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九耷拉着脑袋坐在帝君旁边,原来自己搞得那么紧张,到头来帝君不过是把自己当成他孙子对待。虽然帝君确是老得可以做她祖宗了,可任谁也不喜欢当孙子吧。桑九转过头看了一眼帝君清俊的面容,看着帝君简直嫩得可以掐出水来的皮肤桑九愣是把老祖宗喊不出口。桑九就有些想不通了,为什么她明明都快三千岁了,帝君,小哥都还把自己当成一个孩子。有人想要永远不长大,但桑九却希望自己能够快些长大,成长到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不用爱自己的人自己也爱的人再为她担心。桑九轻轻将手放在胸口,心口传来阵阵微痛,桑九抬头看着渐暗的夜空,以后要好好保护自己,也保护身边的人,桑九放在胸口的手渐渐收紧,再不想增加其他的痛了。
海风渐起,吹散了天边的乌云,暗色的苍穹,圆月泛着清冷的白光,又是一个十五。月光透过船舫的窗棂间的缝隙在甲板上映下一片光辉,桑九盘坐在雕花的木床上,闭上双眼屏气凝神,运起灵力,一圈圈蓝色的水漪将桑九环绕,桑九深深皱着眉,运气只能是抑制焱气对身体的伤害,却无法有效的缓解疼痛,心口仍是如火焚一般的灼痛。桑九在心里希望着自己可以快一点晕过去,这样便不会疼了。
帝君轻轻地走进船舱,抱起倚着床头已经晕过去的桑九,桑九虽爱吃,但却很轻,身子单薄得如冬日瑟瑟挂在树梢欲落的残叶。帝君微微皱了皱眉看着桑九苍白的面容,怀里的桑九动了动身子缩成一团往他身上靠了靠,像只小猫般将头埋进了他胸口,帝君微微愣了愣,抱着桑九的手停在半空。良久,帝君垂下眼细密的长睫遮住幽深眼眸,俯下身将桑九轻轻放下,正欲将抱住桑九的手收回时却发现桑九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襟,帝君想要松开她的手可却又怕将她弄醒,只好又将她抱起将桑九的头轻轻放在自己胸前,就这样保持着依偎的姿势静静抱着她坐在床头。
帝君抱着桑九,冰凉的双手传来桑九身上的温度,帝君微微收紧了双手,感觉到万年来从未有过的感受,这样,很温暖。
良久之后,桑九终于像是沉睡,抓紧帝君的手垂了下来,面色也渐渐恢复了红润,帝君看着怀里的桑九,墨如鸦羽的头发未曾挽髻,披散着垂到床榻,细长而柔软,衬得白皙粉嫩的脸庞十分稚气,额间双色的羽印却似盛开在清池之上的红莲,微微闭上的双眼,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乖巧而明艳。
帝君站起已经有些僵硬的身子,轻轻的将桑九的头放在了枕上,收回手,手心里的温度渐渐冷却,又变为冰凉的温度。帝君负手转过身,背对着已然熟睡的桑九缓缓走出了船舱。一个人站在船头,帝君抬起头望着暗色的苍穹,漆深的眼眸里闪烁着清冷如月色的清晖。
第二日桑九醒来,看见自己整整齐齐地躺在床上,不禁暗喜,一定又是帝君将自己抱来放好的吧。但桑九奇怪的是,昨日夜里自己睡得从未有过的安稳,感觉好像有一个人一直抱着自己,有些微凉的怀抱让她很是安心,会是帝君吗?桑九这样想着,半晌却又垂下眼,帝君怎么会一直抱着自己,自己于他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小屁孩儿而已。桑九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觉得有些失落,无力的坐起身,低下头扳着指头数着自己生辰的时日,桑九想,如果自己满了三千岁,帝君便不会把自己当成孩子了吧。
桑九走出船舱,看见帝君正坐在船头面色平淡的望着清晨白雾弥漫的海面,到处都是一片白茫茫的雾色,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到快速前进的船身将白雾分成了两道,白雾似流云般散去身后。桑九也走过来静静的靠着帝君坐下,不一会儿,雾色渐渐散去,海面渐渐变得清晰,显出了海岸的轮廓,桑九兴奋的站起来指着前方激动地说,“帝君,我们到了。”
桑九有些激动地跳下船,在海上漂了大半月,现在踩在地上的感觉特别踏实。桑九抬头看着白鹿原的城门,弯起嘴角笑的如阳光般灿烂,这是自己第二次来白鹿原,上次跟常焱来因为没钱都没玩儿尽兴。
因为三界混居的原因,白鹿原的集市上能找到九州十荒的各种奇珍异宝,人界的金银珠宝在这儿根本不值钱,这儿有千年不褪色的不圭墨,有能活白骨塑肉身的灵芝草,可引路的迷穀枝,可容百物的归墟囊,能燃千年不灭的人鱼烛……桑九对凡是自己没见过的东西都很感兴趣,刚进城看到一家卖珠宝的珍朽阁便兴奋地拉着帝君跑了进去。
珍朽阁老板看见有客人来了连忙笑眼相迎的走到门口,走进的二人,女子一身蓝衣额间凤羽妖娆容貌却甚是清丽,身旁的白衣男子身姿修长,容貌俊美无双,在白鹿原从来不缺容貌出众之人,自己在白鹿原呆了两千年什么人没见过,但眼前的男子,即使只是静静站在一旁,面容平淡,却让人仿佛密云涌过群山给人浓重的压迫感,可他的气质并非威严甚至可以说是十分淡雅,气度清华,可他身上透出的那种似岁月沉淀的苍茫与尊贵,让站在他面前的人忍不住双腿发软想要立即俯身跪拜。老板愣在原地,不禁感叹世间竟有如此之人,这二人必定来历不凡,老板有预感,今日定会做成一笔大买卖。想到这儿老板才回过神来走到女子面前笑着问,“客官可有什么需要。”
桑九有些迟疑的说“我,我就随便看看。”
老板俯身点头,恭敬地伸出手“客官请便。”
桑九咧嘴一笑便跑进店里双眼放光的在一个个陈列台上窜来窜去看东西。珍朽阁里的珠宝都是分了类的,一个陈列台便摆放一类珠宝,这边是明珠,那边是宝玉,正中央摆放的是一颗颗大小不一的鱼丹红。鱼丹红就是海怪鱼妖的内丹,因呈红色所以称之为鱼丹红,越是修为高深的鱼怪内丹的颜色便越为深红。因其色泽十分美丽可用于制作精美的手串,但鱼怪都居于深海甚是难抓,所以鱼丹红甚是珍贵,是珠宝中的上上品。呈深红色且珠色没有一点杂质的更是鱼丹红中的极品。
在这一堆血红的鱼丹红中一颗黑色的珠子甚是引人注目,桑九将这颗黑珠子拿起来在阳光下轻轻旋转好奇地看着这颗珠子,但奇怪的是阳光照在这颗珠子上就像被吸进去了一样没有一点儿光亮透出。桑九将这颗珠子凑近自己面前闭上一只眼仔细的瞧着,但也只能看到一片幽暗,明明只是一颗小指般大小的珠子看起来却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只能看到珠子边缘呈透明的浅色,放在手心的感觉是如寒冰一般的冰凉。
桑九拿着这颗珠子转身问老板,“老板这颗珠子是什么。”
老板走过来微微俯了俯身,笑着说,“恕在下难以回答姑娘的问题,这颗珠子是我偶然从一位仙人手中得到的,但我并不知此为何物。”
桑九惊讶地抬头,“这么神奇?老板你也不知?”
老板点点头,“确实不知。”老板微微打量了一下桑九,说道,“看姑娘气质不凡应是从仙界而来,我这珠子本就是机缘巧合而得既然姑娘喜欢那便赠与姑娘了。”
桑九眼睛一亮,“送我?不要钱?”
老板点头,“是的。”
桑九简直不敢相信,“当真?”
老板回答,“当真。”
桑九立即眉开眼笑,连眉稍都挂着笑意,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这等狗屎运。
“不过……”听到老板这声“不过”桑九的目光立马暗了下来,听老板说道,“姑娘可否看在我将这玄珠赠与您的份上再在小店挑一件其他您喜欢的东西呢?”
桑九撇了撇嘴,这世上果真没有白白掉下的馅饼,这老板一定是个奸商,说不定这颗珠子压根儿就不是啥值钱的玩意儿,这老板就是用这招糊弄人买东西的,真是无奸不商啊!但桑九看了看手里的玄珠,冰冰凉凉的感觉甚是舒服,自己确实很是喜欢。可白鹿原的东西都老贵老贵的,而且这里不比人间,这里的钱贝是用灵力变不出的,每个钱贝上都有白鹿原城主独有的印记。桑九本来打算只是进来瞧两眼不买的,可现在不买吧,这颗珠子说不定老板就会收回去,但说买吧,自己又确实没钱,桑九想了想,心一横,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将玄珠紧紧抱在胸口,瞪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瞅着老板,笑得及其谄媚,巴巴地问,“可不可以不买啊?”
“……”老板为难地说,“这个……”
桑九翘起嘴,不舍的看了看手中的珠子,只好转头希冀的看着帝君。帝君无奈笑笑抬头问老板,“老板可还有其他珍品?”
老板一听立即眉开眼笑的点头道,“有,当然有,请客官稍等。”说着转身跑进了里屋,桑九看老板进去了轻轻挪到帝君身边,将嘴凑到帝君耳旁,低声悄悄说,“帝君,这里的钱可是用灵力变不出来的,上面是有城主印记的啊。”
帝君微微一笑,“我知道。”
桑九有些惊讶,难道帝君已经强大到有□□变幻之力吗?这可是上古之神才有的能力啊,可上古的神仙不是都已经死光了吗?桑九不解的眨了眨眼,但又想,管他怎么变的,反正有人跟钱就好。桑九讪讪的缩了缩脖子,想不到自己一个凤凰族的帝姬竟然穷到只能更着别人蹭吃蹭喝,太没出息了!但转念一想,桑九咧嘴笑了笑,反正帝君有钱!
不一会儿,老板从里屋抱了一个刻着双鱼纹镶了金箔的沉木匣子出来,老板打开匣子,桑九期待地看着匣子里到底有啥稀罕的东西。但较大的匣子里却只有三样东西。其中一样是用十颗鱼丹紫串成的手串,能找到色泽均匀的鱼丹红都实属不易,更别说这鱼丹紫,只有上了几千年修行的海怪才能练成紫色发鱼丹,但鱼怪寿命不长,能活几千年的在鱼怪里就是相当于帝君这样的老祖宗了!能得一颗都是世间难求,更何况十颗,且这十颗大小竟也都一致,色泽更是均匀美丽,这等珍宝确实万年难得,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啊。
但更让桑九注意的确是匣子里的另一样东西,一支血红玉簪。桑九咦了一声,伸手到发髻上取下发间的白玉簪与匣子中的红玉簪放到一处,竟是一模一样,有些惊奇的说,“这两只发簪是一对诶”。
老板更是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似不敢置信的仔细看着这对簪子,双手颤抖着将这对簪子捧起,感叹的说,“万万没想到,我苦苦寻了两千年,竟在这里得以看见双簪同归!”
桑九挠了挠头,看着老板手中的簪子问,“这个很值钱吗?我在京城就花了几两银子就把它买了啊。”
“什么?!几两银子!”老板似乎十分气愤,“凡人简直愚不可及!真是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桑九拿起那支红色的玉簪,对着阳光看了看,“这东西有这么稀罕吗?”
老板皱着眉一脸郑重地说,“何止稀罕,姑娘有所不知,这对玉簪乃是双生玉所制,六界之内仅此一对。”
“双生玉?双生玉是什么?”
老板将玉簪又放入匣子内,和桑九细细解释道,“所谓双生玉,便是一块玉石内有双色的玉相连而生,是及其稀有的玉石,只有聚集了天地间至清之气与至阴之气的天虞山才产有,而普通的双生是是红白两种颜色混杂交错,而制作此簪的双生玉乃是世间最为纯正的双生玉,其原生玉石内一半为白一半为红,无一点杂质,其双色相连之处竟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无法将其分开,故此玉石也称连理石。最终此石被侏儒国的铸玉大师伯夷偶然所得,伯夷大师在苦恼将如何使用这颗双生玉石时,偶然有幸看见华清镜的孟华帝君乘烈阳鸟飞过天际,听说帝君的神鸟烈阳鸟在平时是白色,但当它愤怒的时候全身便会燃起可燃万物的焚天之火,是以伯夷大师将这双生玉于两边切割成三段,白玉雕琢成白烈阳鸟,红玉雕琢成红烈阳鸟,取名烈阳簪。而中间不可分割的双色镶嵌之玉,便雕琢成了一块玉佩。”
听完老板讲完,桑九笑着回过头冲帝君高兴地笑着,“帝君,这真的是大白诶!”
帝君轻轻将食指比在唇间示意桑九不要说话,转过身自袖中取出一枚勾玉,问老板,“这个可否换得此簪?”
老板看了帝君手中的勾玉又是一惊,立即点头道,“当然,当然可以!”满脸涨得通红,激动异常。
帝君将勾玉递给老板,老板接过勾玉将烈阳簪捧至帝君面前,帝君将桑九拉到跟前将玉簪轻轻插入她的云髻,满意的笑了笑,“好了,走吧。”
桑九摸了摸头上的玉簪,脸上是掩盖不住的笑容,想要跟着帝君转身时瞥见匣子里的那块玉佩,突然眼睛一亮,拿起问老板,“老板,这块玉佩呢?”
老板此时正兴奋,笑着点点头说,“既然此玉与姑娘有缘,便一并赠与姑娘了。”
桑九高兴的一笑,将手中的玉佩轻轻一抛又轻巧的接住“老板,谢谢啦。”说完转身跟着帝君走出了珍朽阁。
老板满脸笑容的看着手中的勾玉,将其小心翼翼的放入袖中,感叹今日运气着实太好,正要收拾东西进屋时突然似想起什么,浑身一怔,那姑娘叫那位仙人帝君,难道……老板赶紧跑出店外,在大街上四处张望,但街上已经看不到两人的人影,老板看着街道的拐角紧紧皱着眉,帝君的有缘人便是这位姑娘吗?
其实此双生玉最为珍贵之处,乃是传说此为孟华帝君的缘生石,伯夷在铸玉之时曾梦见孟华帝君立于十里凤凰花间,神色温柔的看着手中的玉佩,而玉佩的红玉部分印着一只涅槃重生之时的凤凰。
伯夷铸成此玉之后便消失在了世间,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的弟子只在他的房间里里发现了一块玉佩与一支红玉簪,檀木制成的案桌上入木三分的刻着一行字字:玉归,玉归,与凤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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