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假凤成凰·恨晚相见 > 二十七

??“你要买我的定情信物,”我说,“是代表你想抢我的男朋友么?”

    娜塔莉亚·瓦莱里希小姐差点被这话噎住喉咙。

    跟着她的那个秘书一样的女人说:“小姐,你最好再考虑一下。”她的雇主不是普通人。买不到就抢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用不着。如果连定情信物都能拿出去卖……”我说,“还有哪个男人敢娶我。”

    周遭的人的目光已经纷纷聚拢过来了。在安静的只有刀叉切割食物和咀嚼声的餐厅里,任何交谈都像是故意要打破平静一样。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挑起矛盾来的又不是我。虽然我说的话是比较直接了点,但我也没说错吧?

    就在我们一坐一站对峙无语的当口,迦藏的身影出现在内部餐厅的门口,他大步流星地径直向我们这边走来。

    娜塔莉亚眼神幽深,好像是下定了什么主意,她转身,与迦藏擦肩而过。

    我暗地里松了口气。概因那外国女人最后那个眼神实在太有内涵。视线突然捕捉到迦藏的身影,立刻将自己脸上的“心有戚戚焉”换成无所事事悠悠闲闲。

    要是让他知道我被一外国人几句话一个眼神就吓得惶惶不安……肯定会把我砍号重练吧?

    迦藏走近,拉开椅子坐下。和今天白天的休闲随意不同,此刻他换了一身西服,黑咖啡色的领口露出扎着的……那条我买给他的深紫罗兰色领带,上面有几斜银色象形文字一样的图纹。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你们俩都打扮的这么正式让我错觉今天是个普天同庆的上好佳节。但我依稀记得好像唯一共度的国庆节你们也是稀里糊涂的就过了……可比较的范围太狭隘,让我更不明白今天到底是什么好日子。

    “今天当然是个特别的日子。”迦藏说,“不过,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特别。”

    这是在说情话?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特别~~矮油,这些话不要在这里说嘛。我转移话题:“你做什么去了这么晚才来?肯定饿了吧?”

    “去看老朋友了,顺便蹭他顿鸡肉宴。”他只要了一杯蓝山咖啡,然后附到我耳边,“那家伙是一只黄鼠狼,他挺会敛财的,手艺也不错,所以让他帮我把玉雕了。”

    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扁平的盒子,他向我展示里面的玉石。

    “……这颜色跟那个时候不一样了。”那块长得更像是石头的玉石早先看完完全全就是块石头,而经过琢磨,玉石独有的莹润温光已经全然透现而出。难怪都说玉不琢不成器!就连我这种门外汉都知道这种成色的玉绝对是有价无市你想买都不一定能碰上啊!

    只不过这块玉着实有点小,所以雕不成什么规整有意趣的东西,仅仅只是个不规则的多面体……我小心翼翼地触摸了一下,觉得手指下的触感有点细微的不平坦。

    “……没……”抛光么?

    迦藏一手撑着下巴看着我:“啊呀,现在真不一样了。”这么快就发觉到了。

    “什么?”

    “我让那家伙在玉石表面做了微雕。是一种能巩固灵气的阵法。”一举多得。

    我瞠目:“你们会的可真是神秘到祖宗家……”

    迦炎插嘴:“姐姐戴上看看嘛。还有耳环。”

    “啊,对,还有耳环。”迦藏又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来一只尺寸根本不可能装的进去的盒子,我敢打包票这绝对是从那什么鼎虚里拿出来的。

    他说:“这也是从黄鼠狼那里买的,我觉得应该很适合你。本来我只是请他雕这颗蓝筹玉所以就没带你,下次我带你去那里看看。”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我直觉这应该也是件很贵很贵的东西。小心平放在桌上,慢慢打开盒子,果然如迦炎所说,是一副耳环。一副很有清朝烧蓝点翠工艺风格的耳环。

    同我手上的墨紫色手镯一样,这副耳环的颜色格外鲜丽,并不算很累赘,但黄金的颜色和蓝色和红紫色搭配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贵重——我分辨不出什么是值钱什么又是不值钱,我只本能地觉得它很好看。

    迦藏送我的东西都很好看。又好看又贵重。

    但我只送过他一条领带……

    迦藏从盒子里拿出那副金玉其外的耳环,小心地摸上我的耳垂……大学时跟同学组团去打的耳洞,只戴过一百块钱以下的耳环。因为被感染过,已经很长时间没戴过任何东西了。

    他的动作很小心,等他的手离开时,我感觉到耳垂上的浅浅重量,微微一晃就碰着脸侧的肌肤。

    迦藏看着我的双眼:“很好看。”

    迦炎也赞同:“跟这条民族风的裙子很配。”看吧看吧我眼光就是好!

    “真的吗?”我觉得他们俩似乎每时每刻都在称赞我,附和我,顺着我……好像我是他们不可或缺的存在,必须小心翼翼地宠我。

    我觉得眼睛很热,热得有点发涩……同样的感觉在很久之前也曾有过,只是也很快就没了——欧湛带我去见他父母,那时候真的又激动又开心,然而他的父母兜头来了一顿冰水浇熄了我所有热情……所以说父母是孩子们相亲相爱最大的障碍。

    而这个世界又是一个更大更复杂更无可逃避的障碍。

    我只能相信这一切都是对的。是我的运气好。

    灯光像在逐渐加温似的。这里的每一盏灯下面都安排了一张桌子。但桌子和桌子之间却隔得有点远,灯光远了就不清楚。也许是因为离得远就不如自己头顶上的这盏亮。

    迦藏又替我戴上那条穿着编织绳的蓝筹玉,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玉石,总觉得它是种又老又有年代感的东西。但真的戴上以后我并没有觉得多么拿不出手。相反我很开心。

    这时候迦藏的面容近得呼吸可闻,他身上有一点木香味,他说:“《诗经》里面有句‘匪报也,永以为好也’……你应该懂得它的意思吧。”

    不是为了回报,而是为了能永久地相好。

    这么来看我们倒真是很相衬。我戴着他送我的礼物,他也戴着我送他的礼物。

    在九寨沟附近的城区逛商场时,我借口去洗手间补妆,偷偷溜回方才经过却没进去看的一家男装店。

    店铺的橱窗里摆放了好多条领带,其中有一条紫罗兰色,还带着点象形字花纹的,我从外面偶然经过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

    只是售价1099元。

    好贵!这个价格在岐鸣可以挑个资源丰富的小房子住一个月,再加上三天多的饭钱!

    ……但是他戴着应该很好看,而且颜色也应该是他喜欢的那种。

    当天晚上回去的时候我把它送给迦藏……看他高兴的样子我才觉得这钱花得很值。

    可迦炎这时候不爽了。他问,为什么没有给我买礼物?姐姐你好偏心!

    ……于是等天亮,我转悠了好久终于找到一家童装店,给小家伙买了一件很英伦风的小衬衣,没错,就是今晚这小子穿在身上的小衬衣……那么点布就花了我将近八百块钱。

    这样我一个月的工资就去了三分之二……

    像我这种小市民没有日进斗金的生意可发家致富,自然也没有一掷千金的豪气……我就是吝啬,我就是会因为花钱而心痛。然后也会因为我喜欢的人那温暖细致的好意而感动,虽然对他的真实身份有点不自在。

    迦藏:“有什么不自在的吗——老公挣钱本来就是要归老婆管的嘛。”

    “是啊。”迦炎喝着冰水,语气比冰水还凉,“随意花,努力花,狠狠花!不用给他留面子,这是他——”欠你的。

    “——应该的!”迦藏赶紧把话圆过去。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我还是觉得不太好——从小我妈就交代我女人要独立自主,要自尊自爱,就算结婚了也不要做家庭主妇仰人鼻息而活……她十几年如一日的跟我种种例数没有工作没有经济来源的女人们的下场。如她所愿,我就算看了几年青春偶像剧也没有变成白日梦想家。

    也可能是因为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太快让我隐隐约约有这样那样的不安全感,所以我还是打算要脚踏实地地找个稳定的工作。

    见目标没有可能达成迦藏只好换个主意,亲爱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跑生意?

    “……什么生意?”买卖妖族特产?贩运稀少的难以开采的奇珍?还是……黄雀戏螳螂,与蝉共谋?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你还能做些什么生意。

    “……改天我带你去看看。”

    必须得带你看看!你对你男人我有着大错特错的认识啊啊啊!

    回到客间,我站在镜子前摘下了那副金玉其外的耳环和蓝筹玉项链,把它们原样放回盒子里。一掷千金买来的东西戴在身上总有种恐慌感,害怕磕了碰了跌了……还是放回盒子里比较安全。

    我还记得我小时候唯一一次我妈在‘石头记’给我买了个小吊坠,那还不是玉,只不过是种普通的石头……结果当天下午我戴着它在家里到处显摆时摔了一跤……啪……

    从那以后我妈再没给我买过任何易碎的装饰品。

    迦藏从后面靠过来托起我的左手,我手上是那只自从戴上就没摘下来过的镯子,即便是在路灯那样昏暗的光线下也十分的好看——要不是因为它实在结实不怕打砸,我还真不敢戴着它洗澡做饭打扫卫生……

    “这只镯子其实是一件法器,同时也可储物,我教你法子,你来试试……”

    按照他的法子,我顺利地开启了这镯子形状的行李箱……他送我的玉石吊坠和耳环被我当实验品先塞进了镯子里,令我惊奇的是居然一下子就成功了……然后我再接再厉把行李箱也塞了进去……塞进去了我才想起来问迦藏:“那我怎么把它拿出来呢?”

    “……闭上眼,你是镯子的主人,只要你想,一定可以看得到。”

    一旦与镯子建立了联系,镯子的内部空间就像永远对你敞开的大门一样心目相通……不管你身在何方,或是变成何人。

    迦藏说:“镯子里面大概还有很多东西,就算你觉得没用也不要把它们扔了,那些可都是镯子前任主人的珍藏,很稀有。说不定以后还会派上用场。”

    “可这和我没什么关系吧?”我闭上眼。

    果然如他所说,容易得就像喝了口水。又像是老早就等在那里。只等着我来找它。

    镯子内部挺明亮的,是相当大的一片空间,四面都看不到边,草木杂乱生长……而我的东西被丢在了空间里唯一一座宅子的门口。

    没人能给我解释一下,这连工匠都进不来的地方是谁建的房子。

    我看着放在宅子大门口的行李箱,试着想象我能拎起它们……好!它们飘起来了!趁热打铁我控制着它们朝房子里飘去……真像在玩游戏似的。另外我不是建筑师,也不精通历史,所以我没有看出这栋宅子有任何不同或者异常之处,我只能观察出它是木头造的,看起来和日式房屋一样有种很精巧的感觉。

    房子连院子被建成了一个“回”字形,正中有一泊小湖,水下清透无比,只是连半棵水草都不生。深刻验证了“水至清则无鱼”。

    我在房子里挨个逛了个遍——只有一间房间有被人住过的痕迹,床铺家具都是用有香味的木头做的,虽斯人已去,但满室香味如同有人一直在怀念她一样。

    我说是“她”,是因为房间的衣柜里满是衣料绣工华美无限的古代女装,屋里还有妆匣和梳妆台。从这些东西上看里面的时间恰似是静止不变的。我拉开妆匣拿出一盒胭脂或是水粉……不。也不是不变。虽然衣服和首饰没有化为飞灰依然光鲜亮丽,但这些胭脂水粉最难储藏,它们已经在等不到主人回来梳妆的时间里默默地干枯了,只留下一点看不出是什么的残迹。

    有点悲凉。

    转过一圈后,我选了一间朝阳的空屋子——这里好多屋子都是空的,但为了不要和某人的东西弄混,也为了避免房间太多不好认,我特地在门口挂了一串从别处拿来的干石榴串儿。

    镯子的前任主人大概也是个购物狂,这座房子根本就是当库房一样用——除了那间卧室,所有的房间都放满了柜子,柜子还是那种很高很高一直顶到天花板的那种,我很好奇她是怎么把柜子从那横长竖直都绝没可能性的门口拖进来的。

    打开行李箱,我把东西都分门别类地摆放好,跟其他堆满奇珍异宝的房间比起来,我这点东西就像尘埃那样不值钱……

    不过就算这些东西都是垃圾我也会好好对待它们的。

    睁开眼,我看到迦藏依然托着我的手。

    他问:“感觉怎么样?”

    “……眼界被打开了,下限也被刷新了。”

    他低笑一声,又说:“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去抢早茶的位子,六点就得起来,不然就吃不到了。”

    “六点?那么早……”这边吃的是早饭吗?我看是加班一夜的夜宵。

    我抬头看了眼墙上的布谷鸟挂钟,指针已经走到了八点半……我立刻拿起电话打给我妈:“奇了怪啦,今天你老人家怎么没有给我打电话?”

    我妈貌似正在外面,我听到那头传来请检票的提示语和杂乱的车声人声,她说:“我正在汽车站接你爸呢!你爸从公司里回来啦!”

    “离过年还这么早呢就放假啊?”我问,“是不是过年还要回去加班?”混蛋厂子,大过年的也不让人团聚。

    但我妈这次的声音听得出眉飞色舞的感觉:“不是!反正是好事,不过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总之不用你多操心,你在外面玩注意安全就行了,这事以后再跟你说!挂了!”

    “喂!”

    “嘟……”

    这次我妈终于说一不二了一把,没跟以前似的说了三声“我要扣电话了”但依然跟糨糊似的拉拉扯扯。可我的迷茫谁能解答?

    “听起来声音很高兴——发了意外之财么?”迦藏帮我一起猜测。

    “……拉倒吧。玩股票差点赔钱,买彩票从来没中过十五块钱以上的奖,去商场买东西抽奖抽到的不是谢谢惠顾就是恭喜您中到大奖了在我们店里买东西全部三折耶~当人不知道啊本来就是三折贱卖……”我放下手机,“算了,要真是好事,我妈早晚都会跟我说。洗洗睡吧。”

    “那晚安。”迦藏倾身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顺手拎起坐在另一条沙发上,但今晚一直安静的像摆设一样的迦炎离开了我的房间。

    酒店顶层观光套房。

    娜塔莉亚正从超大的按摩浴缸里出来,玫瑰花和玫瑰精油的香味弥漫,水珠从雪白如牛乳的肌肤上成串滚落。

    明明是秘书但兼着女佣工作的女助理给她披上了一件加热过的浴衣。然后去行李箱一样大的化妆箱里翻出面膜精华液面霜之类的美容用品。

    娜塔莉亚坐在梳妆台前,她的行李很多,衣服鞋子化妆品……为了不让自己逊色于其他女人,她还带着好几件奢华无比的珠宝。

    可这个时候,她觉得这些珠宝都没有那只镯子好看。

    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

    她拿起电话,流利的俄罗斯语卷着舌头吐出:“……去把那个中国女人手上的镯子给我取来……对……不计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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