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等了一会儿,没有招待人员出来,谢飞开始觉得冷,抱着双臂望向男友,仿佛看着他就能感觉到温暖。
许文扬搂了搂她的肩膀,轻声说:“你坐会儿,我进去看看。”
“我去吧。”齐楚寒大步跨到了门边——快得就像被弹簧弹出去似的,瞬间他又折了回来,绕到陆晓身后将他往外推:“我跟他去找人,你们在这等会儿,。”一边不由分说地关上了门。在陆晓回头的那一刻,他看到许文扬将谢飞搂住,修长的手指放在她的肩膀上。
他心里涌上了一股奇怪的冷冰冰的感觉。
但是立刻就有别的问题进入了脑袋,把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挤了出去:门关上以后,走廊瞬间陷入黑暗。陆晓的眼睛一时不能适应,他疑惑抬起头看,才发现他们俩站在一架巨大的紫藤树下,树叶和枝杆密密麻麻地交错在一起,竟然像普通走廊一样完全遮住了雨水。雨很大——声音盖过了两人走路的脚步声。
陆晓惊叹着,这得是多少年的老树啊……他曾见过据说有一百年历史的紫藤,但并没有这株树的一半大小。
“呵……没那么久。”齐楚寒走在他身后,仿佛一眼看出了他的心思。
陆晓惊讶地回过头,看到身后的人也正观察着头顶的紫藤树,他一停,两个人差点撞到一起。
“哦……不好意思。”受到惊吓的表情在对方脸上一闪而过,他举起双手做了个我本无害的动作。
陆晓愣了下,笑笑,继续往前走。也许是黑夜和雨势造成的错觉,走廊比看起来长得多,对面的灯光明明清清楚楚,而眼前就是一片昏暗。头顶上方,树叶偶尔发出“沙沙”的声响,间或有一两滴雨水穿透密集的枝叶落在陆晓脸上。奇怪的场景让他想听到点说话的声音,于是他开口问:“你刚刚说什么?”
“什么?”
“关于这棵树,你说……啊!”
那声惊叫,是因为他被狠狠地推了一下,朝地面扑去。下一刻,有人拽着他就地滚到了走廊边缘。
陆晓惊恐地睁大眼睛,以为眼前出现了幻觉:就在他脸的上方不到五厘米的地方,一条粗大而柔软的灰色身躯慢慢朝前移动着,就像一条凌空无声无息地游移的蛇。
尽管心跳得很快,大脑停止了工作,陆晓还是感觉到齐楚寒的一条手臂压在他背后,一动不动地躺在他身边。他推测他很可能刚刚被那个东西咬伤了——如果是某种蛇的话,然后他推开了自己。
专业本能让陆晓镇定下来,想要对齐楚寒进行一些急救,并且联系外面的两个人。他松开压在对方手臂上的力量,慢慢往旁边移动——那个怪物也在移动着,并渐渐隐入上方黑暗的空气中。
“别动……”齐楚寒制止了他的动作,“我没事,别动……”
他的声音很小,几乎只有微弱的气流声。但陆晓发现那东西静止在了空中,身体起伏着,似乎在探寻着声音的来源。有一滴液体从它身上滑下来,落在他脸上,冷冰冰的,让陆晓一阵恶心。他拼命抑制住想擦的冲动,集中全部精力感受着它滑过脸颊落向领口的感觉。他跟齐楚寒一起屏吸凝视,直到那个东西完全回到走廊顶部的黑暗中。
“快走!”齐楚寒一跃而起,跳过走廊左边的栏杆冲入雨中。陆晓紧跟着他,两个人飞快地穿过半个庭院,撞开接待室的门。
“喂!那里……”齐楚寒愣在当场,因为接待处空荡荡的,许文扬和谢飞不知所踪,只有一些玻璃碎片掉在地上。
陆晓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背后升起,与心底深处的某种情绪呼应着。他几乎早有预料——似乎是心里那些隐隐约约不安的感觉变成了现实,可怕的是他并没有觉得太过不可思议。
齐楚寒看了一眼玻璃碎片,几步走到大门前拉开门。门外的情景再一次令他们目瞪口呆。因为那里,只有一道楼梯。
打开旅店的大门,赫然是一条向上楼梯,不知尽头通向哪里。楼梯上积了厚厚的油腻和灰尘,久不见光的霉变气味扑面而来。
齐楚寒回头看着陆晓,似乎在用眼睛询问他这一切是不是真的?然而陆晓只回应给他一个迷惑的眼神,他说:“我刚刚想报警,但没有信号。你呢?”
“我没有手机。”他干脆利落地扔下一句话,转过头看楼梯。
“文扬!!谢飞!”齐楚寒站在楼梯口大声喊,没有任何回应,声音仿佛都被吸进了空洞的黑暗,连一丝回声都没有。
他们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花时间整理自己的思绪,谁都没有说话。
“我以前听过很多下雨天,高速公路和自驾游的诡异故事。”陆晓盯着地上的碎玻璃,不知怎么就冒出这么一句话。
齐楚寒头也不回地快速说:“我以前听过很多密室,谋杀和失踪的故事。”说完他们都笑了笑,刚刚的恐怖气氛减轻不少,
“你觉得这是哪里?有人想谋财害命吗?”陆晓从地上捡起一片玻璃,走过去递给齐楚寒看,“这是什么?”
透明的玻璃上沾了些腥红的血迹。
“谋财不知道,害命的事可能已经发生过了。”齐楚寒撇过头,声音更加低沉,脸上带着嫌恶似的神情,“我去看看。”
他快速跨上楼梯,不顾背后陆晓的大喊大叫。
“等等!别去!还没弄清楚……”
过了几秒钟,叫喊声停了,齐楚寒听到下面“彭”地一声,然后陆晓追了上来,在黑暗将什么东西递过来。
齐楚寒接过,凭手感知道是一把花锄,他笑了笑,问:“这是哪儿来的?”
“就放在门背后。”
“你呢?”
“找到一根桌腿。”
“找到的?”
“好了……我拆了大厅里的椅子。”
楼梯很长,他们跑得又急又快,很快就没有力气再对话了,黑暗似乎绵延不尽,直通地狱,直到两人跑到双腿麻木,完全机械性地向前。只有双方越来越剧烈的呼吸声和越来越浓的怪味提醒着他们,自己还在人世的某个角落里奔跑。
“等……等一下。”陆晓伸手拉住前面的人,“我们好像已经不在楼梯上了。”
“什么意思?”齐楚寒早就上气不接下气,一停下就不得不靠在了墙壁上,但又立刻弹开,把陆晓也带到一边,“别碰!”他大声叫道。
“怎么了?”陆晓的手停在半空,他刚刚正想扶住墙壁。
“有东西……”他摸索了一下,从口袋里找出一串钥匙,钥匙扣上挂着一只小手电,一瞬间,微弱的光线在黑暗中绽开,却让陆晓看到了这辈子最恶心的画面:墙上长满了腐烂的苔藓,无数大大小小的蜗牛密密麻麻地附着其上。他们所处的地方很像下水道的内部,脚就踩在黏稠的漂浮着不明物体的死水中。
陆晓将眉头拧成了一条线:“天啊……这是哪里?”
“天啊这是哪里天啊他们人呢我们该怎么办……”齐楚寒一口气扔出一个长句子,不得已深深吸了口污浊的空气,“可惜我也不知道……”
“嘘!”陆晓做了个静声的动作,“听……”
齐楚寒按掉光源,在黑暗中静静听着,周围不时有带着破碎感的“嗒,嗒”的声音,可能是墙壁上的蜗牛掉进水里,还有某种砂纸摩挲的细小声音,非常密集。他很快就捕捉到陆晓要他留意的动静,那声音似乎很远,但可以分辨,像有东西在慢慢蠕动而来。
“难道是那条蛇……”陆晓轻声问。
“你口袋里有石头吗?”
“啊?”陆晓愣了愣,确定自己没听错,“没有。”
“那恭喜你,这里不在上演哈利波特。”齐楚寒低沉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笑意。
陆晓沉默了一会儿:“那是什么,你知道吗?”
“不知道。”
“你肯定知道些什么,”陆晓的声音在黑暗中特别清晰而固执,“一般遇到这种事,不会是你这样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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