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月3日。本年度地球离太阳最近的时候,地理课教我懂得地球在近日点时是1月,而远日点则在7月,此时虽然太阳离我们近,但是它的温暖宠爱都落在了南半球,所以地处北半球的我们是一群没人疼的孩子。我偶尔会希望它能平均平等一点,把夏天的阳光分一点给冬天,把冬天的寒冷分一点凉快一下夏天。但这点小小的要求它都不能满足我们……大自然从这一方面就清楚明白地告诉了我们,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人人平等。
从1月3日这天开始,太阳出来的时间越来越早。天亮的也越来越早。直到七月的远日点到来。
被早晨渐明的天光刺醒的我扭头看了一眼昨天忘了拉上的窗帘,提气一挥,窗帘沙拉一声飞扬起来,将窗户覆个严实。
可我睡意尽消。
我抱着被子翻身向里,随手拿枕头压在自己脑袋上挡光。
唉。能睡是福。
我没福。
早上这个点还很安静,因为制造噪音的人和东西都还没起。
但这房子里另外一张床上的人醒了,他们总是醒的比我早,我还记得以前上学时他们一起床就致力于弄出点动静来吵醒我,或者勉强等到□□点钟,直接从被窝里把我拖下床。
以前我曾各种抗议。
但抗议无效。
如今五六点钟就真的是再也睡不着的我爸妈在屋子里窸窸窣窣的,很轻的脚步声从那间屋子出来,到我房门前……门被掩上了,像往耳朵眼儿里塞了个耳塞,外面的声音都变模糊。
我在被子里蠕动了一下,头从枕头下拱出来,眼睛懒懒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我的狗窝还是那样温馨并杂乱并我觉得这样就挺好。昨天挑选好的呢大衣和礼服裙挂在衣柜上,搭配一双缎面高跟鞋。
其实我不太喜欢穿高跟鞋,勉强穿一天,回来就觉得脚好像崴到了似的。
还是平底鞋舒服。
但我妈总说我太矮……说像我这么矮的人就应该穿高跟鞋弥补一下身高上的不足。
我爬起来,揉了揉眼。
今天是3月13号,星期五。
这么快就到星期五了。
我头重脚轻又瘫回枕头上。
其实我真的很不想去这个宴会。
宴会啊,在众多人的想象中都应该是衣香鬓影……或者酒池肉林……更甚至金碧辉煌。而我们普通人多半只想到吃喝玩乐,确实,吃喝玩乐都奢华无比无可挑剔,但是,人家却不是为了吃喝玩乐来的。都说现在政治敏感性成了官场中人不可或缺的品质,那么,商场中人绝对不能像普通老百姓一样过那种拿个死工资混吃等退休的日子,人家年少精明中年老练还老而弥坚,所以在宴会上你碰见的人都是肚子里十八道花花肠子嘴上能翻出一百零八种的花样。若没有这样的本事,自己挣的东西早就被人吃进肚子里了。
那些白手起家却一脸憨傻的大老粗也只不过是面上看起来粗实,真算计起来哪有把钱拱手让出去的?就是精神病发疯了往家门外面扔东西,也绝不会扔钞票。
因此我很郁闷。因为人家夹枪带棒包藏祸心弯弯绕绕的话我根本听不出来。我不是那个层面的人,我也想不到那样多。因此我被人打得眼冒金星。说白了我就是个没见识没修养没品位的女人……不,少女!没结婚的都还算少女!
我把被子一掀,娘的,我为什么不能安安生生待在家里或者一辈子悠游自在地过?!
……这也只能在心里嘟囔两句而已,让我妈听到了她又会说我不求上进……那怎么了,混吃等死也算是靠谱的人生追求。我一普通人,活得普通还是我的错了。
下午五点。
太阳离地平线还很有一段距离,但颜色已经被打薄了,很浅很浅的白金色阳光映在丽晶大酒店前大理石环形的雪金广场上,仿佛落在雪地上的冬日阳光。错落分部在整个环形广场上的花坛和草坪像一小段一小段的彩色贴纸,广场正中央是仿佛冰雪雕琢的森林般的一小片雕塑群,市政府大楼就在雪金广场的另一边,正好站在十二点整的那个地方。
黄舒郎在车里对着雪金广场直咋舌:“迦藏大人还真是大手笔啊。你看,这雪金广场,这市政府大楼,”又想起一路整个岐鸣的主干道和风水,“这整个岐鸣市的规划!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完全是要把整个岐鸣都当做自己家后院计划了呢!”
前面开车的小弟穿着溯颜公司标配的一身黑西装,对他这样土包子的行径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只专心做自己的司机。
黄琪琪正拿着一柄手镜对自己照来照去,边照边赞叹:“我要是也有这么美就好了。”
他们俩又化成了迦藏父母的模样,美人走到哪里都是美人,俗人走到哪里都是俗人……当一个美人以无比粗俗的形容站在你面前的时候,很少有人能忍住心里的吐槽睁着眼说瞎话地来恭维,大多数人只会装作没看到你,或者心照不宣把眼睛别开。
但俩黄鼠狼可塑性极强。至少万众瞩目之时从没给迦藏丢过人。
劳斯莱斯平稳地滑到丽晶大酒店从门口一直铺到马路牙子上的红毯边,酒店的服务员上前一步打开车门。
空气有瞬间的焦炙,那是所有人的视线。凝聚在刚刚下车的男人和女人身上。
男人穿一套冷衫树树干纹的灰黑色三件套西装,没有明显的logo看不太出来衣服牌子。虽然已经在报纸上知道了他的相貌,但真人和照片比起来还是有些不同。按说这样隐形贵族一般的人应该是深沉的,可他并不像众人想象中的那样不怒自威或者心机深沉,倒有点像是只厌倦了称霸斗兽场的狮子那样懒洋洋的。
接着,仍然坐在车里的迦夫人优雅地探出手来,一如女王恩赐骑士亲吻她手背的殊荣那样搭在迦先生手上。她那白皙的手指上戴着一枚镶嵌着巨大蓝钻的白金戒指,迎着快要落幕的晚光仿佛火烧冰山一样的奇异色彩,。她下车,优雅而魅力十足,面容好像手上的钻石戒指一样耀眼,至于穿着打扮更是无可指摘……众人的视线从头到脚转一圈直到看出她身上的东西都是什么牌子之后再回到她脸上,才发现她看起来异常年轻。至少当迦夫人挎着迦先生的手臂正对着镜头走来的时候,一点不像是有过两个孩子的一对中年夫妻。
迦藏暗暗点了点头,不错,这次终于有点像样了。他微笑着迎上前:“爸,妈,你们来了。”
黄鼠狼夫妻俩露出惊喜(受宠若惊)的笑:“啊哈哈……小凉呢?”
“在里面,”迦藏往里面一比,“她陪着她父母呢。”
我妈一直都说我是个没胆子的,经常怒焰高涨的说自己何等何等厉害何等何等经历却生了我这么个认怂的,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结果今天事到临头……就缺这临门一脚了,她终于给我掉链子了。
我陪着他们坐在酒店的房间里,我妈捂着自己跳的扑通扑通的心跟我说她怯场了。
这经历我有过。刚从杉城回来的时候迦藏非带我去参加宴会,当时我也是觉得自己和马上就要心脏病发作似的,怎么都安宁不下来。
于是我说:“心口疼不?疼的话叫老爸给你揉一揉。”
我妈瞪我一眼:“我脑仁疼!”
“那就让老爸给你揉揉头。”我给她倒了杯热水。
我爸觉得挺好笑。
昨天在家里我还很隐晦的表示了自己不想去宴会的退缩,当时我妈雄赳赳气昂昂地说她在我边上怎么怎么样帮我过关斩将,结果这节骨眼上我倒没怎么样,她先像落水的鸭子一样抖起毛来了。
“要不你回去吧。”我爸实诚的建议,“别人问起来我就说你身体不舒服所以没来。”
但我妈这时候又瞎计较起来:“那怎么能行!咱过来是特意给女儿做脸的!再说刚才从大门进来谁没看到啊!”说完深呼吸几口,拒绝了我给她倒的水,“水喝多了还得去厕所。”
“……你也不能因为这辈子要去厕所就一辈子不喝水了吧。”刚才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谁会偏偏注意到在人群里的你啊?
我妈正在努力调整自己:“现在不一样!现在是你的大事!”
“……妈,这不是结婚,只不过是迦藏他家办的一个普通宴会而已,你们长辈肯定要坐一桌的。你想他们还能看人脸色?”
“……”所以是他们要看人家的脸色啊丫头。
宴会厅。
迦炎坐在高脚椅子上大勺大勺地吃着冰淇淋。他老爸和老妈都没到场,伪装成他爷爷和奶奶的两只黄鼠狼也还没来报到,于是他临时肩负起此次宴会总指挥的重任,可惜他虽有移山倒海的本事和坚如磐石的信念,却实在没有坐怀不乱……不,是实在没有忍受这些女人无理取闹无事生非的耐性!
今天所有来参加宴会的女人都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理喻的生物!因为她们会把他当小孩子一样先捏鼻子再捏脸然后一脸傻瓜样叫着好可爱好可爱如果我有这么个弟弟就好了!不过真抱歉啊我是独生子没有兄弟给你们嫁,我爸倒是有很多兄弟可惜早已经做鬼了,不然你们完全可以嫁给他们做小然后争取来年生个孩子防老!对了我忘记说了,小爷我今年一千零十一岁,所以你们以及你们的儿子这辈子都只有叫小爷祖宗的份!不准叫我弟弟!
还有!
你们谁都做不了我后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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