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提琴演奏家夏初音回国任教Z大的新闻很快在城市传播开来。一时间,夏初音的唯美海报随处可见,备受瞩目。电视、报纸、杂志、网络……沐晓宛想不知道都难。
此时,她就站在赵宅的花园里,全然辜负了那些艳丽绽放的花朵,脸色阴郁地骇人,脚下狠狠踩着封面印有夏初音海报的杂志。
她终于还是回来了。沐晓宛阴冷地笑,回来又如何,自己才是名正言顺的赵氏总裁夫人。如果夏初音有勇气来抢,她就有能力毁了这个众星捧月的大提琴演奏家。总之,她绝对不会放手,虽然她和秦铮做了八年有名无实的夫妻,虽然秦铮从来就把她当作透明人,但今生今世,秦铮都必须是她沐晓宛的。
稍晚些时候,秦铮回来赵宅陪父亲与落凡吃晚饭。沐晓宛沉默地坐在一旁,目光深情流连于他,这应该是他从法国回来后第一次回家吃晚饭。突然得让她来不及梳妆打扮。
饭后,秦铮便推着旧病复发的老爷子进了书房,神情清爽而笑意盎然。以端茶的名义,沐晓宛悄然站于门外,脸色越发冷凝。
“初音什么时候回来?”
“就这两天。爸,谢谢你的支持。”
“别委屈了初音。唉,如果当初……也许我已经当爷爷了。”
“以后会的。”
“沐晓宛和落凡你怎么打算。”
“落凡我会一直负责到底,那孩子到底是无辜的。至于沐晓宛,我和初音已付出八年的时间弥补她,就让她回去欧寰,从此不再瓜葛。”
“嗯。你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结婚证也好、族谱也好,都还给初音留着。”
……
这便是她沐晓宛心心念念的良人。将秦铮绑在身边八年,没有想象中的日久生情,没有相敬如宾,更别提肌肤之亲。对她唯一会有的情绪,便只是冷漠,鄙夷,陌路。她几次设局引他喝酒,甚至用药物迷惑他,结果,她送来的所有东西他全然不碰,从喝水到吃饭,都是自己动手。
如今,夏初音即将回国。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这一次,是她沐晓宛最后的机会了。沐晓宛终于移开步子,幽灵般向赵落凡的房间走去。那个如梦魇一样的孩子,她甚至连碰他一下都觉恶心,但目前却唯有他能影响秦铮的决定。
赵落凡发现母亲走进卧室时,着实吓了一跳,这是他有记忆以来,母亲第一次主动来找他。因太过激动,小落凡紧张得不知所措,颤抖着将于内心真情相唤了许多年的称呼,颤抖着脱口而出,“妈—妈。”
沐晓宛听见那个词汇,差点呕吐出来,硬生生地压制了下去。她蹲下身子,与那孩子相对,漠然地开口,生硬且阴冷,“记住我说的话。如果你想没有妈妈,就老实接受那个叫夏初音的女人,然后把我扫地出门;如果你还想有个完整的家,那就听从你的内心,保护自己也保护我,别让那个最坏的女人欺负我们。”
赵落凡失眠了。他不懂,不懂大人的世界,不懂他们的善变。转眼间,爸爸喜欢了别的女人,妈妈突然走进了他的房间,他究竟该怎么办?想着想着,他便进入了梦境,梦里,他将母亲护在身后,大声地对着那个仙女阿姨喊叫,“别欺负我妈妈,你这个坏女人,破坏别人家庭的坏女人!!”
有些情绪一旦扎根,就很难拔掉,更何况一个心智未定的孩子。
飞机落地,再一次走在这片土地上,夏初音总是忍不住慨叹。唐莘推着行李在前,时刻准备帮她挡掉各路记者的采访。而她装扮自然,混迹在人群之中,很快出了机场。空气也好,和风也罢,都熟悉得让她激动,是谁说蓝色代表着忧伤,看看这片天空和阳光。
远远地,夏初音便看见了“未成年”,还有倚在它身上的秦铮。她笑中突然带泪,向那个方向走去,一如多年前每一次他来接她回家。
“‘未成年’,老了。”
“所以,我得陪着它。”
他张开双臂,她投入其中。那些想念、空虚、孤独,终于填满。谨慎又唐突的吻即将落下,夏初音却恍然清醒,“不,不行。”
“如果是因为沐晓……”秦铮有些懊恼地抓乱了发丝。对于敏感而善良的夏初音,问题一日不解,就一日放不开心结。
“别提,求你别提。在一切未有定论前,回到这个城市已是我的极限。”夏初音与他隔开一些距离,很怕自己也难以把控。
逃离记者采访的唐莘成功打破了尴尬的气氛,拽过夏初音就跳上了“未成年”。一边关门一边大喊仍在默默生气地司机总裁,“秦铮,我告诉你,要是被记者拍到你纠缠初音,让她惹上绯闻,我便立刻带她回美国。”
秦铮无言以对。作为知名的经纪人,唐莘还是相当专业与称职的,更何况他也不会让那些记者有机会亵渎他的女人。
“未成年”并没有按照主人的最初打算直接开到小公寓,而是在花房的巷口停下。在看到夏初音的笑脸那刻,秦铮庆幸自己做了正确的决定。他甚至没有一起进入,强迫自己放缓节奏,不让初音有后退的理由。“好好休息,我先回公司。”
夏初音不舍地看向一脸忧郁的秦铮,心底说了好多“对不起”。她也是真的没有想好如何面对这一切,尽管她已迈出了第一步,出现在他看得见、摸得着的地方。
于是,只能,微笑,挥手,道别。
花房还是当初的模样,一尘不染。唐莘对此非常满意,“秦大人毕竟还是那个秦大人。对你好起来从来不计成本。”
夏初音走进自己原来的房间,什么都没有改变。床头摆着她小时候的照片,梳妆台上搁放着檀木梳,还有翻看到一半的琴谱。
秦铮,为她做了太多的事情,而自己却那般保留相对。手机信息提示音响起,让初音看过之后,更加难受:初音,谢谢你愿意回来。那些你顾虑的事情并不如你想象,但是,我仍然愿意等待。
第二天一早,唐莘便以经纪人的身份陪同初音去Z大音乐学院报道。她们记忆中的校园早已消散于时光里,眼前的新楼宇,虽然时尚、大气,却难寻过去的痕迹。音乐学院的师生们等候在楼前,以最为隆重的方式欢迎夏初音的回归。当年的教授年华不在,鬓间白发斑驳,拉着初音的手激动得颤抖。
简短的就职仪式结束后,作为客座教授,夏初音为少年班的孩子们上了第一堂课。紧张多少有一些,可慌张却是在见到赵落凡走进教室后才突然生出的。
“……好,现在,老师来问问大家,你们为什么来学琴?”夏初音尽量不去看他,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孩子们的回答千奇百怪,轮到赵落凡时,她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我妈妈让我来的。她说,我爸爸喜欢大提琴,让我来了解一下大提琴的秘密。”
话里有话。言谈举止,并不像一个正常的八岁孩子。也不像法国街道上真诚寻找玫瑰的小王子。心下苦涩,看来,她的回国,还是造成了伤害。
夏初音微笑着拥琴落座,“同学们说得都很好,这第一节课我要演奏一首曲子送给你们,它叫《小王子》,有一次我在法国演出,偶遇了一个到处寻找玫瑰的小男孩,他像王子一样谦和温暖,于是我便做了这首曲子。祝福他找到玫瑰,也能永远不忘初心。”
这是赵落凡第一次听到这首曲子,密密的忧伤,深深的牵挂,还有落寞的一人长大。突然泪流了满脸,卸下了来自母亲仇恨的枷锁。有那么一刻,他们四目相对,看进彼此的情绪里,痛便不是痛,而是怜惜。
下课后,赵落凡头也不抬地第一个离去,却在课程打分薄上毫不吝啬地做出了满分评价。夏初音摩挲着那个像极了秦铮的字迹,这个孩子无辜得值得怜惜。
看到赵落凡情绪不高地回来,站在卧室窗前的沐晓宛阴冷地笑起来。低头看向散落一地的照片,她抬脚狠狠践踏。那里有机场的久别重逢、深情相拥,也有巷口的依依不舍,温柔眷恋。
夏初音,你回国送我的礼物就在脚下,而我送你的礼物想必你已收到。沐晓宛止不住地狂笑,那个孩子,就是她的武器。
敲门声传来,才让沐晓宛安静下来。管家送来一封快件,让她颇感意外。满怀疑惑的拆开,却在看清里面的东西后突然扔掉,发疯地四处躲藏,双臂抱紧自己,八年前凄惨的夜再度来袭,她捂着嘴巴呜呜地哽咽,甚至狠狠地咬住手指,不一会便血迹斑斑。
待自己平复下来,月光已打进卧室,蕴蓄在那个快件之上。她缓缓地靠近,拾起,闭着眼睛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一张张照片出现在眼前,原来那一晚的她是这样的姿态,卑微、肮脏、不堪。而照片的最后是一张打印的纸片,上面的文字竟比照片更加恐怖惊心。沐晓宛一下子失去重心坐在地板上,从未有过的恐惧让她蜷缩起身体,被煎熬,被惩罚。
月光轻移,纸片上的字迹清冷间透着诡异:沐晓宛,还我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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