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你若成风,我愿化羽成蝶相随 > 第1章 张嘉贞推荐杨玄琰改建浮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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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朝时,关中平原为富庶之地,长安的粮食主要由它供应。但是,它毕竟狭小,产供量有限,一旦人口膨胀超过了它的承载能力,或者遇到旱灾就会产生粮荒。

    纵观历史,这种粮荒的情形最远可以追溯到秦未统一时。

    秦汉时,长安的粮食主要来自巴蜀地区。但是,从巴蜀运粮到关中却要翻越秦岭和巴山两座大山,道路艰险万分。所以,秦时开凿了郑国渠,汉时又开凿了白渠。当时,先人是想利用增加水利灌溉来提高关中粮食产量。然而,这还是受到一开始提到的诸如面积狭小,人口膨胀等等的局限。

    故在隋炀帝时,索性干脆定都城为洛阳,便少去了奔波之苦。后来,武则天也迁都洛阳。

    而到大唐皇帝李隆基时,也是深受这原因困扰。每每到粮食歉收之年,他便只能携百官和皇族幸洛阳“就食”,一直到收成好起来,才重新返回长安。

    开元十一年,即公元723年。

    长安收成情况有了改善,李隆基才从东都洛阳起驾返回。他回到长安,不久,便收到河中府派人送呈的加急奏疏。

    奏疏内容:“臣安景泰启:河中府所辖蒲州城,负山面河,古自秦晋起,便已是要冲。在大唐皇帝治下,物阜民丰。城外蒲津渡有一竹缆连舟浮桥,更是官商、百姓往来通商、运输的重要枢纽。然今岁伊始,黄河泛滥堪虑。臣多次往复勘察,竹桥显见已不堪重负,危矣。臣叩请陛下圣裁。河中府尹安景泰大唐开元十一年癸亥”

    御书房内,李隆基读完奏疏,抬起头看了一眼随侍在旁的内侍总管高力士。

    “力士,这份奏疏内容想必你已知悉。朕想知道你如何看?”李隆基问。

    高力士跟随了皇帝三十多年,可以说,在这个世上,没有人比他了解皇帝。此时,他知道,皇帝必然是心中已有了想法,却委决不下,所以,他略略思忖了一下。

    “老奴以为这确是一件紧要的大事。长安是大唐的京都,而浮桥是又连接长安的重要通道,这与百姓和朝廷来说都十分紧要。比方说,朝廷要将河西的食盐等物资运抵长安,就必要经过此桥。所以,从秦开始至今,历朝历代的君王,年年从国库拨巨资修缮。这不仅大大耗费了朝廷的财力,也增加了民负。”

    李隆基不住点头,完全赞同高力士之言。

    “这也正是朕心里所虑。实属劳民伤财之举。可是,若是将石牛改成铁牛,竹缆改成铁索,这可不是一件轻省的事。且不说我大唐一年产铁量有多少,就是这铸造的工艺,那也是非常棘手的事。如此庞然大物又该如何灌注,派谁去督造呢?这桩桩件件都得从长计议。待明日早朝与众卿家再商议吧。”

    “陛下圣明!”

    宣政殿,早朝。

    大殿之上,皇帝李隆基升座在雕刻华美的龙椅上。他竟然亲自朗声念了昨日在御书房与高力士讨论的那份奏疏。若在平日里,这往往是高力士代为效劳。

    “听了这份河中府来的奏疏,不知道众位卿家有何见解?”李隆基锐目往下一扫。

    李隆基是唐朝开国以来,历任皇帝中最具有争议的皇帝。登基前期,文治武功方面,较之他的太祖父太宗皇帝毫不逊色。且在音律、书法和诗词上的造诣,即便与前朝、后世诸帝王相较也堪称姣者。此时的开元时期,便是为后人称颂的赫赫有名的“开元盛世”。只是,后期天宝年间,渐渐怠政,唐朝的各种弊端也渐渐显现。安史之乱更让他从一代明主沦为一代昏君。后世史学家对他是既爱不得也恨不得。

    而今日,朝堂之上的这种情形,自李隆基登基以来并不多见。看来,大唐皇帝对这蒲津渡上架起的这座浮桥确实是非常重视。

    列在两边的众大臣都低头互相窃窃私语起来。

    “回禀陛下,臣有奏!”此时,出列的是刚升任工部尚书不久的张嘉贞。

    张嘉贞此人在武皇时便有官声“为政严肃,甚为人吏所畏”。且之前作为宰相时,他理政善于决断,办事机敏迅速,并长于奏对。与源耀曜正好一刚一柔,配合颇为默契。只是,他也不免有缺失之处,失于脾气急躁,刚愎自用。且此人还有个最大的弱点就是护犊。去岁,他被免宰相一职,贬去幽州任刺史,便是因为他在原任内包庇同胞弟兄贪污一事。但他又确实是有才能之人,所以,很快又被李隆基擢升到了工部尚书并兼任益州都督一职。

    “嗯,张爱卿有何见解,说来听听。”李隆基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回禀陛下,蒲州乃微臣老家。所以,微臣对蒲津渡竹缆连舟浮桥非常熟悉。此桥的重要性刚才的奏疏已经陈明。所以,微臣心里有几点小小的看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朕今日就是想听听各位爱卿有什么高见。”李隆基显得饶有兴趣。

    “蒲津渡之所以建的是浮桥,原因有二。其一,黄河水势年年增高,水势一涨,石桥、木桥就会被淹。其二,河流经常摆,所以,木桥也不适合。只有浮桥符合蒲津渡这一特殊的地理特征,水涨则桥高。河摆,则桥动。”

    “嗯。”李隆基点头。

    “自秦以来,为了适应蒲津渡黄河水域的变化,浮桥已经三度改建。可是,眼下的情形所示,明显竹缆连舟也已经不适应目前的需求了。所以,微臣以为为长远计,我们应该将镇桥的石牛改铸铁牛,而竹缆则改为铁索。此为一劳永逸,利民的大功德一件。如此一来,天下臣民一定会永世称颂陛下的贤明。”

    张嘉贞此话一说,在底下引起一阵骚动。不免有人觉得他这人好大喜功,痴人说梦。

    黄河水域宽阔,要在河面拉起能承受如此长度的铁索,还要能负重。那不是几百斤或者几千斤重的铁牛可以做到的。对于,今时今日的现代技术来说当然不难。可是,当时是一千几百年前的唐朝,各种条件和技术都很受限制。而且,当时整个唐朝一年的产铁数量也不过只有五十三万斤。那么,张嘉贞此提议,与天方夜谭又何异呢?所以,也并不怪那些人偷偷耻笑张嘉贞的天真。

    张嘉贞此言颇合李隆基心中所想。但是,他扫视了一圈百官,他们互相交头接耳,甚至很多人呲之以鼻,却无一人提出见解。他有点不高兴了。

    “天下臣民是否称颂,朕也不在乎。朕是一国之君,利民惠国是朕应当应分的。既然,爱卿提出了此事,想必已经有什么好的应对之策了?”李隆基举手捋了捋他那浓密有致的剑眉。

    “回禀陛下,微臣无法胜任此项工程。”张嘉贞脸上一红。

    这回答太突兀了。本来大家就觉得他异想天开,如此一来,可想而知,自然免不了引来一阵哄堂大笑。连李隆基和高力士也不免笑了起来。

    “张爱卿,你洋洋洒洒说了半天,感情你是在糊弄朕呀?”李隆基揶揄道。

    他并没有气恼张嘉贞说他不能胜任。因为此事确实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从铁牛、铁索承重的设计到安置摆布等等,这包罗方方面面好多的问题。

    “回禀陛下,微臣还没有说完。微、微臣绝不是想糊弄陛下。”张嘉贞急急分辨。

    “哦?”李隆基挑了挑眉毛,又来了兴致。“那朕倒要仔细听听你后话如何了。你说吧!”

    “微臣有一旧友,他极善工事设计,特别是水利桥梁方面的。”

    “哦?”李隆基睁大了眼睛,“他是谁?此人既然如此厉害,朕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此人?”

    “回禀陛下,此人名叫杨玄琰。现在蜀州任司户。”

    “蜀州司户?”李隆基有些失望。

    蜀州环山,张嘉贞若说此人对修栈道厉害,那说不定李隆基此时还能信上几分。而且,大唐地方的六曹:司功、司仓、司户、司兵、司法、司士六参军,与朝廷尚书省六部相对应。具体分管州的官吏考课、礼仪、赋税、仓库、户口、驿传、刑狱和工程水利筹各个方面的事务。而司户,负责户口,即相当于现在民政部户籍司司长一职。可是,张嘉贞竟然夸口说此人善水利桥梁,这不是太荒唐了嘛。

    “张爱卿,你这话是不是有点过了?一个小小蜀州司户而已,且也非司士,他怎么会懂工程水利这方面的事情?”李隆基微微皱眉。

    “陛下息怒!请听微臣解释。”张嘉贞对李隆基躬身一礼。

    “嗯,说吧。你把朕的好奇心都吊起来了。”李隆基轻甩了一下朝服那宽大的袖笼,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再次坐定。

    “遵旨!”张嘉贞舔了舔嘴唇,又接着道:“杨玄琰老家也是蒲州。他祖上乃前隋上柱国、吏部尚书杨元度是也。”

    李隆基笑了。

    “张爱卿所说之人是有前隋朝皇族血统的,被太宗皇帝赐死的杨元度,杨汪?他不是京兆华阴人吗?怎么就成蒲州了。”

    “陛下圣明,是京兆华阴人。但是,其后,从杨玄琰的父辈起便移居蒲州了。杨玄琰与臣自小相识。”

    “哦,是这样。”李隆基颔首。

    “玄琰从小就对地理水利方面极有兴趣。他时常在蒲津渡口流连忘返。那时,他就曾对微臣提过,此种浮桥终有一天会不适应黄河水域的变化。所以,从那个时起,他就一心扑到对冶金、水利、桥梁方面的研究中去。可是,后来阴差阳错地被派到了蜀州做了个小小司户。”

    “是吗?”李隆基眼睛闪了一下,脸上露出惊喜之色,“没想到我大唐还有如此人才被埋没了。中书令张说何在?

    张说与张嘉贞素有嫌隙。此番,张嘉贞在殿上侃侃而谈,引李隆基对他赞赏,他正心思百转,忽闻皇帝召唤,便收拾心神赶紧出列。

    “微臣在!”

    “速速拟旨,宣蜀州司户杨玄琰进京觐见。”

    “微臣遵旨!”

    张说其人,聪明,文采过人。但是,在为人上,论耿直不及宋璟,论权宜又不及姚崇。且有点“善嫉善谀”的毛病。他因嫉恨张嘉贞官位越过他,而与其不合。此前提到张嘉贞去岁被罢相,不能不说张说在其中也起了作用。其实,李隆基历来对张说的为人颇有些看法,不过,在苏颋等人的劝说下,态度上才慢慢地有了些改变。而此时,张嘉贞被罢免,张说被擢升重用,说明着李隆基已经从开元初的“求治”向中期的“尚文”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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