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了,咱今天也破例绅士一回,眼皮刚睁,左脑还没从午休中彻底醒来,人便已经在女生楼下等候了。
苟晓珍确实也够可以的,出楼直奔我身旁的白色本田CRV2.0经典版MT,一通爱不释手的乱拍,大呼真帅,竟把我这位戴着深灰色太阳镜的帅哥彻底当成了二氧化碳。真对不起我在太阳底下等了她大半个小时,对不起我那份在她从楼里跑出来的一刹那不能自已的宛如迎娶新娘的激动与自豪。
我只得面带着人见人爱的天蓬憨笑,轻拍几下女孩的肩,十足的提醒意味指了指我身后那个更节能环保的。
苟晓珍瞅了瞅,随即回收了灿烂的笑脸,以便稍作加工日后再用,并在短短五秒钟之内,甩出一抹都能杀死我十来遍的眼神。“自行车?”
“啊,对,自、自行车,自行车多好啊,方便时尚还健康环保——”我硬着头皮在大脑词库里一通乱找,惹得苟晓珍的嘴撅得都能当登月云梯用了,直到我把太阳镜给她戴上,跨上了座驾,说要带她去兜风,伊人迷人的脸上才呈现出一段藏不住的喜悦,迫不及待跳上了车。
清风携带着阵阵的花香,拂过我们青春的脸庞,我们聊着,笑着,也放声歌唱,唱儿时的“蜗牛与黄鹂鸟”,也唱“让我们荡起双桨”……直到那些曾经再也熟悉不过的歌词彻底遗忘,口中只剩下滴滴答答的小调。
洁白无语的柳絮也趁机飞舞,来把我们的快乐时光点缀。女孩就像一个淘气的孩子,一手轻揽我的腰,一手伸到风中去捕捉。我只得放慢前行的速度,好让她把这些幸福的音符全部抓住。
依依杨柳下促臀而谈的情侣们,见到我们,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平日里恨不得头悬梁锥刺腚苦背外语,希冀有朝一日能将祖宗语言彻底遗忘的疯狂媚外大生们,此时也突然发现了祖国的美好,捶胸大叫。“泄特,泄特。”
我骄傲的左右摇晃,和女孩一起将校园风光阅遍,便转向外面的世界。
汽车里一张张悲催的关公脸,令我更加不可一世,就像一匹打了兴奋剂的脱缰野马,载着女孩穿梭于城市的大街小巷,驰骋在乡村的阡陌交通。
行至一个五度的土坡下,苟晓珍见我骑得有些吃力,就轻扯我的衣服,关怀备至问我。“要不,我下来吧?”
我一脸自信让她尽管坐着,说我这车怎么也是山地的,爬山越岭跟玩儿似的,得让它实现它的车生价值。
苟晓珍忍着笑,白了我一眼。“山寨的吧,山地车有这么大的后座吗?”
我心说得,还遇上行家了,就以科学的论点和专家的语气解释说,这是专为驮人而加的钢架。
苟晓珍又轻笑。“驮人?一般能驮人的都是四条腿的——”
我反驳说,照你这个逻辑,一般被驮着的都是装在麻袋里的。苟晓珍见说不过我,就撅着嘴喃喃自语。“分明就是一辆破二八,还狡辩。”
我不认同女孩的观点,说这怎么能叫破二八,至少也能算个“二八山地”,别看只有两个轮子,可比那些破四轮子好多了,灵活自由,想去哪就去哪,还不用为找车位和加油发愁,最主要的是骑着它兜风,多浪漫啊!
苟晓珍哂笑。“是够慢的,速度永远也跟不上四个轮子的。”
我一听,便决心用行动说话,让女孩坐稳了,然后,一通不要命的疯骑,吓得她急忙紧紧抓住我的腰,之后就是一通大叫。“你慢点,慢点啊……快点,快点,快,再快……世界,我们来了……”
渐渐地,我开始为自己先前的大放厥词感到惭愧,但那些话其实也就是随便那么一说,没想到女孩真就当了真,真就不管大坡小坡,就算是四十度的也照样稳坐不误,累得我嗓子青烟上九天,最后,坚持到了一个村子边,我感觉自己都快成即将追上太阳的夸父了,只好停下来。
苟晓珍一脸关怀看我。“你是不是累了?”
我心说,我以马的速度干了牛的事情,不累得跟头驴似的才怪。但嘴上不能承认,只称这里太美了,实在不想走。
苟晓珍跳下车,站在路边放眼四顾,稀疏陈旧的民房,潺潺流淌的小溪,麦草青黄,骡羊几点……好像也能算是个呼吸新鲜空气的好地方,就勉强同意在此落脚。
两个人寻了一块不冷不热不干不湿不凸不凹的好地方后,苟晓珍便目瞪口呆盯起了这个聚宝盆一样的大容量车筐——我先是从里面取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她,然后,取出折叠帐篷搭好,又取出一保温瓶的热水,泡了两盒老坛酸菜面,取出两个洗好的散装富士苹果,一瓶同型号的矿泉水,一浅袋切好的武汉鸭脖子,少半袋正宗街的拌牛肚子和六罐黄河纯生,再之后,还取出了一副塑料盒装扑克牌,两小包便捷餐巾纸!
苟晓珍终于掌握了充分的证据,证明我这辆车是二八,而绝非山地。“这大车筐,都能装下两个连的行军物资了。”
我也不再争辩,就和她并肩坐在帐篷口,吃着面,就着牛肚,喝着酒,啃着鸭脖,听嘤嘤成韵的雀鸣,看美妙如画的麦田……
我知道女孩喜欢这样的旅游,就在她身边一通不着边际地打算,说等到暑假,驮她去看油菜花,就沿着山区一路向西,随心走,尽情看,放开吃,使劲玩,什么时候累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女孩好像并不赞成我的提议,说西北没有南方好,山青水秀,烟迷雾蒙,细雨如纱,舟船若点——
我说西北也有西北的特色,黄沙不愿老成土,划破绿水青山去——
女孩听了,又惊又喜。“行啊,没看出来,你这不学无术的类淘汰青年,还是有当作家的潜质和几率的嘛。”
我有些飘飘欲仙。“那是,说不定哪天我大笔一挥,举世名作就诞生了。”
女孩咧了咧嘴。“李大作家,请问您将来的大作叫什么啊?”
“这个,就叫——”我的大脑文字区竟空前的词穷,半天,也只能想起女孩刚才说的那句“山青水秀,舟船若点”,就支支吾吾的说。“青——点——唉!”
我实在想不出词,要承认自己是草包的时候,女孩却瞪大了水汪汪的眼。“青点爱?”
“啊?哦,对——就是青点爱。”我因祸得福庆幸着,赶紧低头吃面。
……
酒足饭饱,还剩美食若干,鉴于打包费力,弃之可惜,我俩决定以“抽王八”的方式通通解决,输一局分别要吃一片牛肚子、一个鸭脖子、一口苹果,外加喝一大口啤酒。
女孩实在赌运不佳,基本上每次输的都是她,最后,实在难堪重负,便逃之夭夭,当起一名合格的采花大盗,无花不采,就像收割机似的,一会工夫就收割了一大把。
我也不能独自闲着,哼着歌,去溪边折回一些嫩柳条,编织一个草帽,把女孩采的野花仔细插上去,帮她戴好,然后,有模有样看着,大赞完美,说简直就是马维娜的权冠!
“马什么娜?”苟晓珍撅了撅嘴。“你是不是又帮杨一鸣玩游戏去了?”
我赶紧否认,说杨一鸣前两天在游戏里寻到这么个东西,乐得连请我和马文博三顿饭,我就觉得应该是个好东西。
好在女孩一门心思欣赏她的“权冠”,我的辩解才得以顺利过关,就以业余摄影师的身份敬业忙碌,给她拍照,和她合影。
苟晓珍就像一个活泼淘气的孩子,把“权冠”一遍遍摘了戴、戴了摘地摆造型,有时还会调皮地戴在我头上,跳上我的后背合影。趁我没有防备,又猛地把我推倒在草地上,撒腿往坡上逃。
我急追到跟前,两个人便一起温习趣味蒙古摔跤,从平地一直摔到坡顶,再顺着斜坡一起滚下来,摔累了,就并肩躺在草地上,仰望蓝天,温声细语……后来,女孩说她困了,要回帐篷眯一会,二人才拉手而回。
我小心翼翼取下女孩头上的“权冠”,轻轻放到帐篷外,再展开夏凉毯子,帮她仔细盖好,保证自己哪都不会去,就一直坐在帐篷口给她当警卫员。
女孩的嘴角边掠过一阵幸福的笑,接着是严肃地警告。“你要是敢趁我睡着的时候搞偷袭,我就咬死你!”说完,便枕着我的腿,惬意地睡着。
之后的我——一个血管被女孩压住的苦命人——虽然腿麻得越来越不像自己的腿,仍坚决缅怀学习我们的英雄邱少云,不做丝毫的挪动,因为“苦命人”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女孩美梦的守护者……
看着平静熟睡的女孩,那么迷人,那么惹人怜爱,又越看越着迷,越看越喜爱,尤其是那麦田般上下起伏的前胸,让我着了魔似的想入非非。
但是,我牢记女孩的警告,若此时偷袭她的身体,应该会得手,但在那之后,我会不会荣幸的成为狼牙山第六壮士就不得而知了,还是不冒险的好,始终假惺惺扮演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不越雷池半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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