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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康熙枯坐,翻看着奏折。因为太子被废,胤祥被囚禁带给朝廷的震动,不亚于七级地震。如今朝廷里,人人自危,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小狮子自然和胤祥是最亲的,自打胤祥被关进养蜂夹道,小狮子就没闲着,显示求洛语葶,洛语葶淡然不管。小狮子无奈,只好硬闯乾清宫,差一点被侍卫打了。最后还是李德全拐弯抹角的提醒康熙,小狮子才被同意进乾清宫。
小狮子一进去就跪在地上,十四阿哥冷然看着小狮子。这个小狮子,长的像额利亚,眼睛却像平安,只是这个小狮子,和自己不亲。
十四阿哥心里暗暗思忖,小狮子来,就是为了胤祥,是来为胤祥求情的。皇上一向对平安好,对这个小狮子,自然也是好的。会答应吗。
“皇外公,十三舅舅错哪儿了,要被囚禁。”
康熙放下手中的折子,看着小狮子,小狮子自从跟随自己进京到现在,又长了身量,原先说话还有草原上的腔,现在越来越有京味儿了。
“小孩子家家,不要管大人的事。”
“我不是小孩,在草原上,我这么高这么大的人都能上马杀敌。我还杀过一头花瓣虎。”
康熙认真的看着小狮子。
“好,既然你是大人,我来问你,你可以埋怨你阿姆和父汗吗?可以当面指责他们吗?”
小狮子一愣,半天才说话。
“不能。”
“十三咆哮乾清宫,当面指责朕,你说他是不是不孝,是不是无理?”
“啊……可是,可是十三舅舅不是故意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故意的。回去吧,朕不想再提这件事。”
小狮子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康熙已经低下头看奏折。小狮子悲绝悲凉,阿姆说皇外公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为什么成了这样。
小狮子委屈的瘪瘪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阿姆说,到了京城,一切都听皇外公的,因为皇外公是这个世界上最英明最善良最好的人,可是,我没想到……”
“没想到皇外公竟然是个残忍的人,是吧,阿日斯楞,你失望了,是不是?”
康熙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李德全看到门外的陈福使了个颜色,急忙退出乾清宫。
“李公公,清宁姑娘拿着皇上的亲笔字条来求见。”
李德全看向不远处,清宁跪在乾清宫外百米处。李德全顿觉不妥,今日这两个小人是算准了,要来为十三阿哥求情了,可是眼瞧着皇上是不会放他的,怎么办?
“陈福,你快出宫,去洛寓禀告姑娘,把这里的情况说给姑娘,冉姑娘赶紧想办法。”
陈福点头出宫不说,清宁一步一步,膝行往乾清宫门前,双手举过头顶,那是康熙曾经写过的字条,是在胤祥大婚的时候,应清宁之邀写下的。
“皇上,清宁姑娘在外面求见。”
康熙放下笔,皱眉,今天是好日子,小狮子来了,清宁也来了,呵呵,算准了。
“今日索性不看着子了,叫进吧。”
十四阿哥眉毛一挑,他几乎没怎么见过清宁,只知道胤祥当年从清河带回来一个小丫头,被康熙收为义女,常年住在洛寓。
不一会儿,清宁膝行进了乾清宫,康熙看着清宁,多日未见,清宁憔悴了很多,往日清澈的眸子里,有了些血丝。
“清宁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再洛寓好好伺候你姑姑,到乾清宫做什么?”
“求皇上成全。”
清宁仍然举着纸条,李德全急忙接过,双手捧着,送到康熙面前。康熙看清,纸条已经发黄,但是墨迹清晰:待清宁成年后,嫁于胤祥为妻。
康熙记起来,是胤祥大婚的时候,清宁让自己写的,那时候清宁就喜欢胤祥。说来也是,清宁是个孤儿,自己的母亲为救胤祥而死,清宁小时候,不跟胤祥睡都睡不着。
“玩笑话也能作数?清宁,你也不小了,应该知道事理。”
清宁磕头。
“清宁正因为知道事理,所以才来恳求皇上。皇上亲笔写下,怎么能做儿戏。再说,十三爷对清宁有救命之恩,当年如果不是十三爷,早没有今日的清宁。知恩得图报。清宁恳请皇上成全。”
康熙唇角微抽。小狮子还没有打发走,清宁又来了。
“清宁不求皇上释放十三爷,十三爷对皇上不敬,不孝,囚禁十三爷是应该的,清宁不敢有丝毫的埋怨,清宁只恳请皇上,让清宁进养蜂夹道,伺候十三爷,以全了清宁的报恩之心。”
康熙定定的看着清宁。
“你真的愿意?那里可是养蜂夹道?”
“愿意。”
“好,朕成全你。”
清宁磕头,退出乾清宫。小狮子也磕头除了乾清宫。李德全长出了一口气,幸好,幸好什么事都没发生。
十四阿哥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身影,心里泛起波澜。胤祥现在算是最落魄的时候,可是为什么这样身陷囹囵最落魄的人,还有那么多人对他好,甘愿陪他一起身陷囹囵。
“今日就到此,十四,你先回去吧。廷玉,陪朕走走。”
十四阿哥离开,康熙和张廷玉慢慢走出乾清宫,康熙慢慢的走,张廷玉小心翼翼的跟在其后。
“廷玉,朕囚禁十三,是不是错了?”
“皇上,对与错,不是现在说的。”
囚禁十三阿哥,康熙反复掂量,即使没有胤祥的咆哮乾清宫,也会有其他的理由,这都是康熙和张廷玉商量过的。可是如今,这么多人为胤祥求情,自己是不是错了。
“你去见过隆科多了,隆科多怎么说?”
“回皇上,隆科多一切听皇上的。不过,往里面送东西的不少,除了十三阿哥府,还有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
“老四没送?”
“四爷只是陪着清宁姑娘去了趟养蜂夹道,探望了十三爷,没送东西。”
“原来如此。”
康熙慢慢地走,他没有发觉,自己竟然走到了静心苑。自从洛语葶搬出宫,这里就没有人住了,以往幽静的小院,如今更加幽静,门上都有了灰尘。
康熙皱眉,却还是一言不发。
张廷玉知道静心苑的一切,也不敢多言。
“树欲静而风不止。廷玉,朕不容易啊。”
一阵风吹过,静心苑的树叶簌簌飘落。
洛寓,清宁已经打点好了自己的行礼,静静的跪在菊屋。
“你真的决定了?”
“决定了,十年前就已经决定了。姑姑说过,祥哥哥这一生有一个天大的劫难,而我就是陪着祥哥哥度过劫难的人。往后,清宁不能伺候姑姑了,请姑姑原谅。”
洛语葶悲从心中起。
“好吧,既然是你十年的愿望,我不能拦着你。我交给你的话,我交给你的知识,你都要记好了,另外,休闲馆悦心楼游乐场我的全部股份,你也都带走,全都交给你,胤祥这一番被囚禁,他的府邸就没有进项了,你要帮衬着。”
“是。”
“胤祥性子刚烈,有些话你虽然知道,但是不能说明,说明了,就天下大乱了,明白吗?”
“明白。”
“守得云开见天日。清宁,不要后悔你的选择。”
“清宁不后悔。”
柳絮和阿山站在门外,听着屋里两个人对话,都黯然神伤。小石头和清宁最亲,听说清宁要走,死活不愿意。但是被柳絮死死的拉住。
分别的时候终于到了,柳絮搂着清宁,从她进宫到现在,一直都是柳絮照顾,可是现在……
柳絮搂着清宁,呜呜而泣,阿山的眼圈也红了。素图带着小蝶也来了,小蝶哭着请清宁多保重。
唯有洛语葶,没有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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