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后李静轩和阿燎极少碰面,两人多少都有些尴尬。这一日阿青来到唐苑告诉她先前在别苑种的荷花开的正好问她要不要去观赏,阿燎想了想跟他来到了这久违的地方。在书房坐着喝茶,阿燎看到墙上新多了一幅荷花图,她走进仔细的看,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吟道:予独爱莲之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静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阿燎听后并不转身眼睛仍盯着墙上的画说:“荷花最难下手的部分不是花,而是杆子,因为一笔下去不得回头,重描就不成画了,难得这幅《出水芙蓉》画出了荷花清新脱俗的优雅气质,看到荷花出泥不染,娉娉婷婷从水中浮起,雍容高贵的样子人也仿佛脱离尘俗一般”两人都避免提那天的事。
脑中突然冒起一句话:欲往东山寻隐境,人间何处不喧嚣。往年夏天师父都喜欢在晚间伴着月光沿着小条幽僻的小路散步到一处种满了荷花的湖边,还未走进就闻到微风中传来的缕缕清香,每每划了小船行到湖中躺在小船上隐匿在藕花深处小睡一番,任凭湖中的凉水穿过张开的手指流淌过去,周围很静连平日里嫌聒噪的鸟叫声此时听来却别有一番滋味。每次来找师父时就吹起玉笛来,他寻声穿过重重叠叠的荷叶,此时薄薄的轻雾升起,月光像牛乳一般泻在荷叶上,露珠像一颗颗珍珠一般在月光下闪耀。李静轩叫了她几声她都没有回应,走进一看她呆呆的看着画中的荷花眼里蒙起一层薄薄的水雾,他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从别院中出来人也似失了魂魄,这一切都落在一个人的眼里。他隐在人群中远远地看着她,阿燎像是突然感觉到什么眼睛亮了起来四处寻找,他连忙隐藏起自己的身影来。找了半天没什么发现,阿燎重又露出失望的眼神。收到她的信他就连忙赶了来,见她一切安好就放了心。见她仍像从前那样没到一处就划下属于他们之间的记号心里有些开心,之前从未这样远远的看着她,如今亲眼看到她竟不舍得移开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也许自己并不真的了解她,只当她是个小女孩,今时今日她除了那双眼睛哪里还有当年小女孩的影子。她长大了,想到这里不觉有些小小的失望,也许自己从不希望她长大,有些自私的希望她仍像从前般留在自己身边。
明明感觉到师父的存在,却怎么也发现不了他的身影。她只好奇如果师父真的来到这里为何不见自己,如果没来自己为何感觉他就在自己身边。漫无目的的走到人群聚集处,看着前面说书的老人嘴一张一合,捣蛋的性子又上来了,每每等他讲到那句“您猜怎么着”她都给接了下去,害的讲书人只好换个故事讲,接连讲了几个阿燎都毫不费力的把故事接了下去,旁边的观众听了都跟着起哄,她越发得意。气的说书人接连大口大口的喝茶额上的汗却是不断,实在说不下去了便激她上去也说一个,阿燎正觉无聊,听他这么一挑战,二话不说就推开他讲了起来,台上讲的热闹,楼下的人听的也热闹。讲完后待人群散开那说书人捧出一锭银子无奈的说:“姑娘,这个是我的意思,不知您是哪路神仙,您可不能再来了,再来就砸了我饭碗啊?”阿燎笑笑并不接受慢悠悠的喝起茶来,“得,我再给您填上一个。”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阿燎放下茶杯从荷包里拿出一锭金子递给他并向他道了个歉扬长而去,留下说书人傻呆呆的拿着钱愣着。
回到唐苑静静的的看了一会小莲她们绣花,针黹女红这方面自己从来不通,也懒怠去学,帮她们画了许多花样子,拿起绣筐里的一条还未绣东西白色丝帕想入非非起来,前几日她偷了小莲一条绣着芍药的帕子又找人在上面绣上了一句诗,绣好后见四下无人她偷偷跑到唐亦琛的房里将丝帕放在他的枕下就溜了出来。小莲抬头看她脸上隐藏不住的笑意就知道她肯定又想出了什么鬼点子,无奈的摇摇头。
几日后小莲见唐亦琛从怀中拿出她的帕子当即羞红了脸跑开了,可怜唐亦琛见字一直以为是阿燎送的,心中欢喜了几日。跟他进了房间,阿燎坏坏的笑着看他问道:“几时请我喝你们的喜酒啊?”唐亦琛一听眉头一皱,阿燎接着说:“别装了,帕子都收了人家的。”“这不是你送的吗?”唐亦琛惊诧的问。“我哪里懂得绣这些啊。”阿燎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他。“可这字——”唐亦琛仍不死心。“字是我写的没错,可心意是人家的呀。”阿燎嬉皮笑脸的看着他。“你————”唐亦琛气的脸通红,拿过帕子一把扔给她,阿燎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唐亦琛不理她,她捡起丝帕递给他:“人家对你可是真心的,你不能这样。”“我的事不用你管”阿燎一听这话气死了,心想自己好心好意的帮他忙,怎么落得如此下场把帕子往桌上一放使劲一摔门走了出去。
回来时听阿碧说小莲哭的眼睛红红的收拾了东西走了拦也拦不住,她一问才知道原来唐亦琛把帕子还给了她。当即气愤的踢开门把躺在床上的唐亦琛拽起来“你什么意思嘛,怎么能这么对待人家小莲?”随即拉着他往外一边往外拖一边说:“我不管,你去给我把她请回来。”唐亦琛用力一挣阿燎手中一空往前栽去,唐亦琛一惊忙一把抱住她。阿燎睁开眼睛见自己没有摔到地上反而被唐亦琛救下面上挂不住站稳后一把推开他整理整理衣服背对着他干咳了两声说:“你不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了吗?既见君子,云胡不喜。人家对你可是真心实意的。”等了半天没听到他回音偷偷回头瞥了他一眼,不知什么时候他又躺会床上,阿燎一气愤顾不得许多站在他面前苦口婆心的说:“怎么说你们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吧————”“什么青梅竹马”唐亦琛一听睁开眼睛瞪着她。“别不好意思承认了,我都知道的。”阿燎见他这样笑了起来。唐亦琛猛地从床上起来吓了她一跳“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他一步步向前阿燎只好一步步往后退,有点害怕他突然这个样子。退到门口实在无路可退她不敢对向他的眼睛一直低着头,“抬起头来”唐亦琛在她头顶说,见她这样“怎么,你也有不敢的事情啊?”一听这话阿燎猛地抬头正碰上他低下头闭上眼睛吻住她的嘴唇,阿燎睁大眼睛呆住。良久阿燎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他跑了出去,他看着她跑开的背影嘴角咧起一抹笑。
回到房中阿燎用被子死死的蒙住头,阿碧见了忙去扯被子问她怎么了,她大喊着“出去,出去。”吓得阿碧走了出去。阿燎脑中一片空白,闭上眼睛就不断回想起唐亦琛的脸,恢复过来后她狠狠的在心里把他从头到尾骂了一千八百遍。坐了半天后她越想越气,站起来推开门就要走,打开门唐亦琛就站在门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她猛地一关门,拉过桌椅挡住,翻开窗户轻手轻脚的跑了出去爬过墙头就跑了起来。一直到河边,她坐下来,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一心只想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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