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白蛇呃…传 > 第43章 第八章,我和你和好

??关上厨房的门,终于只剩我一人。

    得闲,我闭上眼睛,唤起了灵魂中的另一个自己。

    站在他的对立面,看着他紧绷阴鸷的脸庞,我伸出手抠了抠他的鼻孔。

    “你干什么!”他脸上冷酷表情瞬间消失,带着些害怕和怒意惊恐的闪远了一些,看着我厉声道。

    我将手指在身上抹了抹,满不在乎的说:“我想开了,我们都一样,迷恋的、痴迷的、愚妄的地方通通一样,我原先不懂你,现在我懂了。”

    “我跟你和好。”我重新朝他伸出了手:“好好的,不要闹。”

    他冷笑了一声道:“和好?从鬼道地狱中走出的那刻,我便发誓,再不会与任何人产生羁绊,我只会恨,我也只剩恨。我心无旁骛,你又要如何与我和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悲惨,你若紧抓着困扰你的东西不放手……你都不放过自己,又如何让别人放过你。”我伸出的手掌凝在空中,皱了皱眉头问道。

    “谁说要让别人放过我了?”他冷笑更浓,那样阴鸷的表情再次浮上了脸庞:“我本就没有要放下的意思,这样的六道,我绝不会向任何一人妥协。”

    “生命还很长,你就这样停住了自己的时间,那如何能有未来可言?”我再问。

    “未来?”他看着我,轻蔑的冷笑一声:“我这样被剥夺了一切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有未来。”

    说完,他便转身走向了黑暗深处。

    “相公!”我就这样伸出手,僵在了自己的灵魂之中,左右摇头只觉得有些尴尬,但这尴尬也没谁能看到,还在犹豫要不要往黑暗中追他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娘子唤我的声音:“饿啦!!!”

    回过神来,看着厨房案板上特意购置的一些食材,嫣红翠绿的霎时好看,常打交道的菜农买菜时便不迭的对我道喜,我也不欲跟他多解释,含糊的点点头糊弄了过去,我总不能告诉他这些嫩笋啊、山楂啊是给一个怀孕的大和尚吃的吧。

    趁着食材新鲜,卷起袖子,三两下便料理出了一道酸辣大席,法海这和尚虽是男的,但是想来怀孕的人都是一样吧,俱都喜欢吃这些酸啊辣的,应该没什么差别。

    眨眼开席,我满意的看着一桌香气扑鼻的饭菜,却发现桌上之人竟都没有动静,就连方才就大声吵饿的娘子也在和大青小声碎语些什么。

    一时间,这饭菜之前,倒也尴尬了起来。

    “大师久经风尘,不妨多吃些这……这酸辣之物,醋能解乏,糖能安心,大师不妨尝一尝这老豆腐特制的素肘子。”为了打破这尴尬的局面,我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看着法海劝道:“大师就算自己不吃,也要为腹中孩儿打算啊。”

    一旁的大青再也绷不住,拍着娘子的肩膀便大笑起来。

    再看向娘子,一样笑得几乎眼泪都要夺眶而出。

    “大师,要为腹中孩儿打算啊!噗哈哈哈哈哈哈!”娘子学着我的语气,看着一边的法海调笑道。

    法海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满脸尽是无奈和气恼,但是他又清楚娘子的脾气,心知辩也辩不过,正经和尚碰上混不论的二百五娘子,就算他佛法再高深,也是无计可施,毫无胜算。

    和尚一脸正经的脸庞上红了发青,青了又红,接着生生咽了一口闷气,便再也不看娘子,默默的埋头吃了起来。

    这……是母性的伟大么。

    我看着吃相香甜的法海,忍不住这样想。

    吃完晚饭,娘子便与法海前后进入了客房,大青在一旁嘱咐我道:“客房无论发出什么样的声音,都不要进来。”

    我不知他们这些会法术的修炼之人要搞什么事情,只是一脸担忧的轻声问大青:“法海这么快就要生了啊。”

    大青白了我一眼,也不欲多对我解释,傲娇的撇了撇嘴,便丢下我不管,随着娘子身后,一同到了客房。

    买菜的是我,做饭的是我,刷碗的是我。对这些事我不说是甘之如饴吧,也可以算的上习以为常。

    做好晚饭后,我卷起的袖子就没有放下,心知吃完饭还要刷完,卷着就卷着吧,倒也省着一道麻烦。

    这白瓷小碗,是娘子的,她吃东西虽然多,却也是多在了种类上,并不多在量上,若只有我与娘子大青三人时,我做菜便只是炒上小小一盘,但是盘数尽量多一些,这样娘子吃的便会格外开心,少少的菜,少少的菜,少少的菜,少少的饭,这便是娘子吃饭的规律。

    而着青瓷海碗,则是大青的,大青吃东西最为挑剔,有时甚至做了满桌的菜,她也会有一定几率的一筷子菜都不夹。我曾问过她为何,她却说:花红柳绿的,看着就厌烦,还不如一碗白饭实在,干干净净,简简单单。所以大青最喜欢吃饭,对于菜色方面,从未有过什么要求,以至于直到现在,我虽然对娘子的喜好一清二楚,但是对大青却还是有些一知半解。

    将盛饭的海湾放下,再拿起一个不大不小的粗瓷碗,这碗看着倒新,也是我前不久才买来的,买在法海出现之后,买来专门给每月来一次的法海使用。这碗深浅适中,又因是粗瓷,所以不怎么沾饭粒,第一次与法海吃饭我便察觉,这和尚吃饭吃的虽慢,却极干净,有时候一筷子的菜,便能闷头吃上一碗的米饭,而且不管菜色如何,米饭软硬,他皆是将自己碗中的东西吃的一干二净,一点不留。头几次给他用的细瓷小碗,他吃的拘束不多,吃到最后时,还要费力的去将黏在碗壁上的饭粒挑起吃下,和尚的手臂有力,总是把握不好力气,便将黏的紧的饭粒夹得稀碎,所以后来我帮他换了这不沾米粒的粗瓷碗,他吃饭倒也放松了不少。

    “叩叩叩——”

    碗还没刷完,我便听到有人敲门,而且敲的还是只有熟人到来时才会敲的院中木门,将手上的刷碗水甩了甩,正要去开门,经过客房窗下之时,忽然听到和尚一声闷哼。

    怕是生出来了。

    我心中默想,也不知该给娃儿起个什么名字,既然是法海生的,那便叫“海生”好了,回头法海出钱塘进红尘攒功德的时候,这孩子恐怕还要养在我这保安堂之中。

    既然如此,我是让孩子喊我干爹好呢还是喊我叔叔好。心下发愁,愁容莫展的打开了庭院木门,却看到了门外站着的愁容更莫展的花穗姐。

    虽是晚间,但花穗姐却还是一身艳丽衣裳,看起来好似黑夜中盛开的一朵牡丹,“牡丹”挂着满枝珠翠,虽风韵犹存,却还是藏不住盛极待枯的样子。

    “花穗姐,你怎么来了?”我换上了一副笑脸,将门外的“牡丹”迎入了院中,轻声问道。

    “牡丹”进院,我才发现她的双手竟还提着一些红色盒子,似是红包彩挂一类的东西。

    “许大夫……许家弟弟。”花穗姐犹豫了一下,换了一个听起来较近的称呼,有些尴尬的将手中物什递给我,接着才带着为难的神色开口:“我踏夜前来,是来提亲的。”

    “什么!”我接过东西才听到花穗姐轻声开口,忙把手中东西推了过去道:“万万不可!花穗姐,你不是白日里听了娘子的一番胡闹话语,此时竟当真了吧。”

    花穗姐连忙将东西再次推回了我手中,啧了一声道:“不是不是,弟弟你多心了,这彩礼不是给你的。”

    “哦——”我深怕失了待客礼节,径自将花穗姐引到正堂坐下,这才开口再问:“那花穗姐这次来是跟谁提亲呢?”

    花穗姐闻言,脸色微红,接着唤我附耳过去,带着无奈小声道:“我是为了向白日里保安堂中的一位大师提亲而来。”

    “什么!”我惊的猛然躬身站起,手中东西掉了满地也毫不在意,忙不迭的开口道:“那更万万不可了!”

    花穗姐有些疑惑的开口:“怎么,那大师莫非已经婚娶?”

    我摇了摇头,看着这眼前言语十分不着调的妇人道:“出家人怎就能娶妻了。”

    “诶——”花穗姐神秘的摇了摇头道:“弟弟你这就不懂了,出家人,他可以还俗啊。”

    我大吸了一口凉气,听花穗姐这意思,她是铁了心思的要向法海提亲,即便这所提亲事不合常理,花穗姐也是丝毫不管不顾了。

    “那是你要嫁给许仙?”我心中不知哪里来的妒意和酸劲,看了一眼花穗姐,心说不管如何,也要先探探潜在的敌人的虚实再说。

    花穗姐脸色一红,捂住嘴巴道:“弟弟说笑,我守寡经年,怎可嫁于一位年轻和尚。”

    “那是……”

    “是为了你那小妹、我的女儿青秧啊!”花穗姐拍了下桌案,一本正经的道。

    该死!年轻貌美,华韶青春,娇俏可爱,八面玲珑。老子比不过!

    “对了,弟弟。”花穗姐见我愣了一瞬,笑着唤了我道:“那大师应还在此处吧,你快去唤了他来吧,我好谈正事呀。”

    我看着眼前妇人,只觉得她比往日里那些专门来我保安堂寻事的专业医闹还要可怕,脑袋哄了一声,便暂时停止了运转。

    一时间,眼前人脸飞过,这样混不吝的事态,我还真就没有遇到过。忽然一张人脸停住,我骤然大喜。

    我还有娘子!!她虽然有些任性二百五不着调,但是处理这些事情来,是最得心应手,再合适不过了。

    说着,我便一路小跑去了客房,短短的一段路,跑的我却是又惊又怕,到了客房门口,刚好见大青将客房门打开。

    “娘子!不好了!花穗姐……花穗姐她……花穗姐她!她来提亲来了!”

    “什么!”娘子脸色忽然一阵兴奋,真正是找事儿的怕闲的,闲的慌的盼找事儿的,只见她胡乱的将手中的一段枝叶葳蕤的东西塞入了怀中,接着便一把将我推开,奔着正堂大步而去。

    大青生怕娘子满脸兴奋的再搞出什么不着调的事儿来,身形急闪,挡在娘子面前道:“你先歇歇,我先去看一下怎么回事儿!”

    娘子一脸兴奋忽然现出几分不耐烦道:“还看什么!待老娘去料理了她。”

    大青指了指娘子的怀中:“你先将此物安置好再说!”

    也不知娘子怀中到底是什么,经大青这一指,娘子的神情倒少有的正经了起来,点点头便回到了卧房之内。

    目送大青进入正堂,客房之内,却忽然只剩了我与法海二人。

    我看着一脸虚弱脱力的法海,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坐到了他的床边,问道:“大师,你的孩子呢。”

    他不答我。

    我再仔细看去,他竟然睡了过去。

    我心下焦急,这刚生出来的娃儿怎就会凭空消失!伸出双手,我便噼里啪啦的朝他脸上打去。

    “大师!大师!快醒醒!”

    一边打一边觉得和尚的脸庞手感极佳,果然品相好的脸,打起来也颇有手感。

    正打的开心,却忽然感觉手腕一凝,抬眼看去,竟是和尚醒来,用自己的手掌抓住了我的手腕。

    “疼!”不知为何,他醒来便隐隐有些怒气,抓住我兀自挣脱不掉的双手,无奈的看着我道。

    “我心下挂念你的孩子,所以才会这么着急叫醒你的。”我一脸无辜的看着大师,解释道。

    “什么孩子?”和尚有些不解,靠着床头坐起身,与我平视,皱眉问道。

    “你不是有了喜脉么。方才又听你闷哼吃痛一声,那不就是生出来孩子了么。”

    “什么跟什么……”

    他无奈的摇摇头,我只觉的手腕微晃,这才发现双手还被他抓在了手中,我用力挣脱了一下,却不料那十根骨节分明,修长好看的手指竟像枷锁一般,扣住了我的手腕便不再松开。

    “没有孩子。我是被人……被人捉弄,所以肚子才会有了异状,那是法术,不是怀孕。”和尚看着我解释道,一边解释,一边任我乱动乱扯,双手却丝毫不松,就这样有些好笑看着我被他抓住双手,动弹不得的样子。

    “你的力气从来都没有我的大。”他柔声开口,忽然将手指摸上了我的手掌。

    我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强行五指交扣,与我握在了一起。

    “但你的手心,却总是这么温暖。”他与我离得极近,又同坐一床之上,一时间,连空气都忽然暧昧了起来。

    “你……现在的你,心中是否还有我的位置?”他见我低头不语,兀自抓着我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柔声问道。

    我摇摇头,却又点了点头,只觉得脸颊发热,全身酥软,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他看到我点头,似乎心情骤然开朗了不少,将我的手再往他的胸口摁了摁,我只觉得另外一只还被他抓住的手腕忽然一松,接着便感到下颌被一手捧起,视线忽然一闪,再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脸庞已尽在眼前。

    他的眼睛已经闭起,他的唇锋微翘,我只觉得口干舌燥,更害怕下一秒,便会不由自主的自己凑到他的唇边,亲吻上去。

    不对!哪里不对!

    我只觉得心中一阵混乱,自己虽然期待这样的时刻,但是现在的情景却总也觉得哪里不对劲。

    太快?太乱?太轻浮?太突然?我说不出,我只觉得一定是哪里不对。

    用尽全身的理智,我才硬生生的将自己的痴欲唤住,接着便拼命的张开嘴,开口道:“和尚!有人来向你提亲了!”

    被他一手握起的下巴,此刻骤然开口,一定极为滑稽,他的手掌略大,握着下巴时,手指早已触到了我的脸颊两边,不张嘴倒还好,张开嘴便发觉脸颊两边一阵挤压,片刻间被他捧在眼前的脸颊便被挤成了一张鸭子般的扁嘴脸庞。

    他闻言忽然惊醒,张开双眼时看到我这样的窘状,却是一个没忍住大笑了起来。

    “笑屁!”我从他怀中抽出手掌,用一双手齐齐使力,才将他的手掌从我下巴处拿下:“依娘子那样的闹事不闲事大的脾气,说不定现在就把你卖给白日里见到的小姑娘了。”

    “这怎么成。”他闻言,也知事态轻重,急急翻身下床,便要去阻止娘子。

    也不知他方才到底受了何种苦楚,此刻刚一落地,便明显看到他的身形一晃,眼见就要扑街。

    我连忙将他扶住,将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两人这才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出了客房。

    他的手臂环在我的肩膀上,我又比他矮上一些,这样抬起头,鼻子便正好达到他的下颌处,扭头的瞬间,我忽然闻到了一阵极好闻又既熟悉的味道,那是他独有的味道,让我沉迷了不知多久的味道。

    “我与你握手言和,但是有一个条件。”

    庭院中短短的路程,灵魂深处的那个他忽然从心底出现,接着如我一般,向我伸出了手:“怎么样?”

    我忽然被人从那样好闻的味道中抽离,难免有些心有不甘,看着另一个我,飞快问道:“什么条件?”

    “很简单,每日,将这身体分给我片刻时间就好。”

    这样的条件,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况且这个身体,本来也就是也有他的一份,我点点头道:“这有何难。”

    说着,便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掌。

    手掌入手,我只觉得凉彻心扉。

    再回过神来,我与法海已经到了正堂门口。

    眼前花穗姐神情失望,想必法海已经义正辞严的拒绝了花穗的这门亲事,我看着娘子那“万事无忧”的眼光,心中却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是还未将一口气松完,我便觉得眼前一黑,接着便觉得灵魂瞬间从身体上抽离,缩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渊之中。

    我仰头望去,却可以清晰的看到,另一个我正霸占了这个身体,看着那些我平时看惯了的至亲家人。

    我刚想挣扎,却忽然感到手掌上的冰冷未退——那是方才与他定下的约定,他原也是可以全权掌握这个身体的主人,此刻却只要每日的一时三刻便可,我又有什么立场剥夺这个他原本就应有的权利呢。

    呆呆就地坐下,等待之间,无事可做,我便仰头看着他占据了这个身体后,又会做些什么。

    法海,早已被这个身体松开,眼见就要再次倒地之时,却被大青壮士牢牢扶起,接着我只觉得身体中忽然有一阵讯息向外传出,却也不知道这传出的信息是从何而来,有什么内容。

    百无聊赖之中,我却忽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厉叱:

    “白素贞!你这个贱女人!”

    正要好奇的从黑暗中跳起,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何时,又是何人如此畅快淋漓的骂着娘子。

    但是眼前景物忽然一闪,我便再次得到了这个身体的主权。

    原来一时三刻竟是如此短暂。

    我心下虽有些同情他,但却难免对他产生了一丝认同——原来他与我一样,皆是自持之人。

    我和你和好。你还在,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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