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大门即是前院,赤婴抬头就见到大厅门外站着两名带刀的侍卫。大厅的门开着,父亲正在里面和一名华服的中年男子说话。那男子年纪在四十岁上下,长得白净消瘦,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名手不抬、肩不扛的贵族。但是那双略带忧虑的眼睛和额头的皱纹,好像显示着他也不过是名落魄的贵族而已。
虽然离大厅还很远,但是赤婴却可以清晰地听见父亲与那男子的对话。只听父亲道:“男爵这趟差使小的就算接下来了。不过此去青州琅邪何止千里,如今盗匪猖獗,小的必须都招募一些镖师才能确保安全,所以这酬金方面吗……”
赤婴之所以如此耳聪目明,完全要归功于“赤龙血玉”。当赤婴“懂事”的时候,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与众不同,他以为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可以在夜晚清晰地看到数丈之内的一只蚊子的飞行轨迹,可以听到几十步之内蚂蚁爬行的声音。但是后来赤婴发现这是他特有的能力,而且随着赤婴吸收的龙元越来越多,他的可视可闻范围也越来越大。到如今,只要赤婴集中精神,二三十丈之内的任何细小的动静都无法逃脱赤婴的感知。
赤婴听清了父亲的意思,好像是父亲接下了一趟路途远而又十分危险的差事。唉!看来父亲还是不肯放弃每一个可以重振四海镖局的机会。
只听那个什么男爵笑道:“甘镖头尽可放心,即使你不说,我也会给你银两让你添加人手的。不瞒甘镖头说,我也曾找过其他大的镖局,但是他们都嫌风险太大没有接受。既然甘镖头应承下来,酬金方面决不是问题。”
赤婴基本上听明白了,原来这个什么男爵是找不到大的镖局来压镖,才找到四海镖局来的。撇了撇嘴,赤婴迈步向大厅走去。
赤婴刚要进入大厅,门口那两名侍卫立刻将赤婴拦住。一人冷言道:“我家主人正在里面谈话,任何人不得入内!”
甘霖和那名男爵听到门口的动静,都扭头看来。还没等那名男爵向甘霖发问,暗中生气的赤婴身体突然一拧一展,就从两名侍卫看似毫无缝隙的防守中挤了进去。哼!这些贵族也太霸道了!平日里横行无忌也就算了,竟然在自己家里欺负起人来了!
男爵一阵紧张,而被抛到后面的两名侍卫更是恼羞成怒,竟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孩轻易地突破两人的防御,虽然两人并没有全神应对,但是说出去恐怕也不是怎么好听。想到此,两人同时抽出佩刀,就要拦下赤婴。
甘霖连忙站起身对那名男爵道:“且住!男爵恕罪,这是小儿甘英!”转而对赤婴喝道:“小英,不可无礼!这位是新安的王宪男爵,还不拜见!”
王宪这才放松下来,对外面的两人摆了摆手,令其作罢。那两名侍卫见主人发话,不敢不从,闷声不响地退了出去。
赤婴看了看眼前这个叫王宪的男爵,暗中一撇嘴,冷漠地拱手道:“有礼了!”
甘霖尴尬地对王宪一笑,而后狠狠瞪了赤婴一眼,道:“大人说话的时候,你个小孩子来掺合什么!到后面找你娘去!”
赤婴不想再给父亲添麻烦了,虽然有些生气,但还是一声不响地顺着侧门走出去,进入后院找母亲言卿去了。
临走的时候,就听王宪对父亲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令郎的功夫定然是跟甘镖头你学的吧?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身手,想来言镖头的身手定然是更加了得了。看来我这趟镖是找对人了!”
赤婴暗中嗤之以鼻。想来此时的父亲定然是在心中苦笑,他肯定在想,要是让人知道自己的功夫是跟自己儿子学的,恐怕说出来也没人相信。
接下来的话不过是些关于压镖的细节,赤婴也懒得听,干脆来个充耳不闻,径直往厨房找母亲去了。这时候美食的诱惑力,可要比狗屁贵族和什么压镖要大得多了。
果然,母亲正在厨房里忙活,赤婴蹑手蹑脚地溜进去,乘母亲不注意,顺手偷了一条生肉放进嘴里就嚼。
言卿今年已经三十多了,可能因为没有生过孩子,身材依然玲珑有致,一点没有女人一到中年就发福的迹象。正忙碌的言卿一扭头,就见到赤婴正在将“魔爪”伸向第二条生肉。先是一惊,然后佯怒地拍掉赤婴的手,道:“你这孩子,怎么老喜欢偷吃生肉啊!不知道那东西有猩骚味吗,吃了要坏肚的!”
赤婴嘿嘿傻笑,好像很享受母亲教训自己时候的感觉。八年来这一幕也不知上演了多少次,但是赤婴和言卿似乎都乐此不疲,就像普天下所有的母亲与孩子一样。
赤婴很快就被赶出了厨房。于是他只得照例来到偏厅等着开饭。可能是与那个王宪男爵谈完了生意,甘霖也来到偏厅。见赤婴正在里面无聊的坐着,上前道:“你娘还没做好饭啊!”随即道:“也好,咱们父子先聊一聊。”
赤婴看着父亲一笑,调侃道:“爹刚刚不是很威风的么?既能教出一个身手好的儿子,又能教训的儿子话也不敢说,这是太有面子了!”
甘霖呵呵一笑,道:“怎么?还真生爹的气了,爹不过是作个样子给人看而已!要是让人知道爹的功夫是你教出来的,你不怕被人当成怪物看吗?再说,爹那次出镖不都要请你这个再世张良来参谋参谋!”
赤婴见父亲服软,就不再调笑了,道:“我刚刚听你和那个王宪谈话,你是要给他压趟镖去青州吗?”
甘霖点点头,道:“不错!这是我们镖局的一个机会,只要我们能够圆满的完成这个任务,镖局的信誉就会完全恢复。这些年虽然我一直努力,但是由于你外公的原因,镖局的生意始终举步维艰,我不能再等了,所以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赤婴摇头道:“爹你有些太急功近利了!那些实力雄厚的镖局都不肯接,自然有不接的理由。此去青州路途遥远、匪患重重不说,现下青州正在闹灾荒,百姓对那些官吏贵族已经恨之入骨。爹你给那些贵族保镖,就算躲过了盗匪的威胁,也难逃红了眼的百姓的围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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