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是连绵不断的红芍药,红的像用血染上去的,阳光下刺的我眼睛疼。
我落于大殿口,见里面跪了一地,却没有那个人。大哥拿了支簪子别在她发间,似是嘲讽似是疼惜:“禾忧你那么臭美,这次就让你漂漂亮亮的,来世再做芍药仙子罢。”
我忍着怒意问:“他人呢?”
或许是我的语气太凉,半天只有大长老回我:“人已经走了,当时只有微臣一人,实在是拦不住。”
快步走到床边,开的最鲜艳美丽的花拥着她,她皱着眉头,是哀伤的。
我紧紧的拉着她的手,气不打一处来:“禾忧!这下好了吧,连命都赔进去了,这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么失败的妖。”
“这么……自以为是的家伙。”
泪水滴滴答答落在禾忧胸前项链上,红色宝石映着我眼底难以掩饰的悲伤。
我再笑不出来,二姐说她是六界最妖娆妩媚的女人,无人不被她的舞姿倾倒,可是在认得那个家伙以前,她最喜欢的是拿着一支莲花在湖边洗足,单纯的像个花精灵。
二姐是极其怕疼的,以前被草割了都哭哭啼啼半天,后来那人病了,她自己却硬生生把自己的参须切下来煮汤,还一勺一勺喂他喝。
多么愚蠢的人阿,她活着,只是为那人的喜好活着。
“她是因何死的?”我轻轻问。
“是……为蛛大王子挡炼劫。”
“我就知道,她这么自私小气的人怎么会舍得让自己死。”除了他而已。
我拿起大长老备的花束,搁在她手里面,“你可真没用,连喜欢一朵花都要遵照他。”
袖边露出一个纸角,我将它扯出来,哽了声音。
那是一幅染雪的画,栩栩如生,画上的场景犹如昨日。
那是七百年前,二姐尚没有离去,还会和我们嘻嘻哈哈。
二姐斜卧在青石上,手肘撑着头,红衫堪堪遮住胸,酥肩露于外,长眸一挑,眸中流光溢彩,视线落在前方,“于轶,你给我快点,这比我跳一晚上舞还累。”
我着了件碧绿长裙坐着石桌边,打扮的像个娇小玲珑,小家碧玉的姑娘;
我曲着手指在桌面上敲打,极其不耐烦:“大哥,你敢不敢再慢点,要等我化石吗”
“快了快了,再等一会就好了。”大哥伸出个头张望,珠冠在空中轻晃,玉面仙容,嘴边含笑,俨然是个风度翩翩的佳公子。
“你这句快了已经说了十个时辰!”我恶狠狠的瞪着他。
我十分悔恨,昨天早上和他赌博,输得代价就是这个,我深刻体会了赌博害人这句话。全妖界的人都知道大哥画画有多要命,黑暗前科在那儿呢。
他曾经帮鱼族画,让人家在日光下沐浴,本来没什么,都是妖嘛。谁知道他的速度快的吓人,他画完了,人家也变成小鱼干了。
也不是大家不逃跑,例二,狐族那只小狐狸就跑了,后果是什么?大哥找蝎族的要了瓶药,让那孩子永久性脱光,这不,最近他爹娘还在为他的婚事烦心。
有了众多案例我和二姐不得不认命,我们可不会天真的以为他会放过我们。
在我们凉嗖嗖的注视下,大哥开始转移话题:“听说前天天君独身一人击败了堕仙琉季,天界办了个几天的庆功宴。”
二姐沉默半刻,冷漠的问:“和我有什么关系?”
“咦,当初某人是怎么说的。”我咳了咳嗓子,手往前轻轻一推,似乎眼前真有个人一样,眼神不屑:“就凭你?我禾忧要嫁的是六界数一数二,才貌双全的男人,非长肇永泽大帝不可。”
“阿笙,你是眼睛瞎了么?”二姐爬起来,把我当白痴一样看:“那个大冰块怎么能和我家殿下比?”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么?”我小声嘀咕。
赤裸裸的威胁:“小笙阿,要不要我去告诉父王,你拿他珍藏的宝剑切瓜?”
我尚在回忆,被人打断,“王,蛇族……攻上来了。”来人满身鲜血,他趴在门槛上气若游丝,一双眼里全是害怕。
我踏出殿门,山脚下的林子惊起无数飞鸟,隐隐能听见痛喊声。
“小笙,在这里不要动,我先下去,你助长老们布结界保住山上的人!”于轶不等我反应就跃下山头,没有丝毫犹豫。
“小笙,大王子……能行吗?”大长老担忧的看着山下。
没有回头,淡淡道:“只是送死罢了。”
大长老惊愕的看着我,半响领悟过来,垂头不说话,我深吸一口气:“蛇族太强大,必须有些人拖住她的步伐,争取时间,等待他族支援。”
这时一阵极近的惨叫响起,心里发凉,顾不得什么御剑而下。我是说的冠冕堂皇,但那是我的大哥啊。更何况,今天是二姐祭奠,怎么可以,我怎么能容忍。
一边御剑一边用清和玉联络以筠:“以筠,你快些回来罢,参族遭到袭击了。”
低头看着脚下的这一幕,浑身发起颤,这是我的族人,如今便是被这样残杀。
胸中翻滚,愤怒难平。地面上是密密麻麻的蛇,他们相互扭曲在一起,兴奋的争夺妖尸,芍药花汁混着鲜血将土地染红。我刀起刀落,一片蛇群被开膛破肚。
蛇王在远处吸取存活者身上的法力,她手里握着的是支极小的人参精,那不过是个百来年的孩子。蛇王感觉到来人,倏地抬头,本来绝美的容貌上显露一大块蛇皮,可怖丑陋,她扔下没有灵气的尸体任由蛇群啃咬,对我咧出个笑容:“咦?是半仙,你就是那个刚上任的小参王?来的正好,给补补孤的脸。”
鲜红长鞭击来,我提剑欲搏,右侧响起惊恐声,那声音几近嘶吼:“小笙!”
有人用力抱住我,我清清楚楚看见一道红鞭向他劈来,鞭尾变作蛇头绕过他的剑直直咬上他的肩头,然后他的身子被拉向蛇王,他向我叫道:“快跑,小笙!”
我没有犹豫转身就跑,拼命往介灵山反方向跑,这样蛇王便只能选择一头:你是会选择有结界的介灵山,还是毫无威胁的我。
我明白,正如我刚才说的,要有人拖延时间等他族的援兵,要不然介灵山上剩下的那几千来号人必死无疑。
不久之后,我看着堵在眼前的蛇王,笑出声:“今日之后,你之死法必甚我十倍!”
蛇王阴沉沉看了眼我:“是说你的新王夫吗?他能不能赶来给你收尸都是个问题!即便能回来,他也绝不会是我的对手!”
“不好了,王!各族人马正在赶往介灵山。”
脑海一亮,扯出清和玉,手指一挥,低念几句,顿时清光乍现:“我就不信你带着这么一群蛇,能够逃得了!”
我想,清和玉的光芒任人一看便知道是仙物,这样应该可以吸引众人赶过来了罢。
谁料蛇王长袖一挥,脚下的蛇全部被她收进衣袖,随即一手击向我,我顿时脑袋一沉,眼皮发重;
蛇王提着我的衣领往云端飞去,昏迷前听的她一句:“孤若是没有全身而退的本事又怎么敢攻打你介灵山,杀了你十之五六的族人。”说罢便猖狂得意的大笑了起来,实在是刺耳的极。
当我睁开眼时,身在一处宽敞的山洞,蛇王的双指按在我的额角,体内法力流逝,那是在吸取我的法力,我却不能动弹言语。
随着我法力的消弱,蛇王脸上的伤疤也越来越小,最后变作蚕豆大小,我已经无力到手指都不能动了。
“就差一点,废物!”耳边响起蛇王的暴怒声,然后我被她摔到石壁上,脊骨具断,鲜血涌出口,我现在的体质连个凡人都不如。
身体坠落在地,我想我应该,是要去见二姐,父王了。我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外流,眼皮渐渐重了起来。我实在是不甘心啊,蛇王凭什么还好好的,她应该被剥骨拆筋,然后划花了脸丢给她所喜欢的人看。
蛇王对着脚边的小蛇道:“把她的妖尸吃下,对你们极有好处的。”
密密麻麻的蛇向我涌来,兴奋的吐着蛇信子,我被恶心起一身鸡皮疙瘩,但也无能为力。
眼皮睁不开,死亡的气息越来越重,我不在勉强,沉入绝望。忽的,视线里闯入一抹天青色,笼着淡淡光芒向蛇王走去,洞内的蛇被强悍的法术束缚。
山洞内响起冷冽声音,是个男子:“拜他为师,得其信任,再吸噬其精纯法力,抢夺他的法宝据为己有。我说是谁呢蛇王果然能耐了得!”
“本君本不愿管妖界之事,但你杀的是天人转世,没有降下天雷七道,于你,已是万幸。”
蛇王还没来得及弄清楚眼前是谁,就被强制取了法力,身边的两个下将也动弹不了,听得那男子,不屑厌恶的说:“要取他人法力就必须比那人高强十倍,不然修炼那些邪门歪道,终有一日会死于反噬的。”
重重的一挥,眼前几人全部变作死蛇,提了蛇王的衣服抖了抖,无数小蛇从衣袖里滑落,急忙往洞口逃窜,他静静看着蛇流:“如若下次再助纣为虐,定斩杀不赦!”
他缓缓走过来,伸出一只手抚上我额角,源源不断的法力在体内蹿腾,伤口开始愈合,他的声音毫无情绪:“这就算是给你这只小妖的补偿罢。”我感觉到现在没有危险了,身体已经极度疲竭再撑不下去了,沉沉的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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