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泸沽湖回到丽江,车程约莫五小时,大巴在蜿蜒的山路上盘旋,车厢内从一开始的喧嚣到此时的寂静,窗外的风卷进来,前座的女人往男朋友身边蹭了蹭。
将相机中的照片传到手机里,她选了一张在格姆女神山拍的夕阳照,一并更新了微博:我们曾活在最美的风景里!
大巴绕了个大弯,多少睡得无意识的人跌倒在地,车厢内哀嚎一片......
时一将不小心掉在地上的手机捡起来,比起那些跌倒的人,身侧的人似乎更加聪明,睡着还不忘将手握着手把。
从心理学上而言,有这样姿态的人,防范心极强,不容易轻信他人!
盖在他身上的外套跌落在地,她坐在内侧,起身有些难,却还是弓着身子,却不料想,刚一转身,恰好与他撞上。
“唔......”
“你还好吗?”他问。
时一捂着被撞得生疼的鼻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谭延想伸手帮她探探却又被她躲开,两个人的空气中,似乎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流鼻血了?”他这话一问出口,原本垂首的人干脆将头扭至窗外,谭延觉得好笑之余,不忘拿出纸巾递给她,“先擦擦,等回了酒店,再让医生帮你看看。”
这本是小题大做的玩笑话,却不曾想,真的招了医生过来,不过对象不是时一,而是谭延!
旅行是心灵最好的放逐,每次漂流总能给她带来莫大的惊喜。
在酒店休息了一夜,隔天清晨至日暮垂危,搁在她眼前的电脑多了几千字文档。
七点十分,服务员第二次过来敲门,“况小姐您好,这是您的晚餐。”
“谢谢。”她侧开身子让服务员进来,“谭先生呢?”
服务员踌躇了会,才心戚戚道,“谭先生身子不舒服,让我们按三餐时间给您送过来,本来也是好好的,但在刚才,我们经理过去敲了几次门都没回应......”
跟服务员要了房卡,屋内漆黑一片,就着窗户外面透进来的光走进卧室,开了灯,床上的人四平八稳的躺着,倘若不是那太过沉重的呼吸声引人侧目,根本察觉不出他病了。
谭延醒来时,额上多了块毛巾,背对着他的女人正在拧毛巾,转过身来,四目相对,“醒了?感觉怎么样?”
“还好。”除了身子有些沉,声音有些沙哑外,其余的还好。
意外之所以被称之为意外,是因为不在人的心理准备中。
比如,她会主动过来照顾他。
时一又拿了体温计帮他探测了一下,“38°7,降了一点,要不要再找医生过来?”
“不用,这样挺好。”
她嗯了声,将药和温度正好的水端给他,谭延看着她出去,没多久又搬了台电脑过来,“喝完药再睡会,我让酒店煮了点粥,醒来时间应该会差不多。”
“我以为你走了。”喝了水,声音也清润了些,语气亦淡淡,听不出起伏。
“没走,在这,睡吧!”
床上的人再次沉睡,医生的话言犹在耳,彻底断了她的思绪,到底是那几天睡在地上着了凉。
她自己明白,若不是医生的话讲得透彻,今天,她或许,也断然,不会留在这照顾他。
到底是身体底子好,隔天再见时,神色与往常无异,“打扰到你练瑜伽了?”
“时间刚好。”她还没来得及换下折身瑜伽服他便过来敲门了,“大清早,有事?”
“听说这家酒店的早餐不错,想带你下去尝尝。”
若说以前哪怕结果一样不容拒绝,起码还会客套式的询问,现在完全没有,直接就是重点。
电梯停留在三层,时间段是早的,却仍有不少人,他点了两碗稀饭和两笼小包子,继而又将菜单推给她,“你看看还要不要加点什么。”
跟服务员要了两杯温水,又让其将清茶撤下,“你病刚好,不适合喝茶。”
“嗯,是你想得周到。”
“......”
白米粥浓稠度正好,软糯香甜,许是和当地水有关,包子亦是那种咬一口汤汁便会流出来的,皮薄馅多,“是挺不错的。”
“其实,这种包子的做法并不难。”
“你会?”她问。
“嗯,有机会再教你。”他又夹起一个包子搁在她盘中。
此时,她想起学了几年的咖啡,结果仍是毫无进展,情绪难免有些低,“算了,总是学不好的。”
“很难得见你这副模样。”
“你觉得我该是哪样?”
谭延笑着帮她续了杯温水,“心底有明镜,何必坦言。”
有时候,她是真讨厌他的直言不讳,每每让她觉得难堪。
早餐的出发点是好的,结局显然有些不欢而散,简而言之,是她自己情绪扭不开。
毛小江打电话过来时,她正在酒店附近一处海湾,两人坐在岩石上看海浪拍打。
毛小江是看了微博才知道她去的丽江,“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大概初六是赶不回去了,今年家里有点事。”
“嗯?怎么了?”她侧了侧身子。
“那个......”好友难得支支吾吾,这个那个了许久才说,“他求婚了。”
哪怕是料到了,此时,她的嘴角亦浅浅勾起,“是吗?是好事,恭喜你们。”
“说什么呢,我都还没答应呢。”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特别矫情,可不就是矫情嘛,平时多跋扈一人,到了紧要时刻,竟也知道害羞别扭。
“我也不知道他会跟着我回家,还是当着我爸妈面求的婚,我爸妈那人你也知道,我这不才25嘛,整得跟剩女似的嫁不出去,每次回家总要哄着我去相亲,这次可好了,党小宇直接给他们底子,我现在都快成三明治了,两面夹击似的......”
“挺好的,你也该定下来了。”她衷心祝福。
“不是这么说,关键是......”
“你觉得对不起我?”她说。
电话那端的人嗯了一声,说话的语气声低了许多,“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可是我会怪我自己。”
“你不用怪自己,也不用觉得对不起我,有些话,你该去问党小宇,他会跟你说明白的。”恋爱婚姻都不是一件足以得过且过的事,有些事,该讲明的就不该被蒙蔽。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无非是当初党小宇打着追求她的旗号靠近毛小江,从始至终,她都是明白的,倒是好友,一个劲儿就往死胡同钻。
“其实他跟我解释过了。”毛小江急急开口。
“然后你不信?觉得他忽悠你?”
“我这不是还别扭着嘛,总觉得你不先结婚,我就......”
“没差别的。”对待唯一好友,她难得有耐心,“你们本来就该是幸福的。”
毛小江又矫情了许久,才问她,“到时候可能订婚会在Z市,你能过来吗?”
海浪翻涌,潮汐溢上岩石,米亚色的裙子湿了一块儿,海边的太阳总是美丽得不可方物。
她沉默的时间太长,电话那端的人似乎越是不安,“况时一我想订婚和结婚都能看到你......”
“......嗯,会去的。”
“你快来,我带你去溏心会所吃你最爱的忆红豆。”
谭延明显察觉到她自从挂断电话后,情绪有些恍惚,“起冷风了,要不要先回去?”
“你先走吧,我想再坐一会。”
他到底是没先离开,直到夕阳西下,两人才回了酒店,途中,她问谭延,“能订到这两天的机票吗?”
“A市还是Z市?”
时一骤然停下脚步,“你知道什么?”
谭延亦抬起头凝着她,“党家跟谭家是世交,你觉得我会知道什么?”
“没什么。”
回到酒店,夜晚八点四十分,他过来敲门,“后天中午十一点,A市机票。”
“谢谢。”她接过机票,“下午的事,抱歉了。”
“既然抱歉,何不请我进去喝杯茶。”他说着,越过她身边走进去。
搁在桌上的电脑亮着,旁边是《存在》的手稿,时一倒了杯温水给他,见他一直看着桌上的手稿,遂问,“看过?”
“不,是追过。”
“嗯?”
“追过连载的。”他浅浅勾起嘴角,眉目温然,“比起女主角,我更喜欢有故事的小草。”
“有故事并不一定是好事。”她语气淡淡,“没看结局吗,她是悲剧。”
“悲剧不是更能引起共鸣?如若不然,你又为何塑造小草这个人物形象?”
她竟无言以对,关于《存在》讨论的话题,她发现对面人的见解似乎颇深,对她塑造的人物形象点评也是一针见血,很多在她看来不足够完美诠释的细节,他都看得比她更清楚。
谭延表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时候想不通,换个角度也许会是另一番不同景象。”
“说那么多,是想让我把小草的结局改了?当初你们可不是这么说的,在尊重原创作者的意愿下,不会随意更改剧本......”
“停。”他看着她,灯光下勾勒的轮廓气质温和,“我现在是以朋友的身份在跟你讨论剧情,不是投资人,你何必那么敏感!”
浅浅的吁了口气,时一说,“是你的身份敏感。”
这样的解释,似乎说得通,谭延笑而不语,两人没再继续讨论剧本,时一问他,“既然有这么深的见解,为什么不自己写。”
“没时间当编剧,但当个小书迷的时间还是有的。”说这句话时,他嘴角浅浅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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