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南王在京城外虎视眈眈,襄王统领京中禁军,担负着守卫京城的重任,肩上担子自然重一些,时常被皇上传去讨论公务。
元析不在襄王府时,紫心亦很少上街,就呆在府中或逗逗鸟儿,或摆弄花草,或同小鸢学些女工之类当做消遣。
元祁趁着皇上同襄王议事的时候来到襄王府中,抵达眷香居时,紫心正在院中水缸里拨动几条金鱼,低叫一声:“月侬”
紫心有些时候没听人叫自己这个名字了,怔楞片刻,抬头道:“元祁,你今天怎么有空来?”
元祁道:“我上回约你去广业寺,没见你来,我今天便来看看你,腿上的伤好些了么?”
紫心道:“已经全好了,元析从宫里拿回来的金创要很好用,因为伤的不太深,所以也就好得快。上回广业寺的事,实在对不住的很。”
“你···你叫他元析?”元祁微一垂眸,复又笑道:“你在逗金鱼玩么?整日呆在王府里也挺闷的,京中从西域来了一个杂耍团,有好些中原没有的新鲜玩意,我带你去看看。”
“真的?那一定很好玩···”紫心登时来了兴致,心里像被狗尾巴草挠了一下,心痒难耐,低头掐掐手指道:“可是,我答应过元析要呆在府里等他的···”眼神明亮,像是找到了什么办法似得,抬头笑道:“他在宫里总要呆好久,我在他回府之前赶回来,应该没关系。”
元祁道:“自然,咱们看看热闹就回来,没关系的。”说完,怕紫心反悔似的,拉着她出了眷香居,穿过绿树荫蔽的亭院,直奔襄王府的后门而去。
紫心觉得元祁比往日更加风风火火些,在后门外的街道上,终于挣开被他拖着的右手,道:“我就穿这身衣服跟你出去么?我还是回去换身男装比较好一些。”
元祁伸手又要来拉她:“不用,这回的杂耍是在醉仙楼里,我订好了包房,只你我二人进去看,到时扯上幕帘,没人会认出我们。”
元祁其实早已包了场,只是怕太过隆重,紫心反而不肯去,因而隐瞒不说。
忽而一阵马蹄声渐近。元祁的手刚要触到紫心,马嘶声贯彻耳际,紫心已被一只手有力的拉上马背。
元析将紫心固在身前,睥睨马下,道:“十弟,你这是要领你王嫂去哪?”
紫心将手附在元析的手上,坐正身姿,道:“元祁看我在府里闷得慌,要带我去看西域杂耍呢···我,我不知道你今天回来得这么早。”
元析握住她的手,将她收紧在怀里,贴在她耳边笑问:“原来你今日有空的么?不是说好了要陪我出城看风景?”
紫心全然不记得有这一回事,尽力思考:“我··我··”
元祁直直盯着在紫心腰间交叠缠绕的手,喃喃道:“你··你们···”
元析彻马回头,道:“十弟,你看到我们夫妻二人恩爱和睦,是不是也很开心?我与你王嫂还有事,先行一步。”
紫心道:“元祁,对不起,我下回再陪你去看杂耍。”
骏马扬驰之后,唯留一片落寞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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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析纵马穿过热闹街巷,直奔城外。紫心问:“我们要去哪?”
元析俯首道:“到了你自然便知。”
哒哒马蹄最终在河滩处停下。
在城里呆的久了,再次见到犹如风岭山一般的青山绿水,紫心觉得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
元析将马儿拴在河边的一株柳树上休息,径直在河边草地上坐下,眼波停在紫心身上,拍拍身旁位置。
紫心会意的坐在他身边。不远处可以看见连绵披翠的山丘,眼前溪水于青山掩映之下,绿水繁花之间静静流淌,清风拂面送来阵阵花香,不禁感叹:“这里好美。”
元析将她拥在怀里,声音轻柔:“喜欢这里么?”
紫心点头:“喜欢,风岭山上也有这样的风景,也有一条这样的小溪流,不过河边的花色不如这里繁多,只有一种紫色的小花。每到这个时节,紫色都会铺满河两岸,我师父说我名字里的‘紫‘字就是因那些花朵而来,那些花儿没有名字,我私底下帮他们取了同我一样的名字,就叫‘紫心’”
元析在她脸上蹭一蹭:“那我倒很想同你一道回风岭山看看那些‘紫心’花儿的模样。”将她发间别着的他送她的白玉发簪扶正,问道:“同我来这里,你后不后悔没跟元祁一道去看西域杂耍?”
紫心脸色泛红:“我自然是愿意和你在一起的。”
元析眉头轻皱:“真的么?我记得你以前可是总爱跟元祁腻在一起。”
紫心急忙辩解:“哪里有?以前,还不是因为你不理我。”
元析目含柔情,额头轻轻抵着她的:“以前你跟元祁一起,真的是因为我不理你?”
紫心顿时觉得有些对不住元祁,心中愧疚,道:“元祁是个好人,我刚到京城人生地不熟,多亏了他,我日子才好过一些。”
元析将她揉进怀里,轻声道:“不会了,以后都有我陪着你。”
紫心问:“这条河有名字么?”
元析道:“这条河以前叫做粉玉江。据说它以前宽有两丈,两岸种满了桃花树,每到初春时节,落缨缤纷,河水都被粉色桃花铺满,因而得有此名,然而时过境迁,水落岸长,桃树尽皆枯死,粉玉江也就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名字都被人忘记了。不过江有江的好,溪水有溪水的妙,细流于绿草繁花掩映下静静淌过,倒也别有一番韵味。”
紫心偎在他怀里听他静静诉说:“父皇与母妃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当时母妃正在这溪水边弹琴。母妃的琴艺极好,我的琴技就是母妃亲自受教的。世人都以为母妃进宫是因为父皇感念外租的劳苦功高,却不知在这京郊之外,父皇已对母妃一见倾心。”
紫心对元析的生母郑妃的生平有所耳闻,据说郑妃生前很得先皇宠爱,曾有望登皇后之位,但却因体弱多病而芳华早逝,最终由当今皇上的生母荣妃登上后位,元析的生活自此也就有荣妃照料。
紫心道:“郑太妃一定是位有才情的女子,先皇才会为她倾倒,像罗小姐那样的,不仅貌美,而且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才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才会讨人喜欢。”仰头道:“我只会舞剑弄棒,不会诗词,也不会弹琴,你不会嫌弃我吧?”
元析轻敲一下她的头:“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是你的,我自然都喜欢。”
紫心喜道:“不许骗我”低头切断一根青草叶子,接着道:“其实我也不大喜欢练武的,我小时候习武时就经常偷懒。我猜我师父她也不喜欢习武,因为她常说女子若有人爱着,捧着,便不用那样辛苦。但师伯他从来都只会让师父伤心,师父没人护着,便只能把自己练成武林高手。”
元析揉揉她的头,道:“那你以后也不用那么辛苦,我来护着你。”
这是他对她说的情话吗?
四目相对,紫心心中有一阵酥麻的感觉,突然很想吻他,但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小女子终究有些放不开,道:“你···你闭上眼睛。”
元析稍许迟疑,还是笑着闭上双眼。紫心看着眼前乖乖听话闭眼的元析,又看看周围空旷四野,暗骂自己太不争气,对方明明已经闭了眼,为什么在就是下不了嘴呢?索性也闭上眼,嘟着嘴凑过去。
元析这厢等了半天,不见动静,悄悄睁开眼,想看看她究竟搞什么把戏,就见饱满红唇俏生生,慢悠悠的凑了过来。
她这样要让他等到什么时候,双手捧起她的脸,亲了过去。
紫心被突如其来的偷袭惊得睁开了眼,刚要呼出声来,秀口已被濡舌侵占。元析眼中带着得逞的笑,默默合上双眼,静静享受此刻她与他的浓情蜜意。
那天,晚霞蔚晴空,直延到西天边界,浪漫而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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