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救世主 > 第26章 灯尽长眠十 上

??若说道秣陵真正爱的是谁?其实我至今也未曾搞明白。若说他爱的是穆今铭,那这一切是说得通,但我总觉的分外别扭。若说他爱的是杀坤乾,那这一切的一切就又都说不通,但却让我觉得分外舒畅。

    我叹了口气,只能说,杀手这种职业的姑娘真是让人猜不透。世人都说杀手冷酷无情,可我看到的姑娘却是如此多情,这只能说与人的天生脾性有关系。就像秣陵的脾性天生软弱,就算他变得再怎样冷酷无情,骨子里也会存在这种软弱成分。

    而秣陵就是这样一个姑娘,他的冰冷为穆今铭消融,他的爱情却被另一个人拥有,这真是太过令人不解的事。虽然搞不懂她的爱情归处,但是不得不说,杀手或许并不如我们表面看到的那样坚强。

    在这茫茫天地间,但凡身为一个普通人,就绝对不可以轻易的去爱上一个杀手。因为你给不了他心,他就给不了你情。相反的,你给了她心,就不能对他无情。两样综合下,那就是杀坤乾的综合体。杀坤乾给了他心,后来也奉献了情,但实际上他们还是不能在一起。

    我问星羽:“你觉的她是喜欢谁?”

    他容色淡淡:“你觉得呢?”

    我总结一下,道:“穆今铭爱他,他爱穆今铭。杀坤乾爱他,她也爱杀坤乾。”

    他说:“……”

    半晌,他道:“说不定,他爱的,只有他腹中的孩子。”

    我说:“……怎么可能。”

    如果说,他真的只是爱自己的孩子,我觉得这个世界真是疯了。他既然那么爱自己的孩子,却又为何要话意曲折的逼怒杀坤乾,让杀坤乾亲手杀掉自己腹中的胎儿。

    想到这里,我恍然大悟,因为她恨他,所以不惜一切代价的让自己痛苦,然后再将这种痛苦以彼之道还于彼身。悟透这其中的道理,我开始觉的最狠的应该不是杀坤乾,而是秣陵,这个面上看似于柔弱无比的秣陵。

    但也有可能只是我的瞎猜,秣陵应该不会是那么狠毒的人。场景已经转到烟雨阁,秣陵正躺在檀木床上休憩,他平淡的脸上满是恬静的意味。

    我站在一旁看着他,星羽坐在一旁打量房间的陈设。正当我瞥过去看他时,秣陵微微抬了抬眼,昏昏沉沉的苏醒过来。

    他水蓝色的衣衫落到地面,乌黑的长发似水洒于床榻,刚睡醒的脸带了丝娇嫩的春花意蕴。她望了望房间的陈设,脸上怔了怔,忽的捂着胸口,又笑了笑:“也好。”

    他坐起,来到梳妆台边将自己理了理,然后在衣柜里找了一件浅红薄裙。我看了看,低头暗想:青楼之地除了红色最能体现妩媚,其他颜色只能衬得你太过于清纯。想到这些,我又发现秣陵不知什么时候,也开始熟谙风月里的风月之事啦。

    我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将自己梳妆打扮成,烟雨阁的花魁紫吟卖身前一夜的模样。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莫不是,早在那时他便想象过如今的模样,只不过半道上出了个杀坤乾将她截了去。

    这世间的事,真是没有逻辑可循,但也并非全然没有道理。我看着他画的浓艳妩媚的妆容,愣愣的瞅着他唇上浓郁的胭脂红,都不知他究竟是赶着卖身还是赶着出嫁。看着他姿态闲逸,并没有什么不适。

    莫不是他真打算要卖身?真打算将自己后半辈子葬身青楼?怔了怔,才发现他还没替自己担心呢,我倒开始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了。

    廖姨身着织锦华服,腰肢摆来摆去,饱经风霜的脸上漾着笑意。她身后缓步走来的典雅少女,温文儒雅有着大家小姐的风范,却也有着青楼女子该有的风骚妩媚。

    进了屋子看见面前的貌美清淡女子的打扮,不由得愣了愣,笑颜渐起,忙客气地说道:“姑娘这身装扮,可真是明艳动人。我们烟雨阁的花魁,都不及姑娘半分尊容呢?”

    秣陵清淡的瞟了一眼镜中的来人,轻声道:“廖姨,不认得我了吗?”

    来人疑惑的看着他,上下打量了边,忙问道:“姑娘?怎么会认识的我呢?”

    秣陵站起了身,脸颊清淡表情隐隐有些许笑意,小巧的如当日刚进烟雨阁的小胭脂:“难怪廖姨认不出来,我离开这已经有十年了。我是胭脂,当年那个被父亲卖到这里的小女孩。”

    “哦,是你?怪不得这样眼熟呢!”廖姨欣慰的看着面前的貌美少女,连忙符合的道:“晃眼都已经十年了,没想到你已经出落得这般好看了,就连我都羡慕几分,更别说旁人了。”

    身旁的是烟雨阁新晋花魁莓朵,长的恰似林黛玉般,如玉的肌肤,光滑润泽的脸,秀长的身子凹凸均匀,她冲着秣陵笑了起来,弯月般的眼中透着阵阵忧郁。

    莓朵乖巧的躬身说道:“我是莓朵,见过姐姐。”

    秣陵拉过他的手,怔然看了他良久,真觉得他竟有些曾经的自己。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少女。他盈满笑意,在心里缓了缓,说道:“如今,都也是自家人了。”

    ***

    腊月初雪,红梅绽放,烟雨阁里长满了奇怪的绿色虬枝,明明是冬天却还开得那样茂盛繁密。

    他听说这是属于金银花的一种,土生土长于南诏,名叫绿楼丝藤,这种植物最是耐寒,映着腊月里的疏影红梅,在烟雨阁中央沿着房檐曲折攀沿而上。

    她披着薄袍踏在雪地里,几乎感觉不到寒冷,因为她的心几乎比这样的天还要冷。他被丢在这里整整三个月,杀坤乾也日日跑到这里醉生梦死。

    虽然不至于有意纠缠,但只要看见他,他就能想起那些无法磨灭的过往。那些曾经的回忆,倒真成了他心中无法抹去的桎梏。

    他不知道,其实有时候,我们只要铭记住那些过去的美好就好。那些悲伤的过去,就让他随风消逝在尘封的记忆里,永远的不去回忆就好。说不定那样一切心结就可以解开,一切难过的心情就都会随风消散。

    可如果她是那样想的开的人,或许就不会想躲在这座青楼永远不去见他。如果她心里真的很恨他,却为什么每每看他醉生梦死的模样,他的心总会莫名的痛起来?痛得几乎快要窒息。

    他有好几次都想丢掉手中的琵琶跑出来,跑到这冰冷的漫天雪地里去缓解这种疼痛。然后他心里就想,就想要每日每日蜷缩在房间里,睡的死沉死沉的,睡得几乎要忘记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睡得几乎要忘记自己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

    那样最好,他说,可他没办法办到。

    听说对面的醉娱楼在近段日子打开门做了青楼生意,原本好好的酒楼开成了青楼,倒真成了容安城南辕北辙东成西就的两处对称的豪华建筑。

    不少人都觉的这样瞧着真是顺眼的很,醉娱楼早就该同这烟雨阁作一门生意了。省的那些个迂腐书生串错了门,还被人家连推带骂的轰了出来。

    这件事还得从几个月前说起,话说醉娱楼常常会聚集一堆穷酸书生讨论哲学,讨论哲学的时候还要痴痴望两眼对面咽一口口水。

    然后过了几天,也不知是哪个迂腐书生昏了头,生生的能将一座青楼看成酒楼,当真不知道是故意看错还是原本无心闯了进去。总之,成了近几年风平浪静的容安城中茶余饭后的调侃。

    可能是由于这件事,醉娱楼的老板改行当青楼老板了。

    话题说偏了,转过来继续说秣陵。秣陵他虽说进了烟雨阁,也把自己打扮的风骚妩媚了,但是,他没将自己卖身与青楼。他做的是艺妓。除了整日整日的弹琵琶,他也不用去陪客人吃饭呐睡觉啦,他就只要坐在上面悠闲地弹琴就好啦。

    我现在顿时觉得身怀一技,天涯海角随便去。总之,能养活自己的一门活计就是好活计。显然,秣陵学到了个好活计,虽然暂时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腊月初八,廖姨好心做了腊八粥给大家吃。这梦中的岁月,竟然刚好到我的生日,我感叹道:“真是好巧不巧,跟我的生辰撞一块去了。”

    星羽偏过头来:“你生辰,腊月初八?”

    半晌,做恍然大悟状:“哦,那真是好巧。”

    “……”

    同往常一样的未时三刻开门做生意,杀坤乾一如既往来烟雨阁寻花问柳。他今天会来,那是不用多说的事。因为这段时间,他每天每天都会来。

    我都不知道杀坤乾怎么想的,来的都三个月了还这么坚持不懈,真是佩服他的毅力那。顿时又有了一个疑问,他不是忙着跟魏国大战,怎么还有闲情逸致跑到这边来,堂堂的魔君不该呆在宫里主持大局吗?

    当然,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该是由杀坤乾来亲口解释。那个坐在二楼栏栅处赤狐裘的男子,他俊美无暇的脸戴着金色的半截面具,浑身散发着庄重威严的气势。光看着就像是天生的王者,而且他本来就是王者,说不定以后会是整个天下的王者。

    杀坤乾坐于中央左拥右抱,与众位美女亲密的耳鬓厮磨。可他的眼睛却从始至终都注视着,那个雨花台上穿着红色长裙,黑发上缀着一朵红色紫薇花的少女。她正漠不关心的弹着手中的竖琴,样子怡然自乐没有颇多烦恼。

    在台上弹琵琶的秣陵,他不是不知道他来了,只是装着满不在意的神色,他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的牵扯了。就算他怎样、他又怎样?与她都无所谓了,他已经不在意了。

    这夜,杀坤乾在烟雨阁的包间喝的酩酊大醉,脑子里还有几分清醒,他怒斥这身边的廖姨:“将那台上的女子给我带来!”

    刚刚还浓情蜜意的和他抱在一起众位美人,此刻都和廖姨整齐的呆站在一旁,脸上只剩下泪流满面的惊恐泪泽。

    廖姨站在一旁,有些为难的看着他,已多年老熟老练的应付客人的本领,笑着回道:“那姑娘,卖艺不卖身。大爷儿要想寻个乐子,这里众位姑娘随您挑选。”他刚想一个一个的介绍这些姑娘们的好处,杀坤乾却蓦地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盯着他。

    目光在说:你敢再多说一句试试,信不信我拆了你的烟雨阁?廖姨显然被他生气的面孔吓住,只好垂下头来不再说言,仿若他再多说一句话,他的烟雨阁就真的会被他拆了。

    杀坤乾坐在床沿处,他眼中含怒,微倦的眉眼间,尽是慑人的威严:“我自是知道,你把她带来便是,我有两句话与她说。”

    廖姨匆忙的下了楼,到台上的秣陵旁,贴身耳语道:“台上有位大爷,非要你上去伺候。大娘我真是对不起,只得麻烦你来应付应付。”

    秣陵知道他说的是谁,点了点头,皱了下眉,就放下琵琶上楼去了。

    烟雨阁的豪华包间里,杀坤乾靠这床沿闭目休息,就像是十年前他与小秣陵的那一天。只不过现在已是物是人非,荼靡花事又一春的时节。

    门外秣陵轻缓的脚步声,传入他的耳朵里,他猛然睁开了眼睛,下一刻便看见心中想见的人。三个月,几乎将他的性子磨了层皮。他多想试探出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可现在才发现他在她心中根本就没有位置。

    秣陵在门口处顿了顿,又缓而走进他的视野,却是像对一个陌生人一般,颔首一礼道:“公子,叫我来何事?”

    简短有力,一下子开明主题。

    杀坤乾心中愤满,心中的怒火已漾至心口。可他还是制止了这种情绪,心平气和的道:“这种日子,你可享受?看你近日来的气色,倒真是,分外的开心呐。”

    秣陵没有回答,还未停留半刻,便已想着要走。他未曾抬眼看他,继续颔首道:“若没有其他事的话,那胭脂就先下去了。”

    “胭脂?”他蓦然的睁大了眼睛,冷笑的嘲讽道:“看来你真的是很享受。”

    杀坤乾站了起身,高他整整一个脑袋的身子,站在了她的面前,鼻尖微微的呼吸她都能感觉得到,还有他身上的那股子重重的脂粉味,浓浓的酒味,扑鼻而来,让秣陵不由得后退几步,他戏谑道:“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客人的吗?天生讨好男人的妓妾,看来你做得很不称职。”

    杀坤乾抬起她的下巴,认真的瞧了瞧她那副宛如冰山的脸,手在她的脸上滑了滑,秣陵不安的挣扎着,却挣脱不开,杀坤乾邪魅的眼瞳中不复往日的星空璀璨,反而阴冷灰暗的如潭死寂的湖水,让人捉摸不清:“为什么不笑了,在台上不是笑得那样自然,那样好看。在我的面前便就成了这副面孔。”他认真端量他的神色,半晌,偏过头来:“你不会讨好人吗?可你又是怎么讨好他的,用你的身体?你的灵魂?还是你的美貌?”

    秣陵抬眼与他倔强的对视了许久,他压制心底的想要反驳的话,勉强扯出一抹笑,温声道:“若没有其他事的话,那就请公子放胭脂走吧。”他说的恳切,说的真诚,说得恭敬。

    他眼眸带火,隐忍多时,声音凌厉如刀锋,亦如冰锋:“这样急着走,是迫不及待的,要去讨好其他公子哥了。”

    他侧眼极轻蔑的看着他,骄傲又自大的道:“我不比他们尊贵得多。”

    秣陵与他平视,眼底没有半分示弱:“在我眼里,你跟他们一样——都是来找乐子的富家少爷。身份的尊贵、贫贱、又能如何?兴趣爱好品质,总是有共同点的。胭脂还要给其他几位爷,弹曲子听,就不多加打扰了。”

    杀坤乾拽起他的衣领,狠声道:“你竟拿我和他们做比较!”

    秣陵与他对视,毫不示弱:“一样都是人,怎么不可以?”

    杀坤乾的手示弱的松了松,看着他那副熟悉的倔强面孔,他忽然平静了许多,语气也变得柔和许多:“现在的我,已经半点都伤害不到你了是不是?在你心里,从未对我有过一丝感情对吗?”他后退一步,青花瓷瓶被撞翻在地,碎了一地的妖娆青花,他颓丧的冷笑起来:“而现在我所做的这一切,不过都是在自取屈辱罢了。”

    黑夜里房间只剩下微亮的烛火,轻纱帷幔被窗外的风吹得飘摇起来,偶尔摇曳的琅环枝头,飘落了一地的雪白琅环花。

    风寂冷无声,栖息在树头的鸟儿,早已去了南方过冬,微微亮起的房间里,杀坤乾凝视着他,声音哀哀切切:“秣陵,在你心里,究竟把我当做什么?是你感激的恩人?还是你痛恨的仇人?“风猛地灌进房间里吹起秣陵的发,长长的丝发撩拨他脸颊,杀坤乾颓然退后几步:“亦或是,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将你从小抚养长大,教你武功的普通人。”

    无声无息的房间里,仇恨的种子悄然滋长,仿佛荒芜的土地上长满了妖娆的曼珠沙华。秣陵冷然嗤笑道:“你怎么会只是个普通人呢?若是的话,我们也不会如此了……”他踩着躺在地面上的月光走到他身边,晦暗不明的眼睛里黯淡无光。他抬起空洞的眼睑,透过窗外的那层光亮看向他的眼睛:“你说的没错,你已经伤害不到我了,而我,也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从现在开始,从今以后,我在乎的,在乎的只有我自己。”

    她踉跄转身,欲走。

    他猛然抱住她,深深允吸她脖间发香,微光昼灭,屋子里徒留一片黑暗,朦胧月色照进的房间里,仿佛有什么光亮的东西从他脸上划过,他在她耳边缠绵的低语道:“我可以像他那样,对你百般呵护,如同至宝;也可你像他那样,弃你于不顾,让你命如草芥。”

    杀坤乾放轻了声音,在他耳边低喃:“你说,你让我如何对你。”

    冬季里的雪花飘扬不止,屋子里仅有的暖意,也无法融化外面的寒冬腊雪。秣陵笑着冷哼一声:“我的命运从来不是握在自己手中的,……”透明的六棱形雪花洒在秣陵脸上,如冰霜似的在脸上敷了一层薄膜,最后却化作一滴咸涩的涙雨滑落。外面寒冷的冰天雪地,只能将秣陵衬得越发阴冷。他用力的扒开他的手,转过身子,冷冷的看着他:“可现在,我不想再让别人掌控自己的命运了。就算以后,命如草芥,活的苟延残喘也好,这也只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你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的瓜葛。请你以后,以后的以后,不要再费什么心机,来威胁我了。我已经没什么好害怕的。”

    杀坤乾清脆的低低笑起,带着嘲笑和最初的冷漠:“就这么恨我吗?”

    雪花纷纷扬扬的击打大地,忽地透过窗口的缝隙席卷而来,在秣陵身上敷了层冰冷的雪花。他眼神阴冷至极看向他:“是,我恨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恨你强迫我在你身边,恨你如今还要害死我的丈夫,我已经恨透你了,所以别妄想,别妄想我会跟你回去!”

    厚重的雪地覆盖不了杀坤乾燃起的心火,他火冒三丈的掐住秣陵的脖子,额头间的青筋条条蹦出,格外明显的横亘在脸上。他用力将她摔在床上,庞大的身躯,压着他孱弱的身体。他的手掐住她的咽喉,下了狠劲,让秣陵的整张脸被憋得格外通红。他的整张脸已经扭曲,丑陋不堪的摆在秣陵的眼前,睁着圆睁的眼,牙齿紧紧拢在一起,仿佛一头扑猎的狮子:“就这样掐死你,也比你在这抛头露面、丢人现眼,要好得多。”

    秣陵的脸涨得通红,说出一字半句都已是困难,眼中被憋出了泪水,滑落在他的手上。冰凉的泪水,触及到杀坤乾灼热的体温,他的手不由得松了松。

    秣陵透了口气,半强撑着道:“丢的……也不是公子的脸,不用劳烦……公子为我操心。”

    杀坤乾侧偏过头,他手上加大力度的钳住他喉咙:“看来你是真的想死,那我就成全你,让你死!”

    秣陵痛苦的皱着眉头,他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仿佛只要松一松,他就会被他掐死。杀坤乾的手上有许多淤青,那是被秣陵长长的指甲掐的,可他不嫌疼,仍旧使了很重的力度。

    脑袋已经近乎昏迷的秣陵,突然害怕起来,全身颤抖,泪水也更加肆虐。

    她想起儿时,杀坤乾曾对他说:“没有为什么,命数尽了,便就死了。”他想:那现在,是不是我的命数已经尽了,那倒也好,自己也就解脱了。

    梦中的虚幻场景,仿佛那日的温柔俊朗的公子,如今又出现在自己面前,她苍白的笑了笑。应该感到开心才是,她认命的闭上眼眸,不再挣扎了。

    秣陵仿佛已经到了死的边缘,他和他的过往曾经片片浮在脑海里。

    杀坤乾看着他安详的模样,手不由得松了松,他最怕见到的便是他这幸福的模样,半晌,他积蓄的力量仿佛已经用光。他无力地压在她的身上,听着她因为呼吸不畅而急速跳动的心跳。喃喃自语道:“你的美梦是什么?是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吗?”

    秣陵的脖子已经一片青紫色,脸色白的吓人,他剧烈的咳嗽起来,胸腔处起伏不定。

    杀坤乾躺在她的身旁,闭上了眼睛,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秣陵睁开了被泪水弥漫的眼眸,无气无力的问道:“为什么不就这样掐死我?为什么还要让我活着?死了,就感觉不到痛苦了,从此就解脱了……”

    缓过神的秣陵,泪水再次滑满脸颊,她哽咽的哭了,声音沙哑微弱:“我有时候,真的痛恨自己,没有力量去反抗命运,就算已经尽了最大的力气,可最后,我还是被命运的茧,重重包裹着。挣脱不开。今日就算被你掐死了,我也心甘情愿。”

    他趴在他的身上,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可你没有掐死我,是你心存不忍?还是想要胭脂,如何侍候呢?”

    杀坤乾握着他的手,冷声道:“一个胭脂!一个眉黛!秣陵,你究竟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样子?可真是胭脂粉黛!真将自己轻贱到如此地步?”

    秣陵疲累的看向身旁的杀坤乾,他嘴角带笑,冷然笑起:“胭脂粉黛,说的真是不错。我本来就该是这红尘中,一盒任人涂抹的胭脂。是你将我从这肮脏污秽的地方,带了出去。也是你亲手将我推了进来。我不欠你什么的,从来都不欠你什么!”

    杀坤乾猛然拉起她的双手,生气的吼道:“跟我走!离开这里!~”杀坤乾也不知道在生气什么,对于秣陵的镇定自若,从容淡定,还有连日来的漠视外加不认识的脸孔,搅得他心烦。

    在这青楼之中,常常可以看见几个好色的男子,强自行抱着她,搂着她,偶尔还亲亲他。而秣陵却总能笑脸逢迎,化被动为主动,最后无甚了事的模样。杀坤乾原本是想:只要他冲他使一个眼色,或者带着祈求的神色看他一眼,他一定会帮他,会主动帮他。可一次都没有,就像她从来都不认识他一样。他真不知道,他究竟还能漠然到至何地步?原来让她离开自己,是一件让他这样高兴的事情,那他就要让他再也高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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