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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当大提琴低沉浑厚的声音从琴房里传出,休息室里的秦铮就开始坐不住了。他从来没有听到过如此优雅的乐声,于是偷偷站到了教室通透的落地窗前;于是,他后悔了。因为只这一眼,就足够彻底沦陷。
清绝的少女,散开的黑发,静雅的神态,纤长的玉指,低回的提琴……全然不似平日的夏初音。她柔和的样子可以缠住任何人心,仿佛空灵缥缈于世外,轻易就可剔除一切纷扰与杂念。
夏初音看到了玻璃窗外的秦铮。那人眼中赤裸裸的惊艳,让她很受用,小小的虚荣心也得到了满足。看这情形,夏初音的指导老师领悟且暧昧地一笑,批准她可以休息五分钟。
夏初音朝窗外招了招手,示意秦铮进来。可秦大人貌似还没从走出音乐的世界,呆呆的样子让她想起了马达加斯加企鹅里的菜鸟。
“怎么样,我拉得好听吗?”拉开玻璃门,夏初音才让“企鹅”回魂,像学过川剧变脸似的,立刻恢复了他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样子。
“还……还行吧。琴不错。”
行,秦铮,有能耐你绷住了。夏初音生气地就要关门,“本来还想给你拉一曲,我真的是脑子抽了!”
门在严丝合缝前被人生生扣住,那人一脸的欲说还休,“那个……其实吧……挺……那就拉一曲呗?”
据指导老师回忆,那天,他们之间隔着一面飘窗的距离,四目纠缠,婉转绵细,相对无语。一曲《一帘幽梦》,直接开启琼瑶电视剧模式。结果,直到下课时间都过去了半个钟头,教室里还在“休息五分钟”。
秦铮这“五分钟”想了挺多。开始只是单纯地为少女与提琴的梦幻着迷,然后就控制不住地天马行空了。
他的思考过程是这样的:
简直太美了!
有多少男的这样欣赏过她的演奏
是的,男的,不管是她爸还是她大爷,二舅也不行!
罗马肯定听过!
听过还能像一只扑棱蛾子似地飞向沐什么宛破名,太难记!
以后,除了琴房、她家,还有我家可以之外,其他地方都是禁止演奏区!
以后,以后,以后…………
我喜欢。
2
夏初音从来没在秦铮的脸上一次性发现这么多表情,时而微笑松弛,时而横眉立目,时而无奈忧虑,时而信心满满……然后,他就坐在那里傻傻地“呵呵”笑起来没完。
放下琴,夏初音赶紧两并一步地过去,使劲在他眼前晃动双手,“秦铮,秦铮……”
秦铮还没从他们短短几个月的相处片段中抽离,女主角的脸就那么深刻地放大着出现了。
“喂,回魂了!秦铮……”
吓得差点从座椅上滑下去,秦铮马上调整了一下状态,恢复波澜不惊状,“你怎么像是在召唤神兽!”
夏初音立刻黑脸了。就不能说点中听的是吗她生气地开始默默收琴,秦铮手捂心口缓解刚刚失态的紧张。谁料,那世外遗独立的大提琴少女突然转身,温婉全无,
“秦铮你就装吧,早晚有一天把你憋死!”
回家的路上,两人习惯性地无语。依旧是秦铮托着琴背着书包在前,理着渐渐清晰的心意;夏初音安静地踩着他的影子走在后面,揣测着他身上的秘密。
花房巷口,她转身即将离去,他才说话。夏初音早已摸出了他的规律!就不能正常的交流!
“你的那些问题,我会告诉你答案,只不过现在我还没准备好。”
转身欲走。话音又起。
“还有,除了你家、琴房…我家…以后没事少在外面练琴,看着闹心!”
夏初音爆发了,“看着闹心还让我在你家练,谁稀罕!还有,我一转身你就说话,一转身你就说话,你是在拍电视剧吗?!”
再一次转身欲走。
这回,世界安静了。
夏初音和琴,步子都小得不能再小。然后,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他。
秦铮仍站在月下,月光把他点亮,如玉般舒雅。然后,他的话语夹带着款款柔情而来,也照亮了少女的豆蔻年华。
“你拉琴的样子,我不想让别人看见。”
………
小巷,故事特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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