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没有太阳,天气还算不错,已有人都在擂台下守候着,擂台是圆形的,中间摆了好几个酒坛,左边放了一个箱子,应该是用来抓阄的,听说比赛胜利者是有奖励的,听说奖品是由西域运来的。阮浣和阿牛也早早的守在擂台旁,专挑了个好位子坐下,坐等比赛开始。
阮浣听说奖品是有西域运来,生起了一股好奇心,问起旁边的人:“你怎么知道的。”
那人得意一笑,“早已听说了,好像还是个稀罕物。不过外人不能轻易瞧见。”
阮浣礼貌的笑笑,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顺着胸口,“怎么总感觉这东西会落到我手里。”
她转过头,惊喜的看向阿牛,“你说这裁缝掌柜的大哥怎会如此有钱?”
阿牛对那奖品并没有兴趣,只是舍命陪君子而已,“不知,取衣服时问问就知道了。”
阮浣坐正了身子,点点头。
稍晚些,人又多了不少,他俩坐在中间都已经被层层包围了,阮浣庆幸,还好来得早,要不然就凭她的身高,远远是看不到了,
大概是到了申时了,有人走上擂台,阮浣猜想那人应该就是主持这场比赛的人了,她用手碰了碰阿牛,说:“开始了,打起精神来!”
阿牛一听,立马端坐好。
那人说话了:“在下名刘字忐,是这次比赛的判官。”他敲了敲锣,又说:“这比赛规则便是两人上台各自喝一碗酒,然后抓阄选择比赛方式,当然,你们协商好了,也可自选比赛方式。”这意思就是,规矩是人定的,只要公平,众人同意就行了。
他顿了顿,又说:“最后胜利的便可拿走这西域造的金镶赤玉镂空琉璃香台一盏!”
说着,便有人把那香台小心翼翼的抱上来。台下众人看见了香台,不禁悄悄议论,双眼都透着金光。阮浣也是,激动得不停的掐着阿牛,阿牛疼得只有皱眉,没有喊出一句疼。
那金镶赤玉镂空香台是由黄金镶住血红色赤玉,然后用琉璃点缀,雕刻成大漠景色而成,精致小巧,且又华丽大方,把香料放入其中,若是在夜间,借着香料的微光还可以呈现出大漠的风景,别有一番滋味。
大多数人都没有去过西域,见着这样一宝物,自然是做好了全力以赴的准备,阮浣和阿牛也是准备好了不遗余力的赢得那香台。
锣鼓一声敲响,比赛也就正式开始了。
阮浣和阿牛不敢太早上台,他们得看看众人实力如何,才敢决定自己上台比赛能不能赢。
首先上场的是一对老爷们,五大三粗的感觉,一眼便知是做劳力的,他们各自喝了一碗酒,辣得眉头紧缩,可是更让他们眉头紧缩的便是抓阄抽中了作诗,阮浣看着他们,一眼就能瞧出不是作诗的样。可是尽管如此,比赛照样的比,诗照样的作。
只是这诗并不是个人就能作出来的,那两汉子硬是没有逼出来,焦急得抓耳挠腮,这台下的众人倒是欣赏着这一美景,有人举着手,大声说:“嘿,这诗你倒是快作呀!”
又有人跟着附和:“对呀,别让我们光看着!”
然后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这不逼还行,一逼就让其中一汉子脱口一句诗:“村外有狗,黄狗毛显白,白狗毛显黑,见着外来人,摇头追尾咬。”
众人一听立马又笑起来,阮浣更是笑得停不下来,只有阿牛皱眉,万一待会自己抽的也是作诗,这脸岂不是丢大发了。
另一人实在是没法了,作也是丢脸不作也是丢脸,干脆认输,众人一看这其中一人认输,深深感觉没了意思,都一声叹息。自然,赢的一方便是做出了那狗头诗的一方,既然是第一轮赢,虽然赢的并不光荣,可是那汉子还是一声吼,然后又喝了一碗酒,说道:“鄙人不才,若是有人想要光以酒赢我,那便上来吧,哈哈哈哈!”
有人一听他那傲娇的话语,立刻不服,跳上了擂台,“别说得那么厉害,你碰上了我,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台下之人一看好戏来了,立刻理理衣襟,拍手叫好,阮浣则和阿牛打赌,才谁能赢,阮浣赌的是才上来的那个小伙子,“我相信那小伙子的酒量,人虽不大,可是绝不会差!”
阿牛嬉笑道:“那可不一定,那大汉子虽作诗不行,可喝酒定是好手!”
旁人一看,来了兴趣,怎么说这也要一起来赌一赌,就这样,台下的凳子堆成了一个小小的桌台,年轻点的自然是打赌那小伙子,上了年纪的自然是偏向那大汉子,定下个规矩,说输了的就上台比赛。
台上的比赛开始,台下的比赛也开始了。
那判官依了赛者两人的要求,免了抓阄,直接以划拳的方式比赛,赢得喝一碗,输得喝两碗,谁到最后能站着把飞镖扔进篓子里便是谁赢。
到最后划拳一轮又一轮划过了,酒也一杯一杯喝过了,大概是有了五六次,判官敲敲锣说:“下面扔飞镖,进则赢。”
这下子,气氛又紧张了,阮浣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阿牛,像是要生吞了一样,那阿牛也是,不甘示弱,也盯回去,一声欢叫声后,台上的胜负有了结果,是那大汉赢了,阮浣的眼神骤然失了厉害,失落的看向那小伙,那大汉说:“哈哈,我可说过,光凭喝酒,没人能胜我!谁还要来!”
阿牛当着众人的面对阮浣耳边说:“愿赌服输,该你上场了。”然后一把把阮浣推出去。
那大汉一看是以弱女子,瞧不起的说:“小姑娘,就你这身板,啧啧啧,我可不敢和你比!”
阮浣刚被推出了来时还有点懊恼,这样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叉着腰说:“大哥,你可别小瞧人,话说出来可是收不回去的!”
那大汉丝毫不介意,又说:“那你可别说我以大欺小!”
阮浣瞥了一眼阿牛,走上台,“自然!”
这看戏从不嫌乱,众人吆喝着说要以打拳的方式比赛,那判官一看这一女子和一男子如何打拳,便立马上前阻止,“不可不可,若是出了事可不好!还是抓阄好!”
对于阮浣而言,打拳虽然不会,可是小时是经常和村里小孩打架的,就算现在,偶尔也会和阿牛打上一打,再说要是就这样退缩了,指不定会被阿牛嘲笑成什么样,“老伯不必担心,既然上来比赛还是应大家要求。”
老伯有点为难,那大汉说:“我可不打女子,所以还是换换,换换!”
阿牛自然不肯阮浣真打,开开玩笑娱乐娱乐也就行了,所以大声说道:“这一男一女打架没看处,还是抓阄好!”
判官一听,急忙说:“对对对,抓阄好。”若是真出了事,只怕也不好收场。
阮浣也没说什么,觉得不管怎样,定是不能输,所以选择最保险的方式,就是一口闷,直接喝,废话不多说,和那大汉商量后,那大汉也同意,阮浣走到台前,俯首道:“这一轮比赛,我们什么也不做,只喝酒,谁喝得快,喝完后依然扔飞镖,谁进算谁赢。”
既然人都这样说了,也没人去反对,众人都打赌,赢的定然还是那大汉,只有阿牛赌阮浣赢,只一次可不是白赌谁输谁上场了,还要压钱,硬是把别人的比酒大赛改成了赌赢大赛。
各就各位后,又一声锣响,比赛开始了。阮浣和那大汉一人十缸酒,那大汉二话不说,抱起就开始喝,阮浣倒还不急,优哉游哉的抱起来,闻闻酒味,确实是很香,不过可惜,没她的酒烈。
看似那大汉喝得快,其实在已经是虚的了,边喝边吐,能站直都算不错的了,阮浣后来居上,喝完一缸又一缸,愣是没有喝醉的迹象,还剩最后一缸,阮浣停下来看向身旁的大汉,扑哧一笑,那大汉满脸通红,肚子比上来之前大了好几圈,到后头是喝几口歇一歇,阮浣感叹:白喝了那么多酒,殊不知越快越容易醉。
她又看向阿牛,骄傲的白了一眼阿牛,暗示着说:小瞧我,姐姐从来就不怕!
最后一缸阮浣毫无压力的喝完,然后把酒缸使劲一扔,转身把飞镖扔进篓子里,丝毫没有一点压力和停顿。对于阮浣来说,自小酿酒长大,早就已经百酒不侵了,喝五缸酒而已,绰绰有余,更何况这酒压根就比不过自己酿的烈酒。
胜负已经很明了了,那大汉实在不胜酒力,踉踉跄跄的走向阮浣,一根手指左晃右晃的指向阮浣:“我。。。下次。。。你。。。我。。。我一定。。。你输了!”然后咚的一声摔倒在地。
判官敲锣,这一轮毫无意外是阮浣赢了,赢的不仅是阮浣,还有阿牛,一个钱袋都装不下银子,他抱着那银子傻笑,这怕这吃饭的钱已经赢回来了。至于其他人,输了钱,心里有点郁闷,没想到这女子喝酒还那么了得。
阮浣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下走下了台,走到阿牛身边,抢过了阿牛手里的钱袋,“还是可以呀,借我来赢钱!”
阿牛左顾右盼,挠着耳朵说:“这是晌午吃饭的钱!”
阮浣把钱还给阿牛,坐回凳子,继续看台上的比赛。
还是有人选择抓阄的方式,有的人抓的是绣花,一碗酒一个绣花样式,二十个绣花样式,有人秀到最后直接是晕倒在地,有人绣着绣着变成了斗鸡眼;还有人抓的是倒立吸酒,就是选择一根细一点的竹棍子,倒立着,把酒吸入嘴内,谁先喝完就算谁赢,谁料到最后,有人喝着喝着酒就从鼻孔内流出,还有人直接把酒吐回了酒缸。
阿牛运气不佳,抓到的正是害怕的作诗,一看纸条上写的是作诗二字,差点扔掉纸条跑下来,可是正对上阮浣那犀利的眼光,又不得不缩会台上。
阮浣用眼神暗示:相信自己,要有视死如归的精神!然后默默的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谁叫你之前添乱不嫌事大。
和阿牛比赛的也是一名男子,很高很挺拔,一身玄色衣装,一看便知是大户人家公子,却丝毫不见文弱的感觉,这人便是魏陵,建朝有名的将军,他对抓阄抽到作诗毫无压力。
阿牛和那人各喝了一碗酒,然后准备作诗,那人把酒碗放在桌上,上前一步走,对着众人礼貌的作了一辑,开口道:“塞外铁马惊弦,沙场硝烟;黄沙铁骑百战,焉知旦夕祸福。”
诗作得虽不好,可是却是硬铮铮的反应出塞外战场的残酷和艰辛,也与如今西北战事相符,多少男儿一去不复返,尸骨未寒,终不能回望一眼身后的生活。那人作完诗又一作辑,阮浣不经鼓起掌来,大叫:“好!”
周围的人一见,也跟着欢呼,阿牛的脸色有点难看,心里压根没有底,阮浣瞧见了:“嘿,阿牛,该你了!快呀!”
阿牛更是难为情,又喝一碗酒,借着酒劲,随口说道:“菜口镭上比赛,不知?不知?不知…旦夕祸福。”
“你这是什么呀?有这样的诗吗?”阮浣一听毫不留情的嘲笑:“哈哈哈。”
魏陵也跟着笑起来,然后对着阿牛说:“喝酒吧!”然后把一坛酒递给阿牛,又说,:“换个玩法,重新抓阄。”
为了不再继续丢脸,阿牛和阮浣一样,选择了一个保守的方法,那便是行拳,阿牛开口道:“何必抓阄,还不如行拳,直截了当,免了那些条条框框!”
阮浣一听直接笑喷,什么直截了当,明明是怕输,还说得那么好听,魏陵也没介意,点头表示同意。
虽然说是划拳已经是这台上第二次上演了,不过大家的兴趣丝毫没有减弱,阮浣又张罗着大家押注打赌猜谁赢。所有人毫不客气的把注压到了魏陵这边,至于阿牛,则是寥寥几票。
判官敲锣,表示比赛开始,结果一上阵,那阿牛就败下阵来,连连惨败,到最后,许是魏陵赢得不好意思了,就以退为进,让着阿牛赢了几次。比到最后,阿牛以2:6的比例输给了魏陵,自然,这回比赛是魏陵赢了。
阿牛在众人的欢呼声下缓缓走下来,并没有醉,而是有点伤心,两轮都输,而且下面的押注,支持自己竟然没几个,阮浣上前扶住阿牛,阿牛打开了阮浣的手,说道:“我把所有家当都押给你,现在你居然押给别人了,你好意思吗?”
阮浣有点不好意思,抱歉道:“输赢都很正常,再说,我押给那男的,至少是把钱保住了。”
“谢谢你啊,真聪明!”
众人赢了钱还想多赢,便怂恿着人上前比赛,可是没人敢去,魏陵站在台上,没有说话,有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判官走上前,“这位公子赢了,不知还有上台的没有?“
阿牛看向阮浣,说:“要不然你上去。”
阮浣自知不是魏陵的对手,摇摇头,“不去。”
“光你之前赢得那场比赛,拿不走香台的!”
阮浣一听,眼睛立马发亮,“那香台是我的!”
阿牛一见这表情,赶忙说:“那你快去呀!快点!”
阮浣一想,敢情你还这么积极的让我上去丢脸,看我一次没丢到脸,还想看我第二次,你够狠,看我拿了香台怎么教训你!
“押好注,别输了!”
阮浣走上台,众人一看是刚才的女子,伸手叫好,终于有好戏看了。
她上台走到魏陵身边,看见台上的魏陵,果然是器宇不凡,眉宇之间充满了阳刚之气,却一点也不让人害怕,一双耀眼黑眸,笑起来宛如月亮,站得很是挺拔,端正,一看便知是习武之人,看着这样一个有男子气概的人,阮浣努力保持镇定,露出一丝微笑,“公子,可否与小女子比试比试?”
魏陵低头,许久,抬头说:“不知姑娘比什么?”
看着对方没有嫌弃自己是女子身,阮浣也忽略了这一点,“既是比酒大会,我们就比尝酒!”
魏陵觉得无压力,点头说好。
下人搬了许多酒上来,都是密封好了的,足足有七坛。
判官走上前,很严肃的说:“这些酒是我老爷收藏的,今日为了比赛,所以献出来了,还望大家不要辜负了我家老爷的好意。”
大家一听,立即对这家老爷生了敬佩之情。
所谓尝酒,就是要猜出酒的出处,年份。阮浣之所以愿意这样比,不过是想碰碰运气而已。
第一坛,魏陵和阮浣各尝了一口酒,分别在纸上写出了酒出处,年份。酒出自樟扬县张家酒庄,珍藏了20年,很好,两人都写对了。
第二坛,酒出自陈家酒庄,珍藏18年,魏陵没猜到,输给了阮浣。
第三坛,酒出自云侠山庄当家人之手,珍藏了21年,阮浣虽喝过些别处的酒,可是过于远处的酒,就确实没喝过,自然魏陵赢。
。。。。。。
最后一坛酒,阮浣落后一场,所以最后一坛尤为重要,周围的气氛上升,紧张感加剧。酒出自酒出自漠北,乃是白刺奶酒,珍藏了8年。阮浣一喝,有个奇奇怪怪的味道,还有个腥臭味,阮浣喝不惯那味,就一口喷了出来,唯独那魏陵慢悠悠的喝,看起来给人一种这酒很好喝的感觉。自然,阮浣没有答出来,魏陵赢了。
最后的比赛结果是魏陵赢了,台下的人纷纷抱着赢的钱开心的打转,阿牛完败,把赢的钱全输了。阮浣有点失落,没有赢得那香台。不过还是很大方的对魏陵说:“公子学识渊博,想不到对酒也这样了解,佩服。”
魏陵一微笑,谦卑的说:“不过是走南闯北,见多了,倒是姑娘,实在厉害。”
阮浣想,这人既然这么会喝酒,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所以顺便说道:“各位想要尝尝烈酒,不如去醉酒村的阮家,那家的酒,可是地地道道的烈酒!”
阮浣觉得赢不了比赛,宣传宣传酒也是不错的,她安慰自己,既然赢不到那香台,那就是无缘了,不要了不要了。
判官当着所有的人的面,把金镶赤玉镂空琉璃香台给了魏陵,所有人的眼睛里都直勾勾的露着羡慕,而魏陵觉得只是玩玩,这香台对他而言,根本无所谓,好东西见识多了,早就厌了,本想着,就送给那阮浣的,可是却不见阮浣的人影。
原不过是阮浣害怕自己忍不住想要去赢回香台,所以直拉着阿牛走出人群,愣是一直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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