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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佑抬起头，看着老人空缺的下半身，这才明白老人为什么一直端坐在草屋前。
看着眼前这个老人，有些不明白他为何不用丹药来治疗自己的双腿。
“很好奇吧。”老人淡然笑道。
看着一脸疑惑地方佑，老人似乎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又笑了笑，说：“不明白，我为什么不治好这双腿吧？”
方佑点了点头。
不是他装不懂，而是真的不懂。
这时，他发现老人眼中流露出一种莫名地伤感。
老人似乎不喜欢用现在的样子站着，他又回到了草屋前的草地上端坐着。
他朝方佑招了招手。
方佑没有犹豫地回到了他的身前，盘膝坐了下来。
雨渐渐停了下来，林间再次出现雾气，只不过这次是雨雾。
方佑手中突然多出了一盏热茶，老人手中也是如此。
他好奇地看着老人，很想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把茶杯放到自己手中的。
只是，那老人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他捧着茶杯，不动，不语。
他看着少年，淡笑，喝茶。
二人彼此默契的不言语。
此时无声胜有声！
片顷，老人抬起右手，左手紧握已经生了锈的长剑，好像这柄锈剑从未离过手一般。
他右手指轻轻点了一下身前的虚空，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只见，那虚空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收着周围的灵气，渐渐在产生一股旋流。
忽然，老人笑道：“你见到了什么？”
愣了一会儿，方佑回道：“一股旋流。”
“不错！”老人笑了笑，道：“你说的没错，那你可知这代表着什么？”
方佑摇了摇头。
老人似乎知道方佑会如此，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好，只是淡然一笑：“这就代表着你拥有灵根……”
未等老人话完，方佑立马止住了他。
方佑抢先道：“我是不会走上这条路的。”
老人捻着胡须，点了点头：“我知道，是因为你父亲，你已经说过一次了。”
方佑有些不耐烦地点了点头。
只是，他不明白老人为何一直劝自己走上这条本不该属于他的道路。
或许，这其中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吧。
不过，他并不想知道，也不想去知道。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俩又陷入了沉默。
不一会儿，老人打破尴尬，问：“你想过以后怎么过吗？”
方佑摇了摇头，一脸对未来的懵懂：“我不知道。”
“呵呵。”老人发在内心的笑了。
方佑沉默地听着笑声，不想说话。
……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边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那天边的太阳此刻已经被山头那边遮住了半张脸，林间也被染成一片血红色。
那草屋内的传送阵此刻突然发出洁白的亮光，从里面走出一些人来。
燕玉第一次从传送阵跑了出来，看着端坐在老人对面的少年，她脸上露出如同万花盛开的笑容，悄然地来到那少年身前。
“原来，小妹笑起来是这般美丽。”燕鱼烟笑了笑。
他是燕如风的长子，也是燕家未来的家主，不过他这个人性格有些孤僻不愿与他人交涉。
此刻，他穿着和他父亲一样的俗衣长袍，但却遮掩不住他超凡脱俗地气质。
在他一旁扛着大刀的少年，笑道：“是啊，第一次见小妹这般开心过。”
他是燕如风的二子，燕野。
他的名字正如他这个人一样，坦率直爽，豪气十足，本人最见不得那些在地下搞小动作的小人，喜欢君子坦荡荡。
他有一个出名的刀技，是他独自领悟出来的——斩情。
剩下的便是燕如风和三少爷，燕圣贤。
燕圣贤在他们几个兄弟中算是一个文雅书生，爱穿一袭白衣，手持白纸扇，爱与人交流。
也是燕如风最喜爱的一个儿子。
此处的燕家只是一个小小的直系，那个四大家族中的燕家远比这个燕家大了很多，而且修炼场比这里多了许多，而且人才数多，远是燕如风不能及的。
燕鱼烟忽惊道：“那小孩，怎么似曾眼熟。”
燕野也惊道：“是啊，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样。”
燕圣贤打开纸扇，扇了扇，沉思道：“他应该是那个人的后辈……”
燕如风好奇地看着自己的三儿子，问：“那个人是谁？”
燕圣贤道：“方云。”
燕鱼烟问：“那个让二十年前修仙人士闻风丧胆的方云？”
燕圣贤点了点头。
所有人看向方佑的目光也渐渐变得各有所思起来。
微风过处，吹起了方佑的头发。
他忽然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人影，笑了笑。
“你醒了？”燕玉有些惊呼地问。
“醒了。”方佑淡淡一笑。
燕玉撅起小嘴，幽怨地看了他一眼，道：“还想吓你一跳呢？结果……算了，跟我回家吧。”
方佑站起身子，突然觉得双腿有些发麻，身子忍不住朝地面倒下去。
“傻小子，想不到你坐着也能睡着。”燕玉连忙扶住他，还不忘讥讽。
方佑尴尬地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正当他被燕玉扶起的时候，眼前多出了几个人。
燕如风看着自己的义女，露出父亲的慈爱，道：“这小孩，是你远方的弟弟？”
燕玉点了点头。
燕如风知道了眼前这个少年的身份，眼神不免有些赞赏，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发现少年正瞪着眼睛看着自己，这才收回了目光。
“你父亲，是方云吧？”燕如风看着方佑问道。
“是。”方佑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中年男人。
燕如风脸色一变，冷冷道：“你可知，他还忘记了什么事吗！”
方佑脸上没有出现胆怯，反而抬起头和他直视，说：“是一柄剑。”
这次燕如风露出了惊讶之色，只是不明白自己的事情眼前这个小孩怎么会知道。
正在此时，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我告诉他的。”
燕如风把目光投向少年身前五步远的老人，问：“你早就知道了？”
老人摇了摇头：“方才知晓。”
燕如风再次惊讶，不过这次他没有在追问什么。
他看向方佑，想要从方佑口中得知那人的去向。
只是，他刚想问的时候，突然低头发现那柄软剑成了两截剑倒插在地上。
燕如风眼里露出伤感，问：“他死了？”
老人如实回答：“是的。”
燕如风又问：“他是如何死的？”
老人摇了摇头：“不知。”
燕如风又把目光重新放回到方佑的身上，刚欲询问却被燕玉阻止了。
“父亲，方佑累了，我带他回去休息了。”燕玉连忙拉着方佑朝燕大夫居住的地方跑远了。
“这孩子……”燕如风有些无奈，也不知自己为何没有生气。
“父亲，他是方云的孩子，那么他应该知道是谁害死自己的亲人。”燕鱼烟似乎对方云死在谁的手里感兴趣。
只是，燕如风扬了扬衣袖没有让他继续讲下去。
随便找了一个话题，道：“还不给四伯伯拜安！”
燕鱼烟知道父亲不想多聊此事便没有在多说什么，给老人鞠躬作揖了，就朝自家庭院走去。
燕野作揖过后，也是如此。
“三少爷，你留下来。”老人留住了想要离开的燕圣贤。
燕圣贤看了看自己的父亲。
燕如风点了点头：“去吧。”
说罢，他便祭起长剑，念了剑诀便御剑离开了。
老人忽然问：“准好了吗？”
燕圣贤点头道：“准备好了。”
老人没有动，燕圣贤却快速拔出了长剑。
锵——
一道剑光从老人闭合的眼皮上闪过，三柄散发着如同太阳一般辉煌的长剑朝他袭来。
去！
老人呵斥一声，衣袖轻扬，那地面上两截断剑飞出地面来到他的身前，化作一道白芒朝那柄长剑冲去。
就在这时，燕圣贤踮起脚尖飞到草屋顶上，从那打开的纸扇中飞出五枚短细的针朝老人刺去。
黑夜降临，寒气逼人。
忽然一道白光闪过，停顿。
所有的声音，所有的动作全部停顿。
呼。
一道急促的喘息声，在草屋顶上传来。
就在这时，那两截断剑再次出现在草屋顶上的人影身边，如同猛兽一般盯着他。
“我输了。”燕圣贤喘着粗气，喊道。
“你还是没有长进。”老人冷冷的语气，让人不禁寒蝉。
燕圣贤从草屋顶上运用轻功落到地面上，来到老人身前，作揖。
老人讥讽道：“若是那个小孩此刻学剑，胜过你百倍。”
燕圣贤脸上微变，轻声埋怨：“他有一个剑圣一般的父亲，我怎能和他比呢。”
“放肆！”老人呵斥道。
燕圣贤吓了一跳，不敢多语。
老人忽然幽幽地说：“如果，我告诉你他父亲从来没有教过他剑法，你有何借口来敷衍你的缺点。”
这次燕圣贤话塞了。
老人知道他没有借口了，又长叹一声，惋惜道：“只是可惜，这天下又少了一名令人闻风丧胆的剑客了呀！”
“那个小孩不会学剑？”燕圣贤有些惊讶。
“是的，那个孩子也不会走上修仙路途，可惜……可惜啊！”老人直摇头，心里满是失落。
燕圣贤忽然想起那个人已经死了，而且死在他人之手。也很想知道那凶手是谁。
老人似乎知道了他此刻的想法，嘲讽道：“爬都没有学会，就想去学走了。”
燕圣贤尴尬地低下头，不语。
老人警戒道：“其实，在这个世界有很多人，也有很多让我们意想不到的人，也有我们永远都只能远观的人。孩子，你要记住：‘人外人有，天外有天’啊！”
其实后一句话燕圣贤没有听见，他悄然无息地走了。
老人也只能叹息，看来又有人步他的后尘了。有些羡慕方云，他竟然能教出这样一个聪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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