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茅草屋顶,灰尘在阳光下翩翩起舞,这场景颇为熟悉,似乎回到了流沙河边与骆天的第一次相见。
“你醒了?”侧过头便瞧见骆天一双长满血丝的眼睛。
这情形有些怪异,我谨慎点头,便见他欣慰的笑道:“瞧,我没吵醒你。”
我再度点头,稍稍起身,低头便发现领口有一大片斑斑血迹。
“这个,”我讪讪笑道:“大概是我磨牙磨出的血。”
他垂着头,“嗯”了一声,勉强至极。
“这是哪里?”气氛不对,我连忙岔开话题。
他没有搭话,只是低着头,刘海垂落下去,我看不见他的眼睛。
“你怎么了?”我问道。
他依然低垂着头,轻声道:“是我那一掌打伤了你对不对?”
我愣了愣,立刻摇头道:“不是不是,是我最近上火,嗓子比较干的缘故,与你没有关系。”
他将我揽入怀里,颤抖如筛糠:“对不起,我是个混蛋,对不起……”
“真的……和你没什么关系。”我小声说着。确实与他关系不大,这是锁魂阵崩溃所留下的后遗症,先前以为的痊愈不过是表象,被伤到了根本才是原因所在。
“你要好好活着,绝不能有丝毫意外,绝对不能!”他的声音疲惫不堪,如冬日残阳一般。
忽然我便领略到永生不死的悲哀,寿命再长,也会有终了的一日,大罗神仙也不例外。却只有他,一个人活着,一个人天荒地老,一个人看遍风云,一个人静默在寂寞背后……
“好,我活着,陪着你好好活着。”我豪爽的拍拍他的背,下定决心回去后见着白泽便不耻下问有关于元神变化之事。
“什么时候开始呕血的?”他将我安置在床榻上,严肃问道。
“不记得了。”我仔细回忆后利落回答。
“好好想想。”他皱起眉头伸手在我额头上敲了一下。
我陷入冥想状态,在一丝灵光闪烁后答道:“你可记得我们在古定城内第一次饮酒?后来我醉了,在酒栈外吐了一地,貌似是有吐血的,当时我以为是春联来着。”
他无奈至极,眼神凶恶:“你傻吗?血和春联都分不清?”
“我都说我醉了酒的。”我分辨道,向四周看去:“这是什么地方?我们还在凤麟洲吗?”
“还在,还记得我说过这里有个村庄吗?”见我点头,骆天继续说道:“村子有些古怪,我不知该如何形容,你自己一看便知。”他微微蹙起好看的眉,向外看了一眼:“村庄外层有个结界,手法高明,我虽竭尽全力,但闯进来的时候仍然避免不了结界的波动,恐怕主人现在已经知道了。”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从屋外忽然传出一声阴柔的男音:“闯入者自报家门。”
骆天对我使了个眼色,默不吭声的打起印结,霎时一层灰色结界将我们笼罩。
主人似有感应,屋外狂风大作,那声音愤怒不已:“别自作聪明以为能逃过我的眼睛,休想!我再说一遍,自报家门!”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深谙此理,于是用眼神将想法传达给骆天,骆天重重点头,竟从腰间抽出他的软剑,似是做好了厮杀的准备。
“你在干什么?”我小声质问。
“你的意思难道不是让我干掉他?”他弯腰答道。
我还未来得及说话,那声音已勃然大怒:“既然如此,休怪我无情!”
空气在瞬间凝固,我呼吸一滞,胸口如被针扎一般剧痛无比。骆天处在一旁,无丝毫异常。
“怎么了?”见我面色不对,骆天急忙扶住我。
我拼尽全力,仰头喊道:“碧落,观水文鳐鱼一族。”
“休要骗我,这世上哪里有什么文鳐鱼?”那声音呵斥道。
或许是我奄奄一息的模样刺激了骆天,他咬破自己食指,在半空中画出一道复杂的符画,透着血光向我袭来。我吃了一惊,抬头只见骆天赤红的双眼,挺剑伴着符画刺来。
他动作极快,我能做的也只有闭上眼睛,幻想剑穿过身体时那冰冷的触感……但,想象中的痛感没有出现,反而是骆天急促的呼吸声停在耳边。我猛然睁眼,眼前是骆天放大的脸。
他缓缓收回长剑,剑尖留着一抹红色,他对我扬起眉毛,笑道:“瞪什么眼睛?怕死?怕死当初下弱水做什么?”
我心有余悸,无言以对。他朝我身后喏喏嘴角,我转头看去,墙上印着一个人形,红色的甚是恐怖。
“就是这东西做的怪,现在你该不难受了。”
果然,呼吸已然通畅,胸口也不再疼痛。
“这是什么?”我问骆天,手向后指去,不愿再看那人形一眼。
“梦神。”他回答,脸上露出阴森的笑容,撤回结界,他怡然道:“梦珏,我是昙天。”
几乎在同时,一道五彩斑斓的身影从天而降,原本的茅草屋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青翠草地。这草屋竟是幻术么?我咋舌不已,打量着这忽然出现的男子。
男子面目姣好,长发齐腰,只是男生女相,若不是他身材高大,咋眼看去,竟如画中美人一般。他虽为男身,却穿着宽大的花色衣袍,落地后对我抛了个媚眼,转身便抱住了皮笑肉不笑的骆天。
“小天,好久不见,想死人家了。”名唤梦珏的男子柔媚道。
“确实,你很久没有来烦我,真是感激不尽。”骆天回答。
“讨厌!”梦珏扭着身子,不快道:“你欠我的还没还清呢,今天又打死人家一个可爱的小朋友,你怎么忍心……”他掩脸做哭泣状。
“你不要如此,这里还有别人呢!”骆天微微皱眉,嫌恶的向后略退一步。
我看得一阵恶寒,紧跟着后退一步道:“我还有事,你们先忙!”
“不要走!”骆天大叫起来。
看得出来这阴阳怪气的男子是骆天的故人,骆天放下所有警惕,拉着我随他进了一处石屋。沿路可见不少村舍,但奇怪的是这些屋子竟好似无人居住一般,我耐不住好奇,随意走进一户,只见房中有人坐着吃饭,有人窗前读书,有人床头补衣,这些人行为举止各不相同,然而让人悚然的是,他们只保持这各自不同的动作僵硬的凝固在寂静无声的时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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