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兰终于知道岳冬想说什么,讪讪的避开其目光:“这话可不像你说的!”然后低头含笑的啃了口喜饼。
“我看呀!是你爹终于心软了……也可能……是你爹老吃人家喜饼觉得磨不开,想请人家食一回吧!”
心兰听见又扑哧笑了。
“究竟是谁家嫁女儿了?”
“马家呗……不单是马老先生的千金出嫁了,尹家的千金下月也出嫁了……”
“尹家不是有两个女儿吗?”
“你忘了?大的那个早就成亲了,你不在时候还生了个女儿,现在嫁的是小女儿。”心兰把最后一口喜饼放进嘴里,然后双手抱膝,把下巴搁在膝盖上。
岳冬知道心兰心里想些什么,把最后一口塞进嘴里,拍了拍手,说:“呵!下个月嘛……那咱们还有机会!……这次如果顺顺利利的话,而你爹够痛快的话,咱俩比她早几天成婚也是有可能的!”
心兰瞟了岳冬一眼:“想得美!”又道:“爹能成全咱们已经很不错了!”
岳冬也没在意心兰说什么,竖起食指继续说:“不光咱们要比他们先成亲,而且还要比他们先……”接着拿起心兰身上的布袋:“生孩子!”
“谁跟你生孩子了?”心兰脸上倏然一红。
“我看是你吧?……你不愿意?”
“羞不羞你!”心兰把头侧到一边去。
岳冬把头靠过去:“你不愿意我找别人也行啊!”
“你敢?!”心兰马上瞪着岳冬。
岳冬立刻敛起笑容,把布袋放回原位:“不敢!你叫我去我也不敢!”
心兰白了岳冬一眼,啃了口喜饼,没再理他。然而过一会岳冬又自言自语的说:“如果我生了个儿子……我一定会叫他做……岳兰!”
“你还说!羞不羞你!”
岳冬擦了擦嘴上的饼屑:“帮孩子改名字羞什么?改个坏名字才羞人呢!”又轻轻的推了推心兰:“你说,岳兰这名字好不好?”
心兰扭着头对岳冬说:“要是男的怎么办呢?……哥已经因为这‘兰’字而仅耿耿于怀了……”
“我想有你的名字嘛……”
说到这儿,两人都有点沉重。
两人都出神地看着远处的秋千,未几轮到心兰在自言自语:“其实……孩子姓左……也不错啊……”又自个儿低低地笑:“可以叫个左小冬!”
然而岳冬顷刻变得不悦,不耐烦的说:“我说了多少遍?我可不会入赘!爹留给我的,除了个布袋就是这个姓!我怎么能丢呢我?”
“算了算了,不说了不说了……”心兰见话不投机立刻打住,手托着腮,脸儿又稍稍地侧向岳冬,淡淡的问:“今次出去有消息吗?”
岳冬也回复平静,呆呆地看着头上的月亮:“还不是这样……”又说:“以后我再也不去了。”
“为什么?”心兰很是诧异。
岳冬吁了口气:“都找了这么多年了,也算对得起我爹娘吧?”此时扭头凝视着心兰:“也是时候……成亲……生孩子吧?”
听着岳冬这话,虽然轻啐了一声,但心兰已是桃腮带靥,心里就如春意盎然的花朵。每看岳冬多一刻,心里就仿佛多了一分幸福,但又多了一分害羞,最后还是抵挡不住,目光讪讪地闪开了。
“这布袋你喜欢吗?”
心兰低头看了看布袋,淡淡的莞尔而笑:“喜欢。谢谢。”
“这布袋挺不简单的,嘴巴可以开合,看来我也得多练习才能控制好。”接着岳冬拎过布袋,伸左手进去,弄了一会把布袋的嘴巴张开。
“对!我也有东西给你。”心兰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香包。上面以回回十字绣绣上淡黄色的经文,香包头顶还连着一个小小的方胜结。
“写的是什么呢?”岳冬拿过香包,在月亮的微光下仔细察看,看了一会又嗅一下,只觉香气沁人心脾。
“就是保你平安!是宋阿訇给我取的……”这时心兰以责怪的眼神看着岳冬:“你走了三个月,音信全无,也不知道人家有多担心你……”然后脸色红晕的把头轻搁在膝盖上。
见心兰如此关心自己,岳冬放下了香包,脸儿稍稍地仰起,得意地笑了。
心兰听不见岳冬回话,瞟了他一眼,见他这模样便怒从心起:“你还笑?!你这没良心的东西!”说着欲抢回香包,然而岳冬则用另一只手接过。
“还给我!”
“不给!”
争了一会,见岳冬陡然慢了下来,心兰便往岳冬看去,只见他正呆呆地看着自己。
这时微风渐息,四周寂静。两张脸相距不足一尺,两人四目交投,就是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心兰开始有点难为情,脸上渐热,正想将目光移向别处时,岳冬却呆呆地问:“我能亲你一下吗?”
心兰知道,岳冬近年血气方刚,老是想碰碰自己的身体,虽然最多也是偷偷的抱自己一下,而自己也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每次给父亲看见就必然会受罚。所以现在岳冬如此直接的说想亲自己的脸,心兰难为情之余也感到十分愕然。
然而,从岳冬的眼神中,心兰看不出半点歪念,相反,感受到的只有岳冬对自己的爱惜和难舍之情。因为心兰明白,明天等待着岳冬的,毕竟是场战斗。再看到岳冬脸上长长的伤痕,更让心兰想到这几年他为了达到自己和父亲的期望而吃了不少苦头,而心兰对岳冬的不舍之情也油然而生。
此时心兰缓缓地闭上双眼,头稍稍仰着,身体放松,等待着岳冬的行动。过了半晌,心兰感到岳冬双手轻轻的扶着自己的臂膀,同时听到岳冬的鼻息越来越重,而自己的心跳也越来越快,脸蛋也越来越热。
心兰这时想起五年前她与岳冬私定终身的一幕──黑夜降临,雨雪纷飞,两人在野外迷路,冷得难受,最后岳冬便从后紧紧地抱着自己,双脸紧贴的聊天……
“你抱过我,你可要娶我咯!”心兰被岳冬从后抱着,两人在一火堆前取暖。
“不是吧?这么便宜?”岳冬的身子和心兰一起前后轻晃着,两只大手掌包着心兰那双柔软的纤手,不停地擦着。
“不然你还想干嘛?”心兰歪着头蹙着修眉说。
“我不是说我便宜,我是说你便宜……”
“你!”心兰忙扭头瞪着岳冬,见他在窃笑,娇嗔地白了他一眼,使劲的拍了拍:“讨厌!”而自己也憋不住笑了。
过了一会,岳冬呆呆地皱着眉头看着火堆说:“其实……为什么男人……就是喜欢抱着女人呢?”岳冬其实很享受这一刻,毕竟能够抱着兰儿,他脑袋里也不知想过多少回了。
“哪有人这么问的呀!”心兰忸怩地低下了头。
“我想不明白嘛……”
“……男人不喜欢抱着女人……难道喜欢抱着男人吗?多恶心……”
“是啊!”岳冬听见傻傻地笑了。呆了一会又问:“那……人,干嘛一定要结婚生子呢?”
“你问这么多题干嘛呀?”其实心兰最喜欢就是岳冬跟自己说一些无聊的话题,因为往往就能逗得自己很开心的。
“想不明白嘛……”
“那人不结婚生子,那……那干什么好呢?”
岳冬眉头稍为放下,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满脑子疑惑:“……但人结婚生子……就是因为想不到干别的……这……好像……有点……那个……什么的……”
心兰眼睛骨碌一下,也觉得有些道理,人结婚生子如果真的只是单单因为这个,似乎真的有点儿肤浅,便问:“那你说呢?”
“我觉得……”岳冬装着一脸正经,俨然地竖起了食指,像是要发表什么伟论似的,眯起眼看着火堆说:“人穿得好,吃得好……我看呢,咱们应该是积了好几辈子的福才能投胎为人的。说不定,你对上十世都是头牛,而我对下十世下呢,都是只蟑螂……”
听到这里心兰已忍俊不禁,抿嘴而笑。
“……所以呢,既然咱们这么难得才能投胎为人,我觉得……咱们应该干一些……一些……”
“一些什么呀?”
“一些……”岳冬倒抽了一口寒气说:“牛和蟑螂都干不了的事情!”
“那是什么呢?”心兰一脸疑惑。
“比方说……”岳冬一时想不出来,又苦苦地思索,半晌放松了脸上那绷紧的肌肉,很有诗意的说:“玩石头剪刀布!”
“无聊!”心兰听见哧的一声笑了,又拍打岳冬,而岳冬也惬然地笑了。
心兰就在这回忆中含笑着等待岳冬。然而过了良久岳冬仍没有亲自己,却听见岳冬在自己耳边轻声笑道:“等我回来吧!这次我一定能亲到你的脸蛋的!”接着双手一松,“走喽”一声,便头也不回的跋腿往大堂跑去。
心兰立刻站起,走到门坎前看着岳冬的背影,即使背影完全消失,心兰还是将头轻轻的依在门框上,呆呆地看着大堂那方向。过了许久,回过头来,只见远方的秋千在冷冷的微风下独自晃着,而在灰溜溜的台阶上,则放着岳冬送的布袋和那盛喜饼的空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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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更时分,四周乌蓝色一片。
亲军教场上烟尘滚滚,五十个亲军勇兵整装待发。
像每次出征一样,虽然马儿按捺不住不停地自转,但岳冬的目光始终都盯着大门那儿,希望能看见心兰在那儿看着自己出征。但每次都一样,大门那儿始终是空无一人。然而岳冬万想不到,当每次自己盼着心兰在大门出现的时候,心兰其实都从旁边官厅的门缝里窥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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