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琴古道梦回常,
草芳萋萋思常往。
长虹游日半月返,
此地花黄已不详。
顾左探右皆不识,
门前花黄他家人。
明月常在勿须念,
四海天涯万岁载。
珠明有泪君需记,
沧海无情水自流。
若得来生千岁往,
宁为此地败花秧。
夕云问容止唱的是什么,容止说这是一个故事,就在我们现在走的这个地方,一个叫做华容的古人,在远处的一棵树下,看彩虹凌空,不想入了迷,这一呆已过了百年,那些长在他身边的花儿草儿,枯荣百世,家中的花儿无人照看已枯死太久,看着一地尘土,像是已过了一千年而不是百年一般。其实,对于人来说,百年千年又有何区别,都是一世一世,前程尽忘。夕云你说对吧?
“不知道,只是希望还有来世,那一世我要过上两百年,来补够今世的。话说回来,华容百岁之后,都已这般痛苦,若是让我目睹人世变迁,物是人非,不若不过不活,假使我真的快活的话,就算是一天我也满足了。”
二人就是这般,像南方走去,也没个马,也没个车,哪是远走,这般诗情画意,像是郊游更多一点。建康医馆来来回回已有了三拨人来过,都是扑了空。第一个来的是慕容白,在这屋子中绕上一圈,坐上片刻便就离了去,他身边的几个类保镖身份的人物,也不敢问他来此处做什么,这样的空屋子又有什么好看?第二批来的是明辉城的人,不过算来已是他二人离家三天后了,毕竟夕云的假期休的满了,却不来上班,老板总该派个人过来看看的,此地人去楼空,明辉城的又一个花魁被容止拐了去。第三个则是宫内的总管,自然是曹芳想换个好看的呆子玩玩,夕云这会儿与容止已入了琴川城,吴国地界,魏王又哪里还管的着,他二人换了个地儿又成了自由民,以他乡为故乡,对于他们来说也能接受,毕竟那里的故乡再无亲人。琴川不比建康那样的大城,这里小而精致,所以才成不了王都,换言之,这里的生活太过安逸,住上一两日便好,若是久了,哪还有争雄天下的野心,怕是寻个佳人终此一生也是愿意,这是吴境内,吴王最爱的一座城也是他最怕的一座城。到了这番年岁,半个身子入了土,同辈的曹操、刘备早已成枯骨,而他偏还遗留在这世上继承着父亲、大哥留下的遗志,若是大哥还在,他的一生恐怕不会是这样。争雄天下,能守不善攻,孙权成不了霸主,其实他也不想,是伯符想,是公瑾想,是千万江东亡魂在想,他不得不从,生是君王命,死是君王身,而此刻两个外地人来到他最爱的城池,在桌前思考着五十文铜钱到底能吃什么,琴川的物价究竟贵不贵?
广庆酒楼装修的极为喜庆,也是当地百姓最为热衷的婚宴办理地儿,少则几桌也行,多则数十桌大宴也能搞定,菜肴自然也是得这水乡天地之厚爱,一手的河鲜堪称天下一绝。容止和夕云就这般懵懵懂懂的进了来,小二见二人丰神如玉,恍若神仙眷侣,自是热情招待,以为贵客临门,须得小心应付。容止数着旅途所剩的数百文钱,叹了口气,竟连块银子也未剩下,晚上还需住店,若是露宿街头又该如何是好?便问小二要了盘牛肉青菜,两碗白米,小二听他口音显然是外地人,便热情的介绍起了,本地的水鲜十三味:葱爆、水煮呛乳虾,酸辣鲤鱼舌,桂花酿黄鳝,玫瑰扣水芹,鲶鱼三蒸,黑鱼二吃,黄金脆皮鱼鳞墙,羊鱼二鲜,梅菜魅鱼浇和天桥明月十二夜。夕云听到这些名字都傻了眼,容止初到此地有何尝不是,只听的夕云问道:“哥哥,难道这些乱七八糟的会比牛肉好吃?”容止看了看钱袋中的铜钱,点了点头,说道:“不会,鱼鲜怎么比的上牛肉,除了天上的龙肉没有比牛肉青菜更好吃的了。”听得他二人这般对话,周围的食客都笑的喷了出来,这南方水乡最为精致的顶级菜肴又哪是青菜牛肉这种家常菜可比的。小二见容止这般说,也就明白了大概,一定又是穷书生骗女人,碰巧这书生和女人都好看了些而已,因此也就不必再做殷勤,却也涵养十足,说道:“二位客官慢等,青菜牛肉、两碗米饭一会儿就来。”容止也是开过店做过生意的人,大家都喜欢贵客,对于穷酸客做到这般已是不易,琴川是个好地方。这样一个地方,没有天灾也没有人祸,男子积攒下的对生活的一股儿热情就对女人释放了,才子佳人的故事数不胜数,青楼业自然也是极其发达。
一白面书生向他们走来,容止瞧了一眼,与自己有着几分相似,却又多着几分雍容,若是容止不是这般拮据,估计也是雍容的。“在下陆云,二位远来是客,小生在此处宴请友人,若是二位不嫌弃,就请来此桌共饮一杯。”一般这时都该客气几分,显得彼此都有气度,却不想夕云说道:“好啊,好啊!”拔起了屁股就走,容止一把拉过了她,小声说道:“喂,矜持点行不行,别让人以为我们从没吃饱过一样。”夕云看了看容止,十分淡定的说:“对啊,本来就好几天都没吃饱了。”而后,便随陆云去了,容止看了看夕云同陆云并排走的影,像是一对眷侣,心里起了无名火,愣是坐着也不前去。夕云从来就是这般,有了吃的便就什么都忘了,也不顾此地的主人和他的朋友们,自顾自的吃着,亏得他们不知夕云是建康的花魁,不然眼珠子都得掉了一地儿。牛肉青菜来的及时,容止一个人吃的安详,已经好久没吃过这么安稳的饭了,两人从未远行,在这一路上的荒野里,困苦可想而知,终究依靠着彼此过了过来,回想过去的一段日子,容止是一阵唏嘘,人生跌宕,还本以为就在那建康城中孤老,未想人生是真如戏啊,如此简单的就背井离乡了。
也不知夕云给陆云灌了什么迷魂药,一不小心,容止顺带着被招待了,解决了初来此地的住宿问题,本想拗着性子不再同意,可想想若是夕云自己闹脾气住了过去,他又如何放心。陆云的府邸就在琴川城的偏南位置,他介绍着他的府邸,容止虽然现在穷了了点,可也是官宦之家出身,至于夕云本就对房子没概念,自小在尼姑庵里长大的,一占就是一座山,哪有比这更大的房子了。陆云瞧这二人气度确实是不凡,在吴地没个几世积累,是住不到这样的房子的,北方同南方的区别就是地多的厉害,皇帝开心了,赏的最多的就是地皮,也难怪他们不惊讶。相比这几十亩地的庄子,那十三到河鲜依旧让容止耿耿于怀,若有机会一定回去将它吃了个遍。院内的一座座水池内,都种植些荷花,到了现在这样的天气,已经开始露出尖尖的角儿浮在水面之上,煞是可爱。后来,他们才知道陆云是那个陆逊的侄子,夕云做叹为观止状,容止见她这表情简直鄙视,她不是差一点做了魏王的妃子吗?可比陆逊的侄子光彩多了。夕云听了容止的话,表示自己十分后悔,应该赶回建康,说不定真的可以入了宫,做个妃子。容止听后,只想掐死她,只是现在还在陆云的府上不想弄出人命,这才收敛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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