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禾被这双血瞳吓得愣在了原地,石洞中缓缓伸出了一个丑陋怪异的龙形头颅,怪物的身子还隐在石洞之中,接着便又是另一颗头,一个接着一个的伸出,巨头在夜空中摇晃着看着静静看着她。九颗头同时张嘴用嘶哑难听的声音喊了一声,“又禾……”九颗头同时发出的声音在山谷中回向。
又禾被这喊声惊得回过神来,终于失声大叫,捂着耳朵拼命的爬山来朝后跑去,又禾一路尖叫着不顾一切的往前跑,似乎被吓得失了魂魄,但身后的怪物却并没有追上来,又禾还是不停地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跑了许久,又禾脚下一绊,被山路上的石头绊倒在地,惊起了一地的流萤,满地的流萤亮着幽幽的光芒轻轻飞起将又禾包围。
又禾看着这些美丽的萤火,才微微平复了一点被惊吓的恐慌,又禾害怕的回头望了望,发现怪物并没有追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伏在地上喘着粗气,但猛然间,又禾忽的想起,邛泽呢?她的夫君呢?
又禾惊慌的爬起来,提着裙摆,顾不得斗篷已经斜在一旁,松松垮垮的拖着,跌跌撞撞的趁着明亮的月色又原路返回朝山洞跑去,她的夫君还在那里,邛泽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
又禾拼命跑着,即使早已精疲力尽亦不曾停下,又禾一边跑着源源不断地泪水从她眼眶中溢出,飘落在冷月寒风之中,撒了一地。
又禾无助地哭喊着,“邛泽,你等我,你不要有事……”可又禾越喊越觉得害怕,害怕那个可怕的怪物已经将邛泽吞入腹中,即便邛泽功夫再好如何是只怪物的对手。又禾越想越怕,眼泪不断的溢出模糊了她的视线,倏地,又禾又被路上的岩石绊倒在地,又禾慌忙的想要站起来继续跑,却又一次又一次的跌下,膝盖已被摔得浸出了鲜血,又禾“哇”地一声嚎啕大哭,不停地用力捶着自己的腿,恨自己没用,终是将头深深埋在膝盖中哭的不能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喊着邛泽的名字。
可突然间,又禾忽的想起,那个怪物似乎喊了自己的名字,又禾猛的抬头,停止了抽泣,脑中邛泽的身影竟与那怪物的身躯重合起来,缓缓睁开血色的双瞳看着她。
又禾猛烈地摇头想要将这个可怕的想法从脑中驱除,他的夫君爱穿一尘不染的白衣,干净得像云层之上的神祗,有那样清雅温柔的笑容怎会是那丑陋可怖的怪物,可又禾又忍不住想起这些年邛泽的怪异行为,以及他为何深居这山中的原因。又禾生在山村,山村的山民对鬼怪之谈深信不疑,在又禾很小的时候,她的祖母便告诉过她月圆之时是阴气最重的时候,妖怪的灵力在这一天会大增,是鬼怪出没最多的一天,叫她切不可在这天夜里出门。
如果邛泽是妖的话,那么这一切都可以说的通,可是邛泽,他怎么会是妖呢?人妖殊途,人和妖在一起注定没有好结果,这是她从小便知的道理,可是邛泽是她所爱之人,是与她在这深山中相伴多年的她的夫君……
良久,又禾抬起头,坚毅地看着远处石洞的方向,便是妖又如何?即使是妖,那也是她的夫君。
这样想着,又禾咬了咬牙,忍着脚踝跟膝盖的剧痛吃力的站了起来,蹒跚的往前走着,她要去找她的夫君,邛泽说过他是被世人所遗弃之人,这些年他没有告诉她,一定也是以为她在知道他是妖后会离他而去,她要去告诉他,无论他是人是妖,她都不会离开他。又禾看着前方,目光坚定,喃喃地说道,“夫君,不管你是什么,我都会与你在一起!”
过了许久,又禾终于走到了洞口,却听的洞内传来愤怒地嘶吼声,不断有巨石从洞口砸出,又禾有些惊慌,不知邛泽在里面发生了何事。
又禾不顾巨石横飞的危险,毅然决然的冲了进去,洞内一片漆黑,又禾什么都看不到,只有那无处不在的血色眼瞳狠狠的瞪着她,似要将她吞食入腹。又禾怔怔地愣在了原处,她的夫君从来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她皱着眉看着邛泽,想要轻喊他一声,“夫君……”
然而这一声“夫君”还未喊出口,洞中便是一阵地动山摇,黑暗里传来邛泽愤怒的怒吼,“你这个贱人,原来你也同那些凡夫俗子一般,嫌弃我丑,害怕我是个怪物!”
又禾慌忙的摇着头,“不是这样的,夫君,我没有嫌弃过你。我不知道你是……”又禾还未说完,又是一阵巨响,已经发狂的邛泽只是不停的嘶吼,尖利的声音震震得又禾的耳膜几欲破裂,邛泽仍是狠狠地瞪着她,眼中带着似乎来自地狱深渊的可怖眼神,仿佛要将她碎尸万段,洞中传来几声阴恻恻地哂笑,“你不是想跑吗?跑啊!”
又禾不停地摇头,哭喊着,“夫君,我没有。”
“既然你不想跑,那我便让你生生世世都困在这里!永远都别想逃!”邛泽说着一道华光自他嘴中射出,打在了又禾身上,霎时,又禾便全身僵硬的被固定在原地,变成了一具冰冷的石像,而她的嘴还微微的张着,似要说什么,但连眼角的泪水还未滴落便生生化座了冰冷的石头。
此后的邛泽便成了现在的模样,性情变得异常的暴躁,将整座句馀山都变成了岩石,进入石林的人都生生困死在这里变成了一具具了无生气的石像。
“邛泽,到这里,你可明白,你的妻子,他从未嫌弃过你,亦不怕你是个怪物,她想告诉你,不管你是人是妖,她都会和你在一起,只是,你没有给她机会说出口。邛泽,是你的自卑害死了她!。”帝君语气冷淡的说着,桑九茫然的回头,便看到了身后已然泪流满面的邛泽,一身白衣,似是丧服。
陡然间,华胥梦境开始崩塌,碎做一片片光斑,他们又回到了邛泽的石洞之中。在月石淡蓝色的光芒下,桑九看到不远处,一身白衣的邛泽轻轻拥住了身前冰冷的石像,温柔的抚摸着又禾石化的脸庞,似想要将她脸上的泪痕拂去,可无论他怎么用力,又禾脸上凝固的泪痕始终深刻的映在她冰凉的面容上。邛泽的眼泪缓缓从嘴角滑落,滴到了又禾胸前,亦似她落的泪。
邛泽紧紧的拥住她,似从前山中相伴的岁月一般,她抱着她,她便不会冷了。可如今,无论他抱得多紧,怀中的人依旧冰凉。邛泽似个孩子一般将头深深埋在又禾颈间,温柔的在她耳边说,“又禾,你冷不冷?我来陪你好不好?”
邛泽缓缓靠在又禾肩头,闭上了双眼,嘴角扬起了幸福的笑容。
桑九惊呼一声,因为她看到邛泽的身体正在一点点的石化,半晌,便变成了如又禾一般冰冷的石像。他们就这样相拥化石,是完全的姿势。
一颗散发着明亮光芒的珠子自他体内缓缓上升,最后落到了帝君手心。帝君垂眼看着手心里的珠子,目光似有些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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