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了剑桥大学经济系一年一度最负盛名的“民族文化祭”活动周。
所谓的民族文化祭,官方的说法是鼓励院系各国各地的学生充分发挥民族特色,发扬民族文化优势,展现各民族优良礼仪。
通俗得理解,就是全院系为期一周的大联欢,冠以“民族特色”的名义。
这样的活动,向来是与我无关的,最起码之前两年即是如此。不是我没有爱国之心,而是在我看来,能展现中国民族文化的人实在是太多——比如宋子茜,完全不再需要我。
当然,更现实得来讲,展现民族文化特色也是需要money的,穷人很少能有这样的资本。
这节法律基础课下课之后,班里的同学自发得聚在一起,热烈得议论“民族文化祭”的服装、道具、聚餐等等流程和细节。我看了这场面,再次准备默默得退下。
“任小蓓,你过来!”陈家俊大声叫住了我。与往年一样,陈家俊是此次民族文化祭活动的总导演。
我转过身来,发现全班同学也都在看着我。
“我现在才发现,原来前两年的活动,你竟然都没参与!”陈家俊刻薄得说出了这个我不愿让大家发现的“事实”。
我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要告诉他,我没钱买好看的衣服、我没钱给自己买酒喝、我没时间耽误赚生活费?我难以启齿。
“太没有团队合作意识了!今晚的开幕式,你必须得参加,听见了没有?”陈家俊“命令”着我。
虽然,我不想跟他起冲突,但是,对我来说,他没有权利命令我,我也没有义务听从他。
“对不起,今晚我还要打工。”我回复着他。
“打工打工,你掉钱眼里啦?整天打个什么破工?”陈家俊气急败坏,“算了算了,不跟你计较,今晚我出你双倍工钱,你随便开价!”说完,他意味深长得看了一眼爱德华。
有爱德华在,我还是想保持自己的淑女气质的,所以,我没有跟陈家俊再计较,转身离去,既没说去、也没说不去。
“哎哎,你这死丫头,行还是不行啊……”我听到身后的陈家俊又在嘟囔。
我骑着自行车,飞速行驶在康河边的林荫道上。伦敦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剑桥校园也进入了一年最灿烂的季节,美妙得像副图画。满眼的秋黄刺激着我的双眼,温暖的秋风按摩着我的肌肤,一切,如此惬意。
我不自主得学着小说里主人公的样子,放开车把、双臂展开、双眼紧闭,享受着我一天之中为时不长的闲情雅致。
突然,身后“嘀嘀八八”的汽车鸣笛声,打破了我的梦幻时刻。
我下意识得张开眼睛、手扶车把,并赶紧从自行车上跳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为挡住了这辆车的行驶道路而道歉。
是一辆白色的轿跑车,车主是一名带着墨镜的男子。他没有说话,只是把车子开得离我更近了些,然后摘下墨镜。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方扬。
“你,今晚要打工,是真的么?”他径直问着。
我虽然感到莫名其妙,却也只能实话实说,“只是……敷衍陈家俊的。”
他沉默了两秒钟,“那你今晚想打工么?
这话什么意思?我诧异得看着他,不知道应该回答什么。
“我今晚要去趟市区,你去医院陪我妈吧,我付你三倍工钱。”他认真得看着我。
第一次听到他叫莫阿姨为“妈”,我心里一下敞亮了起来,难道,他们母子关系有所缓和?
“是莫阿姨让你叫我去的吗?我本来该明晚去的,不过莫阿姨要是让我今晚去的话,我也会随叫随到。”我高兴得回答着。
他没有说什么,戴上墨镜慢慢驶去。可还没开出几米远,他又停了下来。只见他走下车来,走到我身边。
“手机给我。”他对我说。
手机?要我这破手机干什么?我拿出已然像个古董的“诺基亚”,递给他。
他皱着眉头接过来,“嘀嘀”一顿按键,然后又似乎拨了一个电话号之后,方才还给我,对我说:“刚才打的,是我的手机号码。你记一下。”
我接过手机,他回头走去,开着车一溜烟儿的消失不见了。
对于这段小插曲,我虽然觉得奇怪,倒也没有想太多。本来,我也没有准备去参加什么民族文化祭,所以也不会有什么遗憾。
如果,非要硬说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听说今晚的开幕式是由爱德华和宋子茜主持的,为了充分发挥英伦民族特色,爱德华会穿英式贵族风的骑士服装出席。骑士装啊,爱德华穿上,想想就觉得帅。
但是,我却宁愿把这种想象仅存于想象的画面之中。
晚上六点半,正是开幕式正式开幕的时间,我如约抵达了莫阿姨的病房。
对于我的到来,她显然有些惊讶。
“方扬跟我说,今晚你让我过来?”我解释着。
“啊……哦,对,是啊,是我让他叫你的。”莫阿姨回答着。
虽然,我仍然觉得好像哪里有点奇怪,但是也不准备再追究什么了。三倍工资呢,我又何必跟钱过不去?
接着,我就像往常一样,先是给莫阿姨按摩腿、然后敲背、再又伺候她吃药。
期间,莫阿姨像往常一样跟我唠家常,话题还一直往我们班同学身上扯,比如我觉得我们班谁学习最好、谁最帅、谁最漂亮、谁最有人缘之类的。
我很能理解,作为一个母亲,必然很想知道自己儿子在班里的各种状况,所以,我很努力得配合她一一回答。
“对了,今天在院子里看到一群学生,好像是你们学校的,穿着奇装异服的,有的发烧了、有的咳嗽着……他们是干什么的?”莫阿姨问着我。
“奇装异服?应该是民族服装吧。那是我们系的,这周搞民族文化祭,是不是准备开幕式准备得太辛苦了,所以生病了?”我猜测着。
“开幕式?什么时候啊?”
“就今晚啊……”
莫阿姨转头过来,认真看着我,“今晚?你们系的?那你怎么不参加啊?”
我笑了笑,“我从来没参加过这种活动啊……又要表演节目又要买服装的,我哪有那时间,也没有那余钱……”
莫阿姨心疼得看着我,“你这孩子,早跟我说啊……你这么折腾得到这里来读书,不是光学学课本上的知识就行啊……现在可是你的花样年华,你怎么就这么自暴自弃……哎,现在服装是来不及买了,但时间上还没问题,你现在不用管我了,你赶紧去吧!”
我却完全不为所动,“哦,那不行,不蛮你说,今天来你这里当班,方扬要付我三倍工资。您可不能剥夺我赚钱的机会。”
莫阿姨若有所思,“那死孩子,他让你来伺候我,可他自己人呢?他应该是去凑热闹了吧……你别管他,钱你照常问他要,不行的话我补给你。”
我再三推却,告诉她绝对不是钱的问题,可莫阿姨实在不听,最后便干脆以要上床睡觉为由,硬是把我给打发走了。
无奈。我只得怏怏走出医院。
看了下时间,晚上九点多,开幕式的表演环节估计是结束了,差不多又到了大家狂欢大party的时刻。
尽管我还没决定是否要去,但却又不得不去,因为活动开幕式的大礼堂就在从镇医院到我公寓的必经之路上。
我漫步晃着晃着,不觉已经到了大礼堂门口。看着里面灯火辉煌,我却越来越觉得这与我的世界太遥远。
这,算是自暴自弃吗?
正在我举棋不定的时候,命运再次替我做了决定。
“任小蓓!你终于出现了,快快,进来啊。”门口,突然出现了陈家俊的声音。
当然,由不得我不迈步,他用力得拉扯着我,硬是把我拽了进去。
刚一踏进大厅,我便被其中的华美氛围给震撼到了。真是不枉他们这么长时间的折腾,原本清淡得像是耶稣礼拜堂般的大礼堂,如今已焕然一新,长长的红毯、大大的荧屏,堪比奥斯卡颁奖典礼现场。
红毯的两边,聚集了一群群身着民族特色服装的帅男靓女们,或谈天说地、或酒意正酣、或放荡狂舞。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平常的白衬衫和那条不怎么换的牛仔裤,略微有些不好意思。
正在我准备沿着红毯走过去的时候,我见到,红毯的另一头,身着英式骑士装的爱德华正端着酒杯向我走来。
我一时间有些紧张。可就在这个时候,我那古董级诺基亚手机适时得震动了起来,我一看,是方扬。
“你在医院吗?怎么那么吵?”电话那头的方扬大声问着。
“我……莫阿姨睡了,我到大礼堂这边来了……”
“大礼堂?谁让你去大礼堂的!”方扬似乎在咆哮。
我吓了一大跳,半天不敢说一句话。
“好了。你就在原地等着我,哪里也不许去!”他挂断了电话。
我有些不知所以,但是,对于他“哪里也不许去”的忠告,我并没有听进去,因为,几乎与此同时,温文尔雅、儒雅有度的爱德华已然走到了我身边。
他似乎喝了点酒,脸颊已经绯红,但这与他身上穿着的红色骑士装和谐得融为一体。老天啊,我发誓,这真是我这辈子见到过的最英俊的男人,没有之一。
“任小姐,我可以请你喝一杯酒吗?”爱德华温柔得笑着,对我说。
我感到浑身过电般,头皮发麻,除了默默接下他递上来的酒杯,别无它法。
“Cheers!”他跟我碰了一下酒杯。
我害羞得一饮而尽。
而后,他把我的酒杯拿下,放在一旁。他轻轻得牵起我的手,带着我走出门外。
来到大礼堂旁边的梧桐树下,爱德华转过身来,深情款款得对着我说,“今天晚上,虽然有很多中国女孩穿了民族服装,但是你知道在我眼中,谁才是最能代表东方特色的女孩子吗?”
我不知道要回答什么,因为整个过程,我都如同处在梦境中一般,浑身发软、思想梦幻。
“就是你……”他温暖的手轻轻滑过我的面庞,“你还记得那天晚上你跳得那支《茉莉花》吗?真的……很让我震惊……太美了……”
他的指尖轻轻滑了一下我的唇,然后,他把自己的唇慢慢凑了上来。
就在他的唇快要碰上我的唇的时候,我感到旁边一个男子有力得把爱德华拽了过来,然后一拳狠狠得打到了爱德华的脸上。
这个男子,居然是方扬。
“亏我还把你当哥们,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一个无辜的女生!”方扬恶狠狠得对着爱德华说。
就在这个时候,陈家俊带着一批人从梧桐树后面窜了出来,其中很多人还不停得对着我拍照。
我吓呆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喂喂,方扬,你们美国人这么不好玩的吗?这只不过是个游戏嘛……”陈家俊过来拍着方扬的肩膀。
方扬没理会他,只是走上前来,一把拽着我的手,“走,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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