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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斜照树叶上,地面上映出婆娑的树影,树间一只小鸟飞过,停留在一棵树上低头看着树下正在聊天的少年少女。
燕玉不停地在给方佑介绍着这修炼场的禁区和一些生存之道,竟不经意间来到了修炼场的入口。
看着眼前那间草屋,她拉着方佑小步疾走地朝那里走去。
感觉到方佑的不适,燕玉笑道:“小弟弟别紧张,我们只是去见一个老人家。”
方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问那个老人家是谁。
当他们走进草屋前的时候,一位穿着破烂的长袍,手里拿着生了锈的长剑,端坐在草屋前的白发老人。
那老人似乎察觉到什么,不知为何他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站起身子。
燕玉他们走到他身前的时候,他才动了动干渴的嘴唇,道:“燕小姐,老夫身体不便,不能给你作揖了。”
“四伯伯,您是我们的长辈,是我们这些晚辈给您作揖才对。”燕玉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拉着方佑和她一起弯腰作揖。
“你还是没有变啊。”老人意味深长地感叹道。
曾经他在年轻的时候自愧不如燕玉这般有礼术,自以为自己身份居高就可以在燕家里无拘无束,这才导致,青年的时候被人刺瞎了眼睛,斩断了双腿。
也因为他的莽撞,导致了早些年的燕家差点遭受到了灭族之灾,在那以后他便发誓用一生来守护这燕家遗留下的修炼场。
后人给他的名号:四伯伯。
得知他双腿不便,方佑误以为他双腿健在,想要看看他腿上受了什么伤,导致他不能走动,只是可惜他并没有发现眼前这个白发老人的双腿,反而察觉到这个白发老人竟然还是一个盲人。
老人察觉到方佑投来的目光,笑了笑,问:“这位小友是?”
燕玉解释道:“他是我远方来的亲戚,请四伯伯行个方便让玉儿带他走进去见见。”
老人摇了摇头,端坐在草屋前。
燕玉心里有些不愉快,知道自己犟不过眼前这个老人,就拉着方佑强行朝草屋里的传送阵走去。
“你!”
她绕过老人牵着方佑的手刚要走进草屋的时候,却回头发现方佑被阻挡在门外,不能进来,气愤地看着那端坐在地上的老人。
老人虽然不能站起身子,但自身的修为却没有废除,自然可以用修为来阻止他们的脚步。
燕玉气地在地面上跺了几脚,恼怒地叫了几声。
方佑看着那深沉不露的老人,又看了看气得跺脚的燕玉,道:“姐姐,那我就在这外边等你吧。”
燕玉一口咬定,道:“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独自留在外面,说好了要你见识见识燕家的武技。”
方佑这才发觉燕家人的脾气都是一个样:犟。
正在燕玉恼怒想不出办法的时候,草屋前的小路又走来一位穿着一袭白衣的少年,他和燕玉一样给老人作揖,随后看着阻挡在草屋门外的方佑,细细地打量了几番,觉得他有些眼熟,却又不曾记起在哪里见过。
他风度翩翩,一尘不染地走到老人面前,笑道:“四伯伯,你又把燕小姐气得跺脚了。”
“三少爷,说笑了。”老人语气略显低微,脸上依然是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好像从来没有笑过。
燕圣贤微微一笑,并没有回话。
右手拔出长剑,剑光一闪,剑气直逼老人眉睫间。
老人脸上很是平静,没有现出一丝慌乱。
只听他轻哼一声,燕圣贤直接被一股气流击飞出去,十步之后才稳住了身子。
“三少爷,承让了。”老人语气虽柔和,却让所听人有着不同的理解。
燕圣贤站直身子,剑归了鞘,面上并没有不悦之色,反而朝着老人再次鞠躬作揖,一语不发地走进了草屋来到燕玉身旁。
“三哥。”燕玉轻柔一笑,双手端放在腰间,低身作揖。
“诶,不必。”燕圣贤伸出手却未触及到燕玉的手臂,笑道:“燕小妹,不必行如此大礼,难道连三哥的性格都给忘记吗?”
燕玉尴尬一笑,道:“三哥可不要怪小妹,不懂事哦。”
燕圣贤轻挥长袖,笑了笑:“不会,三哥怎么会责怪如此美若天仙的燕小妹呢。”
他又言道:“那草屋门外的小孩,是你的远方亲戚?”
“恩。”燕玉不敢和他直视,低着头说,“是的,他是我远方亲戚带来投奔爷爷的小孩……”
看着她娇羞的样子,燕圣贤作为她的三哥且能不知其中的猫腻,不过他并没有揭穿,淡然一笑,走进了传送阵。
呼。
燕玉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家里这个三哥最为可怕,虽然三哥修为不如大哥,但他的眼睛好像能看透别人的心事一般,让人不敢与他多话。
别过头看着站在草屋门前低头不语,也不知想着什么的方佑,她轻步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问:“在想什么呢?能不能告诉姐姐啊。”
方佑抬起头看着她那张熟悉的脸,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着女生,心怦怦地乱跳,小脸也通红了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看着他脸红的样子,燕玉只是嫣然一笑,用手指勾了一下他的鼻子,笑道:“想不到,你竟然会脸红,呵呵……”
听着她那如风铃般清脆的笑声,方佑不经想起自己和父亲一起放风筝的欢声笑语。
那一天,万花草丛。
父亲从市集里给他买了一个蝴蝶风筝,他高兴地合不上嘴,拉着父亲就朝自家门前的草丛那边跑去。
他一边放长细线,一边对着身后地父亲喊道:“父亲,你看飞起来了,飞起来了!”
父亲在那一刻站在草丛中,面对微笑地看着他,只是心里却是五味俱全。
突然,他摔倒在地上。
“方佑,方佑你没事吧!”父亲看见他突然摔倒,心情彷如晴天霹雳一般,着急地朝他跑来。
他调皮地从草丛中探出小脑袋,对着父亲做了一个鬼脸,指着父亲的样子大声笑了出来。
父亲用手指勾了一下他的小鼻子,笑骂道:“你这个人小鬼大的臭小子,竟然连你老爹都敢骗,看我不打你!”
他知晓父亲是舍不得打自己的,可他还是装作逃跑朝远处跑去,风筝也高高飘飞在空中陪着他奔跑。
……
“在想什么呢?”燕玉看着心思不知道飘去哪儿的方佑,低声问道。
“没有。”方佑强忍着不流出伤感,笑了笑。
“你这小子,竟然不给姐姐说,看我不收拾你!”燕玉故作凶恶的样子,伸出双手挠他痒痒。
方佑下意识地跑开了,燕玉却没有追上去,竟立在了原地,面上流露出伤感。
跑出几步的方佑发觉她并没有追上了,掉过头看向她,发现她双睛湿润,似乎想起了什么么伤心的事情。
“姐姐,你怎么了?”他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姐姐只是眼睛进了沙子了。”燕玉声音哽咽,强忍着不流出眼泪,笑道。
她记得十岁生日那晚,和方佑一样大的时候母亲也常常在睡觉前给自己讲故事。
只是,那一次大火不仅烧毁了她的家,而且还带走了双亲。
此后,她不曾笑过,连燕大夫也没有办法让她欢笑,她也未曾给他人说起这伤心的往事。
可今日,她遇到了一个和自己一样失去双亲的少年,他和自己一样有一段不想告知他人的往事,她一直在强忍着欢笑,并不是发自内心。
直到方才,这才发现自己并不是装的,而是发在内心的,不免又有些伤感起来。
她不愿方佑看着她哭泣的样子,连忙走进了传送阵,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因为女孩子哭的时候最丑,她不想弟弟看见自己的丑样子,或许也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往事。
方佑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的身影,低头叹息一声。
忽然明白,原来这世上竟也有和自己一样苦命的孩子。
“你有想过保护的人吗?”老人突然问起。
“没有。”方佑毫不犹豫地回答。
老人笑了笑,虽然闭着眼睛,但方佑却感觉他在看着自己。
他又问:“你想要学剑吗?”
方佑摇了摇头,看着他说:“不想。”
“为什么?”老人问出了燕玉相同的问题。
“我父亲告诉我,一辈子做一个凡人,不要想着那些争夺虚荣的事情。”方佑是不会违背父亲的遗言,不是不会,而是永远不会。
“你父亲是一个伟大的人物,你能告知我他的姓氏吗?”老人神情有些压抑不住的激动,询问道。
“你为什么要想知道?”方佑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老人,心想是不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老人又笑了笑,抬起头看着一脸困惑的方佑,突然右手一指,在他身旁依偎在门阶的长剑突然出鞘,带着一股剑气朝方佑袭去。
苍白的剑,苍白的手!
那长剑在方佑眼瞳前突然止住,悬浮在半空中,似乎下一刻就能刺瞎方佑的眼睛。
剑气就在方佑的眉睫间。
他还是不闻、不见、不动!
剑光划过,在身后不远处的松树突然倒下,长剑依然悬浮在他眼前没有动,似乎方才的剑光不是它发出来的一般。
然后这柄长剑突然落地,倒插在他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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