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万并没有来过这里。他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大片风景区,虽然小了点,但很让人静心。但不料,黑瞎子一番说道,让他疑惑之心大起。
他现在才知道,有时明明看到黑瞎子在屋子里,才一转身,这个人就消失得干干净净,无论自己怎么找都找不到,原来是藏身到了这里。别看现在这边风景别致,但周边的泥土墙坍塌陈旧、木架斑驳陆离,很是古旧,也不知是几代前人所搭筑的。
黑瞎子所说的事就发生在几代之前。年代为明朝末年,主人公是黑瞎子的祖上。
明末清初是个人才辈出的年代,像写著名传奇小说“三言二拍”的作者冯梦龙、凌蒙初,“早期启蒙思想家们”中的“三大儒”顾炎武、王夫之、黄宗羲,鼎鼎大名的文学家、文学批评家金圣叹等等,无不是引领人才海流的佼佼者。
黑瞎子先祖号鲲鹏子,也是一代奇人。不过,很多人并不熟识它,只因这是一个放浪形骸、低调隐居的人。这个人的奇,并不在于他有多少政治成就,也不在于他留下多少文坛佳话,而在于他留给家族的一个谜团。
这个谜团起于一张发黄的帛纸上。帛纸夹在一堆旧纸堆里,这些在以前都是鲲鹏子最爱的墨宝。鲲鹏子后人发现它们的时候,距离他已经故去了十年。
十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但也有很多事情无法改变。对于他的家人来说,这十年里的头八年,他们都在做同一件事情,寻找他。他们一直无法相认一个事实:他不在了。
这不由得他们不相认,因为这个人像是突然失踪的。鲲鹏子当年的身子还很好,四十左右的年纪,在失踪之前并没有生过什么大病,也没有过精神类不正常的状态。但是有那么一天,这个人忽然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无论家人如何寻找,如何向四处打听,鲲鹏子就再也没有出现。
家人怀疑他的离去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被官府或者流寇抓住,从而踏入仕途,或者在不从之下被斩杀。兵荒马乱的年代,这绝对是很常见的事,何况鲲鹏子是个有点才学的人士。第二种可能性是出去游玩或者访友。但如果是这种,他以前也这样子过,都会提前跟家人打声招呼,唯独这一次,一声不吭地失去了遗迹。
无论是上面的哪一种,家人最后都排除了。原因还是在于,他的家邻没有一个人看到这个人走出过屋子,而他的家虽然不处于闹市,但周边穷苦人家可不少,为了帮衬着在这乱世中存活,门户之间常相互走动。
突然无原无故的消失于尘世,这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在鲲鹏子家人四处寻访的过程中,各种各样或朴实或稀奇的答案纷至沓来。但最了解鲲鹏子的无疑还是其家族中人,有人从他的性格与平时言论举止中进行了推断,这成为当时最为合理的一个结论。
鲲鹏子,素来有不世出的志向,“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家人中有的想到,他经常喜欢吟诵道家传世经典《逍遥游》,难道这次真的跟随老庄羽化升仙了?
有这想法并不稀奇古怪,《西游记》等神魔志怪小说已经于明代中叶在民间广为流行,即便是小孩子也懂点神仙、道士的神通本领。这种虚幻想法,在动乱的末世年代更是达到极致,活在底层的市民寄情于山水,寓心于仙佛者很多很多。
羽化升仙成了鲲鹏子最终的去向,这被很多人相信并一度奉为美谈,尤其是那些心怀出世避难之心的人更是如此。这样一个“盖棺定论”在现在人看来很是“神奇”,但跟当时先前街头巷道出自众口的各种稀奇古怪的说法已经很偏向于朴实了——当然,事实的真相,其实远比各种稀奇古怪说法的总和还“离奇”。
随着岁月的推移,这件失踪谜案就慢慢沉寂了下去。事件的转折点,发生在第十个年头,地点是鲲鹏子的书房。
在最初几年里,家里一直相信鲲鹏子还活着,所以他的一切物件都保留得如同以前一样。后来,羽化之说占了主流,家人也相信他必定会回来看望家人的,毕竟“鸡犬”尚且能够“升天”,何况是归家一趟呢?更是对他的家居定期打扫,同时严禁小孩与外人进入。
有一天,鲲鹏子的一个侄子趁别人没注意,溜进了书房里,他在一堆旧墨宝书画里面翻翻找找。他并不是要做什么出格的事,一切都起源于年轻小伙子那颗属于正青春的心——那通常是悸动、勃发的代名词。
小伙子就是在这种好奇心的驱使下找寻了很多鲲鹏子的藏品,包括藏书、卷画等。这些东西都被鲲鹏子收藏得很端正、齐整,把它们当宝贝一样码在木柜箱子里,但岁月这把杀猪刀终究把它们变成了一卷卷、一幅幅发黄的物件。在这其中,他看到了一幅卷轴。
严格来说,这并不能称为卷轴,因为那竹管做的轴子已经腐朽成灰了。但奇怪的是,两个轴子之间的纸倒还很好,小伙子不由地就多了个心眼,把它小心翼翼地抽了出来。
他惊讶地发现,这纸不是普通的纸,而是很希贵的纸——帛纸。
但更让他惊讶的,则是这帛纸上记载的秘密。这个秘密是用一种古篆字写成,索性小伙子平时酷爱学习,尤其对古文有偏爱,那上面的古篆字才没有难倒他。
才看了几行,小伙子就被上面的记载给震惊了。他赶紧取来了纸和笔,迫不及待地对上面的内容进行了破解。
等到全部破解完,他的心跳得几乎紊乱起来。
这上面记载的,正是鲲鹏子的失踪诱因!这个诱因,跟一条长廊有关。
那是一条长长的,几乎看不到尽头的长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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