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等我俩吃饱喝足的时候,阿苏已经在桌前逛了数十次来回,她一会儿掂过来一壶酒,一会端过来一盘菜,一脸焦急像极了猴子。
我当然看得出她在想什么,所以开口对她说道:“苏啊,你也来吃点吧,就当是纹奇公子请咱的,你晚上可得少吃点啊。”
她站在远处,左右不是。哎,阿苏比我还纠结,她又想过来凑点热闹,好近距离观察一下美男子,可又怕自己莽撞冲动给纹奇留下坏印象。所以思来想去,她还是没有拿定主意,徘徊不前。就像她自己在做一个选择,今晚上吃白菜猪肉的水饺呢还是萝卜猪肉的水饺呢?反正两个都喜欢吃,她倒是不介意都尝尝,但现在的选择和吃水饺完全不一样,所以呢,我搞不懂了。
见她羞答答地低下头,一脸扭捏搞笑的样子,我真恨不得把她从窗户里丢出去。纹奇倒是没介意,他也招呼阿苏过来坐吧,我特意去看了纹奇的眼神,那对于阿苏绝对是一个致命性的诱惑。
阿苏终于还是过来了,我当然可以把它理解为美男的诱惑,所以瞧见阿苏那一脸的花痴样,我铁定她给我丢人。我把她安排在靠近纹奇的地方,其实嘛,我就想看看她能有多囧,跟自己崇拜的人距离这么近,她还能一如既往她传统的吃相吗?这可真让我好奇。
说不定她扭捏的样子会招来纹奇的一阵耻笑,看着她丢人,我反而有些高兴,我是不是很坏啊?呃,不会,这纯属娱乐精神嘛!
她倒是有些感激的望着我,蜷缩着身子像个乖巧的猫咪。但这让我看着好不爽,就算装,这演技我也不敢恭维啊。
我多想看她出丑的样子。
纹奇倒并没有很在乎,照常般得继续着他的话题。在刚刚吃饭喝酒的间隙里,他已经和我谈论了好多关于他的见闻。
他说他去过西域,看到过苍茫的沙漠,看到过成片开阔的草原,看到过被驱赶着的羊群马群.......听他说这些的时候我和阿苏都很沉醉。我并没有去过西域,甚至□□门都难得出去一次,但听他这般描绘远处的事物,我倒是有一种很朦胧的好感,虽然我不否认我没有多好的想象力,但对于那种比较苍凉孤独的描述,总会觉得里面蕴含着诗词里的味道,尽管我并不擅长诗词。
但他讲的倒是很入味,那种神情不淡不浓刚刚好,他说起来他和大月氏的贵族们打马球,那些人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对于骑马的运动可是尤为擅长,当时他们中原人一伙,大月氏人一伙,他们的交手便是代表着国家的荣誉。当然纹奇也是擅长马术的,所以在游戏的交手中,他们不没有落于下风,直到最后当他们赢得了这场胜利的时候,大月氏的公主还对他刮目相看。
我好像已经预见他要自恋的吹擂一番了,开口打断他:“是不是人家公主一门心思地想要跟你来中原啊?”
他又喝了一口酒叫道:“你怎么知道?可惜我当时只一心想要建功立业,对于人家公主的情意,还是左推右挡地敷衍过去了。现在想想,还真是后悔,怎么说人家也是公主,相貌自然也是没话说,还有.....”
我再一次打断他道:“得了,我们可不想听你的感情史,我们想听的可是那塞外的奇闻异事。”阿苏也兴奋地点了点头。
纹奇悠闲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吧,那我给你们讲讲和敌军打仗时候的事情吧。”
阿苏又点了点头,饶有兴致的模样。
“当时我们和敌军相距十余里,眼看太阳就要下山了,我们决定在这苍茫的沙漠边缘驻扎。沙漠里的景观就是壮丽啊,你当然没有见过‘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景象啊!放眼望去,就是一个苍凉,你能想象巨大的太阳偎依着远山,红色的光辉洒在一片光裸裸的沙场地里,把整个沙漠都染成了残阳的红色。我们在一处水洼旁驻扎,夜晚的时候,有些士兵起来去取水,尽管有月亮,但光线还是不清晰,我们疑惑着怎么取水的士兵还没回来,就组织了一批人去水塘边查看情况,可谁知他们一靠近水塘,就被巨大的不明生物拖进了水里,连呼喊都来不及,他们就不见了人影。我当时那叫一个害怕呀,蹑手蹑脚地想去看个究竟,可是,当我一靠近水塘就.....”
他的声音突然放大,把我和阿苏吓得不轻,我喘着粗气抚摸着胸口,不满的喊道:“就什么呀。”
他倒是不急,裂开嘴笑道:“就,就发现骗人的滋味好爽呀。哈哈哈。”
我立马意识到他骗了我们,咬牙切齿得直想胖揍他一顿。
02
他半真半实地讲了他的见闻,虽然他自我编改了一番,但我相信他是的确去过西域的,从他讲述的角度分析,我生了一点疑问,为什么一个贵族公子哥非要去那种地方呢?他到底是什么人呢?
难道他是将军?不对,将军都是稳重成熟的,最起码要长一络腮的胡子,身板壮实得和大成有一拼。但他显然不是,唇红齿白的,皮肤好得没话说,要说这种人能当上将军,打死我都不信的。
那他就是将军之子喽,这倒是有一点点合理。但是就算将军之子,不也得配把钢刀什么的吗?像他这样每天悠闲的逛来逛去,不用带兵训练,不用承袭他老爹的旧业么。
我有些疑惑,心里也憋不住这份疑惑,“喂,那你到底是谁哇?你都去过那么多地方,又穿了一身的富贵样,我还果真好奇了呢?”
他笑了笑:“秘密,我不想说的,你怎么问我都不会说出来。我想说的,就算你不问我也一定要讲出来。懂了么?”
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把我的白眼珠子尽情奉献给他。
但就算不知道他的身份,我也差不多能够知道这人肯定有趣,但是冲他知道这多么西域的新鲜玩意,我就已经对他刮目相看了。
这时候阿苏更是沉迷的不得了,她满眼爱心地坐在桌前,倒是克制住了哈喇子,我急忙拍拍她的肩膀,“怎么样,咱们的纹奇公子是不是见多识广,特别有魅力呢?”
她急忙点着头,比我第一眼见到阿九时的表情还要夸张。
纹奇又独自饮了一杯酒,脸色在一片阳光里熠熠生辉,看上去倒有几分绚丽,就好像他的身后,的确是那壮丽无比的沙漠奇景,残阳在他身后尽情展开,像是来自太阳里的男人。
我呆呆望着他,就像在欣赏着西域的美景,他的身影与这片幻想里的景色里相称得格外协调,就连交接处的缝隙都过渡的如此自然,我叹服。
03
纹奇走得时候,捎带了一壶上好的女儿红。阿苏乐滋滋的送他去门口,眉眼里满是娇媚。
我还畅想在那片西域的大好风光中,无数鸿雁在我头顶擦过,蹭出一抹风声,巨大沙丘变换着轮廓,在风的舞动中覆上一层新沙,缥缈的歌声在一片空旷里被放大,想象正在点滴地塑造大漠里的一景一物。
直到大成收拾了餐桌上的酒菜,我才如梦初醒,但此刻纹奇已经没了身影,而阿苏呢,又倚在门口畅想着她心底里的事情。其实看阿苏傻傻的样子,有时候我是挺羡慕的,最起码她敢爱敢恨。她喜欢一个人,就想方设法的对他好,她讨厌一个人,也不会装出一副虚伪的面孔。
我想,在这上面,我是赶不上她的。
我想起了五年前阿苏第一次来客栈的情景,那时候她十五岁,比我还大一岁。第一次上京,却不料被偷了盘缠,虽说只是十五岁的小女孩,但她的气力却远不止十五岁,她追随着偷她盘缠的盗贼,一路来到客栈。见那盗贼进来就要用她的盘缠吃东西,她立马不干了,一下子就捏住那人的手腕,把他反手扣押的客桌上。见到这么彪悍的小姑娘,我愣住了,不知怎么办。
虽说他们打架砸烂了三张桌子,可她毕竟只是小姑娘,盘缠最终还是被小贼揣着逃之夭夭了,她没追上小贼,蹲在客栈门口哭了起来,那时候觉得她真有勇气,竟敢和男人比划手脚。
但她也正义,等她哭够了就返回来店里,说道:“打烂的桌子就报个价吧,虽然我没钱,但怎么着我也得把东西赔偿了再走。”于是顺利成章的,她在我们客栈里当了三个月的免费工。
那时候我义父还在,店铺也一直是义父打理,他对阿苏的评价再好不过,一心想要留住她,因为她无亲无故,又没有钱财和落脚的地方,所以他心甘情愿地转为了正式工人。她一直将义父视为她的恩人,所以三年前义父去世的时候,她哭的比我还狠。
有时候我很喜欢她,因为那时候我被人欺负了她总能给我出头,但有时候我也不喜欢她,因为我觉得义父更偏爱她。这样的矛盾纠结着,一直持续到义父的意外去世,他们说义父是被土匪杀死了,连续被砍好几刀,身上的衣服都被鲜血湿透了,我没看到过程,只是看到了运回来的尸体,见到的第一眼,我就觉得天都塌下来,眼前都昏昏暗暗的,也是那一刻,我突然惊醒过来,晓得自己终究,还是要接下龙纹客栈的担子。
阿苏表现得比我激愤,她一心想要杀掉土匪给义父报仇,而我呢?那时候一听到土匪的名字就吓得发抖。幸好,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土匪,官府查也了无音讯,不然我真怕连阿苏都会去送命。
后来,我还是忘了这些仇恨,在阿苏和大成的协助下,开始经营起义父半生的心血。龙纹客栈终究没有倒下,而我们也妄想忘掉那些痛苦的往事,因为我还记得义父说过,“活着,没必要难过,学会开怀。”
这句话,他说得很久了,也很多遍。
我记得很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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