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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子以75票完胜其他候选人,两位候选人分别是22票和17票。其中一位还是英子小时候的邻居芬儿,和英子一般大,但特别有心计。高小毕业后家里让她打猪草她嫌累就总是哄着英子多打回来分给她而芬儿就和那些大她们很多得男孩子打闹说笑还让那些男孩子给她打猪草。芬儿家原来就比英子家宽裕点,自从嫁给个老实得公办老师后就更瞧不起英子了,说英子就算嫁给个干部还是在家干农活的命。英子知道她的为人,所以从来不主动搭理她。这次英子75票胜出成功当上了妇女主任,芬儿只得了17票,气急败坏得顶着新烫得一头羊毛卷发扭着走出了人群。
英子对这个结果没多大惊喜,选举完还是继续干活儿帮村民们接生。只是和开国一样会议多了,今天村里要研究下村口铺条柏油路要全体开个会,明天要清理街道积水,整治村民乱占马路放杂物得会等等,总之大会小会英子不胜其烦,有时候就借口农活儿忙请假不去。去年英子家前面的几间新瓦房里刚搬过来一个银色头发得老太太,还是在前年盖房子时看到过一个长得挺精神的小伙子来过,老太太好像没有其他亲人,英子听邻居果姐说那个小伙子是老太太孙子,是部队烈士的遗孤。老人14岁就跟着部队走了,如今丈夫、儿子、儿媳都是部队烈士只留下这个孙子好像要出国,本来要带老太太一起走但老太太不愿意就交了部队的房子回老家来住了。老太太每天是天蓝色偏襟大褂,黑色裹腿裤子,一看就是小时候裹了脚的3寸金莲套着黑色方口布鞋。个子不高却腰杆挺直,每天把一头银发梳理的整整齐齐挽个发髻盘在脑后。平时里英子下地忙的时候,大花就带着二花和小三儿去老太太家里玩。老太太平时不爱跟人说话,但对英子的三个孩子都特别好。如果大花她们有天不去就过来送个半碗饺子啥的,大花她们也愿意过去,老太太不仅给大花她们做饭吃还时不时的交给大花二花认字。记得赶上秋收农忙时大人干活回来的晚,大花带着弟弟妹妹就在门口麦秸堆里等着妈妈回来,一次英子回来的晚了,孩子们爬到麦秸堆上一遍遍看妈妈,最后都趴到麦秸堆上睡着了英子回来后没看到孩子,好在村里找。英子都急哭了,还是老太太听见英子喊孩子们出来告诉英子看看麦秸堆上吧。英子看到埋在麦秸堆里睡的很香的三个孩子才破涕为笑了。后来英子再去干活走的时候干脆就把孩子们锁到家里,老太太就隔着英子家墙头给大花她们送吃的。英子知道后很感动,自从自己的妈妈去世后三个孩子基本都是靠邻居们帮忙看,英子有时候忙完农活还得去接生、开会啥的,所以也拿老太太当亲人看时不时的帮老人去挑桶水啊或是送点自己园子里的菜啊啥的。一次老太太拉着英子手说英子孩子们将来就有出息了要英子不要这么累着自己要不将来都享不了孩子们的福!英子听完笑笑,还真没想那么远。霞和绢都结婚了,虽然农忙时也来一天两天可毕竟都有了自己小家了,来的就更少了。二哥家的军倒是没结婚也正是干活儿的好手,可军爱喝酒喝完酒后就闹事儿,哭骂他爸爸不让他上学,嫌他窝囊啥的!英子每次都得从街里把他拉回来收拾一顿,他爸爸常年在外面打工也不往家里寄钱,所以军和他妹妹芳子从小就跟着他们的傻妈妈(那时英子家穷就给二哥娶了个精神有点问题的女人)多亏英子不断接济这两个孩子,军也不争气跟着村里一帮老小子们早早学会了社会上的酗酒习气,和他爸爸年轻时一样,谁也管不住他,唯一就是怕英子姑姑。
应该是应了老太太的话,孩子们都上学了,家里的奖状贴了一墙。英子不舍得让孩子们干一天的农活,鼓励她们都学好知识像爸爸一样出去上班做个公家人,别像妈妈这样只能干一辈子农活儿。三个孩子从小看妈妈自己的劳累,所以也都很懂事儿都学习特别卖力。尤其二花个子小,从小妈妈和姐姐都疼她她也想像姐姐那样学习好回报给妈妈。三个孩子真是一天的农活儿都没干过,赶上80年代国家蓬勃发展的教育,三个孩子都没辜负众望有了好的学业和自己的事业,这都是后话。就说现在,大花逐渐大了,12岁的大花已经在家能替妈妈作点简单的饭了。大花心疼妈妈干活儿累,就主动把家务活全揽下来,平时做完家务就写作业,二花身体弱总生病,但二花嘴巴甜总是姐姐长姐姐短的喊着大花,三儿还是个小毛头虽然差二花一岁多可毕竟是个小伙子放学回来就是满院子追着养的鸭子跑。还时不时跟二花吵架,每次明明是三儿不对,大花要教训三儿二花还紧护着三儿,二花知道三儿是这家里唯一的男孩儿爷爷奶奶都宠着,自己也得保护他。大花也拿三儿没办法有时候姐们三个就你追我跑他赶的一起哈哈笑的抱成一团。开国因园子里活儿多,英子自从生完三儿身体也不如以前,好几次都腰疼的让人从园子里抬回来,才申请调回到村里当了村书记。本来开国调回来时为了避嫌想让英子辞掉村里妇女主任职务的,可村长他们力争要英子干着,因为英子不仅接生的技术在乡里都是出了名的好,纷纷请她,还踏实能干,得到很多村民的信任。英子也为村委会争了很多荣誉,年年的计生结扎工作都是完成在全乡里第一名。这不今天开国去乡里开会,会上乡领导又表扬了他们村的计生工作。开国心里也佩服英子,园子里的活儿一点儿没拉下,计生工作也负责,英子知道三儿属于计划外生育主动交上了罚款,并第一时间让开国做了结扎,还动员小叔子也做了结扎,为这公公婆婆差点没跟英子翻了脸,开军家有两个女儿,但是还想要个男孩儿就赶上计划生育了。英子不想自己家人都还不遵守国家规定,就一趟趟去小叔子家动员,最后小叔子不好意思让嫂子一趟趟被婆婆骂出门儿去就自己偷偷跑去结扎才算了事。为这,英子很感激小叔的支持。也是机缘巧合,在一次给外村的一个未婚先孕的大姑娘接生时,大姑娘难产大出血,英子早劝她家长给送到医院去吧,家长嫌丢人,就拜托英子自己家生吧。可刚生出来还没事儿,第二天早上就听说血崩在送医院途中就死亡了。农村人穷但要面子,一家子一气之下就想扔掉这个来历不明的小男孩,英子知道她们瞒着村里人只说是女儿得了急性热病,所以就连夜把孩子带回来,并安排小叔子跟她们家人见了面给了点安抚的钱算是把孩子留在了小叔家了。后来婆婆对英子态度也缓和了很多,因为开军媳妇萍身体瘦弱多病,医生也建议过她们不能再要孩子了。所以萍很高兴的接受了这个孩子。
这天,大花放学后,看看天色还早,想起爸爸妈妈今天说开会晚回来。就琢磨着做点啥饭,三儿放学后飞奔进屋就冲大花嚷嚷:
“姐我想吃饺子,今天我同桌她家就包饺子呢!”
“姐,我也想吃……”二花也过来凑热闹
大花可犯愁了,心想我哪会包饺子啊。不过看着弟弟妹妹期待的眼神想想在老太太家看到过她包饺子于是就凭记忆一点点儿张罗起来。弟弟妹妹看姐姐包饺子也很期待都纷纷围着姐姐帮忙,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开国和英子回来了看着三个小花脸一脸认真的包饺子,再看着一盘子东倒西歪,张嘴露陷的饺子。开国和英子不禁面面相觑。
:“大花,你们这是弄的啥啊?连饭都不会做……”
“啊!三个小鬼是给爸爸妈妈包饺子吗?哎呀,太好了!”
开国赶紧截住英子的话,撸起袖子帮孩子们一起包起来。英子哭笑不得的看着孩子们只好也参与进来。大花能理解为什么孩子们长大了确和爸爸亲近,英子爱孩子们,爱开国但是只会用好好干活儿努力挣钱给自己爱的人一个好的环境的实干型,并不擅长跟沟通,跟孩子甚至跟开国。如果是前些年家里穷,吃不起饭时,英子能干确实是一家子的顶梁柱。可现在日子好过了,开国也做了村书记,一家子在一起的日子多了,总是开国给孩子们带来的欢笑多,甚至每次连英子都忍俊不止的笑容也多了。这个阶段对好孩子们的成长有很大的帮助。在大花她们眼里从此家不再是一个爸爸回来当旅馆,来去匆匆,妈妈干活儿回来一身疲惫,还时不时黑着脸训她们嫌她们家务没做好饭没做好,孩子们都战战兢兢的怕干完活儿回来累的发脾气的英子。英子有时候也诧异自己的脾气渐渐增长,有时候甚至气急了抡东西打孩子们,但她控制不住自己,尤其园里活儿想干好,村里的事儿也想做的成功。回到家后不免就对大花坐的夹生的饭,孩子们玩耍弄的乱七八糟的屋子生气。
“托孤奶奶不行了,英子!你快去看看”英子一家子正吃晚饭,听见果姐嚷嚷着进来了。
“啊!怎么回事啊,昨天大花她们还去玩儿呢”
“别说了赶紧去看看吧!”
开国打断英子的话赶紧的一家子出动过去了。托孤奶奶平常干净整齐的银发散乱在枕头上,应该是躺了很长时间了,床上有屎有尿,整个屋里恶臭扑鼻。门口围着几个乡亲都不敢进屋靠近,七嘴八舌的议论。
“唉!跟前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昨儿晚上做饭时摔了一交,人就不行了…..”
“可怜的老太太,干净利落了一辈子到死弄得这一身窝囊”
“大家让一下,麻烦大家让一下”
英子一家子拨开人群进了老太太屋,英子招呼开国去找医生并想法通知老太太孙子,自己则挽起袖子给老太太收拾干净。老太太还有一丝气息,英子招呼乡亲们帮着擦洗好老人,给老人换了干净的衣服。医生说老太太已经不行了,让英子张罗后事吧,看着老人英子想起了自己的妈妈,也是满眼泪花的握着老太太手,突然看到老太太嘴巴动了下,英子赶紧凑过去。
“我不行了……找个地方埋了我吧……我留了条儿给孙子在抽屉….”
“奶奶!托孤奶奶!”大花懂事的靠着妈妈大声的喊着
“花,照顾好你妈…..好人”托孤奶奶突然头一歪,没了气息。
英子心疼的掉着眼泪和乡亲们一起料理了老人的葬礼,开国一遍遍的找了老人的算是堂亲,才算把老人埋到了她的家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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