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羽扑到水飘萍身边,看着那不断涌出的鲜血,一时慌了手脚,不知要如何才能止得住。
“飘萍大哥,你……一羽要怎样才能救你啊?”不知如何救治的懊恼填满了一羽心头,然后变成一股沉重的窒息感。
水飘萍嘴角微微抽动,似乎是想笑,但终究是笑不出来,只好闭上双眼喘气,让痛楚得到稍微缓和。
“要救他真简单,只要你让老龙杀了就行。”孽龙得意地步步逼近。
那边火面郎君也闪身上来,骂道:“真啰嗦,直接毙了。”举掌欲杀一羽。
一羽忽然双目瞪住火面郎君,现出金刚怒相,浑身佛元升腾,金色光芒冲天而上,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气势。
火面郎君与孽龙同时怔住,欧阳询等人也是一愣,谁也没料到一羽的根基实力要比想象中的更为强大。
二公子看着此时的一羽,又惊又叹地道:“果然不差,难怪那家伙要劳师动众!这便是异灵魂所赋予的力量吗?有趣。”
二公子盯着重伤的水飘萍,微笑道:“水兄,这次你大意了,令人失望。”
水飘萍无力的睁开双眼,勉强撑起一点真元,对一羽道:“药袋,止血散。”
一羽气势不改,目光死死地盯着想要动作的孽龙等人,掌微动,药袋被无形劲力撕裂开来,散落不少小瓷瓶来。然而哪个才是止血散,一羽却不晓得了。
水飘萍缓了缓气,提示道:“白色,荷叶。”
一羽闻言,眼角扫及一只白色,上面描绘有一片青翠欲滴的荷叶的瓷瓶。一羽大喜,掌力轰去,瓷瓶爆裂开来,白色的粉末扬起,然后洒落水飘萍胸前,接着从破裂的衣口处渗入肌肤里去。
但就在粉末扬起瞬间,孽龙与火面郎君同时动作,左右夹击一羽,来势极其凶猛,全然不顾前辈身份。
一羽丝毫无惧,内元急催,方丈之内,霎时光芒刺目,雄劲横扫而出。
“哼,螳臂当车。”火面郎君大是不屑,剑指一挑,广场上突然窜起十多柄长剑,皆是从众门人手中摄来。只见十多柄剑在半空会聚,剑尖遥指一羽,在火面郎君剑指指挥下,骤然俯冲射来,发出一阵撕裂虚空的刺耳剑鸣。
“混蛋,你作死啊。”孽龙本来要以硬碰硬,直接突破一羽内劲,扑进佛芒里去擒拿或击杀一羽的,火面郎君这下凌虚御剑很有铺天盖地之势,顿时迫得孽龙不得不后退闪避,气得他一张青面几乎变成赤红。
“哈哈,哈哈哈……”危急之际,重伤的水飘萍忽然纵声狂笑,伤势被掀动,鲜血不停地从嘴角溢出,看得那边的苏苓如被万剑穿胸,痛苦不已。
火面郎君袖袍猛扫,疾射一羽的长剑忽然一折,尽数钉进擎天阁的墙上,发出一连串的“铮铮”声。火面郎君喝道:“你笑什么?”
水飘萍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狂声道:“一笑阁下尔等以大欺小,毫无前辈风范,令人不齿。二笑欧阳家主,轻诺贱信,愧为中原霸主。三笑堂堂四海之家,雄视中原,却没半个可敬之人。四笑二公子……”
说到二公子,水飘萍顿了顿,接了口气,才勉力道:“你太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你赢了吗?错了,无论这一场赌,你的目标是谁,你早已输得彻底。”
这一通嘲骂下来,四海门人脸上光彩果然都有点挂不住,孽龙与火面郎君更是暗叫失策,上了二公子的当,弄得面子都不知往哪放好。堂堂四海之家副家主与护法同时对个小孩子出手,传到武林中,会是怎样的笑话啊。
然而欧阳询却是一派自若,脸上笑意不减,道:“本座一诺重于泰山,答应了你撤回追缉令,自然算数。”
苏苓哭泣未止,指着二公子大骂道:“但他明明说了让我们走的,你却任由他出尔反尔,那跟你食言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二公子接口道,“他是他,本公子是本公子,他的决定与本公子何干?本公子要怎么做又与他何干?”
“你……你个无赖,变态,废物。”苏苓气得大骂。
二公子却笑嘻嘻地道:“本公子就是要你变成废物的妻子,你能耐我何?”
苏忘卿脸上肌肉跳动,垂首不言。
苏进却是大怒,冷不防怒喝跳出,一掌轰向二公子,口中大骂:“简直欺人太甚。”
二公子侧身闪过,也不还手,只叫道:“此人造反,你们不懂要如何做吗?”
二百多门人愣了愣,然后像是得到了命令般,往苏进一哄而上。
苏苓与苏忘卿同时扑出。但不同的是,苏苓是要救人,苏忘卿却是一把扯过苏苓,对二公子急叫道:“请二公子手下留情。”
“大哥。”苏进无惧,回首瞪着苏忘卿,一脸忿然。
“住口。”苏忘卿喝斥道,“你想要把整个饮鸩谷赔上吗?”
苏进脸容一阵痛苦扭曲,突然放声咆哮,从众门人头顶上飞掠而去。
水飘萍这时低笑道:“可怜,当真可怜!”
“喔,水兄说的可是自己?”二公子装模作样地道。
水飘萍摇头道:“当然不是,我说的是你。”
二公子饶有兴趣地微笑道:“本公子有什么地方让水兄感觉可怜?”
“结束了。”这三字出口,水飘萍竟然笑着站了起来,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站了起来。
那笑,是如此魅力四射;那眼神,是如此清澈有神!
站在四海之家众人面前的水飘萍一如当初,除了衣衫破裂,还可看到斑斑血迹之外,哪里能看得出有半分受重伤之态?
二公子的瞳孔在收缩,面如死灰。欧阳询看似不动声色,但脸上肌肉却不听使唤地跳了一下。尚清差点把紫毫笔握断了。容少棠脸色一寒,右手不自觉地绕到背后握住了剑柄。孽龙瞪大双眼,连声怪叫“怎么可能”?火面郎君震惊得猛然后退。
苏忘卿更是难以置信,错愕间,捉紧的苏苓惊呼一声,已然挣脱而出,扑入水飘萍怀中,喜极而泣。
一羽精神振奋,欢呼道:“太好了,飘萍大哥你原来没有受伤啊!”
水飘萍白了他一眼,道:“血都流了一地了,怎么没受伤?”
“水飘萍。”二公子骤然大喝道,“你这唱的哪出?本公子明明……”
水飘萍道:“耶,四海之家的二公子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被别人制住的?其实那三杯都是毒酒,是苏伯父亲手调的毒酒,对吗?”
“你怎么知道?”二公子这个问题抛出,忽然觉得自己比猪还蠢,苦笑道,“是了,本公子倒是忘记了水兄的本行。”
水飘萍望向苏忘卿,叹气道:“我死了,苓儿就真的好过吗?”
苏忘卿默言。
苏苓解围道:“你就别再责怪爹爹了吧。”
二公子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了然道:“你喝下酒后故意压住毒性不倒,而且一边解毒,让本公子以为是酒出了问题,心绪波动。等本公子也把酒喝了,你才突然显示中毒,让本公子心绪再次波动中连戒备之心都松懈了,这时你才出手。唉,果然不愧是多年的对手!”
“不对。”水飘萍摇头道,“你是故意松懈的,有意成为我的人质。”
“本公子为什么要那样做?”二公子笑了。
水飘萍冷笑道:“别人不了解二公子的心性,我却是有七八分了解的。二公子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如果做了,不但要有绝对把握,而且还要做得精彩。要达到这个目的,还有什么比瓮中捉鳖来得有把握呢?”
“所以你将计就计,并且自信自己不是那只鳖,对吗?”二公子苦笑道。
水飘萍道:“你猜透了我的心思,明白我不可能带着苓儿亡命天涯,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取得欧阳家主的一句承诺,撤回四海追缉令。公平交易,我就只能带着你返回此地。果然,二公子你出手了,你不但要击败我,而且还要我亲眼看着你娶苓儿为妻。让我痛不欲生远比一掌杀了我要来得解恨,不是吗?”
“啧啧。”二公子感叹道,“水兄,你可不可以不要如此通透?你让本公子心里发寒。你凭什么自信老头会给你承诺?就算给了,你不怕他像本公子这般出尔反尔?刚才本公子明明伤你那么重,你怎么可以一点事都没有?”
水飘萍微笑道:“因为欧阳家主毕竟不是你,四海城也不是一群乌合之众。”
二公子忽然望向欧阳询,笑道:“本公子的对手居然称赞你,真是让你沮丧!欧阳家主心中可是高兴?”
欧阳询依然微笑不语。他除了这该死的笑容似乎就没有别的表情了,这让二公子讨厌极了。
水飘萍道:“至于被二公子所伤,那是幸好没死而已。我一直以为二公子针对的只是我跟苓儿,可是刚才我才发现大错特错。二公子费尽心思把我引到这里,真正的目的其实是一羽小兄弟,或者说,整个四海城都是为了一羽小兄弟。挫败我,折磨我与苓儿都不过是顺手而为而已,我说得没错吧?”
水飘萍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飘到了欧阳询身上。
但欧阳询微笑依旧,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然而一羽却惊叫起来:“啊,为什么会是我,关我什么事呢?”
水飘萍道:“因为他们要杀你啊,刚才他们不是向你动手了吗?”
一羽依然不解,一时不明白自己怎会成了众矢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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