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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官的会议一直持续到天黑才结束,可是营房内的禁令却并没解除。所有学员都不得离开营房,我琢磨着今天之内怎么也得见金不换一面,如果有人想暗害谢云海的话,那昏迷不醒的他恐怕是最容易下手的。可是还没等我找到机会出去,就被一个人给截住了:乔麦。
电讯科的营房和他们特务科是分开的,乔麦也是偷偷跑出来的,整个人都凌乱不堪,她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瞪着通红的眼睛压低了声音道:“曲怀玉,我有事情和你说,大事!我知道教官为什么紧急集合!”
她一句话就把急于出去的我拦了回来:“快说!怎么回事!”
“我们电讯科训练的时候,考核优秀的十个学员去拦截和侦听日本人的电台。这个事情是很自主的,就是自己拦截。你想日本人的电台哪能是那么好拦截?我闲着没事就拦截了所有发到训练中心的电报,我发现了一件可疑的事情。国际通用的摩尔斯电码在中国是用数字发出来的,而一般双方都有密码原本,比如我们的密码原本是新华字典,我发3215,就是32页第15个字,以此类推。老练的密电员会防止有人拦截,临时改一改,不过不会有大改动,大概可以猜得出来。而我接连两三天一直收到奇怪的电报,用训练中心的密码原本破译不出来的。后来我越看越眼熟,我才发现这组密电解码之后应该是英文。一个礼拜,整整五条电文,从不同的电台发出来,但都是英文解码,可惜的是,解出来的都是乱码。可是后来我发现,他的电文不像平常的英文电码分组,而是每次都分成两组,一长一短。你知不知道这像什么?”
我特别白痴地摇了摇头,我对电码一窍不通。
“这是密码。前面一组长的是密文,后面短的是密钥。但是你不知道这是什么类型的密码,就根本解不出来。不过嘛……”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老手是能看得出密码的类型的,发报的人比较习惯玩心眼而不是玩密码,前面弄了这么多花样出来,到最后密码也只是一重加密。解出来的五条电文分别是要训练中心的具体地点,各科最优秀的人员名单,守卫兵力和机要室位置。”
“等会儿!”我一直听到最后才明白过来,“各科最优秀的人员也就罢了,可是训练中心的具体地点、守卫兵力和机要室位置我们是不知道的呀!一路上都是坐在全封闭的车里过来的,院墙这么高,除了天什么也看不见,连大门都不知道冲哪开,怎么会知道具体地点——所以是怀疑教官中有奸细!”说到一半我就恍然大悟,乔麦一定是报告给了金不换,所以才将教官紧急集合,软禁起来一直到调查结束。
可是这不对呀!我猛然想到:“如果教官们真的是被金不换组织调查了,那至少也要有人出面安抚一下学生吧。”
“你有拦截到发过去的电报吗?”我赶紧问乔麦。
“金不换可比我高明多了,从中心发出去的电报我没拦截到,不过只要是发出去的每一条都有记录,在机要室里。那我可拿不到。”乔麦耸了耸肩。
“那就我拿。反正得我拿。不过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我嘟囔一句,已经准备行动了,“要是危险我就先送你回去。”“我们一共五个人,是分别关押的,一人一个小房间,我把窗户撬开逃出来的。应该没问题,对了,谢云海呢?”
“你要是不回去,那就去医务室,何亚青在那呢。云海中毒了,我估计是有人投毒。你去保护他。”我说着把她往门外一推,“营房和医务室是通着的,你快去!”
营房也被封锁了,机要室在办公楼里,总之还得先出去。因为来受训的人并不知道这里的具体方位,守卫也很严密,所以房间倒是没像监狱一样封闭起来,别的地方是不折不扣的钢窗,浴室倒是两米高的地方有个窗子。入口定下了,我就利索地翻了出去,发现营房门口竟然有一队士兵在搬重机枪!这更加印证了我的想法,果然有变!可能是金不换他们已经被人控制起来了!
我当即改了主意,机要室里有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找到金不换就找到了一切!所有的教官大约有三五十人,他们应该还是在办公楼的会议室里。进办公楼是要有教官手令的,我远远就看见办公楼前至少有一个排的守卫兵力,硬闯肯定是不行的。
十分钟之后,何亚青带着我走到办公楼前,士兵点头打了个招呼:“何教官。”何亚青点点头:“今天人怎么这么多?”士兵困惑地挠了挠头:“不知道,调令是中午下达的。真没想到你们在这个地方。”何亚青点点头,见他没有拦着的意思,就进了楼。整个办公楼里死一般的安静,走廊里的灯发出蓝幽幽的微光,看得两人心里一阵发麻,何亚青抄抢在手,对我打了个手势,他摸上三楼会议室,我则去二楼的卫生间,从通风管道上去看看。
会议室里大概有三个通风口,我进去的正是靠门的那个,往下一看估计只能看见头顶。而大大出乎我意料的是,偌大的办公室里仅有两个人。一个人被绑在椅子上,正是金不换,而站在他对面的正是我们枪械学的教官王恒。
王恒拿枪对着金不换:“我在这里叫你一声处座,你要是想好了,就把东西给我,你不给我,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金不换嘿嘿一笑,显得有点奸诈:“我猜你是要说我不给你,你就杀教官杀学员,一直杀到我给,对吧?但是,如果你要是敢动他们一根头发丝儿,东西你就别想要了。”要不是局势紧急,我在上面都险些笑出来,看起来其他教官都被这个王恒控制住了,但是怎么可能呢,看样子外面的士兵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说明没有外援。可是就他一个人怎么搞的定那么多教官?就单说金不换的身手,我可是领教过的,丝毫不比王恒差。
“其实我也用不着手里这把枪吧。金不换,你就别硬扛着了,你喝下的硼酸现在开始折腾了吧?”
妈的,是这个畜生放的硼酸!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顿感事情棘手,从谢云海的情况来看,教官们再不及时洗胃恐怕都会有生命危险。
“你说的是,”金不换抬起头来看着他,唇边一线血痕很是清晰,“你也知道,机要室你已经翻了个遍,现在也全都是人。所以我愿意妥协,我带你去真正的机要室,你安排人给教官们洗胃。我给你东西,你把人放了。你也不希望这件事情闹大吧。”王恒轻蔑地一笑,将他从椅子上解开,讽刺地道:“怎么样?还站得住吧?”“不劳费心。”金不换冷冷地答应一声,向门口走去,我清晰地看见,他抬头看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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