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求而不得事,很多人穷其一生都得不到应有的答案,得不到应有的完美结局。
比如程臻和肖晗,再也没有一个机会可以去问值不值得,或者去问如果重来一次。
可是这些在顾念念身上都不存在,她是天之骄女,从小到大一路顺遂平安,极好的身世,极佳的夫婿,极美的爱情。
如果说唯一的缺陷,就是太过完美而波澜不惊没有悬念。
红盖头被揭开的一刹那,念念娇羞的神色微微露怯,精致的小脸透着喜悦和欢欣,她将自己的手安稳的放进对方的掌中,说:“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剩下的,她没有说,不过念念知道,对方懂得。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嘉禾城三日的流水席,大街小巷人口称赞的美好爱情,美的像是传说中的故事。
顾宰相的掌上明珠,从小进宫侍读,朝夕相处中与三皇子生了情,好不容易等到顾念念长大,放出宫里。
皇帝忌惮顾宰相,当今的九五之尊不能容忍王族式微。娶顾宰相的女儿就意味着与帝位无缘,物是人非之后,三皇子依然坚定的向皇帝请旨。
那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故事,那么无畏那么情深似海。
只有顾念念知道,不是的,其实内里的详情要更曲折更美好的多。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姬仪说:顾念念,我最怕的不是被皇子排挤,最怕的不是得不到帝位,最怕的是某一天突然醒来发现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你。
这样的可能性很大,其可能性一点不亚于他得不到帝位的状况,而他确实无能为力。
顾念念则握了他的手,任由他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任由他渐渐靠近的清浅的带着怜惜的吻,然后说:从今而后,你再也不用怕了。
说完这句话,她就笑了,笑的放松又畅快。
身旁是簌簌落下的桃花瓣,款款的绽放在她的如瀑青丝上,远远望去,美的不似凡尘。
终于苦尽甘来的爱情,抚慰了她枯燥孤寂的心,在顾念念心里,一切终于有了不一样的结局,他劳心费力斡旋其中,终于得到上天的垂怜。
晨光初露,投进凌乱的床帏,照在念念粉红的精致小脸上,她的手无力的依靠在姬仪的胸膛上,海棠初绽,画风旖旎。
掌灯女听见屋内的响动,悄悄的推开房门,将烛光依次点燃,照亮了半间屋子。
姬仪将放在念念脑袋下的手臂微屈,扣住了她青丝缠绕的脑袋,怨念的挥手打断掌灯女的动作,然后靠近念念泛着热气的小脸,说:“再睡一会儿。”
接着,不顾念念想要起身唤回掌灯女的姿势,强势的将她另一只手也搁在自己的光滑的肌理上。
念念颇有些苦恼的伸回手,戳了戳他迷糊睡着的英挺容颜,说道:“不是说好陪我回门的吗,你果然是在骗我。”
在她以往看到那么多的经验里面,尤其是面对着男人的时候,撒娇是女孩子最有效的工具。
不过,她用的很少,好像非常的不纯熟。
因为姬仪嗯嗯了两声,继续之前的动作,扣住她柔软的身躯搂进自己怀里。
念念只好无奈的忽视他,自己起身梳洗。
没想到,一股大力袭来,顺滑的丝绸被子从身上跌落,锦帐里他微微侧身,掩住了泄露的春光,小只的念念完完全全的落入姬仪的掌控之中。
耳畔是他不怀好意的轻笑声,颤抖的身躯之上是他不安分的反复揉捏。
念念的脸更红了,全身都透露着一种桃花般的颜色,心跳渐渐的加速,好像要越出胸膛。
明明是大早上的光景,偏偏透露出夜晚的旖旎情怀,念念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说:“滚开。”
女子的情愫,终于破了功,锦帐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如天壤之别。
姬仪笑着松开她,却不让她起身,唤侍女送来衣物,然后一件一件的为她穿上,就连亵衣和亵裤,也绝不假手于人。
念念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安静,即使他看的她脸滚烫滚烫的,也不去打断。
默契,他们都知道这段婚姻是有多么来之不易,所以舍不得浪费时间去争吵埋怨憎恨。
所以,她享受他在身边,享受这段时光。
终于穿好了,姬仪低低的叹息了一声,将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说:“从里到外都是我帮你穿的,作为回报,你是不是也要帮我呢?”
念念原本还有些感动,姬仪的话一出口,她顿时觉得脸红的无所适从,利落的躲开他环绕过来的手,迅速的越出锦帐,连忙唤侍女进门梳妆。
姬仪在帐内颇为苦恼的笑了笑。
回门的日子,说实话,念念对这个家并没有什么执念,甚至都不觉得是自己的家。
当她站在门口的时候,看着和往日截然不同的许许多多的面孔,总是找不到归属感。
有人说她是天之骄女,的确作为顾宰相的掌上明珠,她得天独厚拥有许多旁人不可企及的机会,比如进宫侍读遇见姬仪。
可是同时,作为顾宰相的千金,她也有很多不得已的苦衷。这些是从不曾向旁人坦露的心声,就连姬仪,也知之甚少。
顾宰相在朝堂的地位稳如泰山,十年间难以撼动,念念很清楚其中的代价。
姬仪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念念嘴角挂起一丝模糊的笑意,点点头。
随后是涌出的人流,浩浩荡荡的倾倒在皇家的威仪之下,他们说:“三皇子殿下千岁,三皇子妃娘娘千岁。”
在这世间,未掺杂私心的真情最是少有,也最是难得。
然而在官宦贵胄之家,真情的罕见程度也令人扼腕叹息。
顾宰相小退了半步,随在姬仪和念念的身后,字里行间都是跟三皇子说话,而不是跟自家女儿的夫婿说话。
恭敬、谦让、乏味。
顾念念懂得,在顾宰相的心中,她顾念念很久以前就是一个说起来有点生疏的名字。
她没什么好去指摘的,身为顾家的一份子,这是她的使命,一点一点都由不得她自己做主。
如今换来的,是她在顾府仅次于顾宰相的地位,是她在顾府的后院备受尊敬和礼让。
这一切,终究是值得的。
念念侧首去看姬仪的脸,气度雍容,看向她的时候里面又蓄满了盈盈春水,让她心波荡漾。
她的山无棱,天地合。
说起来,两个人的相逢,并不十分美好,她那时知道了自己进宫的真相,防备之心甚重,尤其是对姬姓的陌生人。
程臻是她仅有的好友。
不同的是程臻心思深沉对她却是例外,而念念对每个人都好,却都不当做可以相交的朋友除了程臻。
两个人似乎是把对方当成在这王宫里的依靠,几乎没有秘密。
当念念气愤的扯下手中的匕首剑穗,一边念叨说:“这宫里怎么会有那样无赖的人,只见过匕首上镶宝石,从来没见过匕首上挂剑穗。”
那时候,程臻只默默的在一旁来了句:“他是姬氏第三子姬仪。”说罢,她晃了晃手里的小册子。
念念连忙冲过去看,小册子上的画像与她今日所见之人居然出奇的相似,她苦恼的扯了扯小册子上的扉页,发现扯不下来,更加恼羞成怒,说道:“姬仪粘的那么紧,真是让人活该拿来练手劲儿。”
于是乎,她又开始发力去扯写有姬仪信息的小册子。
程臻错愕在看着自己的小册子慢慢变得惨不忍睹。
王宫里的信息流通是很快的,尤其是念念和程臻待的地方。
顾尚书荣升顾宰相了。
顾念念听到的时候,面上没什么情绪,就好像她很早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所以在前朝掀起了万丈波澜却不能在她的眼中划出一道痕迹。
程臻同情的看着她,面上说不出的悲悯。
身为顾宰相的千金,顾念念的价值再也不是区区的皇子皇女侍读,这意味着她的地位更加重要,不论是在宫内宫外、朝内朝外。
除了教学的师傅更加看重的眼神和皇子皇女们更加肆无忌惮的讨论,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
一日下了课,念念沿着池边走,一边回想着今日学的招式,忽然就恍了神,她看着水中的倒影,想起了家里形形□□的人物,忽然间泪如雨下。
她明知这样的举动在王宫内是不可为的,可她偏偏还是哭了。抑制不住的哭泣声从指缝里流出,没有一点美感和形象可言。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她终究是逃不过的,可是还是没能从心底接受这样的命运。
她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以为是程臻来寻自己了,连忙止了哭泣声,擦干了眼泪,说道:“我约莫还是惦记着顾家的,程臻,我不甘心。”
来人撩开挡住自己视线的枝桠,带着事不关己的意味,不冷不淡的说道:“既然不甘心,也只能慢慢去接受,或许有一天你会觉得这样的日子也美好的很。”
念念一惊,连忙站起,袖兜里的匕首经不起这么剧烈的动作,腾地跳出来,冰冷的金属的声音撞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姬仪看了地上的匕首一眼,觉得有些熟悉,看着咬唇站在一旁的念念,忽然就想起来了,他试探着问:“剑穗?”
姬仪上前两步,将匕首捡起来重新递给念念,说:“你的剑穗挺精致的。”
念念不看他,嘴一撇,说:“那么丑,不是我的。”
姬仪眉间一蹙:“这么说来,不是你送我的。”
他的声音悠悠传来,有些恍惚缥缈,念念耳朵尖,听清了又反驳了一句:“你想多了。”
姬仪原本因为认错了人有些歉疚,想要和和气气的好好说话,现下也被哽的有些恼怒。
他打量着她的服饰,很明显是那群“侍读”的,于是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叫什么。”
念念对姬姓的人防备心很重,十分抵触,于是僵硬的回道:“姚漫漫。”
那是她的死对头,姚尚书的女儿,总是跟她没由来的杠上,弄的她火大。
姬仪点了点头,没再问什么,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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