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音禁,林中人迹罕至,一轮弯月立于枝头隐隐绰绰,湖面夜深音禁,林中人迹罕至,一轮弯月立于枝头隐隐绰绰,湖面银辉浅浅,宛同天制玄镜。
女子卷起雪白长袖望着湖中的自己微微一笑,伸手掬了水细细梳洗,冷风毫不怜惜的刮着她的面颊,也缭乱了一席及膝乌发、乱了湖面,荡起圈圈涟漪。
“以筠,这样她便看不到我们吗?”孤小心翼翼的问道,这女子虽然看似温柔,但孤总觉得很危险很可怕,二姐说,这就是女人的直觉。
以筠趴在另一枝桠上,回头微笑:“你放心,她还没那个本事能看破我的法术。”
“……”孤不会忘记,前几日她收叶乐那只小鬼时受了伤的,他的本事让孤堪忧。
没关系的,孤慈爱温柔的看向以筠,孤会护着你的,到时候就臣服在孤的脚下讨好求放过吧。哈哈哈……
“小笙,你在想什么?”以筠凉凉道。
“呃……以筠你看!叶乐出场了诶!”孤伸手指着悠悠而行的小白脸,却没有听到以筠回答,孤心虚的回头,见他极认真的盯着那女子,心想暗想,旧情人?
那女鬼飘的一下,来到叶乐身前,弯下腰努力分辨他的模样,半响不啃声。
还是叶乐不好意思了,咳了两声:“这位姑娘,你……”
她昂起脸,柔美的轮廓线条映的一双大眼睛楚楚可怜,带着希冀的语气:“你是颐轧么?”
叶乐偏了偏头,歉然摇头。
她垂下眼皮,似是失望至极,低声喃喃:“我都等的都不耐了,颐轧,你到底什么时候来寻我阿。”
孤看戏看到这里问以筠,:“她怎么看也不像生性好色的恶鬼啊。”
以筠点点头,表示赞同:“我没说过她是恶鬼,还有什么生性好色的啊,这不是你和叶乐猜的吗?”
你不是没吭声,感情不是默认啊。孤瞪了他一眼:“那不是来抓鬼吗?”
“没有啊,只是说引鬼。”以筠用一种你到底在想些什么的眼神看着孤。
骗子,骗子。孤很气愤但无处可发,只好在心里面嘀咕。
回神时,叶乐和那女鬼已经相亲相爱的坐在湖边聊了起来。
“不知姑娘你要找的人是谁,在下若有缘遇见必定劝他过来。”叶乐今晚总算是像个风度翩翩的公子了。
“多谢,可……”那女鬼锁紧眉头,纠结得很:“我在冥界时不小心沾了忘川水,我也真该死,现在连他的模样都不记得了,他会生气的。”
去了冥界还能回来?叶乐也呆了呆,随即斟酌道:“姑娘在这儿等了这么久,难道……就没有想过他已经投胎转世了?”
“不会啊。”云开雾散,一脸开心,抬头看着天空,指着黯淡的贪狼星微微笑:“她是神仙。”
“那他忘了你呢?”叶乐顺着她的手指望着贪狼星微微出神。
“不会的,他说过我对他来说是极重要的。他说过无论如何也会来找我的。”她紧张兮兮的辩解,然后一脸幸福的说:“他说过,永远都不会抛下我的。”
叶乐的眸子也染上月辉,没有言语。她转头看着他,甜蜜蜜的说:“你知道么?我以前只是一株白菊,只是颐轧用来练习雕玉菊的。”
“他总喜欢带我一起晒太阳,我听多了他讲经也有了灵识,他知道后便干什么都带着我了。”
“我化形的模样都是按着颐轧的画变的,颐轧说会让我成仙得道,纳入仙籍的。”
孤看不明白她眼睛里亮闪闪的东西是什么,只觉得那应该是很好的东西,她滔滔不绝的说着,叶乐也静静听着。
唯有以筠始终含着意味不明的微笑,像怜悯像嘲讽。
那边忽的气氛降低,女鬼垂着头,喃喃细语:“我犯了错,犯了极其严重的错,他们要将我推上斩仙台,受天雷七道,再打落妖界。”
“七道天雷,我害怕……那会让我变成灰烬的。”有滴滴答答的泪落在她的手背上,她的声音低落:“颐轧曾和我说过,我犯的错有他偏袒着。确然是他为我受了天雷,给了令牌使我逃离下界。”
“他在我额头留下一滴精血,说让我等着他,他会来找我,带我回去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垂着头一动不动,轻薄的纱裙在风中飘扬,似一朵盛开的白菊。
衣衫轻摆,玉冠束发,嘴角含着若即若离的微笑:“颐水。”
颐水缓缓转身抬头,呆楞片刻,低低道:“掌生。”
这应该是旧情复燃了,开始你侬我侬的场景呐,接下来是要互述衷肠吧。
那要叶乐有何用?做绿叶衬托?孤愤愤不平,感情把孤当猴耍,叫来吹夜风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颐轧呢?”颐水问。额,诚然是孤想太多。
孤悄悄溜下去,以筠淡淡答她:“颐水,你不用等了,他已经投胎转世了。”
“投胎转世了?”凝起眉头,低头思索片刻后,泪光闪闪,结结巴巴问:“是……因为我吗?替我。”
以筠这次放柔目光,点点头。
衣袖被拉住,一张我见犹怜的脸上挂满泪珠:“掌生,我求求你,你定然知道他在那里,你告诉我好吗?”
“杀了栀子仙子,你可悔恨?”以筠任由她拉扯,一字一顿问。
颐水收了手,退后两步,瑟瑟道:“我不是故意的,她是仙子啊,我不知道我的一剑会要了她的命。”
“你拿的是颐轧的护体法器,她一个花仙怎么承受的了?到底是妒过头还是其他如今颐轧已受罚,我也不愿再去深究。”
以筠拉住她手,叹息道:“颐水,留在人界,一人飘飘荡荡,可难受?”
“你,是来收我的吧?呵~和之前那个将我妖身击碎的道士一样!”颐水倏地抬头,握着拳往后退,眼神愤怒的盯着以筠。
“颐水,那是执念,该放下了。”
颐水笑了笑,讥嘲:“说得好听,你放下了吗?你都做不到,有何能耐说教我?”
以筠没有生气,浅笑着:“颐轧现在很幸福,有爱他的妻子子女,颐水可以放心。”
颐水怒极,几乎用是吼的:“为什么!他怎么可以忘记一切和别人在一起,他答应过我的。不……我一定要让他记起我来!”
“要他为了你触犯天条?同一只鬼过千年万年?”以筠冷眼瞧着她。
“我……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了。”
以筠摇头,浑身散着的浓郁仙气将衣袖吹的鼓起,手边显现了一柄寒剑:“颐水,你总是这么自私,我不是他,并不会手软。”
孤咬咬牙,这厮竟然修得了散仙,这几日是在跟我装无用把孤至于何地可恶至极!
颐水嘴角含着笑意,手边也升起法器,是一柄浸腻于紫色幽光中长枪,如夜幕上挂着的斜月般迷人耀眼。
仙器!定然是上仙的护体仙器!孤羡慕的盯着。
怪不得鬼差不来拘她,原来是有仙器镇压着鬼气。
“掌生,你的法器墨仪呢,落在天界了?”颐水似笑非笑,面色松了松,显然如果对方与他有同样的仙器,她必定不是对手。
“你也未必赢我!”双指往前一挥,一张血符急急击向颐水,她侧身一躲,堪堪避过,一柄寒剑劈向右腰,右手长枪一扬,铮的一声,震得她五指发麻,法器险些脱手。
以筠趁她后退喘息之际,往她头顶一翻,剑往身后空门刺去,就差三寸之时,颐水的额间迅速浮现一点刺眼的红,以筠的一击落在金罩上,金罩只是暗了暗。
“该死,受了天罚之后还拿自己的精血去护她,颐轧,你好的很啊!”以筠气急败坏。
一个不防,一道紫刃击向孤,孤连跑的机会都没有,倏然被人扑倒在地。
此人胆大包天,以下犯上,但孤念其护驾有功便不予追究。
耳边响起戏谑声:“什么万年情意?掌生你也不过如此,朝三暮四,转眼就为其他女人担忧至此,可笑。”
以筠没有搭理她,低头扶着孤站起来,孤很生气,孤在旁边看戏也惹着她了?
望着得意的颐水,孤拧着眉头道:“你为何从不检讨自己,若不是你任性妄为颐轧何至于此你落得如今这样也怪不得任何人,皆是咎由自取!”
“可恶!你个小妖有什么资格管教我?”她那眼神分明是要把孤剥骨拆筋,孤看的慎得慌。
好在以筠在孤身前,孤也不怕,傲娇了,“资格,同孤谈资格的也不多,你是哪界之主,还是什么隐世战神?”
她静静看了我一会儿,讥讽开口:“呵~怪不得,怪不得你是个半仙之躯,妖王又如何,充其量不过是个小族。”
你这狂妄自大,自私任性的小白菊!孤不把你的花瓣拔了泡菊花茶真心对不起你了!
遽然,阴风四起,鬼哭狼嚎,一条手腕粗的锁链绑住颐水的手,孤以为来的会是妖娆可人的鬼帝,回头一看,十殿阎罗的秦广王阴气重重、阴森可怖的盯着颐水。
“汝若好生随本王回去,既往不咎,倘若仍顽固抵抗,便只能将汝投入地狱炼烤!”
“休想!”砰的一声,铁链断裂,颐水站在半空中,衣袂绽开花朵,冷傲高洁,俨然一副高贵冷艳的仙子做派。
乖乖啊,那可是阎罗王,她竟然敢和他打起来。
由始至终,以筠都是拉着孤得手袖手旁观,连颐水被打落在地,魂魄黯淡,以筠都一动不动。
“砰。”连颐轧的结界也被击破了,颐水眉心的红点消失无踪,最后的保障,终究也是也没了。
颐水依旧没有求饶,闭着眼落泪:“反正他也不要我了。”
阎罗王的一击迎面而来,寂静的夜里只听得见沉闷一声,叶乐的魂魄黯淡虚弱。颐水睁大眼睛,拧着眉头,疑惑不解的瞅着他。
以筠轻笑出声,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都忘记了,还不忘护她。”
叶乐的模样开始转变,鬼气消逝,风清气纯,仙气迅速弥漫开。
雪色长衣在夜里灿若星辰,眼前之人俊逸优雅,嘴边始终含着笑容,一柄紫色长枪在他身后显现,轻轻浅浅的:“紫幽我收回了。”
颐水呆在原地,痴痴喃喃:“颐轧……颐轧么?”
目光转向她,沉默良久,抬起头轻轻叹口气,简练的轮廓线条在月色下分明得很:“颐水,本以为经此一事你会成熟些,可数千年了,你怎的还如此任性妄为。”
颐轧带着深深无奈,苦笑了下:“这本是我的过错,若不是我太过娇纵于你,你也不至于如此。”
以筠叹息道:“我本想送你们一同去轮回,如今看来却是不能了。”
颐轧看着以筠,语气风轻云淡:“天意如此,你如何帮得了。”
“这执念我也该放下了。”颐轧语气郑重说。
颐水眼泪儿啪啪直掉,伤心的唤他:“颐轧,你说过的,你说过要永远……”
“颐水,红尘执念,何须苦苦执着,放下,方能得道登仙。”
“颐轧,你如此说是……”颐水呆涩在原地,沉默片刻后方含着泪不清不楚的说:“我在颐轧……罢了,你都不要我了,我要成仙做什么?”
没有人去回答她,天空中露出六道仙迹,他们并不下落,在空中对着颐轧一拜:“恭喜贪狼星君历七世天罚,渡劫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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