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候兰在都护府转了一圈,都没找着宋书怿的影子,便抓住一个幕僚问,“你知道宋书怿在哪么。”
“不知道,他今天好像告假来着。”幕僚一说完,便又急匆匆的走了,这些日子他也是真是的很忙。
候兰的一声谢谢才说出来,幕僚都走远了。
都护府里找不到宋书怿,那么现在他是,在他住的客栈里?候兰心思一动,身体已朝外走去。
此刻宋书怿确实还在客栈,官伎馆要下午才开门迎客,宋书怿也只能再等等。
一听说宋书怿要去伎馆,小艾先是一愣,“你去这种地方做什么?”
“去找一个人,是被候将军发配的罪臣之女,我去核实一下情况。”
小艾凑了过来,眼笑眉飞的,“我可不可以一起去?”
“你?”宋书怿哑然失笑,轻弹了下小艾的脑门,“那里只接男客,你只怕进不了门。”
“这好办”,小艾飞快地跑出门,没一会儿又进来,竟换了一身宝蓝男装长衫,神情飞扬,金环束发,看上去居然相当英气。
宋书怿惊愕不已,“你从哪里这么快就找来一身男装,你自己带的?”
小艾抓了抓头,没好意思地说,“走的时候看到了,然后就带上了,是以前和连瑜一起偷偷买的。”
宋书怿简直无奈,“你们买男装什么?难道?”
小艾面对宋书怿探寻的目光,说了实话,“我们是去了一个叫凤仪楼的地方,连瑜非要去看姑娘,我就一起去了。”
宋书怿啼笑皆非,“老板娘肯让你们进去?”
“老板娘就仔细看了我们一会儿,然后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还叫了人带我们上二楼,给我们找了姑娘还陪,不过我猜她应该看出来了,我还好,可是连瑜怎么扮都不像男的。”
“那大概是老板娘看你们反正有钱,陪你们玩玩也没什么,就没赶你们走。”宋书怿招了招手,“你过来,你的头发不行,要重新梳下。”
小艾听了,乖乖跑过来,在宋书怿旁边蹲下。
宋书怿替小艾取下金环,这还是当时他送给连瑜的,连瑜转手送了小艾,小艾就天天带着。宋书怿重新梳理了下小艾的头发,拿过一根发带束起。
“好了,我们走。”
宋书怿就这样带着少年小艾出门了。
候兰恰好过来,远远瞧见刚好出门的宋书怿,笑颜顿开,正在出声叫住,目光却不由被宋书怿身后的少年吸引了,候兰仔细看了两眼,不错,那确实是小艾,可她怎么穿成这个样子,两人这是要去哪儿?鬼使神差般,候兰收回了到了嗓子眼的三个字,远远地跟了上去。
此时的伎馆还很清静,老板娘模样的人正在柜台后低头看账,见到宋书怿与小艾进来,便迎了出来。“两位公子面生得很,可是第一次来?”
宋书怿不答,却反问,“你这里可有一些新来的姑娘。”
老板娘柔声笑语,“确实有,只是新人礼仪生涩,尚不能见客。”
宋书怿继续问,“有没有一个叫曲桑的姑娘?”
老板娘不由迟疑,“公子是?”
“曲家家主曾于我有恩,不能回报,听闻曲小姐在此,故来探望,还望通融。”宋书怿边说着,边塞了张银票到老板娘的手里。
老板娘收了,冁然而笑,“两位请随我上楼来。”
老板娘领着宋书怿与小艾进了一间厢房,“请稍候,曲姑娘马上就来。”然后退了出去。
没过多久,一位淡绿衫裙的姑娘抱着琵琶摇摇走了进来,长发都垂了下来,欠身行礼,“见过公子。”
“曲小姐不必如此多礼,请坐。”宋书怿伸手示意曲桑坐到对面。
曲桑依言坐下。
小艾这才看清曲桑脸上弥漫着的忧愁,眉眼间尽是哀伤,怪不得老板娘不让新人来接客。
“我此次来是有些事想问,曲小姐确是中书舍人曲文的女儿?”
“正是,听妈妈是公子是家父的故人?家族突生巨变,家人四处流散,门生尽去,不想公子仍记得家父,肯在此时来探望,小女子感激不尽!”说着说着,曲桑就快要哭出来了。
“曲大人素来稳重,何以会潦落至此?”
“这简直就是飞来横祸,东高昌王族与唐为敌有罪,家父只是一个臣子,还曾数次劝诫国主,不知道候将军究竟是要做什么,大笔一挥,家父居然也成了贼臣,被配去做苦工,家父握了数十年的笔,如何担负得起这般劳损。”
候兰远远见到宋书怿与小艾进了伎馆,又惊又疑,低头想了一会儿,又等了好一会儿,才走进了那家伎馆。
一家伎馆,却走进来个艳丽富贵的小姐,怎么想都是件奇怪的事。
只是候兰的神情有点冷,老板娘觉得还是不要怠慢的好,正要叫人招呼一下,候兰却自己走了过来。
老板娘客气地说,“小姐,这里并不招待女客。”
候兰并不理会,只是拿出了一块令牌,冷冷地说,“这个你应该认识吧,我也不是来找你招待的,只是想要问你,刚刚进来了两位公子,他们来做什么?”
老板娘一时心惊,这位小姐不知是大将军的什么人,见候兰问话,只得老实回答,“他们来见前些日子送过来的罪女曲桑,说是故人之女,故来探视,现下正在二楼第三间房。”
候兰收起令牌,直朝二楼走去,等到了门外,却蓦地犹豫起来,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暗地跟踪,然后去质问,自己又凭什么?候兰一咬嘴,又转身想下楼,结果一到楼梯口,候兰却又有些不甘心了,自己都跟他说出那样的话了,凭什么他却来这里找姑娘!于是候兰一跺脚,又到了第三间房外,举起手正要敲门。
曲桑因为忽然间有人听自己倾诉,多日来的哀愁忽然有了倾泻的决口,一下子竟收不住,越说越伤心,最后竟真的哭了起来。
小艾都不敢大声说话,小心地递了帕子给曲桑擦拭。
好不容易曲桑收住了眼泪,哽咽着说,“公子前来看望,小女这般实在是万分失礼了。”
小艾赶紧说,“没事没事,你也别太过伤心了,你家的事我们会尽力想办法的。”
宋书怿听得屋外的脚步声来来回回,“曲小姐,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曲桑又抱琵琶退开,一开门,正好撞见候兰。
候兰眼前乍然出现一张泪眼汪汪的脸,一下子有点懵。
宋书怿一眼便瞧见了候兰,“原来是候小姐,可是来找我的?”
心思被戳破,候兰不禁咳嗽了两声。
宋书怿微笑着说,“候小姐请进。”
曲桑见两边都是认识的,便低头从一侧出去了,候兰便进得门来,在宋书怿对面坐下。
宋书怿拿过茶壶,替候兰倒了一杯茶,“听闻候小姐素与将军随行,征战四方,有时甚至亲自上战场,当真是女中豪杰。”
候兰语气稍冷,“我不是来听你的夸赞的。”
宋书怿并不以为意,继续说,“我只是想,候小姐与候将军如此亲密,那么候将军在对东高昌的财物与人员处置上,多少也应该有些了解。”
候兰听完,脸色都有些变了,“你什么意思?”
小艾插了句嘴,“虽说你爹爹是大将军,可是是不是也太有钱了,你自己出手阔绰不说,还有你手上的那串珠子,分明是东高昌的宝物,价值不菲,这些都是怎么来的。”
候兰脸色越来越不好了,候兰想起刚刚这里的老板娘说,宋书怿是过来探望罪女的,一时明白过来,“你根本不是想来为我父亲效力,只是来查我父亲的?”
“候将军持身若正,也就不会有这些事了,候将军本是英雄,到头来却是栽倒在这等事上,岂不令人惋惜,候小姐也是明事理的人,还请规劝几分。”宋书怿站起来,拉了拉小艾,“小艾,我们走了。”
宋书怿与小艾从旁走过,候兰却仍然坐在原地,但已然怒意盛极,“你到底是谁?”
“不过是浪客一名,还请候小姐不要挂怀。”
不要挂怀?候兰气极,反而想笑,这算怎么回事,自己的真心,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泼洒在地上了?“你真的是叫宋书怿吗?”
没等宋书怿回答,候兰已经自己答了,“好,很好。”
候兰连说两个好之后,突然出手,宋书怿飞快左手一推小艾,右手接过候兰劈过来的掌风。
宋书怿并不想伤了候兰,但是候兰本身不弱,且又是在如此激愤的情绪下交手,如拼命一般,宋书怿也颇为苦恼。
数招过后,房间里被这一场打斗弄得乱七八糟的,小艾打量了下房间,心想,这回候兰大概是不会赔偿的,那要她和书怿哥哥来赔吗,虽然书怿哥哥总能从各种各样的地方拿到钱,可小艾也一点儿都不想把钱给这里,这里本来就是个坑人坑钱的地方,偏偏还是合法的,小艾虽然对这里很不满,但一点法子也没有。
候兰一掌横砍向宋书怿,宋书怿稍侧身,堪堪让过,右手抓住了候兰手腕,左手在候兰肩井处轻轻一点。
候兰顿时失力,抱着酥软的右肩倒退了好几步,气息都乱了,目光却仍是愠怒不已。
宋书怿收手,“失礼了,小艾,我们走了。”
“噢”!小艾噌噌地跑过去,与宋书怿一起出了门,下楼。
“小艾,你自己先回去,我还要回都护府处理一些事。”
“哈?刚刚你都跟候小姐什么都说了,你还回去啊?”小艾惊得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没什么关系,候小姐有一套说辞,到时我自也有一套。”宋书怿倒很是镇定自若。
“那好吧,我先走了。”小艾挥了挥手,便往客栈的方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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