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沈景礼看着唐之谦小脸煞白,双腿颤抖,身体僵硬的走出去,到底没能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谢言瞟了他一眼:“从文,有这么好笑么?”
“有!”沈景礼无比肯定地回答。端起小厮刚上的热茶喝了一口,他才慢条斯理的说道,“这小子不错!你认为呢?”
谢言拎起唐之谦的策论翻了翻,看着附在后面的随笔,一时之间有些愣神。
沈景礼看着他的失神的面色,带阒几分调侃说:“□□,空即是色啊!”
谢言瞥了一眼沈景礼,面色回复淡然,“别闹,哪里有色?傻愣成那个样子!”
沈景礼嗤笑:“得了便宜还买乖,我看这小伙儿就挺俊的!再说,你不就好这口么?年轻,张扬,雪白如纸。”
“你如此一说,倒衬着我除了施色,便无其它建树一样。”谢言有些无奈的拍拍桌子。“说正经事儿吧,你觉得如何?”
“功底还是挺扎实的,口角犀利,有想法,有胆量,能屈能伸!”沈景礼飞快地说着。他看到唐之谦自投的策论时,就觉着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才,见面一谈,呃,果然是个可造之才。且,还有意外惊喜!
谢言冷哼一声说:“有胆量,是脸皮城墙厚吧!”
“随你怎么想,反正你们御史哪个脸皮不厚,假话说的比真话还好,真话倒是不怎么说,直接掰饬成神旨了都。我是决定要把他放在身边的,没事儿,还能逗个乐子,多好啊!京里带来的那帮人一个个都被去岁的事儿吓怕了,个个嘴巴严的跟哑巴一个样。唐之谦这小子,有想法,有新意,而且文章写的不错,搁我这儿刺激刺激他们也好。”
沈景礼这么说完全是为好友谢言着想。开春时,尚书马文升提出大同边警,粮饷不足,要求连同浙江道一并的南方七道增加两税折银。谢言知道后,当即便上书反对,并公然在朝堂上与马尚书唇枪舌战地干架。南方赋税本就较北方重,孝成皇帝即位之初,南方便因赋税过重暴发过民乱。户部好不容易想出折合税银这么个办法减轻赋税,马文升这么一弄,刚平不久的民心又得乱起来。
虽然,皇帝最后还是接纳了谢言的意见。可马尚书也被他得罪惨了。想他谢言堂堂正四品侍讲学士,若非此事,也不会突然被外放到浙江道任什么监察御史。监察御史啊,从七吕的小官,谢言刚出仕的官都比这大。圣上虽未摆去他侍讲学士的身份,按说品级应该也还在。可是这监察御史什么,想想就令人郁闷好么。
谢阁老得知此事,还不知道得怎么骂呢?
他这好基友果真是命运多荈的。自那事儿爆发以后,家宅不宁,仕途不顺,他爹谢阁老也不愿意提携。朝堂上下虽明里不曾有过多疯言疯语,背后又有谁不曾笑话过他。使绊子什么的就更不在话下了,若然不,以谢言的资质,再过几年他完全有入阁的资格。哼!督察院,整个一得罪人的活。也不知道李东阳是不是又脑袋抽风了,专治好友!
京城四少之首,名门望族,七岁成诗,少年成名,三元及第,哪个单拎出来不被人称羡的。蛙鸣水泽,为公乎,为私乎。马出河图,将治也,将乱也。当年七岁黄口小儿与祖父作对,便已然名震四方。
现在,不提也罢!
谢言立刻就拒绝了。“不行,还是放我这儿磨磨吧,他太锋利了,你这儿比我那儿还敏感,容易出问题。”沉默了一下,谢言接着说道:“你根本管不住他!”
沈景礼本也没打算真跟他抢人,不过怕他扭捏而已。这会子谢言自己提出来要人,他当然果断同意。
同意归同意,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被他遇上了,忍不住又要使坏。“你这是打算近水楼台先得月,养在家里好拥抱啊!”
谢言有些恼了,于是他爆了粗口:“抱个屁,他算哪轮月?顶多一块黑炭!”言罢,站起来挥挥手,表示不愿再说,“走吧,吃饭去!”
“不着急吃饭,书君,你先坐下,我跟你说点儿正经的。”沈景礼拍着身边的椅子示意道。
“从文,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谢言叹了口气,“我不是没想过再娶妻,但是,没有感情,没有爱,甚至没有感觉的事,你让我怎么办?”真若如此,到时候痛苦不单是他,女方也痛苦。甚至,他唯一的儿子,谢远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还不若,一直如现今这般,他忙他的仕途,谢远跟着谢老太太,相信有谢老太爷在,谢远的成长歪不到哪儿去。
最重要的是,倘若哪天他谢言真遇上心动的人儿,也不会似当年那样,给不了名份不单止,连在一起的资格都没有。最终只得分道扬镳。
沈景礼有些挫败。因为,他不懂感觉。他只知道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开枝散叶,传宗接代。
“我只担心你,这么些年了,你身边一直没人。”
“你不是人?”谢言奇怪地回问沈景礼。
沈景礼又不淡定了,好朋友跟好基友是同种性质吗,是吗?
“算了,你好自为之!”沈景礼带头走出去,边走边问:“吃什么?”
“得意楼吧!”谢言也跟着站起来,看着沈景礼的背影摇头叹气。吃货什么的,真是没救了。
唐之谦怀里揣着热包子跟夏思宁走的时候,他觉着他已经猜出来夏思宁要跟他谈什么了。
夏思宁家乡在常州,距离现在所处的湖州有近三十多里的水程。且他家老父态度如此坚决,夏思宁是怎样也干不过老人家的,最终也只能乖乖妥协。
而唐之谦,他要留在湖州,哪里也不去。
唐之谦想起放榜后,从京城返回湖州的那段,夏思宁也曾邀请过他一起外出游学。凭他家的财富,盘缠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是个极好的机会,可他唐之谦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因为,他不能,也不敢任性妄为!因为,朋友不是那么处的!
再好的兄弟因物质的交叠多了,双方的地位便会不对等。唐之谦只有两个好友,一个是杨世新,另一个是夏思宁。你说他清高也好,道貌岸然也罢,唐之谦就是不想,他觉着纯粹些更好,处的更久。
唐之谦看着街角的那株盛开的桃花,他知道,好友要走。花自飘凌水自流,聚散两无情。离别,是谁也避免不了的事儿。
唐之谦并不是一个喜欢多愁善感的人,所以他并没有让自己沉浸太久。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也许,他天生便情感寡淡吧!
求学多年,好友也只有杨世新一人。进京一趟,认识了夏思宁,两人一见如故,相逢恨晚。在唐之谦眼里,夏思宁热情,单纯,真诚,善良,是个值的相交的君子。
可人生无常,别说好友了,连亲人都聚少离多!
唐之谦坐在夏思宁对面,看着夏思宁亮晶晶的眼睛和灿烂的笑容,发现他无法忽略对方浅藏的失意与忧伤,还有难过。相劝的话便怎样也说不出口。
这种感受很微妙,唐之谦自己也说不清楚。
“子规!”
“还是那事儿?”夏思宁在他对面沉默着点了点头。
唐之谦把撑在膝盖上的手轻轻摊开一点儿,良久才说道:“润之,我家的情况我也知道,其实,我是羡慕你的,甚至有些妒忌。你看,你家境优良,父母双全,为人谦逊,知书识理,真真是什么都是好的。”
“我懂得!心里就是有些不得劲儿”
唐之谦明白,夏思宁这是叛逆了。其实他心里的抵触并没有那么多,是他自己把它放大了而已。
见识了外面的花花世界,哪个少年甘愿回归平庸。
唐之谦顿了一顿,接着说:“润之,有幸与你结识,我真的很高兴,常州离湖州不甚远,二年后,我在湖州等你,一同结伴上路,考取功名!”
话听起来挺腻歪的,可唐之谦自己明白,他是真心的。
“好!”夏思宁睁着油光光的大眼睛,坚决地点着头,又说:“子规,我一把你当大哥,以后,我们以兄弟相称可好?”
唐之谦笑了。
可不是老觉着哪里怪怪的,原来,他一直把他当兄弟了。有这个这么可人的弟弟,唐之谦表示很好,很幸福啊!
两人这次会面便算是正式道别了,明日一早,夏思宁便随家丁坐船离开。唐之谦本想着去送送,夏思宁一掌拍在他肩膀上,笑称他又不是小媳妇儿,有啥好送的!
也是,送君千里终需一别。这般也好,省的再次伤感!
唐之谦拎着冷包子进门的时候,发现门房顾大叔正卷着袖子在角院旁边的水井上洗衣裳,身体微微弓着,光亮的洗衣棒一下下敲打着衣裳,唐之谦的心里也跟着哐啷一声震了震。他突然想年初那会儿,母亲也是这般在河边洗着衣裳,嘴里还念叨着自己这一年的活计,家里剩余银钱够不够他开销。又暗暗心焦他十八岁的大小伙,至今还没能定一门亲事。又怪父亲去的早,不然,这个家也不至贫成这样。
这些年,唐之谦求学之路可谓是十分坚难,称得上是千辛万苦。知识都是凭着他爹当年教识的字自己学习的,要不是刘地主家的坐馆先生心肠好,张锣着帮他考了童试,成了生员,勉强够上增生。县学,乡试,会试,殿试的束修及路上盘缠都是他靠替人抄书写信挣来的。
辛苦是自然的。关键是,唐之谦的眼睛也快熬坏了。
参加秋闱之前,院里的老先生曾经劝过他。意思唐之谦也明白,无非是想让他过三年再考。先生的担忧他懂,考不中倒还好,就怕考上乙榜,那样,对一个家境贫寒的学生来说,一辈子基本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庶吉士啊,士林二房,姨太太。那前途,那地位,简直是有志之士的坟墓,罪恶的摇篮。
可他唐之谦等不起,家中老母也等不起。他决心孤注一掷,赌一把。不疯魔,不成活。果然,他还是不够疯啊!因为他落第了嘛!
唐之谦想到母亲那饱经风霜的脸庞,负罪感再次接踵而来。那种辜负了所有的人的想法瞬间便将他掩埋。他让母亲失望了,自己的处镜也进退两难,一时之间,又有些发愣。
门房顾大叔真真是个好人,一直照顾着唐之谦。正经说来,门房其实不是唐之谦的门房,因为他只租住了院里其中一间小厢房,外送矮厦一个。
我知道,这是个令人费解的格局,它其实就是专门格的,方便出租。
顾大叔转头的功夫,看到唐之谦傻愣愣的站在门口,要进不进的样子,十分踌躇,倒是没吓一跳。老人家活了大半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想当年明化帝即位之初,十三王爷不服,扯着大旗,拉着大兵都打到湖州城外了,当时他家还在湖州郊外的临山村呢。那些大兵天天打马从他家门前过,他都不怕,还做起了端茶倒水卖馒头的工作,狠是赚了些钱的。要不是孩子他娘福薄,身子弱,生个孩子就把自己折腾着病了好几年,他家也不会一贫如洗。
唉,最难过的是,孩子他娘把命都折腾没了生下的娃儿,没两年也跟着他娘去了。他寻思着一个人在那小山村活着也没啥意思,又欠下许多银钱,还是把房子卖了还债吧,物是人非,留着伤感嗱!
就这样,顾大叔卷着两身衣裳便进城给人当门房了。这一当,就当了许多年。这些年,他见过来来去去那么多人,就属唐之谦这傻愣小子处着最合心意。寻思着,他那苦命的孩子若能长大成人,估计也是这么个岁数了,便对他好点儿吧,谁让他亲生儿子与他无父子缘呢?
都是命啊!
顾大叔看唐之谦的脸色就知道有问题,把人拉进来按到院里那棵槐树底下的藤椅上,一杯热茶递过去,温和的面孔满是关怀:“您,这是怎的?霜打的茄子,落叶的花似的。”
“顾大叔!”唐之谦有些艰难的开口。
“说出来吧!能有比你落第还更大不了的事儿么?”一句话把唐之谦说笑了。也是,更大的挫折他也不是没有经过。
府试那年,母亲病重。差一点儿,这个世界就只剩他一个人了。母亲现在还在,他也还有机会再考,想想,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事情不顺利?被人赶出来了?还是,人根本没让你进去?”唐之谦的笑容哽住了。顾大叔基本真相了。
男人的面子。尤其是少年男人的面子。有时候,真无法理解。“不!不是的!”唐之谦打断顾大叔的话,他太知道顾大叔接下来要说什么了:“顾大叔,总督府衙的先生对我的印象很深刻,真的!”至于,深刻的内容是什么,顾大叔就没必要知道了。
“先生还让我安心家去,等,好消息。还说我文章作的,不甚好,先生将来要指点我呢。有了总督府衙先生的指点,三年后秋闱,我定能高中。到时候戴花打马,游街巡回,高官厚禄,娇妻美妾,应有尽有。顾大叔,你也别当门房,到我府上做管家吧,好吗?”
顾大叔有些怀疑,唐之谦不得不继续天花乱坠的胡扯,一边扯一边无奈的笑。
之后的日子,唐之谦再次怀抱着无与论比的热情,投入到策论文海里头去了。日子过的昏天黑地的。这些策论,不管是激进的,呆守的,中庸的,断章取义的,他一个没放过。思绪整日奔波在一个又一个漩涡内,看着顾大叔委实吓了一跳。这傻愣子,是要发疯啊!
至于,那场火爆十足的会见早被他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兴许,还被孙猴子一口吞了,嗝都不带打一个。
又一日。
院里教经史的老先生派人来找他。唐之谦顾不上收拾自己,屁颠儿屁颠儿就去了。去的时候,心情还挺好,难得见到如此明媚的太阳嘛!一见面就不觉得了,明媚啥子哟,分明是热。热的冷汗直流。
因为老先生说了。“子规,关于宦官当政的策论,你写好了吧,明日便派人送到我府上吧!”说完还分外温和的对着唐之谦笑,笑的唐之谦的心肝脾肺肾一起颤抖!
“策论?什么策论?”唐之谦一头雾水,感觉大祸临头!
“年前你与青山书院闹着玩的那次策论啊,不是让你修改修改,我有用吗,你不会是忘了吧?”
老先生语气生硬,这是真生气了。还没哪个学生敢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这傻愣小子,平常看着顶顶机灵的,这会子却如此不上道,可气。实在可气!
老先生是好心好意。新上任的监察御史谢言他爹,是他当年的老同窗。虽则,人家现在高官厚禄,皇帝见面都要尊称一句谢阁老。虽则,人家出身名门,一直坐享高位,但架不住人厚道啊,这么几十年了,陆陆续续的与他们这些寒门子弟出来的学者教官仍有联系。
想着这小子无门无第的,善心大发,想拉扯一把。写封信,举荐到监察御史身边,干不了什么实事儿大事儿,挣俩钱改善改善紧巴巴的日子也好啊,省的一天到晚替人抄书写信,眼睛迟早要坏,真坏了,这么多年书不是白读了,还能有什么出息啊。老先生活了大半辈子,还真没听说过满朝上下,有谁眼疾还能当官的。
小孩子不懂事儿,他这个半截身子快入土的人了,还能不懂么?劝又劝不听,只能暗地里能帮就帮了。其实,老先生也无奈了,他真心觉着,做好人,也不容易啊!
再说,把人弄去身边,长长见识也好啊。谢阁老当年是谢探花,儿子谢言更是三元及第,人随随便便指点一二,就够这小子赢孙猴子几条街的。人倒好,根本不能领悟。真是,真是想一掌拍死他。
“那个,先生,别急,就快好了。”唐之谦这辈子是与傻相伴了,因为他又傻了。人生,果然是一个打击,接着另一个更大的打击啊。且还击击要人命哟!
于是,被打击的命不久矣的唐之谦整个人进入更加癫狂的状态,疯一样的在修改文章,修改,修改,再修改。彻底不眠,坚持了近十二个时辰,终于修改完了。无比虚弱的唐之谦喊来门房顾大叔,请他把文章送到老先生府上。然后,倒头就睡。
唐之谦觉着自己也就睡了小半个时辰吧。大门叭叭作响,声音震耳欲聋。他一边想着门房顾大叔果然很重要,一边猜测着到底是谁。
不管是谁,反正他不喜欢。还没见面呢,就感觉犯冲。
夏思宁已经走了。且,他一般不愿意把尊脚踏进这种贫民窝。杨世新倒是常来,可这个时辰,他不应该在衙门为百姓谋福祉么?
他想果断忽略。于是,转过身,毫不犹豫的再次睡去。
没几下,门板再次被拍的哗哗作响,摇摇欲坠。唐之谦强行扒拉开眼皮,挣扎着起身向往走去,内心无可避免的升起一股怒火。倘若被他发现不是火烧屁股的大事儿,赶明儿他就敢花两大钱,到天桥底下去打小人,太犯冲了,简直不能忍!
有些人,不够睡时很可怕,睡不够时更可怕!唐之谦二者兼而有之。
世事难料。唐之谦怎么也不会想到门外的人火气比他更大。
“唐之谦!监察御史谢言谢大人,请你明日辰时三刻到总督衙门报到。”来者为一名小厮,眼眉一挑,语气中带着几点儿火星。
“谢什么?”唐之谦声音暗哑,嗓子干涩。无关睡眠,是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一切,尤其关于谢言的。
“谢言,谢大人!”小厮不耐烦的再次重复道。
唐之谦努力跟周公干架,拼命把脑海中周公硕果仅存的一点儿影子赶走,企图把自己的神智从深度昏迷当中揪出来。嘴里还嘀嘀咕咕地嘟嚷着:“谢什么言啊谢言!”
“啊!!!谢言,监察御史!!谢言!!”
一个平直冰冷的念头升起,直窜唐之谦的脑袋。那个声音低沉的,好听悦耳,面慈心黑的谢言!那个男中音!
唐之谦一个激灵打的浑身颤抖,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冉冉升起。他不顾形象的挠着自己的鸡窝头,吭哧吭哧地问:“是监察御史谢大要唐之谦去的吗?”
这事儿发生的太突然了,唐之谦仍然无法接受。
小厮站在门边沉默了几秒。他此刻的心理活动十分精彩,一边打量着唐之谦那毫无形象可言的身影,一边悄然大悟。难怪,来时总督大人特意吩咐他,让他将此人的反应细细记下,回去好仔细描绘给他听。原先,他还觉着总督大人低级趣味儿,让人太难理解。现在他懂了,分明是这人太不按常理出牌嘛。
不过,自己功夫不到家啊,咋那么不会看人眼神呢?想想当时自家大人与谢大人波涛暗涌的神色,他实在领悟的太晚。懊恼哟!
嗯!想到总督大人一边吩咐一边偷看谢大人的脸色,他觉着此事儿,十有八九与谢大人的私生活有关。
总督大人说了,这事儿办不好就把他送给谢大人。那谢大人可是喜欢那个的啊。事关他的前途与清白,甚至还很有可能关乎谢大人的终身幸福。身为浙江道总督府衙排名第一的金牌小厮,木斋觉着,此行,任道而重远,需上下求索!
唐之谦的冷汗却下来了,他感觉自己头皮都快炸了。不怪他接受能力低,是世界太疯狂!
“你是唐之谦。”金牌小厮木斋淡定的地问。
“我是唐之谦!”唐之谦对自己的认识很足,从来不认为自己会成为另一个人。当然,别人也代替不了他。
“欲对谢大人行不轨之事的那个唐之谦!”
啊!唐之谦彻底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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