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仰光而望的她 > 第二话 打劫!棒棒糖!

??阿角惊异地往后退了两步,它刚刚就有看到这个穿着校服裙的女生,可它没想到她会注意到自己。

    以前能看见它的多是五六岁以下的小娃娃,觉得自己样子古怪,眼睛就好奇地乌溜溜地转着。它说自己走丢了妈妈,很久没有吃东西了,他们也跟着眼睛红红……但她为什么可以看见自己?阿角歪着脑袋以怀疑审视的目光好奇地打量了她一会儿,它突然眯了眼睛,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来。

    手脚上的尖利的爪子退去,长长的毛发隐没,阿角慢慢化作一个穿着破旧衣服的银发小孩的模样。它怯生生地凑上前去,那张虽然脏兮兮却掩不了乖巧可爱的小脸上,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姐姐,我找不到家了……”说话的声音还特意装得有些口齿不清,这叫人听起来就像一个乳牙还没长齐的迷路的小娃娃。

    可女生听了以后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它,黑色镜框后头的眼睛里不知是什么东西在闪动。

    阿角的脸上露出一丝困惑,但随即就又被可怜巴巴的表情代替了,说话的语言转瞬被切换成了郁城的方言:“阿姊,我肚里好饥,呜呜……”

    女生依旧没有言语,只是轻轻旋着手里的伞,大大的眼睛慢慢眯起。

    怎么回事?这个时候她不是应该蹲下身子,将伞温柔地遮过自己,然后同情地说:小弟弟,你别哭,姐姐这里有很多好吃的?

    咦,还是说不是中国人?听不懂它的话?阿角清清嗓子,它其实还会一点英语,那是它躲在学校教室外的草丛里睡觉的时候偷学的:“Ican’tfindmymother,canyougive……嘻呀!”它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只脚突然用力地踩上了它的尾巴。阿角疼得大声叫起来,瞬间化出原形,一下子蹿到了马路对面。

    雨还在沥沥地下着,但明显变小了许多。女生将手里的伞举高一些,目光冷冷地和对面那伏在地上冲自己呲着牙的怪物对视。

    夏雨天的世界总是比别人的拥挤些,因为她总是会看见很多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比如晚上总是撑着把残破的油纸伞,站在音乐楼下面的那个长发女人;比如前面不远的那个叫做夏虫语冰的茶楼门口,时常恍惚游荡着的无脸男人;比如那块老是有小孩受伤的游乐园里,永远只给她个背影的荡秋千的小男孩……

    若是平时,她应该会当做没看见一样,好奇地围观一会儿便继续哼着小调往家走,但这只不同——在此之前,她其实已经见过它一次了。

    那是半个月前,她到郁城小学旁边的小店里买笔芯。路过转角那边的青花巷的时候,她看见一个背着哈喽凯特的书包扎着西瓜辫的小女孩正用饼干和牛奶喂小狗。

    “小角,今天是橘子味的牛奶和牛奶味的饼干哦。”女孩摸摸埋头吃东西的小家伙红色的犄角如是说。

    那时候的她并没有在意,因为她能看见的东西好多小孩也可以,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而且像这些长得像宠物的小家伙,大多都是性情和模样一样温和,有时撒娇卖萌玩乖巧只不过是饿了想讨点吃的东西。

    可是后来……她再一次见到那个小女孩,却是从她父母印发的寻人启事。

    彩印纸面上,圆圆脸的小女孩穿着白色的蓬蓬裙,扎着西瓜辫,左侧的额发上压着一只哈喽凯特图案的发卡,甜甜的笑容温暖得可以将人融化。

    指尖轻轻抚着纸面,她看着那张笑脸在自己手上一点一点地褪去色彩,一点一点变成黑白的遗像,最后一点一点枯萎在她手里……

    女孩已经死了。

    她笃定。

    “吧嗒——”黑色的皮靴狠狠地踩进水里,水花飞溅开来。

    伯骨不用回头就知道那东西一定就在他身后。距离虽然应该不近,但他仍旧可以感受到它身上滚动的蓝焰炽热的温度,闻到那巨齿獠牙里腥膻的气息。

    但他不觉得有一丝害怕,反而有些玩味。

    那家伙竟然只派了只看门狗来追自己,是太低估他的能力了,还是太不看重丢失的东西了?哼,神狩一族的人果然都自负的很啊……嘴角歪出一道不屑的弧度,他猛转身拐向右侧。

    雨水用力地打在他身上,白衬衫上的斑斑的血迹被氤氲成一团一团的,但很快又被新的血液淹没。他的腹部刚刚被那只“小狗”的爪子挠了一下,伤口正花花地往外流着血,阴雨天的膻臭混着血液的腥湿,混杂出叫人作呕的味道来。

    这样的伤其实对他来说并不算重,但为了偷那匕首他今天已经跑了一天了。一整天东躲西藏根本没什么时间吃东西,再加上本身还有点低血糖……作为一个男人,竟然低血糖,也真是够了!想到这一点,他真有拿匕首捅死自己换副身体的冲动。

    过度失血的症状越来越明显了,伯骨甩甩脑袋,想要将眼前慢慢蔓延开来的小黑点甩走,但这样做显然是于事无补。他环顾着四周,寻思着劫个商店抢点吃的先解个燃眉之极。

    然而,他最先注意到的却是一把鹅黄色的伞。

    夜色渐渐压下,雨中的小街是一派清冷的模样。那鹅黄色的半弧小伞悠悠地立在半空中,鲜亮的颜色几乎叫人产生错觉,好像凭它自己便能够发出光亮。

    安静地举着伞的是一个穿着白衣黑裙扎着长马尾辫的女生。

    她侧着身子,站在正前方一盏老旧的路灯下。看起来年纪莫约只有十五六岁,白色的衬衣深色的及膝吊带裙下的身体发育得很曼妙,侧脸带着点粉嫩的婴儿肥,那双睫毛翩跹的大眼睛冷冷地落在马路的对面。

    在那儿,一只看起来不到百岁的猷古兽正如临大敌一般趴伏在地面上。

    她是在看它吗?

    眉头略微挑起一点,片刻的诧异之后,丹凤眼里浮出一丝感兴趣的神色。

    长相么是他的菜,虽然年纪小了点,但感觉也挺有意思的,若不是现在必须要逃命,真的应该好好搭个讪要个联系方式什么的。

    “嗨,”伯骨捂着腹部,在她面前堪堪停下脚步。他吐了口气,用手稍稍捋了捋额前被雨打湿的刘海,将脑袋凑到女孩的面前,以自认为最有魅力的眼神看着她:“小美女。”

    夏雨天与马路对面的怪物冷冷地对视着。

    她其实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妖怪,有多大的本事,自己是不是它的对手,只是寻人启事上的头像慢慢在她手里枯萎的样子一遍遍在脑子里回放着,她心里满是愤怒与自责,实在气不过就狠踩了一脚。

    不过,它如果真的朝自己扑上来该怎么办?往死了咬它?

    “嗨,小美女。”

    夏雨天还在考虑应该往哪里下口,一个画风奇怪的男人突然闯到她的伞下来。

    黑直短发,俊俏模样,注视着自己的眼神却是说不出的轻浮。身上的白衬衫早就被雨水浸透贴在身上,斑斑血迹晕开大朵大朵的花,整个人看起来就像刚刚受过一场枪林弹雨。

    但他却好像对自己的伤势一点也不在意,只是一边整理着发型,一边毫不遮掩地上下打量着她。眼睛,鼻子,嘴巴,胸……最后,他的目光落到她的右手上。

    夏雨天被看得极为不自在,但还没来得及往后退,他却抢先一步凑到她的跟前:“借块糖啊。”他冲她眨眨眼睛,突然就咬过她手里的棒棒糖,转身跑开了。

    夏雨天石化了。

    打劫?

    还打劫的是棒棒糖?

    这什么鬼!?

    她还保持着呆立的模样,那人却退走几步回到她的面前,歪着头露出一个痞气的笑,他飞快地在她脸颊上留下一吻:“青柠味的,我喜欢。小美女,下次见。”

    夏雨天看看空空如也的右手,再看看慢慢消失在远处的人影,半天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些什么事。她皱起眉头,嫌弃地用手背抹着刚刚被亲了的位置,心想今天真是诸事不顺,被打劫就算了,还被奇怪的家伙偷亲!

    对面的小怪物早已没了踪影,天色也完全暗了下来。夏雨天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不知不觉已经快六点了,糟糕,回去又要挨老姐训了。她转过身,打算加快脚步回家去,可是一抬眼却怔在了当场。

    好、好、好大一只狗啊!

    大约三十多米开外的地方,一只全黑色的眼神凶恶,长着大大獠牙的恶犬正朝着她狂奔而来。

    她其实并不确定那是不是狗,因为它实在是太大了,三辆小轿车可以并行的通道被它挤占了一大半。半人多高的獠牙可怖,黏湿的涎水混着雨水往下直往下淌,那浑身晃动着的红色火焰里,时不时有表情狰狞扭曲的骷髅发出凄惨的哀鸣,而后像烟雾般此起彼伏地湮灭……

    夏雨天捂着自己的心脏。这究竟又是个什么东西?

    突然,不远处的小巷子里拐出一对母子来。母亲一手撑着伞,一手拉着剪着锅盖头的小男孩,两人看起来是想要穿过马路到对面去。

    “妈妈,妈妈,我想吃果冻。”男孩突然在路边停了下来,伸手去扯母亲手里的购物袋。

    母亲将袋子举高,摇着头:“不是说好今天只准吃一个,又不听话了?”

    “可我想吃,现在就想吃。”男孩的声音带着点哭腔,他跺着脚开始耍赖起来。

    “不行,快点走。”

    “不嘛……”

    越来越近,骷髅的哭泣声,恶狗的吠叫声都越来越近,那对母子却还一无所知地站在路中间,夏雨天惊叫起来:“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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