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非鱼传说 > 第55章 桃夭 一

??阳光照射在熄灭的火堆上时,梓舞满头大汗的从睡梦中醒来,她直勾勾的盯着打坐而眠的融成君毫无征兆的哭了起来。我愕然的看着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哭得梨花带雨,撕心裂肺的终于成功吵醒了她睡得正香的心上人。

    “你……我……”她哽咽得上气不接下气,使得将将醒来的融成君恼火无比。

    “你又哭什么?”融成君蹙眉问道。

    梓舞揉了揉哭得红肿的眼睛,努力缓住自己的情绪,抽抽噎噎的说道:“我梦见,你说,喜欢我,对不住我,若有来世再行补偿,然后,然后就死了。”她说完便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很是奇怪,为何只一场梦能让她哭得如此伤心?估计是养尊处优的小公主备受融成君冷落的缘故。我心中烦闷,抑住火气说道:“他哪里这么容易就会死掉,不过是个梦,你何苦自个儿吓唬自个儿。”

    “你梦见了什么?”白泽凑过身子问道。

    “我梦见融成哥哥双眼含泪,全身都是血,然后就……”梓舞哽咽道。

    “还有别的人或物吗?”

    “一面镜子,一面好大的镜子。”

    白泽面色一沉,略带忧虑的看了一眼融成君。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骆天打了个呵欠,目光迷蒙。

    “融成,”白泽脸色阴沉的说道:“梓舞是龙女,梦境于白日而生,真假难辨。我方才卜了一挂,此行确实于你无益,不如……”

    融成君睫毛微微下垂,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说出的话风轻云淡:“无妨,这么多年来我都是为她而活,如今更是如此。”

    “文瑶吗?”我哼了一声,眼角不由自主瞥向骆天,他怔在当场,眼神里刻着满是只属于水灵的温情。我咬了咬下唇,转身走出山洞。

    “碧落,”身后响起白泽的声音:“昨夜临睡前我也帮你卜了一挂,你要找的人就在下一个城池里。”

    比容国是地处西南的一个边陲小国,因此地多产金铜之物而国力富足,同时也是经商贸易的好去处。比容国国都是一个叫做古定的城池,因山清水秀,物产丰富而闻名,此处便是我们要去的地方。白泽一路讲解有关于比容国的风土人情,他讲的津津有味,我听得昏昏欲睡,待立于古定的城门时,我已然快要一付晕倒的模样。

    “这,这是什么地方?!”骆天的声音在空中转了一圈落进我的耳里。

    我揉揉脸颊向古定城瞥了一眼,立时便瞪圆了眼睛。因是三月早春一路走来积雪大多都已化尽,只剩下满地的雪水和挂在树梢的嫩绿,而眼前所见之城,竟然仍旧一副白雪皑皑之景象,且空中惊雷不断,大雪纷飞,只在城楼处隐隐可见“古定”二字。

    “有冤情。”白泽淡淡言道。

    “三月飞雪也属正常,为何说有冤情呢?”梓舞探过身子,蹦蹦跳跳的向城门跑去。

    “梓舞你慢些!”因着上次在如冰雪世界的虞家中了招,于是我不由分说上前拉住了梓舞,“万一被猫妖盯上了可怎好?”我嗔怪道。

    “猫妖?”梓舞张大眼睛迷茫问道。

    融成君收起折扇,摇了摇头,率先走入城中。

    “这古定入城竟无人盘问,到底是出了何事?”骆天转脸对我挤挤眼睛:“估计是知道多事佬来了的缘故。”

    “你说哪个?你才是多事佬,你全家都是多事佬。”我大声回击道。

    肩膀冷不防被拍了一下,回过头是白泽一张白净的脸:“碧姐姐,骂人归骂人,不能牵连无辜啊,如今我毕竟还是他弟弟呀。”

    “你……”我无语,只好干瞪着二人勾肩搭背的离去。

    “他们两个欺负你。”梓舞抱着肩同情的摇头:“你比我还惨。”

    我松开撅起的嘴巴,笑容满面的看着他二人的背影:“欺负就欺负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路人。”

    隔了半晌没听见梓舞的回话,偏头看去,她正侧头怔怔的看着我。“怎么了?”我问道。

    “以后,”她用力说道:“我会把你当做是我的朋友,虽然不是好朋友,但一定是最为重要的!”她向前跑了两步,突然又回首道:“你放心,我从来不认得什么水灵,我只知道碧落,你是碧落是我的朋友,这一点绝对不会改变的。”她对我重重点头,然后转身向城门跑去。

    我惊愕不已,绝没想到这番话竟然是从她的口中说出,只觉得讽刺又宽慰,最初相识的那几人,几次度我于危难中的那几人,初衷却是与我毫无关系的。“朋友么?”我展开笑容,揉了揉眼睛,跟着雪中的脚印向古定城走去。

    这古定似乎是被冰雪覆盖,所到之处均是一片雪白,只隐约可见各处的飞檐屋瓦以及零散摆于路边的摊位,一路往来零丁行人行色匆匆,裹在看似厚实的大衣中冒着鹅毛大雪低头前行。这城异乎寻常的清冷,雪花打在脸上竟刺棱棱的痛,我伸手接住一片,它在我手中缓缓化尽,浅尝一口,一股苦涩咸味弥漫开来,我正要皱眉,突然看见骆天正眼巴巴的瞅着我,于是立刻呈享受状张大嘴巴仰头对天。

    “味道很好吗?”骆天疑惑道,顺手抄起一把积雪塞进嘴里,顷刻间,他惊喜万分的喊道:“味道果然极好。”

    闻言众人纷纷开始尝雪,却不约而同吐了出来,这时骆天才苦着脸呕了几下。我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全然不顾路人讶异的目光。

    “活该!”我笑着对骆天说,“记住,以后可别学我啦!”

    闻言骆天立刻转身对融成等人道:“听到没,以后别学我们,活该。”

    “你们……”白泽不服气道,突然间目光一转,口中“咦”了一声,接过一片雪花,伸出舌尖细细尝了一尝,这才开口说道:“这雪里,含有极大的怨气和冤气,如眼泪一般,恐怕这城里要出事。”

    话音刚落,便听见一阵锣鼓喧嚣,一道略带嘶哑的声音在安静的街道中如炸雷一般的响起:“国府又要审陶水清了,大家快去看啊!”

    街道顿时如活了一般,四周响起一连串吱吱呀呀开门的声音,蜂拥而起的人们从各自家中向外奔出,裹着厚实的衣服,更甚者裹着棉被便出了门,他们汇聚成一股人流,向着一个固定的方向走去。

    我们对视一眼,默默随着人群走入了一处大院,大院门槛上的字已被积雪覆盖,看不出什么所以然,但从样式人员布局等看来应是一处府衙。人潮攒动,我踮脚努力了半天也看不清大堂中央,忽然有人握了握我的手,转眼看去,骆天对我微微一笑,不知念了个什么咒,只瞬间大堂内人影皆无,我正要惊呼之际,他拉着我转了个圈,竟又回到原先人群拥挤的状态,只不过,此刻我与骆天已站在了人潮的最前端。

    “你是如何做到的?”我纳罕道,心中惊讶不已。

    “自然是有办法的。话说当初你若好好儿的学,如今也是能轻易做到的。”骆天得意道。

    这家伙说话的语气和娘亲几乎一样,我朝天翻了个白眼,扭头不再理他,想到融成等人,四处望去并未发现三人踪影,正欲展开灵力,却在此时听见大堂内发出呜呜的声音,随着这声音身后人群的嘈杂声渐渐消失。瞪眼看去,只见两队衙役整齐列于大堂两侧,大堂正中缓缓走上一头戴官帽神情肃然的白须老者。待他坐定后,便听见一声悠长的“跪——”字,人群立即涌动起来,再看时已乌压压的跪成一片,连骆天也大喇喇的跪坐在地上。我不愿屈膝,于是念了个隐身诀,待众人起身时,这才撤掉咒法,噘着嘴等待下文。

    “押陶水清上来。”台上老者嗓音嘶哑,神态略显疲惫,说话倒是直截了当。

    话音落下,便有衙役领着一位身着囚服的女子蹒跚走入大堂中央。我在她的身后仔细打量,她的背影羸弱的教人心疼,厚实的脚铐锁在她过细的脚踝上显得尤为沉重。我看不清她的长相,却能感受到她的魅力——即便是身处牢狱,即便穿着这样血迹斑斑的囚服,她的头发、衣着依然是工整有加的,竟无一丝细碎的凌乱。她是怎样的一个女子?为何会处在此处?又为何会引起这般的骚动?

    “定是个命案。”好似看穿了我的心思,骆天眯起眼睛说道:“估计古定不合时宜的大雪也与此女有关。”

    我想起了白泽的那句话:这雪里,含有极大的冤气和怨气。

    “陶水清。”台上身着官服的老者开口道:“知道你犯了何罪吗?”

    “民女知道。”女子清脆的声音温温响起,竟让我眼眶一热险些掉下泪来。

    “怎么了?”骆天诧异道。

    “没什么,”我擦了擦眼睛,对他镇定道:“眼抽筋了。”骆天撇了撇嘴角,不再说话。

    台上老者继续问道:“你自己说说犯了何罪。”

    “民女用砚台砸死了了付家少爷——付轻言。”轻松的口吻,似乎她只是砸碎了一块破旧的砚台。身后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响起一片喃喃声。

    “肃静!”惊堂木“啪”的一声,打断了人群的窃窃私语。“你有何冤屈?有无遭人要挟?有无苦衷?若是有本官必然为你申冤。”

    女子挺直了腰杆,头轻轻一摇:“水清确实杀了人,无冤可诉。”

    “你可知道杀人偿命?你想死吗?”老者苦口婆心道:“我觉得你必有冤屈,还不快快诉来。”

    女子伏地拜了一拜,抬头说道:“谢大人,水清知道杀人偿命,情愿一死。”

    老者蹙眉冷哼了一声道:“本官曾经调查过付轻言,此人生性浪荡,你不过是他家一个厨娘,杀他必有苦衷,或者失手也未可知,快快将实情道出。”

    这案子有些怪,从前随娘亲游历人间时也见过官府审案的情况,从来都是犯人打死不认,如今的情形却是完全不同以往:犯人一心求死,官府好似铁了心的要为她开脱。我疑惑不已,与骆天相视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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