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云莫莫雨雪急。丰山筑水望凄然。
峻路羊肠行人绝。东奔西驱已几年。
心事蹉跎业未成。尝尽世路辛与酸。
世路辛酸不足顾。平素所期自刚坚。
君不见东汉英雄班定远。壮图投笔平北边。
又不见本朝奇杰田长政。雄飞仗槊入南暹。
丈夫岂无功名地。嗟他垂头乞人怜。
俯仰感来意气奋。叱咤驱马举长鞭。
朔风卷雪万岳震。亦以单骑入北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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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菜后,心情终于平伏下来的心兰说:“刚才,实在是抱歉……”
“说抱歉的应该是我。是我当初没帮你,还不断的劝你息事宁人。”苏明亮见那三母子在咬那几只透明的玻璃杯,还问为何有这么硬的冰,又好奇地玩弄着桌子上的餐具,四周的食客无不鄙视窃笑,心里不甚畅快。
“不……”心兰摇摇头,自责的道:“是我……是我逞一时之气,现在害得爹要为我花一百两银子……要是这一百两都施舍给穷人,你说多少人能受到恩惠啊!”
“也不能这么说。这一百两,不单是为了逞一时之气,更重要的,是为了……咱们的尊严。”
“还是明亮你明白我!”
苏明亮开玩笑的道:“本来这顿饭我打算是我请客的,现在……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心兰淡淡一笑:“不!今天是你的生日!应该是我请你的!”
苏明亮尴尬的笑了笑:“要女士请客实在惭愧!唯有……”然后从旁边的凳子拿起一束鲜花,递给心兰:“以此补偿了!”
“谢谢!”看见鲜红色的花儿,很是漂亮,心兰也笑颜如花,但背后总是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郁,毕竟,此刻岳冬还是生死未卜。
苏明亮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心兰。经过一番周折,苏明亮这时才有机会慢慢地欣赏心兰这盛装打扮。苏明亮和心兰相处了快五个月了,从来见她都是穿汉服或回服,从未见过她穿洋服,加上理了一个西洋发型和化了一个浓妆,使得这位在旅顺以其身为高级军官之女和其闭月羞花之貌而已经稍有名气的美女,如今更是耀眼夺目,难怪苏明亮看得目瞪口呆。
见苏明亮凝视着自己良久,心兰开始觉得尴尬,脸儿渐热:“怎么了?”
“你今晚……真的很漂亮!”
“谢谢!”心兰有些忸怩,也避开苏明亮的目光。
见心兰四周张望,苏明亮便问:“之前没来过?”
心兰轻轻摇头。
“这儿很漂亮吧?”
“是……”心兰眉头轻皱:“但我不太喜欢……”
“为何?”
“能享受这些的……都是洋人,哪有咱们中国百姓的份儿?”
“对。”
“他们之所以能建如此漂亮的餐厅,享受如此高贵的食物,还不是靠从咱们中国和别的国家掠夺回来的财富?”
苏明亮略路点头,默默地听着。
“抱歉!我又来了……今天是你生日,我不该说这些……”
“没关系!你说得对!你虽为一女子,但如此关心国事,实在难得!实不相瞒,我也是第二次来这里。如果不是碍于面子……我也不会来这里。”
“面子?”
“对!你贵为左军门的千金,我哪能让你到随便的地方用膳?而且我知道你素来对西洋事物感兴趣,所以才提议来这儿。”
心兰浅笑道:“你还不知道我的性格吗?到哪儿用膳,用什么膳,我没有所谓,除了我就是不吃猪肉外,需知道平民百姓能吃饱肚子也不容易……不过你知道我对西洋事物感兴趣才带我到这儿,我还是很高兴的。”
苏明亮嘴角微扬,举起盛了红酒的玻璃杯子:“好!就一次!就当长长见识!下不为例!”
心兰也莞尔一笑,举起杯子和苏明亮的轻轻一碰:“好!下不为例!”
这时帮那三母子点的牛排来了,三母子也顾不上用西洋餐具,也不懂用西洋餐具,马上用手狼吞虎咽起来。四周的食客又往这边看来,一些低声细语,一些则是摇摇头,但更多的是耻笑。
苏明亮看见甚是无奈,也很扫兴,低下了头。虽已尽量不表露出来,但还是不难被心兰察觉。心兰知道这些都是因为自己逞一时之强,而今天又是苏明亮的生日,他不快也是自然的,便说跟苏明亮说了声“对不起”。
“不!没事……”苏明亮喝了口红酒,强作平静,但也没有看心兰。
未几两人点的餐也来了,拿起刀叉前心兰想起了一件事:“对!也忘了祝你生日愉快,前程似锦……生意兴隆!”接着从一个西洋袋子里拿出一个红色小包来,放到桌上。
“送我的?”苏明亮抬起头。
“是啊!”
“谢谢!……什么东西?”
“看看呗!”
苏明亮打开小包,里面是一对用黑色丝线绣成的手套。除了手工细密,以龙腾图案为暗花外,这手套最特别的,就是右手小指内用棉质的东西塞满,而且还有针线拉紧,将其保持微曲状,远看就像是常人小指套进手套内一般。
收到自己喜欢的人如此体贴的礼物,苏明亮很是感动,之前所有不快都瞬间烟消云散,默默地看着那手套。
心兰见状道:“快试试吧!”
“好!”苏明亮把手套载上,张开双掌左看右看,不停道:“好!好!……你之前量我的手掌原来就是为了这个……”
“是啊!”心兰提起苏明亮的右手看:“好像还不太像……手掌有点儿鼓了……”
“很好了!很好了!”苏明亮看着心兰,诚恳的道:“谢谢!……谢谢!”
心兰也看着苏明亮。虽然认识了他一段时间了,但从未见过他的如此真挚,仿佛这一刻才是真正的他,毕竟,很多时候见他都是笑脸迎人,虽说不上虚伪,但总让她觉得这其实并不是真正的他。这时看到苏明亮如此感动,像是有点眼泛泪光,心兰也很安慰:“甭谢!……”又歉意的说:“你这小指……是你为我而断的……”
苏明亮听见后有点儿迟缓,但还保持着笑容:“别这样说……”
“以前生日没人送过你东西吗?”
苏明亮未及心兰突然有此一问,认真思索片刻,笑容便渐渐消散,因为他真的发现,原来从小到大,不管是否生日,自己收过的礼物其实是寥寥可数。
“没有……就是……小时候……父亲送过我……几本书吧……”苏明亮呆呆地回忆着。
“没关系,现在不是有了吗?”
然而苏明亮继续说:“这么多年的生日……我都是一个人过……”
心兰有点儿诧异,也有点同情:“你……不是有个爹吗?”
“他其实不是我亲爹……他是我义父……”
“那亲生父母呢?”
“母亲死了……父亲……也死了吧……”
“抱歉……”认识了这么久了,心兰没想到苏明亮竟然和岳冬一样是个孤儿,甚是同情,又道:“你义父……他总会陪你过生日吧?”
苏明亮又呆了呆,深深地叹了口气:“忙啊!”
“忙?”
“他忙……我也忙……”苏明亮的声音甚是苍桑,听起来就像个老年人:“……有时候……过了一个月才发现……原来自己又老了一年了……”
心兰听见忍不住笑了:“老什么老?你才二十二!”
然而苏明亮还是一脸认真:“大丈夫三十而立,我也二十二了,我还有多少年呀?”
“还有八年呀!”
苏明亮始终迷茫地看着桌上的烛光,此刻更像是自言自语:“还记有一高人说过:‘吾年二十兴一乡,三十兴一县,四十、五十欲兴一国……’我行年二十有二了,一乡既不能兴,我何时才能兴一国呀……”
听见如此雄图大业,心兰既是敬佩,又是诧异,半晌方道:“难得明亮你有如此大志,心兰很是敬佩!但也不要太强求自己,要力所能及啊!”
苏明亮瞥了心兰一眼,淡淡地说:“不强求自己,老觉得自己还年轻的人……他们才是垂垂老已……”
虽然见苏明亮罕有地尽诉心里话,但甚是感慨。心兰见其难以抽身,便想说点愉快点的事情。这时见其右手握拳托着下巴,那只假的小指不会跟着弯曲,便有点“兰花手”的味道,心兰看见便扑哧笑了。
苏明亮愣了愣。
“你看你的手……”心兰还是忍禁不俊。
苏明亮一看也憋不住笑了。
心兰趁机说:“别想太多了!今天是你生日,你该高兴点儿!快吃东西吧!”
苏明亮见心兰如此安慰自己也很是安慰,回复了那一贯的自信:“对!也饿了!”拿起了刀叉,看着在餐厅中央翩翩起舞的人们又说:“待会不知兰儿小姐赏不赏脸,跟明亮共跳几步西洋舞步了?”
心兰也笑道:“好呀!”然后和苏明亮共进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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