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羊没了。”沈流金道。
“我知道。”那只羊本来是打算给霍宁和霍卿补身体的,他们正在发育的年纪却吃得不好,霍莲怕他们长不高,准备把小羊喂个一年,然后挤奶给他们补充营养,昨天那只羊被赵氏牵走。
“你的家空了。”沈流金补充。
霍莲点头,赵氏不仅牵走了那头羊还搬空他们的家用来过冬的存粮,甚至油盐酱醋都不放过,第二太天还是薛奶奶给了他们两碗米,才让一家人没有饿到肚子。
“你辛苦这么久的东西全没了。”沈流金笑。
霍莲把头埋在膝盖,有一种深深的无奈感,她本来是打算不靠着仙城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的,实际上她也是如此做,总共只去过仙城两次,她害怕仙城被发现后的下场。可一个人完全敌不过一个世界不是么,她的力量那么微薄,霍卿头脑发热犯过的一次错误就让这个本就破败家的走投无路,没有人可以帮助她们。
“没有人可以帮你,”沈流金像是听见她心里的话。
霍宁就去城里说要找些活计做,本来他前段时间他应该是在家里歇息的,可如今的状况他不得不出去工作。吃完早饭霍莲让霍卿在家里陪着莫艳娘,莫艳娘有些慌乱,她应该是被昨天的动静吓着了,霍莲怕她出什么事,时时刻刻都要有个人守着她。
霍卿惨白着一张小脸看着她,他现在终于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样的错误,可是晚了,一切无事无补,霍莲摸了摸他的脸,心说真是那样,只有自己吃亏才能反省。
她离开家装作是去县城里的样子,小路走了一半拐到这片山里,在某个隐秘的角落遇到沈流金,霍莲都没心情调侃她两的缘分怎么这么深厚,走哪里都能见着。
那时候沈流金大概正从她自己的仙城里出来,看到她笑了笑,说巧啊,上次没机会,这次去你那里坐坐吧。
霍莲没心情和她贫,直接打开黑门,两人一前一后的进去,她的仙城因为是系统设置的,永远是一副世外桃源的景色,沈流金边看边赞叹,直说好豪华好高等,霍莲没有心情欣赏,把码头的NPC撤了,自己坐在那里,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发呆。
她一直在想要怎么办。
“你是不是在想着要怎么办?”沈流金说。
霍莲叹气,“你是不是学过心理学。”
“学过一点咯,”沈流金直接承认了,“不过你家那点事闹得这么大,村子里谁不知道啊,看你的脸就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上辈子喜欢看人,闲着没事做的时候我就去分析别人的动作,表情,从他们一言一行琢磨着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
沈流金手一摊,“我不是心理医生,这只是我的爱好而已,久而久之看人就有那么一点准了,我的朋友们都说我是神婆。而且从你的表现来看,你在考虑接下来要怎么做的时候,绝对没有把你的这个地方纳入计划中,对吧。”
“对啊对啊你说的都对。”
“你被王素英的事情吓着了。”
“吓死了啊,”霍莲说,“她死了你知道不,就因为这个地方被发现所以她走投无路最后死在这里了,我怎么不怕,我怕死得很。”
“你能别老是想着王素英吗?”沈流金露出厌恶的表情,“她就是个傻鸟,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以为从现代穿过来就了不起得很,人人都笨就她自己聪明,我提醒过她一次还不知道收敛,自己找死我有什么办法,人要去撞枪口,我拉的住吗?”
霍莲不说话,因为沈流金说的是事实。
“可你不一样,至少你不会觉得全天下就你一个聪明人,所以我才找上你而不是王素英,我喜欢有自知之明的人。”
霍莲干巴巴的笑了一下,“你这是夸我吗,谢了啊。”
“不是夸你,我的评价很中肯的,王素英太自负,而你又太胆小,神给了我们这个空间,不是让我们拿它去找死的,更不是让我们把它当做摆设的,你知道不知道啊,”沈流金话锋一转,“这世界上任何东西不使用就不能发挥它的存在价值,如果这空间真的没价值的话,那为什么神要给你,如果你真觉得这地方只会害死你的话,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让神把它丢掉。”
“其实你内心里也是很想利用它的吧,”沈流金直视她的眼睛,“只是你被王素英的事吓着了,所以你又想使用,又不敢使用。”
霍莲张了张嘴,被她说的哑口无言。
“可你现在被逼得走投无路了不是吗,”沈流金看着海面,慢悠悠的说:“你的羊没了,你的粮食没了,如果入冬前你找不到出路,你那一家人活不过这个冬天,那个时候,你的家就没了。”
霍莲打了个冷颤。
“虽然我不知道你家里有什么隐情,但你的那些亲戚是不会帮忙的,他们只会把你逼到绝路上去,这是世界上没有谁帮得了你,只有你自己能救自己,而你最大的依仗是什么,”沈流金指着脚下,“就是它。”
“它是属于你的,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依靠,只要有它在,你就永远也不会有走投无路的时候,”沈流金看着她说:“使用它的条件是守护它的秘密,所以你现在,合作吗?”
霍莲呆愣了足有三分钟,终于叹了口气,“好吧,合作,合作。”
“没办法了不是吗,”霍莲摊了摊手,“对了,你说话怎么这么犀利,上辈子是老师?”
“屁,我是玩枪的。”沈流金伸出食指和拇指,模拟枪击的动作指向她,“砰!”
“什么?”霍莲吓了一跳,“你是当兵的?还是黑道?”
“想多了吧你,都不是,我是设计枪械的,”沈流金说:“所以来这个来到这个地方,屁都不会,种田做饭收拾家务什么都得从头学着,烦死我了。”
两个人回到十里村,分开前沈流金道:“你按照计划,收拾好东西,明天来找我。”
“知道,咦?”霍莲疑惑的皱起眉头,“我怎么感觉你计划好像了很久,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也不久吧,现在你上船了,可喜可贺。”
看着她那张脸,霍莲抽了抽嘴角,“你笑得好虚伪。”
沈流金更大力的咧开嘴,“承蒙夸奖。”
夜色降临,如同昨夜的十里村一样,傍晚的天空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霍莲没带蓑衣,她淋着雨慢慢走回家,背后出现窸窣的脚步声,男孩像只被人遗弃的小狗一样,不敢走得太近又不敢离得太远,保持一定距离跟在主人的身后。
走进院门口的时候,霍莲转过头来,十步开外霍卿捏着袖口擦眼睛,哭也不敢发出声音,“姐,我错了,你们别不理我。”
他说的你们指她和霍宁,霍莲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的小雨,对霍卿招了招手,“阿卿,过来。”
喊第一遍的时候霍卿还忐忑着不敢上前,霍莲张开手臂,用最温和平静的声音喊了第二遍,“阿卿过来,别怕,我们没有怪你。”
霍卿一愣,接着如释负重般嚎啕大哭,眼泪跟不要钱似的直往下掉,他哇的一声冲进霍莲怀里,把眼泪和鼻涕都擦在霍莲肩膀上,“姐我错了,我不应该打伤他,可是他骂我是没爹教的杂种,我心里很难过,你们别不理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这个教育问题,实在是个大问题,可她不知道要怎么把霍卿这性子掰正,要不然的话怎会有本性难移这一说。
她关上院门,把霍卿拉到屋子里,蹲身直视他的眼睛,“那你现在知道错了吗?”
霍卿哭得很凶,“知道了,可是姐,我到现在都很难过,我把咱们家害成这样,我怕你跟哥以后都不理我了,你们生我的气,我知道的,你们别不要我。”
他哭得可伤心了,真怕被人当成不听话的小狗丢掉一样的伤心,霍莲把他糊在脸上的头发理开,“我们怎么会不要你呢,你听谁说的?”
“外面人都那么说的,”霍卿道:“我听她们在家门口说,要是生了我这样不懂事的小孩,早掐死扔在池塘里了,她们还说我不听话,败家。”
又是那堆没事儿嚼舌根的三姑六婆,霍莲气道:“你听她们乱讲什么,她们是她们,咱家是咱家,你是咱家最小的孩子,是我们的弟弟,怎么可能会扔下你。”
“可哥哥生气,我都不敢跟他说话,我知道他不想要我了。”霍卿哭着。
“不会的,他是你哥哥怎么会不要你,待会儿哥回来你跟他道歉好么,道歉他就不生气了。”
“别哭了,”霍莲顺他的背,“再哭可把自己哭坏了。”
大哭变成了小声啜泣,霍莲想了想说:“阿卿,咱们不怕做错事,但怕做了错事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打人并不能解决事情,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霍卿很诚实的摇头,“没人教过我。”
霍莲一愣,是啊,霍宁整天都忙,莫艳娘是个不知事的,霍卿长到这么大,活下来都是幸运的事,当温饱都成问题的时候,还有人关心成长吗。
她突然觉得这事儿其实也不怪霍卿,诚如他所说,没人教过他,她和霍宁其实要负起很大责任,霍莲拉着他的手,“那以后姐姐教你好不好,姐其实懂很多道理的,你不知道的事可以先来问我,但你若是要学,就必须得听进去。”
“好。”霍卿认真的点头,“我听”。
“那现在姐先教你第一个道理,”霍莲道:“你首先要学的,就是忍,当你的敌人比你强大,而你力量微弱的时候,就必须要忍,不管受到什么样的侮辱都要忍下去,但忍绝对不是忍气吞声,而是忍辱负重,把屈辱当做动力,不断的强大自己,当某天你比敌人强大的时候,就是你不需再忍的时候,那一天,走上去,打败他。”
霍卿抽噎着道:“什么是忍气吞声,什么是忍辱负重?”
霍莲头大,“呃……那是,那是成语,我想想怎么跟你解释。”
好不容易把那些成语解释清楚,再进行一番指导教育,霍卿似懂非懂,一副很朦胧的样子,霍莲也没办法,这些东西需要他慢慢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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