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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紫兮茫然的看着颜彻,因为太近了,反而看不清楚。他喊她“兮兮”了?多久没听到了?对了,十年。
颜彻感觉到指尖被新涌出的眼泪给濡湿了。她今天真的很能哭,大概是因为喝醉了,情绪容易被放大,从前她都是很能忍的。
想起她刚才在浴室里放声大哭,记忆里唯一一次,是她姐姐去世那天。在医院没有哭,在他面前也没有哭,在只剩她一人的家里,没人看见的地方哭了整整一个下午。第二天明明眼睛肿的像桃一样,声音都哑的说不出话,却仍故做坚强,继续料理后事。
那时候房子质量不好,隔音很差,他把她送进门,半路又不放心折了回去,却在门口听见她痛哭的声音。她在里边哭了多久,他就站了多久。那种心如刀割的难受,发誓再不让她哭的决心,他到现在还记得。
初中的时候失去了父母,高中的时候失去了姐姐,自杀未遂,肖紫兮这一生的头十六年,最脆弱的年龄,把所有人一生最痛苦的事情都经历过了。很长时间以来颜彻忘记了她承受的苦难太多,因为她一直隐藏的很好,像得了选择性失忆症一样,看不出一丝痕迹。但今晚她在浴室毫无掩饰的痛哭唤回了他的记忆,他曾经发过誓,显然没有做到。
颜彻低声哄道:“别哭了,眼睛不疼么。”
肖紫兮吸了吸鼻子,抱住他的胳膊:“再叫一次。”她觉得现在肯定是在做梦,就像她十年来经常梦到的一样。只不过这次她喝多了,所以这个梦显得尤为真实。这还是梦里他第一次重新叫她兮兮,再多听一次,醒了也不亏。
颜彻看着她猫一样晶亮妩媚的眼睛水蒙蒙的望着他,浓长的睫毛轻颤,声音里都是娇软的哀求,突然觉得偶尔让她喝醉也不错,清醒的时候她是绝对不会这样的。
十年了,他有很多话想问她,有很多事情想知道,也有很多话想对她说,有很多情绪想发泄,也有很多感情被压抑。此刻,却全都不重要了。也只有她,骗了他一次又一次,也许仍然会骗下去,再次见面,他却忍不住要再相信一次。
“兮兮,你到底想要什么,告诉我。”颜彻的声音低哑,带着温柔的蛊惑。
肖紫兮犹豫良久,方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可以原谅我么?”说完后自己都觉得这个要求太不要脸了,即使是在梦里也太不要脸了,凭什么要求被原谅。于是又立刻摇头:“我只是随便说说,不用勉强。”
颜彻看着她柔怯的样子,很难和清醒的时候绝不示弱的肖紫兮联系到一起。而且他给了那么明显的暗示,她竟然只要求被原谅。旋即又长呼一口气,脑子清醒了一些,今晚的气氛大概是太**了,他也有些失去理性。
即使再想把她禁锢在身边,也不能像十年前一样只凭一腔热情,天真的认为只要付出就总会有收获。十年来混迹商界颜彻懂得了一个道理,想要拥有就不能被动等待,更不能盲目追求,不仅要讲策略,还要用到各种手段。步步为营得来的,比天上掉下来的要可靠的多。
亓墨比他多了什么,不过就是青梅竹马的身份。如果肖紫兮真的对他有那么深的感情,当初也不会被他成功插足。那时候太过愤怒和痛苦,而且也太过年轻。后来才慢慢想明白,他确实不能苛求十八岁的肖紫兮在亓墨和他之间选择他,毕竟亓墨给她的安全感比他多了十六年。长久的陪伴,不会突然消失或离开的那种信任与安全感,对从不说出口的肖紫兮来说,应该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他十年前就想明白这件事,也许就不用浪费这么多时间了。
肖紫兮觉得自己快睁不开眼睛了,真奇怪,梦里也会觉得好累好困么。颜彻那句“我原谅你”像深梦中的召唤,有些虚幻有些飘渺,轻轻的传进她的耳朵里去。犹且不信的她喃喃问道:“真的吗...”然后就再也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颜彻把她抱了起来,轻轻放到了**上,顺了顺她还未干透的长发,把被子给她盖好。她的皮肤很好,白希且柔嫩,化妆尚且不显老,素颜更是和记忆里没有什么变化。颜彻摸了摸她毫无纹路的眼角,苦笑了一声,你一点都没变,我却老了。
肖紫兮醒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宿醉带来的后遗症让她躺在**上像尸体一样不敢乱动。喝多了偶尔断片也是个坏毛病,所以每次宿醉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尽力回忆头天晚上有没有做什么丢人的事情。
洗澡之前的事情还算记得清楚,确实在出租车上哭的像疯子一样,把司机吓的手足无措。在小区里也又哭又闹的,在个亭子里吹了半天寒风,最后是被保安哄到家门口的,总之就是丢大人了,她都不好意思出门了。
但之后和颜彻她就不确定发没发生过了。说是梦,也有点太清晰了。说不是梦,她自嘲的笑了一下,不是梦他怎么可能会在家里,他都没有钥匙,而且他还叫了她兮兮,还说原谅她。
肖紫兮缓了好一会,想着今天索性不去上班了,反正她是经理她说了算。刚想打电话嘱咐一下店员,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拿过来一看,是店里的号。她心里一咯噔,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刚接通,夏小青就惊恐的大喊:“经理,店里被抢了,好可怕啊,呜呜呜。”
肖紫兮腾的就坐了起来:“什么情况,你说清楚。”
沈月看夏小青惊魂未定的样子,接过电话说道:“是这样的,刚刚来了一个男人,进店里转了一圈,突然就从怀里掏出一把锤子对着咱们放包的柜台砸,把柜台砸坏了,抢了一个包。不过他不熟悉商场的情况,跑错方向被保安抓住了,已经通知警察了。”
肖紫兮一听有凶器,很是紧张:“你们人没事吧?”
“我们都没事,就小青胆子小点,包也追回来了。就坏了一个柜子,没别的损失。经理昨天喝多了吧,要是不舒服就别过来了,没什么大事,等警察来了录个口供就行。”
肖紫兮呼了口气:“都没事就行,我还是去一趟吧。关键时刻还是你稳的住,差点被小青吓死了。”
挂了电话才觉得头疼,喉咙和眼眶发热,关节涩痛,是她一贯发烧的套路。肖紫兮咬咬牙,去把事情处理一下,然后回来休息好了。
随便穿了一身暖和为主的衣服,套上超长款羽绒服,萎靡的肖紫兮推开卧室门看到围着围裙端着盘子的颜彻,惊呆了。难道我烧傻了?还是到现在为止我还是在做梦?
颜彻看了看她这身无法恭维的造型,挑了下眉:“去哪?”
“你...你...你是怎么进来的?”难道昨天的事情都是真的?
颜彻把盘子放到桌上:“我昨天去配了钥匙,两个人用一把不方便。”
肖紫兮“哦”了一声,突然想起正事,拔腿就往门口走:“你自己吃吧,我还有事。”
颜彻看她一副宿醉未醒的迟钝样子,怕她出去碰上意外,拉住她说:“上班迟到也不用这么急吧,你不是经理么。”却发现她的手心发烫,热的有些不正常:“发烧了?”
肖紫兮浑浑噩噩:“店里被抢了,我得赶紧去看看。”
颜彻皱眉:“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回屋拿了大衣和车钥匙,颜彻带肖紫兮去了地下停车库。看着面前的Q7,肖紫兮狐疑的问道:“哪来的车?”
颜彻滞了一下:“借的,上来吧。”
肖紫兮一直混沌的脑子像被闪电劈了似的,瞬间清醒。她想起昨天那个年轻姑娘,旋即转身就走:“我不坐。”
颜彻一看肖紫兮的表情就知道她在误会什么,却又无法解释,只得默默的跟上她。如果不是看她发烧了,他也不想冒这个风险。大风阴冷刺骨,肖紫兮的头发更是被吹的乱飞,她一直往下缩着脖子,嘴里嘟嘟囔囔的抱怨,光顾着长了,没想到穿件有帽子的。
颜彻默不作声的把围巾取了下来,拉住肖紫兮就往她头上缠。长长的纯羊绒围巾,不厚却非常保暖,带着颜彻的体温,还有温暖的oud香味。肖紫兮抗议,颜彻却把她的嘴巴也包了起来,只露了眼睛出来,最后打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结。
肖紫兮看着路边的车窗,发现自己被包的像中年妇女一样。她往下扯了扯围巾,露出嘴巴来:“你怎么给我包的这么丑。”
颜彻撇她全身一眼:“和你这一身很配。”然后把围巾又扯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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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最后一句明明是教缠结果发表出去竟然自动变成教缠太神奇了显得我好文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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