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之间,方腊已经来到了青石路的尽头,只见一条清澈见底的运河静静地流淌在城中,运河两旁稀稀落落地座落着几家小饭馆。逛了这么长的时间,方腊感到肚中有些饥饿,准备过去找家小饭馆填饱一下肚子。
突然,距离方腊百步外的一家小饭馆内传出一阵喧哗声,紧接着,一个瘦小的男孩踉踉跄跄地从饭馆内跌了出来,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动不动。“南儿,你没有事吧!”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从饭馆内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紧紧地抱起那摔倒在地的男孩,泪水已经布满了老者的面颊。
此时,在几名彪形大汉的簇拥下,从饭馆中大摇大摆走出一位年轻人,二十岁左右,长得眉清目秀,皮肤白皙,颇为英俊,只是一对丹凤眼中邪气十足,让人感觉极不舒服,一身湖绿色的长衫秀服,手上摇着一柄掐金丝仕女图折扇,一副浪荡公子哥儿打扮。
那年轻人走到老者身边,轻蔑地说道:“老薛,再给你三天时间,若到时还不答应,别怪我不客气。”说完之后,一挥手,带着一帮彪形大汉扬长而去。
方腊在远处看着这一幕,居然在年轻人身后的彪形大汉中,发现了一个熟人--青溪县黑虎堂的二当家铜棍成天,当年称霸一方的绿林豪杰,现在竟然一身护院打扮,看样子现在的身份也就是那个年轻人的保镖而已。
在年轻人等一帮人离去之后,老者依然抱着那个男孩,蹲在地上抱头痛哭,那个男孩伤势貌似不轻,脸色煞白,嘴角不断有血丝流出。
方腊恻隐心顿起,快步走上前,和蔼地向老者说道:“老人家,这个孩子的伤势好像不轻,在下学过点医术,能否让在下看一下这孩子的伤势,说不定能够帮上点忙。”
老者抬头一看,发现眼前站着一位英气勃发的青年,看样子不像是坏人。此时的老者已经慌了神,病急乱投医,听到有人能医治自己受伤的孙子,像看到救星一样,拉着方腊的衣裳就不放手了。
方腊见状,边安慰老者,边抱起男孩道:“老人家,我们进屋找个宽敞的地方,好尽早医治这孩子。”
老者这才回过神来,忙带着方腊走进已经被砸得一片狼藉的饭馆,找了一间卧室。方腊将依然昏迷不醒的孩子放在床上,开始细细地检查起来。
方腊发现,这孩子伤得不轻,遍体鳞伤,皮外伤之类的都是小事,致命的是五脏六腑的出血,若不及时救治,小命就难保。
想到此处,方腊决心试试周侗老人传授的疗伤秘法。方腊伸出右手,以掌抵在男孩胸口的膻中穴,将一股真气缓缓输入男孩的体内,真气进入男孩体内后,在方腊小心翼翼的控制下,一路经过天突、璇玑、华盖、紫宫、玉堂、中庭、鸠尾、巨阙等胸腹部的穴道,最后归入男孩的下丹田之处,真气经过之处,五脏六腑的出血渐渐得到了控制。
看到男孩的脸色已慢慢红润起来,方腊知道这孩子的命是救过来了。方腊收回右手,转身对焦急等待的老者说道:“老人家,孩子的伤势已无大碍,再服些药,调理一段时间,应该就可以康复了。”
老者听闻自己的孙子没有事,又是老泪纵横,噗通一声,竟然给方腊跪了下来。方腊大惊失色,忙一把搀起老者,说道:“老人家,你这是何故呢?”
老者站起身来,已是泣不成声,说道:“恩人,南儿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一个亲人了,他如果不在了,那我也不想活了。”
方腊搀扶着老者道:“老人家,慢慢说。”两人在一旁坐了下来,老者将自己和孙子的坎坷经历向方腊一一道来。
老者叫薛定山,十五年前为躲避辽国的入侵,带着儿子、儿媳,从山西太原府举家搬迁到了睦州建德县,花了全部积蓄,在运河畔买下一块地,开了一家小饭馆,卖些山西面食,生意倒也不错。搬到建德县后不久,儿媳又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取名叫薛斗南。一家三代四口,靠着小饭馆赚些钱养家糊口,日子过得很是红火。
但天有不测风云,三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风寒病袭击了整个江南,很多百姓因无钱救治均暴病身亡,薛定山的儿子、儿媳也未能幸免于难,双双染病而亡,只留下了薛定山、薛斗南这一老一少。
自此以后,薛家的情况就每况愈下,幸亏有个饭馆还能赚些钱,勉强能够养活薛定山和孙子薛斗南。但不久前,建德县最有势力的黄家看中了运河畔的这块地,想建一座豪华的**,便采取各种手段逼迫这一带的商家将店铺低价卖给他们。
周围的商家迫于黄家的权势和淫威,迫不得已,只能将自家店铺以极低廉的价格卖给了黄家。而薛定山就指望着,靠这家饭馆养活自己和孙子,自然是不愿意卖,于是黄家就三天两头派人过来闹事,搞得饭馆的老顾客们都不敢上门了,饭馆的生意也日渐萧条。
刚刚的那个年轻人便是黄家的二公子黄一虎,今天带着一帮人是过来下最后通牒的,让薛定山在三天内将饭馆以一两的价格卖给黄家。小男孩薛斗南看不惯黄一虎的嚣张气焰,忍不住讥讽了几句,哪想到黄一虎恼羞成怒,带人就是对着薛斗南一顿暴打,接下来的一幕就是方腊方才看到的场景了。
这些天下来,方腊虽说早已知道建德黄家的滔天气焰,但万万没有想到这黄家竟然跋扈到如此程度,连孤苦伶仃,相依为命的爷孙俩也不放过,价值在二十两以上的饭馆,居然一两就想买,这和抢又有什么区别呢?而且对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都下得了毒手,若不是自己以内家真气救治,换了其他大夫,这孩子估计早就一命呜呼了。
方腊咬碎了满口银牙,侠肝义胆涌上心头,决心帮助这一老一小,狠狠地教训一下无法无天的建德黄家。
方腊问道:“老人家,您今后有什么打算?”
薛定山无奈地说道:“恩人,您也看到了,我要是再不将店卖给黄家,估计我和孙子的性命就不保了。”
听到薛定山老是称呼自己为恩人,方腊觉得怪别扭的,忙自我介绍道:“老人家,在下方十三,您以后直呼我名字就行,不用老是恩人恩人的称呼我,在下愧不敢当啊。”方腊留了一个心眼,取以前的名字方圭,拆成了三个字,正是方十三。
薛定山却执意不肯,非要称呼方腊为恩人,在方腊的一再坚持之下,薛定山方才改口,称呼方腊为“方爷”。
方腊继续问道:“老人家,您真将店卖给黄家的话,那您今后如何生活?”
薛定山叹气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希望老天爷能帮我们爷俩度过这个难关。”
“老人家,我有个主意,说不定能帮上您的忙。”方腊道。
“方爷,你有什么主意?”
“老人家,您将店铺转卖给我,您做掌柜,我做幕后老板,到时黄家要来买店的话,由我来对付。”方腊沉声道
“那怎么使得,这样做不是害了方爷吗?”薛定山忙不迭地摇头。
“老人家,您不用担心,黄家虽说有权有势,但我方十三还真没有放在眼里。”
“不行不行,方爷,你是不知道黄家的厉害,听说黄家和睦州通判素有勾结,而且府内还养了很多的武林高手,这些年来死在黄家手下的人不在少数。”薛定山依然不肯。
方腊好说歹说,最后迫不得已,挥掌击碎了数十步之外一个茶碗,方才使薛定山相信了自己的实力,勉强答应将饭馆卖给方腊。
接下来,两人又是一番讨价还价,方腊出五十两白银买薛定山的饭馆,但薛定山执意只收二十两。这可能是史上最奇特的一对卖家和买家,买家要高价买,卖家却非要低价卖。最终薛定山还是没有说服方腊,方腊以五十两的价格买下了这家饭馆。
第二天,方腊和薛定山起了一个大早,赶到建德县衙门,办理完了店铺转让的手续。当拿到那张盖着建德知县大印的房契时,方腊好好地看了几眼,这可是他在这大宋王朝买下的第一处房产,以后他也可以算的上是一个有家底的中产阶级了,方腊暗自得意了一把。
当天下午,方腊带着韩明、韩亮、刘一德、苏家天四人回到了饭馆,进行了一番周密的安排。薛定山依然是名义上的掌柜,韩明、韩亮、刘一德、苏家天则是店里新来的伙计,原先薛定山的店里也有两个伙计,但自从黄家前来闹事之后,早就跑得不见了踪影。而方腊则是老板,坐镇店内,静待黄家二少爷上门。至于潘庆和丁通,继续留守丁家客栈,探听各方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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