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她不说,他也秉承着尊重的原则不去问,但并不代表两人可以像陌生人一样,哪怕每天呆在同一间房内,却犹如熟悉的陌生人般。
这种感觉,就好像回到了当初。
谭延忍,显然是高估了自己对她的底限,不过三天,便委婉的问她原因。
她正在看编辑邮寄过来的她那新出版的小说,不过刚看了第一章,听到他的问话,扣着书籍的手指微微紧了几分。
沉吟许久,才勉强弯起嘴角:“没什么,可能是刚做完手术,心情有点抑郁。”
“不准这样笑。”他严肃蹙眉,直接坐在床沿边看着她:“看着我,告诉我为什么,我要知道……”
“怎么跟个孩子一样呢!”她无奈的笑,是真的无奈,一会儿又是不准,一会儿又是强硬的‘我要知道’,真是弄得她哭笑不得。
见她表情真实,不再似前几日般伪装,他也是松了口气,抬手揉弄她的头发:“我想对你的好,远不及现在所做的,你的呼吸你的皱眉你的抿唇,都会导致我心情忐忑,我不要求你对我像我对你一样的情感炙热,但起码不要在我一步步靠近的时候,你却一步步的往后退。”
“我……”她轻咬着下唇,此时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面对他的真情坦然,她从来都是无言以对。
于情感上,像毛小江说的,她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
毛小江现在已经显怀,腆着大肚子,后面是党小宇抱着宝儿,一家人过来探病,有毛小江这个话题王,病房内的不会冷场的。
一进来看见是护士,原本神采飞扬的脸瞬间拉下:“你家那位呢?你都这样了,他还跑出去干嘛?”
时一还未搭话,护士已经微微笑着解释:“谭先生有事先离开,让我过来照顾。”
这语气是怎么听就怎么别扭,毛小江是最看不惯这些人,自以为是,按照以往,必得先吵一番。
无疑,党小宇是了解她的,在她还没出口飚脏话的时候,他已经靠近毛小江耳边:“老婆,淡定,胎教。”
毛小江看了眼党小宇,又看了眼他手中叽叽呀呀的宝儿,轻哼一声,对那护士道:“这里有我们,你该忙什么忙去吧。”
护士小姐出去了,时一摇摇头:“你又何必与她置气。”
毛小江坐下来,嗓音还是那么大:“瞧瞧说的都是什么话,谭先生是她什么人,瞅着亲昵劲儿的,看着烦。”
示意党小宇坐下,又跟宝儿轻笑打招呼,宝儿那肉嘟嘟的手在她脸上磨了磨,似乎玩得起劲儿,咯咯笑。
她一边逗着宝儿,一边与好友道:“她只是在尽本份,你又何必为难她。”
尽管,这几日来,她听着护士有意无意的打听谭延的事,听起来也不是很顺心,但素来的性子,让她压下那股子不适。
自从那天后,他还是会过来照顾她,但公司压着的事不可能让他分分钟都呆在这里,遂护士小姐这件事,她没提,他自然也不知道。
现下毛小江忿忿不平,就怕她说漏嘴,到时候又是免不了一番折腾。
“何必来,明天就出院了。”
毛小江正在剥桔子,没抬头,说:“我可跟你不一样,不是有异性没人性主儿。”
瞧着话说的,积怨很深呢!
她弯唇笑:“这不是怕耽误你们小两口为世界人口做贡献嘛!”
是真心的笑,毛小江看得有些痴,就连党小宇也有些意外。
这样的笑容,这样半调侃的语调,有多久没见过了,想想,就像是一场梦!
一场触不可及的梦!
“快,掐我下。”
党小宇被她推了下,怀中的宝儿咯咯笑着,党小宇无语的看着时一,求救。
后者继续笑,徐徐道:“江江,小孩子学得快,当着宝儿面振妻纲不合适。”
“就知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党小宇觉得自己像回到大学时期,快被眼前这两人玩坏了。
毛小江长叹一声:“好怀念啊!”
怀念,念的是大学时期那份美好惬意,念的是那时候的彼此调侃,念的更是当初的无忧无虑……
也许是今天天气不错,病房内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她不认识的。
党小宇介绍说,她是谭延的姐姐,谭宁。
谭宁是典型的北方女人,身材高挑,容貌气质上佳,一头大波烫慵懒的铺散在脸颊两侧,很有名媛贵女的风范。
“大姐,你怎么来了。”
党家跟谭家是世交,关系好,当然,小时候也少不了谭女王欺压,就这大姐二字,也是被她强迫的,自小他就得这么叫。
思及此,又转头让毛小江喊人,气场对气场,如果说谭宁是女王,那么毛小江就是女痞,但此时还是乖乖的喊了声大姐。
“乖。”像哄小孩子一样,毛小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党小宇搬了张凳子给她坐下,谭宁颔首道了声谢,继而将目光移在病床上的时一身上。
“你好。”
坦言讲,谭延跟谭宁长得很像,但气质不像,谭延更多的是像谭母,想来,眼前这位,应该是与谭父相似。
她打量谭宁的时候,谭宁也没闲着,一直就好奇儿子口中的漂漂舅妈有什么天大的本事,竟能让她这弟弟再三打破底线。
显然,除了眼下一张病怏怏的脸之外,话又不多,几乎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思及此,她开口道:“不用紧张,我只是顺路过来。”
党小宇无语,她家在郊区,跟市中心医院,哪顺路了?
大姐,您说话什么时候这么不坦白了。
“没紧张。”她微微一笑。
这么回答,倒是让谭宁有些意外。
无事不登三宝殿,想来两个不认识的人,若是真没什么事,她也不会真的无聊到上门就来看张脸。
“小宇啊……”
从小被欺压的奴性几乎是一下子屈从了,他诶了一声:“大姐您说。”
毛小江鄙视的灯他一眼,嘀咕:“跟个奴才一样。”
谭宁乐了,指着党小宇道:“上回抱歉了,没能赶在你结婚那天回来参加婚礼,原以为以你这挑人的眼光,会找个格格,没想到找了个嬷嬷!”
毒舌!
多形象的比喻啊!
时一还是忍不住笑了。
毛小江气得整张脸都是青的,党小宇则在心底算着,回家要怎么哄她,尽量减少惩罚的时间。
“看在你是学长的姐姐份上,我忍你。”毛小江就是这样,嘴硬不饶人,从来都是秉着输也要输得有架势的原则。
党小宇眉眼直跳,很想拉着她带着宝儿快点离开爆炸现场。
谭宁靠着椅背,摩挲着艳红色的指甲,“不用忍,你也打不过我。”
毛小江嘴角直哆嗦:“就算我打不过你,还有时一。”
扭头对时一道:“时一,上。”
这话题谭宁是很有兴趣的,像逗猫一样逗完了毛小江,转头与时一道:“听说你很会打架?”
“不会。”她摇头否认。
“装就没意思了。”谭宁挑起黛眉,勾勾嘴角:“怎样,找个机会切磋切磋,让阿延当裁判,如何?”
时一抽了抽嘴角,没说话。
党小宇趁着谭女王的关注点没在他们身上后,立马拉着老婆女儿溜了,从小到大的血案告诉他,得罪谁都好,千万别得罪谭女王。
后果,你不会死,但绝对会比死还惨。
走了党小宇一家三口,病房内静了许多,在谭宁继续盯着时一看的时候,护士小姐进来例行检查。
期间,不忘与谭宁搭话:“你是谭先生的姐姐吧,长得真是像,都一样好看。”
谭宁先是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瞅着时一,继而睨了眼护士小姐:“关你屁事,查好就滚。”
先是毛小江,再是谭宁,饶是护士小姐再好的心性都崩了,女王气场太强大,导致她走出去的步子有些抖。
“她这样你都不生气?”
时一:“为不紧要的人生气会伤了自己身子。”
语气半真半假。
谭宁嗤笑一声:“倒是个惜命的。”
见时一弯着唇角不说话,她继续道:“行了,不提闲杂人等,说正事。”
“你说。”
她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神情,从自己进来到现在,哪怕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脸上也未有惊诧的表情。
倒是个有趣的。
“介意我抽烟吗?”话是问的,行动却是势不可挡,时一没说话,她已经点燃香烟,味很纯,并不呛,但到底有些不适应,轻轻咳了几声。
“矫情。”谭宁不耐的将烟的方向移至右侧方。
“抽烟对身子不好。”她侧过身子倒了杯水给谭宁:“喝水吧。”
平静无波的水眸,谭宁有过一瞬间的怔愣,突然想到前阵子回家,烟瘾很重,偏又忘了带烟,跟谭延要,那小子居然跟她说戒了,还一副告诫她的表情:“抽烟对身子不好,戒了吧!”
当时,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与眼前这个女人的表情是一模一样的。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两个人相处久了,言行举止都能同化?
这种默契让她想得心疼,暗暗吸了口气,重新对上那双眸子,最终还是将烟掐灭。
“你挺镇定的。”还淡定。
自己不说来的目的,她也只字不问,这种性子,怎么可能跟谭延那闷骚性子合得来。
谭宁暗暗纳闷。
毛小江回家后,打电话来关心后续,其实是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将谭宁虐惨了,且不说谭宁性子豪爽,对她虽没什么好话,但也算过得去,就她是谭延的姐姐这一点,她就不可能去虐她。
当然,后续的事,她还是没跟毛小江说实话。
当时,两人你来我往装了好一会儿,谭宁才直接坦言来意。
“面对谭老头子,别客气,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最好气得他跟你一样躺在医院里,我最开心。”
什么仇什么怨,这还是亲生的吗?
看她半调侃的表情,语气却是认真得很,时一是有些被惊着了。
谭宁还说:“目前你也就三十分,但如果能赢了老头子,我立马给你们办婚礼,钱我出了,孩子以后的费用我也包了……”
时一是越听越心惊,好在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论很快被来人打断。
“别跑到医院吓人。”谭延冷着张脸进来,走到时一旁边,俯身安抚道:“别听她乱说。”
谭宁不屑的哼哼:“谭延啊谭延,都说恋爱的人像傻子,我看你是傻得没救了,我这是在给你媳妇传授经验,免得她到时候被欺负得太惨。”
谭延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
挂了毛小江的电话,谭延出去买菜了,她坐在沙发里,电视里依旧播着新闻,想起那天的场景,前前后后,她算是整理了一个很重要的关键。
谭父不喜欢她。
的确,若是真的能接纳她,恐怕也不会有那么迫切想跟李家联姻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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