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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吧。”
少年牵着少女的手转身离开。
等他们走出酒楼的时候，少女却是一脸埋怨。
少女充满火药味的问：“哥，你为什么要沉默？”
少年并没有回答。
少女幽怨地看了少年一眼，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少年依就保持沉默。
少年叫唐亦离，十六岁。
五岁被检测出灵根，开始被家族用灵药修炼，被人族人尊敬。
十岁修为达到了练气五阶，在族中视为优秀弟子，花痴无数。
十三岁那晚被人暗杀，救回来性命，可经脉被废，此后再也不能在踏入修仙之途。
少女唐湘，十五岁。
五岁被检出灵根，正逢唐亦离名盛期间，被族中青春少女所羡慕。
十岁修为达到了练气三阶，因被族中长老闭关修炼，双耳不闻窗外事。
十二岁因闭关修炼躲过了那场劫难，出关之时，知晓唐亦离被废之事。
正是那场浩劫，带走了一位少年的希望，也让那少年从此开始堕落，整日一醉解千愁。
正是那场浩劫，带走了唐亦离和唐湘的父亲，留下他们和母亲相依为命，常常被人欺负。
日上三竿，天气酷热。
唐亦离从酒店出来就一直在听妹妹的唠叨，他知道妹妹是为了自己好，但他却无法重新回到巅峰。
或许，这就是命吧！
曾经他灵根是上品，修炼起来虽不说是最好，但也保持在中等偏上，加上他的勤劳，他的修为也跟着长进。
据说那场暗杀，其实是唐家内部的导致而成的。
“哥，你到底在听我说没有啊！”唐湘见自己哥哥坐在一处阶梯上，只顾喝酒，连那地上脏不脏都不介意。
唐亦离用那已经血红的眼睛看着妹妹。
随即点了点头：“在听。”
他不回答还好，他一回答却让唐湘更加恼怒。
街道从他们身边经过的路人都纷纷对他们兄妹俩指指点点，说出来的肯定都不是什么好话。
唐湘也因此抓了抓头发，干脆也坐在唐亦离身边看着地面发呆。
这时，一位穿着俗衣袍的少年从他们旁边小巷走了过来，他每走一步都好像跌倒。
唐湘以为来了一个酒鬼，待那少年走进的时候，发现竟然是一个喝醉酒的小孩，而且还是样子不过十岁的小孩。
少年走到唐湘身前，身子摇晃的厉害，好像要跌倒在她的身上。
她立马拔出长剑，剑光一闪，朝那少年刺去。
砰！
剑光一闪。只是一闪。
唐湘手里的长剑此刻并不在她手中，而是倒插在她的脚下，她呆住了。
她明明看见自己剑锋已经刺到了眼前这个少年的身体，却感觉眼前白光一闪，一股莫名的力量把手里的长剑给击飞了出去。
方佑揉揉眼睛，看着眼前对自己出剑的陌生人，发现这个少女是酒楼里的那个，埋怨道：“真是没有礼貌。”
“你！”唐湘原本想要发火，但看着他是在太过于稚嫩，便取笑道：“你是哪家的小娃娃，竟然学大人喝酒，不怕你家长来打你吗？”
方佑不想理她，冷冷地说：“无理取闹。”
对于他来说，眼前这个少女明显是温室花朵，不值得结交。
他把目光放到了正在喝酒的唐亦离，笑了笑，道：“这位朋友，你一个人吃酒岂不太无趣了。”
唐亦离闻言，只是抬头开了他一眼，又自顾喝酒。
被无视了，方佑并没有生气，反而厚着脸皮坐到了他的旁边，躲过他手中的小酒罐往嘴里灌酒。
“好酒。”方佑故作老成，打了一个酒嗝。
“你也懂酒？”唐亦离冷眼盯着他。
方佑问：“你懂吗？”
唐亦离道：“不懂，喝酒只为解愁罢了。”
方佑冷笑：“可有些人喝酒只是为了酒香，并不是为了解愁。”
唐亦离的脸色沉了下去。
方佑视而不见，反而讥讽道：“如果酒能解千愁，为何那么多人却愁更愁？”
唐亦离又喝了一口，道：“不知道。”
方佑疑惑地看着他，问：“不知道？”
唐亦离并非醉了，而是心痛了。
是的，他为了自己失去了前途而心痛，也为了失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心痛。
想起当初，他资格一般，为人憨实，随遇而安，有人曾经挑衅、讥讽、辱骂过他，他都忍了下来。
可是，正因为他是老实人就被废了天赋，被人抹去了前程。
他不服，不服他如此年幼就遭到了人生的绝境。
这种悲剧何人能服呢！
唐湘站在旁边听着他们的聊天，感觉有些无聊，不停地用长剑劈砍一旁的大树。
她时而回过头看看自己哥哥在喝酒没有，也有点想回家了。
方佑这一路上都在注意唐亦离的动作，发现他喝酒的同时，脸上却没有醉意，反而是愤怒。
父亲曾遗言让他不准修仙，也不准练剑。这样他根本无法去报仇。
或许，正是父亲不让他去报仇吧。
不过，当在酒楼看到唐亦离兄妹俩的时候，他就心中有了一个计划，自然也跟着他们来到了这里。
唐亦离只顾着喝酒，并没有注意到他稚嫩的脸上时而变化的表情。
片顷，方佑问：“你想要学剑吗？”
唐亦离讥讽道：“你教我？”
方佑笑了笑：“怎么，你看不起我？”
唐亦离再次灌了酒，并没有回答。
“那我证明给你看。”方佑站起身子，从唐湘手里借来一柄长剑，“你用这柄剑来刺我，如果你能碰到我的衣服，那就算你赢，此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若是你……”
“好！”唐亦离站起身子，接过长剑。
烈日之下。
唐亦离头顶烈日，长剑被刺得发亮。
他黯然地看着手中的长剑，一脸伤感，似乎想起曾经的自己，好像世界已经遗弃了这柄剑。
他的人也是如此。
他紧紧地握着手中的一柄长剑。
苍白的手，银白的剑。
苍白与银白颜色差不了多少，却给人不同的感触。
他那双忧伤的眼睛里，就放佛眼前一切都是黑暗。
他轻轻抬起长剑，剑面上借着阳光映着他的容颜。
他眼神不在忧伤，反而变得如同出鞘的剑一样锋利。
身影便随剑光闪过，他化作一道残影来到方佑的身前，他却不能再向前一步。
突然一只手在他眼瞳里放大。
不错，那是方佑用右手指夹住了他的长剑，轻轻一折，那长剑眨眼睛就变成一柄断剑。
“我输了。”唐亦离低头道。
“我赢了。”方佑淡淡笑道。
唐亦离似乎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看着方佑：“你很像他。”
方佑也好像猜透了他的想法，故问道：“像谁？”
唐亦离道：“方云。”
方佑笑而不语。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身朝酒楼那边走去，留给了唐亦离一道背影。
他脚步放得很慢，似乎在等待什么。
你会来吗？
方佑心里有些不确定，不确定那个少年是否能成为自己的一颗棋子。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他脚下突然出现了一道影子。
他笑了笑，似乎猜透了这道影子的主人是谁。
方佑笑道：“你做出选择了？”
唐亦离道：“做出了。”
方佑道：“是什么？”
唐亦离道：“跟着你。”
方佑道：“我是一个十岁大的小孩，你确定跟着我？”
唐亦离甜甜一笑：“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方佑轻轻叹息，道：“可惜，世俗眼光并非如此。”
唐亦离也在叹息，道：“只是那些人不愿被他人追上罢了，商人为了钱，官员为了权，修士为了高人一等。”
方佑背对着他笑了笑，便离开了。
唐亦离也笑了笑，他终于寻到了生命的追求了。
唐湘看着地上倒插的断剑和唐亦离手中的断剑，突然觉得好心痛。
不过，她更好奇刚刚那个离开的小孩。
她看着方佑离去的背影，问：“哥哥，你说他像方云，那个方云是谁啊？”
唐亦离看着自己的妹妹，微微一笑，“你可记得，父亲经常给我讲过的那金牌刺客的事情？”
唐湘有些忧伤，点了点头：“当然记得啊！”
唐亦离再次把目光放到了方佑的背影上，感慨道：“那人就是方云，而刚刚那个小孩就是他的孩子。”
唐湘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和名人后碰见了。
“很惊讶吧？”唐亦离笑道。
“恩。”唐湘呆萌地点了点头。
……
方佑已经开始下一盘棋了，一盘燕家的灭族棋。
他父亲被燕家所害，让他被迫离开和父亲一起生活的日子，独自生活。
他从父亲那里偷学的处事做法，渐渐运用了起来。
可能这一场棋，需要一生吧。
不过，他并不嫌时间少。因为他已经成为了不老不死的僵尸，只是不能爱人罢了。
真的不能爱吗？
或许，不可能吧。
回到酒楼，他来到了原来的地方，那张桌子上他的菜肴都未曾动过，好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重新回到桌边，等待那两人的到来。
夕阳落下，酒楼已经重新变了一个模样，完全变成了一个怡红院。
这个地方，他最讨厌。
“他们是不是死了？”方佑等了几个时辰了，可那两个侍卫还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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