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龙纹客栈 > 第11章 木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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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忆一经触碰,就思绪泛滥。以前我还真以为自己是个沉默的人,在经历了义父的去世后会更沉默,但事情就是这么诡异难测,结果我没有,我很快变得乐观起来,这也要得益于大成和阿苏。

    我记得我吃不下饭的时候,阿苏却每天幸灾乐祸地冲我扮鬼脸。但这还不算,他们那段时间还费尽心机地设计出了各种恶作剧,在我的被褥里放上青蛙,还亲手给我炖过蛇肉。我恨他们恨得要死,义父不在了他们就可以这么欺负我了吗?

    于是我开始反击,每天命令他们多干活、少吃饭,还经常挑他们干活的毛病,克扣他们的工资。他们虽然平时很可恶,但在工作关系上还是不敢有马虎的,所以很多时候都是乖乖听我的话,在这么一来二去里,我渐渐发现自己还有很多事情做,找他们茬就是其中之一。我也渐渐发现其实生活还是够充实,没有少了谁就过不下去的可能。

    其实我能发现,他们那么千方百计设计我,就是想让我振作起来,但我不说出口,有些感情没有捅透反而更好。

    我很感激有阿苏和大成,我还能每天欺负他们,他们也只能任由我摆布。罢了罢了,你们就恨我吧,恨我没有勇气替义父报仇,恨我现在竟然活得很好,我很虚伪,我知道。

    但我现在拥有一颗大心脏,对付客栈的生意毫不含糊,处理各种事情也盈韧有余,我再也不像一个小姑娘了,阿苏也一样。

    我止住了回忆,呆呆望着窗外的夜空,夜色像是巨大的黑色丝绒,将星星和月亮都裹进了黑色的漩涡里。

    我扶着窗口的木框,将头探了出去,夜风凉凉的,刺激着我的皮肤,侵入肌理。窗户外面,我没有看到阿九,最近几个夜晚也很少看见他了,我还在纳闷他竟然学会了早睡?我可知道,不到凌晨他可是很少乖乖去睡的,这几个夜晚倒是个例外,他没有看星星月亮,也没有听夜虫哼鸣。

    恩,他睡了,真早。

    我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就像今天,总还会有一种伤痛等待着我,比这里的夜色还要凄凉。我指不准那是什么,可能会是阿九,对于此刻的我而言,还有什么比让他离开我更让我觉得心痛吗?我惴惴不安。

    02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去了后院。我想摸清一下阿九的近况。

    但令我奇怪的是,他竟然没在?这让我有些不可思议,偶尔他也会在没经过我允许的情况下偷跑出去,但今天是不是有点早啊,早饭还没吃呢,饿到了怎么办?而且他昨晚睡得也很早,一系列怪异的举动令我疑惑。

    窗台上还站着两只鸽子,羽毛洁白透净。那日的泥污终归还是被阿九给清洗干净了,没想到他对两只鸽子还真好,足以见得我的夫君是有多么细心,嫁给他肯定是享福的命啦。

    鸽子嘀嘀咕咕的叫着,见了陌生人像是发出警告,它们扑扇开翅膀,来回走动着,身体彼此碰撞取暖。我对它们没有兴趣,我现在关心的只有它们的主人。他究竟去哪了呢?

    我返回到前屋的时候,阿苏已经下来了,她惊奇地叫道:“老板娘,你竟然也有起的这么早的时候啊。真是难得一见。”

    我狠狠瞪了她一眼,问道:“你看见阿九了没?今天咋没影了呢?”

    她不住地打着哈欠,胖嘟嘟的小手扣在嘴边,唇边还生了一圈淡淡的小胡须,看着她憨厚可掬的样子,我只想笑。

    她昏昏欲睡地说:“听大成说,他今天要去找纹奇。找我们家纹奇做什么?难道要巴结我们的贵公子?”

    我没好气地对她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套,我家阿九还用去巴结他吗?要不是阿九现在负罪在身,现在肯定是每天山珍海味的吃着,锦玉缎绸的穿着。谁享福还不知道呢!”

    我俩你吵吵来,我吵吵去,没完没了。

    大成下楼来的时候都捂住了耳朵,“一大清早就听见两位姑奶奶吵嘴,还让不让客人下楼吃饭了。”

    我对于赚钱的事倒是能忍让几分,就立刻收住了嘴,看着客人陆陆续续的下楼来,我立刻招呼大成和阿苏打起来精神,大成麻利地跑去了厨房,准备着今早客人们的伙食,而阿苏呢,立刻去准备烧水沏茶,她从后院抱了一大捆柴火,塞进土炉里点起来,翻了潮的柴火熏出了一大片白烟,眼泪都熏出来了。

    一壶水很快就被烧开,阿苏又急急忙忙提来了前屋。她抓了一小撮碧螺春投进茶壶底,紧接着提起刚烧开的水倒进去一点,他来回晃了一下茶壶,泡了一下茶叶,紧接着又把水倒了出来,空完水后,她这才熟练地灌满了茶壶,白花花的水柱冒着四处翻腾的热气,像是一阵白雾。听着水柱的声音,她判断着水位的深浅,这倒是她经年累月的经验。想当初干起来也不是很顺手,如今却迎韧有余。

    我站在柜台前翻阅着这个月的账本,好久没翻阅了,但阿苏打理的还算井井有条。我突然暗想,就算有一天我不在这里了,交给阿苏我也是可以大大放心的了。

    我把账本推到一边,慵懒地看着忙里忙外的阿苏和大成,竟又联想到了阿九。我当然想过,倘若阿九真的肯接受我,就算要我跟他浪迹天涯,我也不会犹豫地跟他走。到时候客栈的一切我都要交给阿苏管理,我信得过她的能力,尽管有时候他真的很笨,但她踏踏实实、中规中矩的本性是我很看好的,她肯定不会像我一样耍滑头,也肯定不会像我一样光偷懒。她本来就比我大一岁,总觉得在某些方面还亏欠着她,就这样弥补吧,我决定了。

    但我好像忘了最本质的一点。我都已经这样打算好了,那阿九到底会不会欣然接受我呢?万一他还是放不下自尊,万一他还是那么羞涩。那这一切岂不是镜中花、水中月啦。

    这是我突然意识到的一个新问题。有点沮丧。

    03

    我离开柜台,顺着楼梯上去了房间,楼梯有些旧了,大声踩上去会发出小声的吱呀声。房间在靠东靠中的一个偏僻角落,当初选择这里是因为打开窗户就能看到日出,是因为会有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但这些好像再也没有了意义,对于我这种起床的时候能到晌午、早饭午饭一起解决的人来说,怎么还会有闲情雅致地去看日出?

    我坐在床上,伸出手指抠着棉被上的海棠花图案,海棠花是红色的,边缘的地方绣了一条细密的金边。站起身,我伸手掏出了床下面的一只木匣,木匣是枣木的,黑红色的纹理格外显眼,还缀了不少黄铜的饰品。

    我先是抚摸着木匣边棱上的一条圈纹凸起,然后又缓缓开启了盒盖,盖子很久没有开封,开启时发出一声沙哑的皱音。

    看着盒子里堆起来的金银首饰,我的内心又激动了一下子,金晃晃的光泽在我眼前闪着,看得我的心都酥了。这么多年的积攒,我累积了不少的财富,还专门给自己设了一个小金库,没错!就是这个木匣了。

    我从口袋里掏出来阿九的那只玉佩,玉佩上的光泽还是那么闪耀。我谨慎地把玉佩放进了木匣,但转头一想又掏了出来,我又放了进去.....这样来回倒腾了老一阵子,连我自己都拿不定主意了。玉佩是阿九的,既然我要成为他的妻子,这块玉佩理所当然该是我的,但他真的承认我是他老婆吗?毕竟我可是名不正、言不顺地偷拿过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玉佩在哪,我若是这么私藏起来,会不会是犯罪呀。为什么我之前不是这么想的呢?前后想法的差距真的好大啊!

    最终我也没能把玉佩放进去木匣。而且我又从木匣里取出来另一块玉佩,虽然这块玉佩的色泽纹理远不及前者,但我对它的珍爱程度也毫不逊色。

    这是义父留给我唯一一件物品,他说过其实这块玉佩他早就应该还给我,但他怕能给我惹出事端,所以在我十四岁那年也就是他被谋害前的那个晚上交给了我。当时我就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现在还不明白。

    为什么一块玉佩就能给我惹出事端,我至今也搞不清楚。难道是因为这块玉佩值钱?怕引起歹徒的惦记,但从色泽和纹理上观摩这玉佩也不这么见得。难道是因为玉佩得来的途径见不得光彩?是有这个可能,但就算这样,为何还要把见不得光彩的玉佩交给我呢?我琢磨不透。

    我突然觉得自己又陷入了一个圈套,好奇怪的感觉。我从来都不喜欢想的太过复杂,一复杂就头晕,但这个时候呢?总会有一些事情偏偏逼着我去想得复杂,我突然觉得我的脑细胞不够用了。

    好吧,或许我特别需要冷静一下。

    我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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