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界容止和老君都已明白告诉了,六界将乱的消息,但是我猜不到是神界还是妖界,竟敢大喇喇跑来神界闹腾。
见他神色很认真,我挠挠鬓角,问道:“妖魔界的,潜到神界来了么?在哪一处发现的踪迹?”
邯翊眉头紧了紧,道:“不是魔界,是神界中有人想将你掳走,昨日葛生借着长生帝君寿宴请我过去,让我们小心防备着。”
葛生一直在长生帝君宫里当差,接触外头的机会并不多,大约也是他偶然听到的。我奇道:“葛生不来兜率宫告诉我,怎会绕个弯子给你说?”
邯翊睫毛动了动,抬眼看房梁,道:“大概是为着避开耳目,以免有更多的麻烦。”
我点点头,伸出手指头戳了戳邯翊的肩头,道:“没啥,我在凡界就遇上过,先是那位叫诜诜的神女对我各种扰乱,都是小打小闹。容止他们也没太过分,好声好气同我商量来着,我不同意,人家客客气气告了辞。”
手腕突然被握住,我顺着那双指节分明的手,看到了邯翊那双被雪浸过的眼。
过了几息,邯翊松开手别过眼去,轻声道:“怎么不告诉我?”
我退开几步,笑道:“没什么打紧的,说到底都是紫微帝君那回事闹得,都怪我当时眼瞎,生生没认出来,还曾当他是好哥们儿。他家亲戚便因着这个误会找我麻烦,也是情有可原。日后我自己长点心,好好修炼谨慎交友,多大风浪都经得住…”
邯翊道:“你灵气仍旧虚浮,倒不必太过勤奋修炼,左右日后你留在我,和老君身边,只将雾心火练成结界便可。”
我瞧着邯翊浓浓的眉眼和线条坚硬的脸,瞪大眼睛道:“要着急的!作为一个力求上进且有名无实的元君,还是努力修炼的好,就跟云英一样,能法术卓绝能斩妖伏魔。”
邯翊偏头打量我,眼皮轻眨了一下,道:“丹道与毒道相通,你若是精神不济,多制些□□防身。”
用毒虽然能出奇制胜,毕竟胜之不武,我一向以为此道是小人行径,多练练雾心火才是正经,而且可攻可守。
邯翊他果然不再回仙界,总待在兜率宫中,晨阳初升时去和老君下盘棋,而后亲自去教一教孟家几兄弟,然后便过来陪我练功,试试我的本命火。
轩朗馆有两层楼,与天机阁算是毗邻而建,都是坐北朝南,只隔着一丛花草。我晚上吐纳太阴灵力,睡到午时过了三竿起床来,趴到天机阁三楼东边的窗户上,对着轩朗馆的飞檐,大喊:“邯翊!邯翊!邯翊!练功了!功了!了!”
才过了两日,我便觉着自己的雾心火已略有小成,恰好孟子枫说小幺儿子冉已经大好,便招来他们几个,围观我炼术法。大约是我前晚没歇好,雾心火只起了几缕烟儿,越是着急越是不见起色,气得我一阵头昏。子冉特别体贴,且关切且羞涩地问我:“风姐姐,是走火入魔了么?我去请老君,给治一治吧。”
没等我出手,孟子枫就大义灭亲,将那个没眼色地给提走了。
我收敛了嘚瑟,默默练着御火术,这日黄昏,我突发奇想将雾心火化作昙花,恰好参老大在楼前给武陵花施雨,一个失手便扔在他的脚跟前儿。要是别个也罢了,但是孟子枫一向视邯翊为天神圣君处处模仿邯翊行事,素日里淡然威严,却被烧的瘸着一只脚,滋哇乱叫地单脚蹦跶了半天。
还好邯翊在我旁边,深深看我一眼,便下去搭救孟子枫去了。
伤得颇重,爱惜颜面的孟子枫窝在房里,不肯见我。无奈之下,我变作一只四只脚的小蚊子,挤进去谄媚地讨好他。
左右他是闭眼不瞧我,直到我腆着脸道:“子枫这名字霸气啊,真是配你玉树临风的好相貌…说起来,你姓孟哈,可有渊源?”
孟子枫神色还有一丝勉强,他矜持道:“当年帝君转世道凡界历劫,常到一户姓孟的人家去,我便是那家里的一棵槐树,后来蒙帝君典化,才到得神界。”
我垂下眼,道:“啊。”
我进益很快,等将雾心火化成了雪花模样时,跑去菜园子里显摆给老君看。
老君正在拔草,瞧了一眼之后很是赞叹,直起腰来笑眯眯道:“果然是风瑾丫头上进,才半月就能这般,是个奇才,很给师门挣脸面!”
我搓着手,谦虚道:“哪里,哪里,全是老君和邯翊教导有方,纵是朽木,也能发出新枝来。”
世间交际,你来我往地互相捧着,才能和睦相处,但是老君明显不喜爱这般的相处之道,老君果然和蔼笑道:“那是自然,我不过白赞你几句,给你个面子。比起邯翊和ishangtou的那几个师兄师姐们,你真是笨得让我无端心酸,就算是你一塌糊涂,我也得昧着良心赞你几句,方是为师之道。”
我嘴角抽了几抽,道:“真是难为您老人家了…”
在我翻白眼的空档,老君又惋惜道:“你这招式,瞧着中正平和,内里却十分霸道凌厉,嗳,邯翊,你再教她将雾心火淬剑,那样不打眼还适用。丫头,可别把青虹剑弄折喽,我可不依。”
我清清嗓子,正色道:“老君不是,早已将青虹剑赠与我了么?既然给了我,那就是我的,老君做什么惦记我的东西?”
老君指着我,瞪眼道:“丫头,连你都不学好,紧跟着邯翊学说话,我真是命苦啊…”
邯翊在一旁,伸手摘下一根佛手瓜,凉凉道:“弟子可是有哪里不合师尊心意,请师尊明言,弟子定将改正。比如说各界呈上来的道学文书,还是师尊亲自去整理罢,弟子才疏学浅处理起来颇为吃力…”
老君堆了笑,搓手对邯翊道:“为师偶一玩笑罢了,元始都赞我有好福气,摊上你来做徒弟,比他算是省下不少心。你俩好好修炼去吧,为师忙着呢…还有个小事儿,紫微那小子过来见你,被我打发了…”
邯翊也没瞧我,只道:“以后也都这么打发吧。”
天机阁里,我圆睁着俩眼,瞪着青虹剑,皱眉道:“邯翊,你能看见剑尖上的雾心火么,我都快瞎了,也只模模糊糊瞧见点若有若无的青色…”
青虹剑剑身银白,却泛着微微淡青色的光,与雾心火混在一处,着实不好分辨。
邯翊踱过来,道:“用手试试。”
既然他愿意,我便老实不客气地拉过他的手腕,作势往剑上凑。指尖快要碰上的时候,我回眼瞧他,还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模样,便甩开他的手,从袖里颇费事地掏出一卷画纸来。
我略思量一下,还是将画纸撕下一个瘦瘦的边角儿来,小心凑到青虹剑上,还没撒手,就起了一簇小火苗,我立马跳起脚,拼命甩手,嚎叫:“我着火了,着火了,你愣着做什么,快给我灭火呀!”
邯翊瞧我跳了一会儿,过来一手摁住我的肩膀,指着我着火的手,道:“阿瑾,那是你的本命火,如何会烧到自己?”
指尖上小小一簇火苗,还会颇谄媚地舞动一下,也对,我傻了,忘了自己大小也是个仙。还是时常犯糊涂,就像我会将玉墨言当作是个雌的,还感叹他某处起伏真小。我承认,鄙人的心智在某些特定时刻,是稍稍有些不健全。
抬眼看见邯翊眼里的笑,我无奈道:“很好笑么?”
邯翊略作沉吟的样子,偏头看我道:“也没多好笑,只是我活了六万年,没瞧过哪个神仙这般过。”
“云英也会这般。”我塌了眉眼。
“我一直以为,她比你还略好些。”邯翊语气平平道。
我认真道:“我是六界奇葩,你要仔细着,恼了不跟你玩。”
邯翊轻声一笑,正经望我,道:“这位奇葩,我不玩。”
“切,胡扯!当年你和宜真,日日在一处弹琴作诗的,是在论道呀?还不…”
瞧见眼神越来越凉,我忙住了口,只好挠挠额角,讪讪道:“明日去神宫怎么去?是腾云去么?”
邯翊垂着眼,道:“驾云龙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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