
紧前,密室。
灯光如豆,红姑在内,捧着一本像是皮质的古旧暗黄书籍。
特写:书籍后半部分被结实捆扎,翻弄不开。红姑飞针走线地拨弄。她身边,是柳枝曾经给她治疗用过的藏着很多针的皮囊。(参见3-9)皮囊掀开,里面的针森然在目。
(OS)柳枝的脚步声。
红姑略停了停,继续动作,镇定自若。
特写:被捆扎封住的皮书后半部分正在红姑针线的挑弄下豁开。
密室门前,柳枝见密室门开一线,大惊失色,严厉地:红姑!(冲过去推门)
特写:伴随门响和柳枝“红姑”的呼唤,皮书后半部分封扎刚好完全启开。
柳枝进入密室:红姑!
红姑镇定地回头:娘。
柳枝看见她身边打开的皮囊和手里的皮书,惊呼半声冲过去,一把夺下皮书,发现后半部分已打开,惊骇、怨责地:你……
红姑跪下:娘,我错了!(幽幽看柳枝)我还没看呢,一眼都没看!
柳枝颓然,颤抖着擎起皮书:你……好大胆!
红姑:娘我错了!我心里痒痒,手欠!可我真的一眼都没看哪!
柳枝:看没看,天晓得!
红姑:娘不信,我没话讲。就算我看了吧,从此再不看了!(忽然飞快从皮囊里抽出最粗的针戳向自己眼睛)
柳枝:住手!(伸手阻挡)
红姑轻巧绕过柳枝的擒拿。
柳枝:傻孩子,放下!
她施展武功跟红姑抢夺,竟几番未得!
回忆镜头结束。
柳枝:也算是天意吧!这孩子,一天武功没学过,居然能凭空接我七八招!
罗七爷:一天没学过,哼!你晓得?
柳枝:那我还能不晓得了!天天看着呢呀!再者,你不是早有话吗,不教她武功,怕她学得了,去寻仇……
罗七爷:我不教,你不教,你晓得巧妹教不教?龙虎强子教不教?
柳枝:不会!他们都听你的!
3-43罗家坳附近山林(同3-41)·日·外
红姑在练武,步伐轻灵飘忽,身姿灵动潇洒,拳脚犀利有力。所练套路有些古怪——发招颇有阳刚之气,可步伐身形却似乎不“配套”,然而合在一起,又衍射出另类气质,显得诡异、肃煞。
红姑表情冷漠,目光森然,跟刚刚和强子嘻笑时判若两人。
(注:此处可稍做动作设计,以武术替身演绎西南地区实用小拳种)
(OS)罗七爷:哼,听我的。他们不晓得厉害,谁知让她磨动过没有!
(OS)柳枝:那也……
(OS)罗七爷:红姑晓得我不让她学武,真要偷偷学,保准盖的死死的!你还看不出么?这孩子,往好里讲,不是凡种。往不好里讲,就是骨头里带邪气!
3-44罗家学武堂正厅·日·内
柳枝:没那么邪乎!
罗七爷:本来没那么邪乎,学了霹雳针,就怕……当初真该把霹雳针的谱给毁了!
柳枝:讲什么哪你?霹雳针、回魂针是一体,黔南真人世代相传,都留了遗训,不能分开!
罗七爷:你爹还留了遗训,哪个看了霹雳针,就要传给那人,对不对?
柳枝:是啊!
罗七爷:所以,你就传给她了?
3-45罗家坳附近山林(同3-41)·日·外
红姑练罢,收势调息。
(OS)龙虎:练的好!
红姑吓一跳,循声看去,一脸嗔怪:咋才来?!
一身武师打扮的龙虎从树林里现身,背着手:早来了,偷偷看看你精进了没有?
红姑:鬼扯!
龙虎:真的!(走近)
红姑:那你看着,我精进了没有?师父?
龙虎:哎,可不敢叫师父啊!师兄,师兄……
红姑:讲啊,精进了没有啊?
龙虎:没看懂。
红姑一惊。
3-46罗家学武堂正厅·日·内
柳枝:放心吧,没你想的那么邪!
罗七爷:你爹是最后一位黔南真人,我是他大徒弟,我还能不晓得?那东西要没毛病,那么多弟子都不传,不让看?连你这个亲生女儿都……
柳枝:讲红姑!翻我老账干啥?
罗七爷:我……(气闷地狠狠磕烟杆)
柳枝:放心吧。她跟我发了誓的——决不传人,决不滥用,不到万不得已不露……不然天打雷辟!
罗七爷凛然:你让她发誓?
柳枝:我没有,她自己起的毒誓!
罗七爷霍然起身,一脸惊恐:坏了!
柳枝:咋?(跟着起身)
罗七爷:只怕,她想起来了!(疾出)
柳枝:想起啥?
罗七爷不回头:啥都想起来了!早想起来了!!
3-47罗家坳附近山林·日·外
龙虎:你刚刚那套拳,自己琢磨的吧?
红姑点头:行吗?
龙虎:太行了!还是我妹子聪明!
红姑别过头不看龙虎,无声窃笑,美滋滋的。
龙虎忽然把背着的手晃到前面:看!
红姑看过去。
龙虎手里提个精巧的小皮质盒子。
红姑:这啥?
龙虎故作神秘地打开,猛然亮给红姑。
特写:一串精美的银珠链子,端正嵌装在盒内红绸衬上。
红姑瞪大眼睛。
龙虎:喜欢么?
红姑:给我的?
龙虎:除了我红姑妹子,天底下,谁还配这么漂亮的物件啊?
红姑接过:谢谢虎哥!(忽然想起什么,歉疚地)很贵吧?又顶几趟细活儿啊?
龙虎:那你别管。喜欢就好。我就高兴!
红姑轻轻扣上盒子:虎哥,别再给我买东西了,你也该攒几个钱,好成个家……
龙虎脸上阴了一下:成家?我?
红姑:你都二十出头了,也该给我领回个嫂子了!
龙虎有些黯然:啊……是啊……不急……不急……(别过脸去)等你再长大点儿吧……
红姑:还长大点儿?你都……
龙虎有些恼:我是讲,等你再长大点儿!(转回看定红姑,缓和下来)我怕你黄毛丫头太小不懂事,欺负人!
红姑:才不会呢!(搂住小盒子)
龙虎:咋不会,你武功那么厉害。
红姑:武功是对付坏人的,不是对付自己人的。等你娶了嫂子回来,我就把这送她!她准讲,嗯,这个小姑子,懂事!
龙虎尴尬。
3-48罗家学武堂柳枝卧室(即前“内室”)·日·内
巧妹站在母亲面前:没有。我一点儿都没教过姐武功。她也没跟我提过。
柳枝放心地点点头:强子呢?
巧妹:强子哥?不会吧!他不是给虎哥的镖探山道,就是在夏庄的大油坊子帮工,十天半月才来一趟,来去都不都在你们二老眼里吗,哪有空啊?
柳枝:倒也是。那龙虎呢?
巧妹:虎哥更没工夫了。他现在可是大忙人!
3-49罗家坳附近山林·日·外
红姑认真端详龙虎送的礼物。
龙虎从背后凑近。
红姑不回头:咋,又舍不得了?
龙虎苦笑:核算,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人哪!
红姑回头,娇媚地瞥他一眼:逗你呢!
龙虎如饮甘露,兴奋凑近:红姑……我……
红姑背对他,端起双手理头发,龙虎无法凑得更近。
红姑:走镖累不累?
龙虎:不累。我……我想问……
红姑:啥?
龙虎沉吟一下,鼓起勇气:你……
强子从另一侧林子里现身:虎哥?
龙虎:强子?你咋……(看红姑,又看强子)你们……
强子走近:你这趟没跟啊?!
龙虎:跟了啊,回来空走,我赶先了。师父五十整寿快到了,我早两天回来看看,有啥要准备的。
强子:真是啊!讲话就到了。我一直还想进城,给师父置寿礼呢!
红姑:进城我也要去!
龙虎:行啊!正好,下趟镖,日子冲撞了师父的寿辰,我给压后了。过两天,咱一块儿进城耍耍!
3-50罗家学武堂柳枝卧室(即前“内室”)·日·内
柳枝:我还是担心强子。你姐没事儿就往夏庄油坊跑,一去就是一整天……
巧妹:人家俩……(神秘地)能有工夫学武功吗?
柳枝:他俩咋?
巧妹:啥咋?这还看不出来啊!(凑近低声)强子哥,许过不了两年,就成姐夫了!
柳枝:打嘴!姑娘家,荒腔野调的,没个正经!
巧妹调皮地吐舌头。柳枝脸上笼上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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