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炎觉得肚子里一片冰凉,这是吃冰淇淋吃的……老不死的叫他拖住妈妈,自己逞英雄一样地冲上去了……迦炎不担心他老爸,他只担心老爸太慢回来的太晚,他又得瞒住妈妈的眼又得为了拖时间而吃更多的冰淇淋。
就跟吃的太饱会撑死一样,吃过多的冰淇淋液不舒服。
真是想一拳头砸到自己脸上。
迦藏一回来就看到迦炎正一脸苦相的小口小口往嘴里塞,而韩晴凉就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吃。
迦炎很想推开盘子,但是妈妈总说不要浪费食物……
好在他的脸色越来越苦,看起来马上要哭了,我看着他:“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嗯……肚子好凉……”
“那就不要吃了!”我以前也曾经在夏天贪吃冰淇淋,结果吃坏肚子疼了好几天,“万一吃坏肚子可不得了!他还小不懂事,这方面你要多注意一点。”
这话是对迦藏说的,迦藏觉得这句话很有一家人的感觉,于是很干脆地答应了。
“你放心。”他儿子从没得过小孩子的毛病,也没进过医院。
只是这天晚上的花前月下时间被人打扰而无端减少了很多……先是那个俄罗斯的女人和她派来的一群蠢才……
我很少给我爸打电话,都是他打给我。
一来,他上班时间比较混乱,所以他曾明确表示如果没有特别要紧的事不要打电话给他,查岗很严。二来……我上学期间都是用自己的生活费充手机话费,二老严厉要求我没事不要和别人煲电话粥或者打长途,有什么话不能见面说?
好吧。这也是省钱的一种方式。
我等了一天我妈她都没给我电话来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只好自己打电话给我爸,他很快就接了,平常挺严肃的人这次说话竟然笑嘻嘻的,显然心情很不错。
“怎么啦,小凉?”
“没怎么……就是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昨天我妈说是有什么好事——什么好事啊?”
“哦。的确是个好事——我已经退休啦。”爸爸轻松地说,“公司内部裁员,原本我还有几年才到退休年龄,不过这是个好机会,你爸我就顺势急流勇退了。”没到退休年龄就退休跟到了年纪退休的人待遇是不同的,但这次内部裁员他竟然捞了个好处——和那些到了年纪的退休工人一个待遇!同样的退休金,同样的医疗待遇!真算得上是天大的好事!
不就是早几年退休么?谁不愿意早几年退休享清福啊!
像他们这样逐渐在变老的人对于幸福的概念已经变得很实际了——有个不错的房子,有个上进的孩子,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再加上稳定的退休金。
现在他已经退休啦,老婆每天开开心心地给他做饭,然后饭后指使他去洗碗。又听说女儿找到男朋友了,虽然她没找到工作,但听说男方完全不介意并且已经在计划结婚了……生活已经不能更幸福啦!
我震惊了:“真的啊?!你真的已经退休啦?永远不用再去上班了?”真尼玛幸福!可以跟老妈一样坐在家里玩……然后等我回家大概就会多一个人数落我这么大了还没工作……
想到这里我爸就已经‘言出必行’了:“是啊,连你爸我都终于熬出头了——说起来,我听你妈说你被辞了。唉,你这孩子就是那种典型的什么都不行……刚找到那杂志社时不还很勤奋工作的么,一转眼就又因为生病而被辞了,还正大光明跟男朋友一起出去玩——我可警告你啊,自己小心点,女孩子要自爱才能被人喜欢……”
唠唠叨叨一大堆。
但是我却不敢当做耳旁风……小时候挨揍次数太多,已经形成了“好好听话做个乖孩子”的惯性。于是只要他虎起脸瞪起眼,我就怂了。
老爸脾气比较暴躁,这是难得的一次比较友好和睦的交流。
交流完毕后我去敲迦藏和迦炎的房门,门被迦炎打开,迦藏紧跟在他后面,看起来两人这次又是一齐抢着过来开门。
“怎么啦姐姐?”迦炎快活地问。
“跟你们分享一个好消息!”我说,“我爸他提前退休了!所以今年如果你们到我家去就一定会跟他碰到!”
迦藏随手把迦炎的被子枕头都拨拉开,让出沙发的表皮,“那可真不错。我可以直接跟你去见家长……你觉得我带什么礼物去比较好?”
这几天迦炎一直在沙发上睡,据说是因为讨厌被他老爸睡过的床……这时候他的画风陡然犀利而精明起来:“姐姐你特意来告诉我们这个,恐怕不是因为你爸好对付吧?”
我噎了一下:“呵呵,真是人小鬼大……好吧,我是说,其实我爸这人不太难相处……只不过,他有些……”
父子俩紧盯着我,等待下文。
于是我努力地组织语言,试图准确地表达我地意思。
“这么说吧……小时候我有一次不小心从很陡的一个斜坡上摔下来,磕的两腿全是血和灰土,一回家就被我爸给狠狠地骂……然后他让我把脚泡在热水里,蹲在我面前给我上药,就算他下手再轻也会很疼,一疼我就会哭,可我一哭他就会更凶地骂我。”我用不着仔细地回忆那件往事,因为这件事我一直记得很深刻,大概是因为明明真的摔的挺惨的,然后还被一顿好骂,打那以后伤得再重我都没有回家去哭给他看,“他不喜欢我哭,但是他不会这么说,他只会大声地叫我不要哭。很多时候他就是这样,脾气暴躁,一点就着……后来我妈告诉我,他是个不太会表达自己感情的人,就像他的工作,他可以常年在外,回到出租屋里没有人给他做饭烧水,一切都得自己来,可他从不会跟我妈和我抱怨。”
他们都没有插嘴,一直听我说。
我说到这里喉咙有点堵:“我妈她脾气温和,但是是个挺要强的人。而我爸比较忍让,虽然他脾气挺暴躁的……”我很少过问他们的事,一来他们会说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二来,他们一直都很严地管我。
我妈说我小时候是个小爆仗,因为太淘气需要人管……谁知越大越像绵羊,在他们面前乖乖顺顺的。其实她不知道在外面我一直还是小爆仗,只是因为害怕大爆仗,所以在家里不敢出声。
最后我总结道:“所以说,我爸是个……反正他是个不坏的人,只不过脾气暴躁了点,你……”
迦藏斩钉截铁地说:“我会顺着他的。”当然除了他要揍你的时候,我会站在你面前替你挡他的拳头。
迦炎也干脆地说:“我也会听话的!”我会站在你前边替你说好话!
“那就好……”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想跟他们表达的是什么……是小时候我挨揍挺多所以你们一定要小心点?还是他们是我的父母所以请你小心点不要吓到他们?
我到现在都难以想象迦藏和迦炎到我家时会发生什么离谱的情况……
“……你们过年还要跟我回家是吧?”
一大一小都点头。这种家庭活动他们已经眼馋很久了,可惜以前哪里都没得去,只能在熄掉灯的屋里听着外面不绝耳的鞭炮声,那种寂寞感如影随形,他们无法自我消解。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都十分期待即将来临的新年,和韩晴凉的亲戚围坐在一起吃饭、拎着礼物去亲戚家串门……古来风俗如此。对于没有体验过这些的人来说还是蛮新鲜的。
我有点头疼。
“我啊,有两个堂哥两个表哥,都已经结婚了,还有一个小我很多的表妹……论关系的话我还是跟姥姥家这边比较亲近……总之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虽然都是亲戚,也分个亲疏远近,没你们想的那么美好。”
就像人都有喜欢的人和不喜欢的人。关系不好的人硬凑在一起也吃不好饭。从我懂事起我就知道有些人你不喜欢他就没必要理会他,更犯不着为他们生气……但迦藏和迦炎哪里是那种能忍得住气的人。他们和人吵吵起来气急了随手就能掀翻屋顶啊!
两人何等伶俐,听心音的本事一流,打浆糊的本事自然也一流,至于交际什么的……他们当然会看着办。
“放心吧,肯定不会给你搞砸的。”他们俩都露出‘你要相信我啊、我很靠谱’的神色。
……好像哪部动漫里演过,越是这么信誓旦旦的保证越是容易出事……
躺床上立马就能睡着,大概是我十几年以前的事了。没想到只是最近一个多月的早睡早起,生物钟就渐渐调整到这种到点就困到点就起的模式了。
而且是一觉好眠到天亮,连半个梦都不做。
据说做梦经常是在你十分疲倦、得不到良好休息的时候。而这种时候,你很难发觉你是在做一场荒诞不经的梦。
也有时候,因为你马上就要醒过来了,所以你知道所看到的那些,只不过是梦。
一粒一粒冰凉而细小的东西随着风落到我脸上,慢慢化开。我睁开眼……天色发灰,填满厚厚的层云,雪花如同从极远处白皑皑的雪山上直接吹过来的,越来越密。
我感觉自己好像穿得很厚,丝毫不觉得冷……却赤脚踩着满地浮灰一样浅浅覆落在草叶上的雪,慢慢往前走着。
风从前方刮来,鼓起我身上的衣服……天色好像变亮了些,是太阳出来了吗?
我抬头往上看……不对,亮光是从我后面来的……
然后我就突兀地醒了。睁开的眼看到满室黑暗。
我没了困意,下床走到窗户边撩起一点窗帘。天还没亮,不知道是凌晨几点。雨斜着打在窗玻璃上,聚成股滑下。借着远处大楼依然亮着的光,能看见一点正在密密麻麻下落的影子。安在高层建筑的玻璃都是双层加厚的,它不仅挡住了雨水,连雨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也被挡住了。
就这样下到早上,街面上的积水应该会很壮观吧?十月份,亚热带海洋气候,降水丰富。领教到了。
因为下雨的关系天光明得很慢,大概凌晨的时候雨丝便细细密密地飘下来了,和九寨沟的雨景不同,那里带着一种南方特有的潮气,而香港深入海域,空穴来风。
海洋影响了这里的气候,也影响了这里的水土。
那些在海上星罗棋布的小岛在浪花和大雨里就像翻滚在激流中的船。其实整个香港也是一条巨大的船。
我面前的玻璃又映出了一个模糊的人影,迦藏从后面抱住我,下巴搁在我肩膀上。他的身体很温暖,这样一个下雨天,倚着这样温暖的一个怀抱,不管是做什么好像都不会觉得冷了。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他又开始模棱我的头发,他的头发一直都打理得很有型,不像我一头的毛茸茸,又细又软怎么都整不出型来……所以最近他很喜欢把手放在我头上模棱来模棱去,这给我一种正在被顺毛的错觉。
“又下雨了,这种天气可没有人会出去玩啊。”
这话说得像是在安慰贪玩的小孩子一样。
这个时候迦炎已经盘腿坐在我睡出一个窝窝的床上:“就是说只能待在房间里了呗。太没创意了。”
“那你有什么好点子?”迦藏斜眼看过去,臭小子就知道跟他唱反调。
其实迦炎自己也不愿意在这种天出去淋一身雨,但他已经形成了惯性——每句话都要反驳他老爸,好像科学家生来就会质疑前辈质疑理论质疑一切。
所以他说:“很多地方都可以去啊!去水族馆!然后泡温泉!再去看电影!吃铁板烧!”
迦藏听到水族馆还不为所动,但“泡温泉”这三个字出口就不淡定了……那还是得换上比基尼啊,穿得少露得多……他低头试图说服我:“要不我们就去看看——?”
我眨巴着眼睛:“酒店不是二十四小时供应热水吗?再说温泉那么多人去泡,干净吗?”
“……说得也是。”好可惜。
就是从这天开始,香港连下了三天雨,我们也宅了三天。期间我妈不停地打来电话。
“天气预报说香港还在下雨哪,这都下了好几天了……没发大水吧?”我家的人往哪里出门,我妈她就会特别关注那里的天气。
“没有啊。这离发大水的程度还远着呢。”我嚼着钜记手信的肉干,电视的声音被调的很小,我倚在迦藏肩上,迦炎趴在另外一条沙发上。
“那就好……没事可不要出去啊,尤其不要去地下超市地下停车场地下游戏厅,我跟你说过没有,济南那片临着护城河的一个地下商店就是在下雨的时候排不出去水,被淹得满满的。调来好几台抽水机,又抽了好几天才抽完!”我妈担心地说,“你说你万一遇上这种情况,你又不会游泳——”
“好,我知道,你放心吧妈,我在这儿跟你保证只要下雨我就不会出门,而且我住的可是七楼,什么样的大水能淹到七楼来啊?”那只有海啸。
“那也要小心。”我妈似乎一直把我看作是长不大的只会惹事只会闹饥荒的孩子,各种操心……好吧我错了,都是我的错。让你这么担心真是对不起。
我讨好道:“我买了钜记手信的肉干和点心,这些东西很好吃,而且大陆地区都没得卖,到时候送人什么的很有面子的……对了你需不需要我给你带什么?”
“不用了。有什么好买的,那边的东西那么贵。”
“怎么不用。你听说过‘保心安油’没有,功效有祛风镇痛、通窍消肿、活血止痒、伤风鼻塞、蚊虫叮咬……总之那是号称‘万用油’的外敷油!”临行前我顺便还下载了香港必败手册,其中就有一大批据说国内绝对买不到的神药。
“还有同仁堂的安宫牛黄丸,那是号称保命丸的神药!说出了意外马上灌下去再立即送医院,真的有奇迹的!广东这边的医生都会给自己家里的长辈备上四五颗随身携带!这个药我必须得多买点!”
“真有那么神奇?”我妈有点不信。
“临床试验验证过啊!你不信我说的,总该信医生说的吧。”
“……那你给你姥姥姥爷爷爷奶奶带一些吧。年纪大的老人应该能用得上吧?”
我慎重警告她:“你可别当众把这些一看就是救命的药送给他们啊,没病也能给你气出病来。”
“去!我有那么蠢吗!”
我点点头。
我妈又仔细地嘱咐我:“那你就看着买吧,不过也别太浪费钱了……还有,跟迦藏在一起也别太掉以轻心了,你到底是女孩子,这方面还是女人吃亏……”
放下电话,我拿出纸笔拟定购物单,这些药如果真排得上用场……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有备无患嘛,也就不算我白来香港一趟了。
止咳的京都念慈庵蜜炼川贝枇杷膏,治疗肠胃的喇叭牌正露丸,还有跌打损伤类的小林制药清新安美露,黄道益活络油,这个适合老人用,多买几瓶。
正在一一挑选需要加入购物单的东西,迦炎忽然过来跟我说:“姐姐,咱们这两天似乎吃得太快了,肉干和点心不多了耶,你要带回去送人肯定不够,不如顺便再去买点吧。”
“……也好。”
我提笔在购物单上再加上钜记手信,陈意斋,鲤鱼门绍香园,皇后饼店……陈意斋也是一家香港老店,专门做市面上很少见到的点心,燕窝糕、茶泡、参贝金桔和甘草柠檬都很好吃,据说虾子扎蹄也很好吃可惜上次去卖光了。还有绍香园的天山核桃,皇后饼店的鸟结糖,其实就是俗称的牛轧糖……
尽管娜塔莉亚找来的律师是历经各种案件常胜不败的金牌律师,也没能在铁证如山的监控录像前坚持住他的不败业绩。
换句话说,既然没有任何人在娜塔莉亚不在的时候进入过房间。那么,所谓的珠宝丢失,也就很有可能是娜塔莉亚自导自演出来的,否则那些珠宝还真能长腿跑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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