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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节出家之旅

    我瞒着人在外边找着工作,年关将近,厂子进ru了淡季,工作也有了眉目,定下了日子。

    我辞去了厂子的工作,在他们的挽留下,我丝毫没有动摇的意思。回到家,跟家里说了这事,爸妈出奇的没有反对,也没表现出支持,原本还有想好了许多说服他们的话,竟然没有用到。虽然小时候的孤单让我养成了独立的性格,爸妈对我也很放心,但还是唠叨了许多“江湖险恶”,这次他们终于达成了统一战线,似乎是想让我知难而退,但见到我的坚决,眼中又像是闪现出一丝久违的光彩。

    09年11月14号,征程伊始,白沟到北京,100多公里,2个多小时车程。我轻装上阵,还是背的上学时候的书包,只装了几件衣服,身份证和几百块钱,经过反复的犹豫,还是把一个圆圆的小核桃放进了口袋。

    买完车票,爸妈也停止了唠叨,又都不做声了。当我转身去上车的时候,老妈终于又开了口,也只是说了一句话:“外边不好过,就回来”,顺手又塞给了我200块钱,说是应急,便转过身去不再看我。老爸也做了最后的叮嘱:“咱家情况你也知道,在外边自己攒着点钱”。

    车开了,在出站口又看到他们的身影,我招招手,示意他们回去,但他们像是根本没明白我的意思,依旧没有动,我却已不忍心再去看他们,深深的低下了头。

    算起来,这也是我第一次独自一人出远门,心里多少有点别扭。但晕车却不会让我沉浸在别离的忧伤中,虽然出门吃了药,但也只是让我坚持了半个小时,现在胃里感觉已经翻江倒海了,就像是个装满水的杯子,稍有晃动就会溢出来。头也像是在原地转上了几百圈,我只能紧紧抓住座椅,固定好身子,让自己与车震动的频率保持一致,才会稍微缓解。现在的生命完全交到了司机手中,这种不由自己掌控的感觉着实让我不安。

    而其他人,在我眼中无疑是幸福的,若坐车只是时间问题,该多好!

    每次车停下来,我都以为是到了,但每次睁开眼看窗外,又都会失望。有时候真想马上就下车,摆脱这种地狱式的折磨,但又不得不告诉自己,就算死,也要死到北京。路是自己选的,就得承担的起这条路中的坎坷。

    我几乎是一路吐到了北京,后来没东西可吐了,演变成了阵阵干呕。我虽然不能睁开眼睛看周围的变化,但人群的骚动告诉我,这次是真的到了,我也几近意识清醒的边缘。

    双脚着地,随着天地旋转的灵魂才重新进驻到我的身体,劫后余生就是我现在的真实写照。我先找到一个垃圾筒,把满满一塑料袋的产物丢了进去,在不远处的石阶上坐了下来,头还是很痛,我却踏实了,因着以往的经验,睡上一觉,第二天就“起死回生”了。

    我找了个报亭,用公用电话跟家里报了平安,也通知了来接我的人。在等待的同时,顺便大致观摩了一下这个城市,它确实很大,但没带给我什么惊艳的视觉冲击,一切似乎很是平常,就像是从小就生活在这里。

    接我的人根据我说的位置找到了我,把我安顿在了员工宿舍。这种集体宿舍,又让我找回了当初上学时的感觉,只是大多不是同龄。

    年轻人,很容易适应环境,没几天就和大家打成了一片,融入了这新的集体。这里的人也都是从外地出来打工的,很实在,也没那么多事。

    和我关系较近的有两个人:杜少和熊仔。原因很简单,年纪相仿,同住一宿舍。

    杜少,本名杜天泽,长得白白嫩嫩的,典型的奶油小生模样,家里有两个姐姐,可以说是集万千宠爱与一身,喜欢泡妞,身边总有不同女孩的身影,还美其名曰:“体验生活”,大家都是玩玩,逢场作戏,又何必当真,这就是他的理念。他人品还行,办事也靠得住,但他的这种理念,着实让我不敢苟同,不自觉的和他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在我心中,女孩都是用来去守护的。但我们两个之间有个共同点,都是一个不安分的小厨子。他追求的是和不同女孩恋爱的不同感觉,我把这份工作当成奔向自由的跳板。我也没有浪费这样的机会,开始收录自己的食谱,把爱吃的美味都学会,将来就算离开了这里,还是能吃到这样的美食。

    熊仔,本名熊星,平时很老实,不爱说话,每天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生活,但到了赌桌上,无疑是一员猛将。叱咤风云,像是变了一个人,大呼小叫的不停,直到把所有钱输光,就又变回了那个老实巴交的人。有钱就败家,没钱就拜神,就是他的真实写照。但他的爱情之路比我幸运,在老家有个叫白凝的女孩,主动喜欢他,并在他20岁生日的时候,趁他酒醉,把最宝贵的东西给了他。那个女孩很能干,钱赚的也比他多,时常让他觉得自卑。当大家看到那女孩的照片时,不禁都有种好白菜又被猪拱了的叹息。

    年,这是我在外边过得第一个年,也是第一次过年的时候还要工作。做餐饮,就是这样,逢年过节是别人团聚、游玩的日子,也是我们最忙碌的日子。还好今天提前歇业,大家一致同意去迪厅放松一下。

    我受不了包房外让人心颤的DJ,不抽烟,不喝酒,唱歌也从不着调,所以很自觉的做到点歌台,为人民服务。当然,今天我也象征性的喝了点,主要为了不扫大家的兴。微醺,就是我现在的状态,我不喜欢这种嘈杂的场所,但我喜欢大家在一起的热闹,这样的心态让我自己都觉得有点矛盾。

    “氓兄,一直以来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色呢?”

    氓兄是我的外号,开始以着我的姓氏叫**,后来觉得不够亲切,我比他又年长,就略去了第一个字,后边缀上个“兄”字,我知道,杜少和我说话是怕我觉得闷,我领了这份心意冲他笑了笑。但他还是有点紧追不舍:

    “氓兄,不会是生理上有什么问题吧?”

    “这你就放心吧,要是不信可以把你女朋友叫来帮我检测下”,大家已经熟了,这种玩笑谁也不会往心里去。

    “生理没问题,难道是心理问题?不会是取向异常吧?”

    “本人一向性别男,爱好女,取向绝对正常,就算你脱光站我跟前,我顶多会揍你一顿,不会有其他的事发生,香皂什么的放心捡就是了”。看着他那捂胸的动作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我相信他心理没问题,一看就是个花心大萝卜。”

    “花心是我专一的伪装,你不懂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本以为这位美女领班是想为我解围,到后半句就变了味。

    “就你,还专一?不知道祸害多少纯情小姑娘了吧。”

    “说你不懂吧,你都能看出我花心,别人也不傻,好的女孩会躲我远远的,而围上来的那些蜂啊蝶啊,以我的品位,会看得上?花心的伪装,让我达成被专一目的,我有喜欢的女孩,也值得我去等,得让人家放心呐。”

    “正解,我就是这样。”杜少信誓旦旦的撂下这么一句,赢了个满堂彩,不过是倒彩。

    “色狼都能让你说成情圣,说不过你,行了吧。”

    这个年就在歌声和笑声中度过了,只是在夜里,梦和现实交织在了一起,我似乎真的觉得是在等着某个人,晓,你知道我现在的感受吗?我想你了,此时,你会想起我吗?你可知道分开的这段时间,见到与你相似的身影我还会伤感,听着情歌还会想起。

    第二天正常上班,春节也像是过完了。

    两个月后,我用所有的积蓄,买了我的第一部手机。在他们眼中,我是奢侈的,但对于喜欢的事物,我的原则一向是宁缺毋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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