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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镜翊寒悠闲的回到家,依旧是淡漠的神色,灯光的昏黄在他虽然年幼但已经明清的突出五官上散发出点点的阴影,整个人,更加完美。
看到镜翊寒回来,薄问枫站起身,瞬间回归执事的身份,好像刚才那个在办公桌面前优雅的工作的人不是他。
他低下头,对着镜翊寒恭敬的喊了一声,“少主。”
听到他的叫声,镜翊寒头都没有回,脚步也没有任何动作,径直向着办公桌走去,坐下,拿起薄问枫处理过的文件,手中随着翻着,这淡然的样子,如果有花痴在这里的话,绝对会惊呆的,这人怎么可以完美到这种地步。
但是,跟在镜翊寒身边十几年的薄问枫怎么会不知道越是安静的镜翊寒,越是发怒的前兆。
他心里一紧,回想起下午的时候,少主给他打电话,要把叶曦苓带到别墅,有事情要问,当时的他思绪有些不清楚,才被叶曦苓问了他算计邓萸杫和域社的事情,不可避免的,就猜想到了少主是不是也知道了他做的事情,原本还能追上叶曦苓的他反而放弃了追逐,自己坐在房间里,边处理事务,边胡思乱想,心里很不平静。
而现在,少主的样子明显是已经知道了那叫事情,他低垂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却也想要看看少主会怎么做。
镜翊寒只是沉淀着心情,一句话都不说,但是,他静静的坐在原本薄问枫应该坐着的位置,修长的手指随意翻动着,看着上面被薄问枫认真勾写过的文件,他桃花眼微敛,叹了一口气,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好兄弟,他声音有些悠远,有些苍凉,说道:“阿问,我以为你是最了解我的人。”
薄问枫心里一突,他懂得,自然知道这些年里,少主有多辛苦,他为了他的父母,一直在努力,一直在奋斗,面对那群人,小小年纪的他,只能面对,不然,就会是绝望。
而他心里最重视,最亲近的人,除了那个被他重视到极致的人,就只剩下自己。
他说自己是最懂他的人,没错,是的,所以自己知道父母对于一个人从未享受过亲情的人而言,是多么的重要,所以,自己一直在帮他,帮他铲除路上所有的阻碍,帮他能够成功的救出他的父母,帮他能够早日回到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
但是,现在的情况怎么回事,不过是一个女人,竟然让他停止了所有的计划,只是在这里浪费时间,耽误时间,这么一个小县城,坐井观天,这不应该是他永远要追随的少主,这不像是他一直崇拜的少主,所以,他一定要改正少主的变化,让他回到他原本应该具备的形象,即使他做出一些有损他形象的事情,一些阴损的事情。
所以,这一次,他没有做错,即使听到了少主声音里面的悲凉,他也只是低着头,不想说话也不敢说话。
薄问枫的沉默让镜翊寒有些失望,他笑了笑,很悲凉,“我以为你会是什么事情都听我的。”
薄问枫在心里说是,他也很想点头,但是,邓萸杫的事情,他一点都不能退让,这个人对少主的影响太大了,他绝对不能让这个人影响少主以后的命运。
薄问枫依旧不说话,只是低着头,镜翊寒心里冷了冷,他有些失望的看着薄问枫,今天可以说是他说话说的最多的一次,“你跟了我十二年,应该知道我的脾气。”
薄问枫心里一惊,看着镜翊寒,低着头,单膝跪下,依旧是冰冷的死人脸,“少主,属下知错。”
镜翊寒对薄问枫可以说是很清楚,自然也清楚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他冷冷的笑,沉淀下心里的酸涩,“噢,你哪里错了?”
感觉到镜翊寒的变化,薄问枫原本的动作滞了滞,却是把头低的更加低了。
心中,对邓萸杫的存在更加否定了。
果然,还是他下手太轻了,下一次,就应该直接下杀手。
镜翊寒不知道跪在地上的薄问枫是怎么想的,但是当他看到原本是薄问枫对自己表达衷心的动作,现在却成了他对自己掩饰的动作,闭了闭眼睛,他心里黯然,咬了咬牙,“身为执事,就应该无条件服从主子的命令,而你,不仅仅没有服从,故意放走了叶曦苓,还背着我去伤人,知不知错。”
天知道,他说出主子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心里有多么的纠结,他在认错,他不想这样说话,在他的眼里,薄问枫从来都不是他的仆人,他可以不在乎所有人的性命,可以不在乎所有人的尊严,但唯独这个,衷心护了他十几年的薄问枫不可以。
但他知道,如果这一次他不说清楚的话,薄问枫下一次,很有可能会杀了邓萸杫。
那个人是谁,是他爱了十二年,整整十二年的人,他念了十二年,盼了十二年,有多少次在他还没有能力对付那些人的时候,他能够活下去的勇气就是她,上辈子结束的时候,他才遇到她,就已经失去了生命,没有办法得到她,但是,这一次,他既然已经找到了她,就绝对不会放弃,这是让他那冰冷到极致的心唯一的亮光,唯一的生命中的致命金点。
对他来说,这个亮点足以支撑他面对所有的苦楚,但是,薄问枫,也是他生命力很重要的人,前世没有遇到他,但是今生,他的付出,已经让他足以铭记在心里。
这两个人,都是他的最重要的人,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薄问枫竟然会背着他对邓萸杫下手,还是这么的毫不留情。
这就是要把邓萸杫的所有后台全部打翻的计划。
即使他在听到邓萸杫是夜域的女人的时候,很不开心,甚至想要去杀了夜域,但是,他绝对不会当着邓萸杫的面,这样,他努力维系的所有和邓萸杫有关的东西,很有可能因为这一个事情毁坏。
少主全都知道了!
薄问枫在听到镜翊寒的话之后,这就是第一反应,但是他却莫名的有一些轻松,他依旧跪着,抬起头,看着少主,第一次,不顾违背少主的命令,说道,“邓萸杫不过是个小丫头而已,有什么资格让少主在这里为了她浪费时间,所有的计划停滞不少,难道少主忘了?你的父母还在等你!”
薄问枫的嘶喊莫名的有些心酸,他从小就没有见过父母,更加不要说什么叫做亲情,对他来说,应该是一个很奢侈的东西,想要,却没有办法可以得到。
镜翊寒静了静,双手紧握,他没有忘记过他的父母,他的父母还在他们的手里,他有自己的计划,有自己的选择,所以,他不可以放弃,那群人也不可能会那么简单的放了他的父母的,父母急不得,而现在邓萸杫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
镜翊寒看着薄问枫,回了一句,“这件事情急不得。”
薄问枫冷笑,看着镜翊寒,第一次有些讽刺,“怎么,少主爱邓萸杫已经到了连父母都忘记的地步了?”
一听到薄问枫这话,镜翊寒莫名的瞬间暴怒,他直接跑过去,抓起薄问枫的衣领,“你懂什么,你以为我不想救出他们吗?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就这么过去,就是让我的父母送死去!”
薄问枫没有理会镜翊寒的那些什么话,现在的他有些偏执,他嘲讽的笑着:“你确定不是因为邓萸杫?”
所谓的爱情,他看不透,也不想看透,他唯一的希望就是让少主能够回到正常。
邓萸杫,这三个字,在镜翊寒听来却有些意味深长,他忽然有些听不懂,想不透,薄问枫为什么要这样,他压了压自己的怒气,说道:“阿问,如果你有了爱的人,我做的这些事情,你就会明白的。”
薄问枫可不喜欢这所谓的害人的爱情,他冷冷的看着镜翊寒,今天,既然两个人说开了,他就不打算收回,“少主,如果你不打算直接带她回去,我现在就去杀了她。”
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在今晚上见识过镜翊寒的失控以后,薄问枫就更加确定邓萸杫这人不能留。
“你要做什么!”镜翊寒急忙跑过去,再一次抓住薄问枫的衣领,俊脸有些紧张。
薄问枫再一次残忍的笑了笑,说出这一句冰冷至极的话,“她该死!”
“你都已经把她们家给弄得鸡飞狗跳,我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也该收手了。”镜翊寒冷冷的看着薄问枫,他或许挡不住他的小动作,但是那些大动作,没有他的首肯,那些人敢动!
邓萸杫,就这一个人对他重要,其余的人根本就不再他的眼中,他也从来没有记住过,只要没有伤到邓萸杫,他都可以忽略不计。
“什么意思?”薄问枫疑惑的看着镜翊寒,没有了刚才的凶狠,只有眼中淡淡的疑惑。
镜翊寒自然清楚薄问枫是什么样的人,他默了默。
两人忽而相视一眼,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他们给忽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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