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露出无奈神色,叹气道:“水兄你之心思与观察真是让本公子好生讶异!本公子一箭三雕之计居然被你破坏得干干净净,有敌手如此,叫本公子还要怎么活呢?”
“二公子你错了。”火面郎君得意地大声笑道,“他能站起来又如何,难道还想着凭一己之力走出咱这四海城么?现在照样是瓮中捉鳖,二公子你一箭三雕之计照样能够完成哩。”
水飘萍微笑不语。
二公子瞪了火面郎君一眼,让火面郎君感觉有股寒意从脚板瞬间窜上脊背。二公子沉声道:“意义不同,护法懂么?”
火面郎君顿时愕然,摇了摇头。他实在是想不明白,结果一样不就行了么?
“再者,水兄能站起来,那就代表先前也是在本公子面前做戏了,故意让本公子以为手段得逞。本公子如此对他,他岂会不留后着?”二公子说着,双掌摊开,掌心黑如炭,手腕至上的肌肤竟变成了干枯的树皮般,开始慢慢脱落。
“这……”尚清猛然变色,闪身上前,一掌印在二公子背心,贯入真元压制毒性,微怒道,“水兄弟什么时候下的毒?”
水飘萍道:“别急,七天之后二公子才会腐烂至死。”
“我问你什么时候下的毒?”尚清怒了。
一向温和的堂前御笔上将尚清居然愤怒了,这下连淡定自若的欧阳询也没有了半分笑意。
苏苓终于解恨地笑了,骂道:“活该。”
“他奶奶的。”孽龙怒上眉梢,大喝道,“臭小子,拿解药出来。”
火面郎君火爆的脾气此时才被引了出来,怒喝一声,擎天阁墙上“叮”的一声射来一柄长剑,火面郎君纵身双手握剑,真元催动,剑身旋起青光,化作大了十倍不止的青色巨剑,往水飘萍等人狂势劈落。
一羽知道水飘萍有伤在身,便抢身而出,右足用力一跺,佛元涌动,手上结火焰轮止引,周身霍地腾起烈焰,旋卷而上,然后合成卍字火印,迎上青色巨剑。
只闻现场“轰“的一声,两股劲力在半空撞击,余波震得地面剧烈抖动。二百多四海门人失色惊叫,未想到一羽居然能抵住火面郎君这护法一击。
就连在场诸多高手都变了变色,更感诧异。
“你奶奶红面的,你不会看情况吗?杀了他们,谁来救二公子?你个蠢货。”孽龙破口大骂。
火面郎君先是一愣,继而回骂道:“不砍都砍了,你要怎地?”
“够了。”尚清忽然昂声一喝,止住孽龙两人,然后平静地对水飘萍道,“放下解药,四海城送诸位离开,如何?”
“御笔上将,尚清?”水飘萍问。
尚清答道:“是。”
水飘萍道:“可惜,这种海枯石烂之毒,世上只有我师尊能解。”
尚清眉头一皱,寒声问道:“绝脉飞针,起死回生,九针神断?”
“是。”
“那你带我去求药,这样,你们的安全便无虞了,如何?”
二公子忽又叹气道:“该关心之人没有关心,你又何必对本公子如此?”
尚清没有理会他,目光只是盯着水飘萍。然而水飘萍却是脸色一变。
现场所有人的脸色刹那都变了,变得铁青,最不愿在这个时候见到的人居然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一羽心中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心脏霎时剧烈跳动,好像要蹦出体外,更加窜起一股莫名的躁意,整个人就像突然变成了一潭滚烫沸腾的泉水。
就在这时,灼眼的红光自一羽等人背后吞天灭地而来。
“羽儿,苓儿小心。”水飘萍呼喝着已然转身电射而出,真元在狂冲中催至顶峰,气势之强,让二公子面如死灰,眼里向来的骄傲光芒逐渐暗淡。
这个自以为被自己算计了的对手,竟然远比揣度中强悍得多。
水飘萍发丝衣袍猎猎扬起,状若凶猛的狮子,极速中带起狂风怒卷,随着一声暴喝,刀掌高举,整个人扑入红光中,一掌劈落。
“铛”,红光不灭,反而暴涨,被吞噬的水飘萍忽然传来一声闷哼,抛飞而出,一口鲜血狂喷上半空。
苏苓花容失色,急掠而上,想要接下水飘萍,谁知双手刚刚抵上水飘萍身躯,一股雄力爆冲而出,震得她五内翻滚,也是鲜血飞溅。
“苓儿。”苏忘卿化作一股旋风,同时把水飘萍与苏苓往旁边卷出五六丈。
此时原本与苏苓同时掠出的一羽已经接近红光,但发觉身后的水飘萍与苏苓被人救离,突然转身便跑。他内元运足,这一跑居然有如风驰电掣,眨眼到了擎天阁墙头下。
红光席卷,天际血红一片,看得四海之家众门人心惊不已。
“嘭”,众人瞩目中,红光突然爆炸敛去,一道疯狂的身影手握血红之刀,朝一羽站立处疾射而去。
一羽惊恐中,体内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力量,全身真元竟不受控制地极速流转,意识更是不听使唤,明明想要拔腿逃开,但居然合掌闭目,现出庄严佛相。
一羽神识顿时陷入一片混沌,一些莫名的记忆图片快速在眼前闪过,似曾相识,导致神识似乎混乱,又似乎正在逐渐清晰。
就在血刀逼近之际,墙头下霎时昊光万丈,笼罩整座擎天阁,三十个箭手竟然双目刺痛,难以睁眼。然而血刀去势不改,径直刺入昊光之中。
“叮”。
清晰的交击声响彻偌大的四海城。就在众人都以为一羽不死也得重伤的时候,一道红光从昊光里射出,扑杀一羽的疯狂身影竟翻落在孽龙旁边,仗着血刀单膝跪地。
此人银色华服,如孽龙般青面,但头发赤红,眼如铜铃,内里血丝交织,手上之刀通红如血,名唤“赤血麟”,乃疯狂嗜血之刀。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在菩提寺内对上梵海一灯照的光明昼杀。
疯狂之人配上疯狂嗜血之刀,让一灯照也为之动容的存在,现在居然被一羽这个小孩子一招震退,现出颓败之态。
欧阳询等人眼珠都快掉了出来。
一羽此时大步踏出,气势比之先前更加强悍无比。神色寒冷如冰,目光比刀锋还要尖锐,浑身透出一股不属于他应有的气息,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
一个传说中偏执而可怕的绝代高人。
光明昼杀缓缓站起,一震血刀,嘴角突然勾起一丝邪笑,盯着大步而来的一羽道:“你,听得见赤血麟饥饿的叫声吗?”
众人只觉一羽似乎变成了一座大山,每一落足,皆能地动山摇,狂态比光明昼杀有过之而无不及。两人都是同时加速朝对方扑去,化作一红一白两道光芒。
这样的战斗连欧阳询等人都不禁动容。
就在两道光芒将要撞上之际,天际忽然传来一声刺耳的鸦叫,一道青光自两人头顶破空坠落,同时另有一股水汽自广场外快速涌来。三股力量汇聚,对准的竟然都是一羽。
受伤的水飘萍眼见一羽危急,顾不得伤势,再次扑入战团,掌劲连发,轰上后面的那股水汽,因为水飘萍知道水汽里包裹着另一名高手。
“嗯?”水汽里传来一身沉吟,速度突然加快。
“休走。”水飘萍内元再催,但伤势顿时被触动,一个踉跄,吐出口鲜血来,竟是力不从心。苏苓见状,提劲电闪上前为水飘萍度过一丝真元。
得这丝真元相助,水飘萍手中几点银光疾射而出,没入战团。
这时,“轰”的一声震天裂地,广场上四股内元交击,光芒大作,雄劲横扫而出,二百多四海门人尽数被震得抛上半空,惊恐声一时如鬼哭狼嚎。就连欧阳询等高手都不得不远远飘身退开,不敢撄其锋芒。
“啊。”一羽惨叫,被对方三股内劲震得撞向城墙,余劲难消,直接把城墙撞穿个大窟窿来。
而那三人也是各自闷哼一声,其中两人急速往一羽跌落处追去,唯有光明昼杀,嘴角带血,回身便是一刀。
这一刀凶猛异常,砍的正是水飘萍与苏苓。
面对这避无可避的一刀,重伤的水飘萍无惊无惧,反而有点想笑了。洒脱从容的他即便要死也是不能带着一张苦瓜脸的。
同样爱笑的苏苓明白,懂得,所以她在后面一把抱紧了水飘萍。
“不可啊。”苏忘卿痛声疾呼,急掠而来。
但有个人却比他还快,血刀就要砍中水飘萍之际,刀锋已然被一只干枯得像要脱掉一层皮的手托住。
二公子的手。手没住刀锋,血流如柱,但二公子浑然不顾,盯着光明昼杀,寒声道:“你可以杀任何人,唯独他们,你不能杀。”
光明昼杀握住血刀,凝立不动,目光与二公子针锋相对,竟看到了无法撼动的坚定,哼道:“你可知我现在稍一用力,你这手便断了?”
“知道。”二公子淡淡地道,一副浑然不在乎的样子。
水飘萍也不知道此刻对此人该是感激还是憎恨,叹息道:“你我对立,本就是敌人,又何必如此?”
二公子笑道:“正因为是对手,我才不能让你死在其他人手上。再说,我还得留着你给我取来解药,你死了,本公子也要死了,人生就没趣了。”
光明昼杀冷哼一声,抽刀后退,转身怒喝一声,体内几点银光迸出,却是水飘萍打出的几枚银针。若非这几枚银针让他刚才在对付一羽的时候,催动的内元为之一竭,他断不会对水飘萍这闲人动上杀机。
光明昼杀逼出银针,正欲追赶被震飞的一羽,擎天阁里面忽然三道光芒追赶着飞越而出。光明昼杀认得最前面的正是一羽,大吃一惊。
三人合力击杀,威力强大如斯,他居然完好无缺?
对了,一定是那个人的神源,在起到助益那小子功体的作用。光明昼杀再也来不及多想,化作红光紧追而上。
这时,天际忽然传来一道声音道:“欧阳家主,宗主有请。”
欧阳询闻言,首露凝重之色,看着那几人一战后如同废墟的演武广场,还有那些不争气,正在痛呼呻吟的门人,忍不住发出一声厌恶的怒哼,负手走回知己院去了。
孽龙与火面郎君等人你望我,我望你,面对这般情景,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孽龙低骂了句:“他奶奶的。”
苏苓抱起昏迷不醒的谷清池,望了父亲苏忘卿一眼,欲语还休,终于还是与水飘萍走出了四海城。
而二公子望着那远去的背影,流血的手缓缓紧握,一股鲜血顿时溅到脸上,面容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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