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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叛逃
“喂妈，都挺好的······是很长时间没打电话了······恩······又相亲·····要不算了吧·····要不这样你把那女孩的QQ或电话给我发过来我先······没不把人家不当回事······行行行······你别激动，这两天吧，我安排好就回去。”
想想是有些感慨，出门在外的这些朋友，都会时不时的给家里打个电话，有时候看着他们和家里人的亲昵让我很是羡慕，而我每次给家里拨通电话，心都会为之一沉，除了对我不停的说教，就是催促结婚，让我有些抵触，看到那个号码也有些了犹豫。每每泛起关心，他们总是“不解风情”的来上那么一句：我们老俩你不用操心，要是真为我们好就赶紧带个对象回来。久而久之，他们交代的任务迟迟不能完成，我似乎也忘却了给家里打个电话，成了村里人眼中的“白眼狼”。
这次是老妈又想让我回去相亲，简单说了下女方的家庭情况：住在邻村，独生女，爸妈身体不是太好，也是年轻时繁重的工作落下的病根，也是因此，家庭条件不错，按老妈的话说就是能让我少奋斗十年。但话里话外，我听出了一丝苗头，名义上虽是娶，但实则为上门女婿，他们也不好意思点破，只是说我们两家相隔也就十多分钟的路程，将来住在哪里都行，但她爸妈身体不是很好，需要人照料，没事的话就在那边多住两天，意思不言而喻。看我无动于衷，最后又放出了杀手锏——以利相诱：过些年，等她爸妈百年之后，那处房产就是我的。这是他们眼中我的幸福，殊不知这不是我想要的。
先不说我之于相亲的情愫，然男儿立于天地之间，贫亦可生，孝双方父母也无可厚非，而因利让我选择屈从，不仅在人前会抬不起头，人生都会留下屈辱的一笔，曾经与肖婷之间，我知道了内心的抉择，又何况今日未曾谋面的人。
事情终究要有个了断，我也不想再因相亲而勾起烦恼，虽然想让他们改变传统的观念有很大的难度，但我必须想办法去说服他们，让他们知道我的想法。在商场的这段时间，遭遇到了各色的人，也终于让我完成了向“油条”的转型，虽说不上人情练达，但懂了人都有弱点，也都有所求，内心也隐隐有了对策。
交代完一些事情，我踏上了返乡的旅程，现在对于坐车已不像是刚出来时那样的狼狈，虽然时间长也会难受，但我找到了适用于自己的对策，背个书包，里边放满衣服，在座位上一低头，抱着书包当个枕头，同时也有固定的作用，正好将我卡在座位上，让身体的晃动能和车同步；将注意力分散，不去想任何事，也不去专注于任何东西，甚至是美女，万一看一眼吐了，让人觉得自卑也会是一种罪过。戴上耳机，进入假寐状态，现在已经不用再吃晕车药，只是不能看窗外的景色。
就在半睡半醒间，我开始留意听别人说话，不是想听他们说什么，而是熟悉下乡音，经上次一役，我学乖了。
“喂，什么时候回来啊？”
“现在已经在车上了，还有半小时左右到吧。”
“我那两天碰到你弟弟，说你这两天回来，寻思给你打个电话，还真巧是今天，我一会下班，到时候接你去，正好我今天也回家。”
“行嘞。”
涛子，和我最铁的发小之一，是个胖子，从小就认识，然后从幼儿园一直到初中毕业，后来他参加了工作，现在到了镇上上班，他、小帅和我三人一起玩遍了所有的磁卡游戏，后来一个近视400度，一个500度，近年还有所上升，而我，嘿嘿，只有右眼200度，左眼完好。期间还有一段小插曲，有一天，我有个东西看不清便拿给他，“看看上边是什么？”“我也看不清啊。”“你摘了眼睛，离近点，近视眼不是越近看的越清楚吗？”“是越近越清楚，但我不是显微镜！”他的一句话让我愣住了，“难道不是······”“那在你看来远视就是千里眼？”我的世界观好像被颠覆了，也是从那时起从不再和他们谈论度数，免遭横祸，这已成了他们的“心病”。
有点不情愿，但盛情难却，我还是坐上了他的车，对大巴车我有了一定的免疫，但小轿车依旧是我的软肋。
“在家怎么样，被逼相亲没？”
“这两年就没干别的，净相亲了。”
“有结果没？”
“唉！看来得减肥了。”
“看你这样家里倒是不着急，咱们一起的好多都结婚了。”
“着急，怎么不着急，但说起来我大哥大姐都已经结完了，我这催的倒不是太紧，倒是你，家里边还有个弟弟。”
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我还有个弟弟，平时还不觉得，总觉的他还是个小屁孩，但现在我都到了这个年纪，他也只比我小2岁，也该谈婚论嫁了，若是老爸老妈以此说事，该怎么办啊？
回到家，一如既往的没人，也落得清闲，好让我整理一些思路，来应对这“突如其来”出现的弟弟所引出的又一艰难险阻，可直到晚上，我也没个头绪。
“那家的闺女我见过，大高个，俩大眼，双眼皮儿，可好看了。”
“你可得抓紧，别老说不着急，你的事办完了，我和你爸的任务就算完成一半了。”
“你看那老谁家小谁，比你还小，现在都结了。”
“别老从外边待了，不是个事，回来找个活，现在家里和外边挣得差不多。”
“我们俩都这把年纪了，也没山么能耐，能看着你们俩都娶了媳妇也就松心了。”
·······
老爸老妈唱起了双簧，像是规劝一个异教徒，让我迷途知返，我却一直在沉默。
“大哥，还看不出妈的意思？这些年净出份子了，一直没捞回本，早着急了。”弟弟开着玩笑，成功的祸水东引，看到老爸老妈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这里，心里那个悔啊。
不过是时候了，饭也吃差不多，我把老爸叫到了我的屋子，从书里拿出一张纸，纸张已经泛黄，但被书夹的很平整，看到这个，老爸沉默了，像是勾起了往事。
“这封信我看过了，爸，那时候你也是我这个年纪，当时你甘心吗？”
老爸拿着血书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眼圈有些泛红，却又故意压低声音冲我咆哮：“我当时要是有3000块钱，3000块钱啊······”声音似有些哽咽，最后又变成沉默，永久的沉默。
我这样做不知是对是错，为了我的目的，揭开老爸的伤疤。
“唉······过去那么多年，早快忘了，还以为你把书都卖了······你也大了，我老了，管不动了，你自己估量着办吧。”
老爸又轻轻的将那封信夹在了书里，出去串门了，这关算是过了，接下来会是更大的挑战，还没出去，就听到老妈一个人在不停的念叨什么，好像是说老爸意志不坚定，叛变了。
“妈，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有自己的主意。”
“你说的轻巧，我怎么能不操心，人家该娶的都娶了，该嫁的也嫁了，就剩咱家还干耗着，你还来个不着急。”
此路不通，看来只能直奔主题了：“妈，从小到大你就一直操心，我知道你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你是想让我过的幸福。我也知道，你现在催那么催我，是怕将来我会埋怨你，今天当着我弟弟的面，我也跟你交个底，我有自己的想法，我想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将来不管好坏，道都是我自己走的，我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绝对不会怪你。”
当我说起弟弟，却自掘坟墓，倒给她提了醒：“你也知道你还有个弟弟，你今年24（虚岁）了，他今年22，你不着急，从上边压着，他怎么办？”
“有说媒的，可以先让他相。”
“怎么能截过你给他先说！”
“没事，我不在乎这个。”
“废话，你是不在乎，你一走，在外边躲了清净，我们呢？别人一说起来，老大的事还没办，就先给老二张罗，戳着脊梁骨说我们偏心，你让我怎么办？”
现在真后悔提这个醒，让本来有些动容的老妈又坚定了信念，也在我无言以对之时，电话响了起来，像是雪送碳一样。
“喂？”
“喂。”
“到家了没？”
“下午到的。”
“可别忘了回来的时候给我带好吃的。”
“想吃什么说话。”
“随便你，最好带点你们那的特产什么的。”
“行，我们这特产就是人，要不你吃我吧。”
“边去，别忘了啊，我快到家了，先挂了。”
看到老妈的眼神中又闪现了光，我知道她听到了电话那头是个女孩，我也将错就错，就有了那段“调情”。
“谁打的电话啊？”
“一个同事。”
“你们俩······”
“没什么，那女孩吧，长得一般，家也有点远，也就没继续发展。”
“要求别太高，会过日子就行，好好处处，到时候带回来看看。”
“啊？”
“啊什么啊，我说你怎么不愿意相呢，原来外头有人了。”
“八字还没一撇，再说了人家不一定看的上我。”
“臭小子，一点出息都没有，她想吃点什么，你走之前我准备出来。”
“我来吧，你就别操心了。”
撒这样的谎确实有些心虚，但在她眼中却变成了不好意思和没出息的表现，我倒也乐得其所，这关也算暂时过去了。
第二天，下起了蒙蒙小雨，闲来无事，我找涛子坐了坐，聊了会天，我们两个之间没有什么秘密。我很喜欢这样的关系，心里有什么话大家都不会藏着掖着，就算是都不说话，各自抱着手机，自己玩自己的，也会觉得很充实。
从他那里出来，淋着蒙蒙的雨，又不知不觉走到了村外，看着熟悉的场景，我又想起了那个老人，默默的掏出一支烟，又想到了当初你为了不让我看到，把烟转向手心的场景，但我却辜负了你的期望，我似乎明白了些他当时在这里的神伤，压弯你脊梁的是手中这支烟吗？
相同的地方，不同的人，不同的心情，这次算是蒙混过关，但谎言总有拆穿的时候，我不能总这样下去，但说不通，我又不想让自己屈从，两个人，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算得上门当户对，两边的老人也同意，朋友们的规劝与祝福，再加上那么一点点性的驱使，时间久了，自己也骗自己说这样的归宿，也许就是上天安排的幸福，平淡、踏实，一庄庄婚姻就这样产生了，我不想陷入这样的际遇，我是一只鹰，我要自己搜寻猎物。
静静的看着家乡，这次好像要离开很久一样，不舍的情怀更甚以往，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想静静的待在这里淋雨。
独自走在雨中
也许会觉得快乐吧
就算不能
至少会觉得冷吧
然而
雨还是太小
湮灭不了食指与中指间寂寞的阴燃
静静的走向西方
走向村外
回望来时的路
也许是冬眷顾的太久
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寂寞的烟雨之城
伴着她的
只有雨和雨带来的静
马蹄畔
没有了欢悦的尘
有的只是吹入眼帘的清风
天
让雨再大些吧
我不想让人看到
脸上流淌的
是泪
又要离开了，家乡
我早春的家乡
倒不希望下次回来时你有都多大转变
保持在我怀念中的样子就好
丛林小道
碧海花潮
凝望着东方
所向往的不再是年少时的追逐
只是单单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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