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科幻灵异 > 光盲 > 第3章 嗜你如命

??几分钟后,何唯和陈嘉扬面对面站在楼下。

    他今天穿的是浅色休闲款开襟毛衣,内搭立领白衬衣,配黑西裤,爽利又优雅,带点雅痞范儿。长了个衣服架子的身材,怎么穿都好看。何唯不想流露出花痴的表情,半垂着视线,不冷不热地问:“怎么不进去?”

    “要先经你允许啊。”陈嘉扬看着她说:“负荆请罪,总得有点诚意。”他笑了一下,“万一你不肯原谅我,再把我轰出来怎么办?”

    何唯绷着脸:“那要看礼物够不够有诚意。”

    “要不,检验一下?”

    陈嘉扬说着弯下腰,何唯刚才一出来就看到了,在他脚边放着一只一尺见方的纸盒,纸盒深紫色,印着暗色花纹,绑着同色系的丝带还打了蝴蝶结。陈嘉扬就着半蹲姿势,解开丝带,掀开盒盖。

    看清里面的物件时,何唯已经蹲下.身。

    盒子里分成一个个小格,每个格子里住着一个小动物,足有七八个。

    陶瓷的。

    何唯小心捧起一只小狗,小狗外形简单朴实,呆呆萌萌。让人看了就忍不住会心一笑。陈嘉扬果然是最了解她的人。她是学艺术的,最爱这些稀奇古怪又不失品味的小玩意。比送她真正的小猫小狗还要让她开心。陶瓷质地上乘,手感极佳,她反复摩挲后轻轻放回,又拿起一只小猫咪仔细端详。

    “上个月去欧洲,正好赶上一场艺术品展会,这是一位瑞典陶艺家的作品,我猜你肯定会喜欢,就收了两套,都在这里了。”陈嘉扬在旁边轻声解说。

    两人蹲在地上的样子,让何唯有种回到多年前的幻觉。

    她从小就喜欢玩泥巴,能用彩泥捏出各种小东西,别人见了大多夸两句真像,只有陈嘉扬会耐心赏玩点评,还说她有艺术天分。

    何唯挨个鉴赏完毕,才出声:“你昨晚……”

    “昨晚实在是意外。我一同学在外面应酬时跟人起了争执,被带到派出所,要有人保释,对方还要告他故意伤害,所以就打电话给我,你知道的这种事可大可小,我以为处理完能赶上你的party,没想到对方来头还不小,而且受了伤,又去医院……”陈嘉扬叹口气,“胡搅蛮缠了一晚上。”

    他向来讲义气,加上家里人脉关系广,处理这类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何唯听他说完,怨气少了大半,一想到自己这边也有突发事件,总有些事是人无法预测和控制的,她的表情就松动下来。

    陈嘉扬说:“这样,这周我再补给你一个party好不好,把那天的人都请来,去哪玩、怎么玩你说了算。”

    何唯扯下嘴角:“算了,生日都过去了,再过就是明年的了。”

    “你这不是成心让我内疚吗?”

    “就是让你内疚。”

    陈嘉扬知道,这样就算和好了,捧着礼物并肩走向房门时,身边的何唯忽然问:“你同学,男的女的?”

    “你这语气好像我妈。”陈嘉扬笑,看到她平静的侧脸后,他答:“男的。”

    陈嘉扬没坐上多久,就被他老爸一个电话给喊走。

    看他那副官身不由己的样子,何唯就替自己庆幸,她老爸不仅让她选择自己喜欢的专业,还说只要她能找到一位具备管理才能并且忠诚可靠的夫婿,她就不用进公司,可以继续追求艺术事业。

    当然,如此“开明豁达”的前提是,大家都对这位未来夫婿的人选心知肚明,能力和人品绝对放心,这就是知根知底的好处。

    所以,何唯也就乐得享受这种开明待遇。

    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烦恼消除后,她就优哉游哉地到处晃荡,一靠近厨房就闻到一股中药味儿。她捂着鼻子,被好奇心驱使着进了门,就见灶台上一只砂锅,用文火炖着,锅盖边正往出冒着白气。

    专门负责一家饮食的青姨在一旁忙碌着,随口解释:“给周先生熬的鸡汤,加了几味中药,开了刀伤元气,要补一补。”

    何唯捏着鼻子,怪声怪气道:“他伤了肺,应该炖猪肺才对。”

    青姨早就习惯了她的孩子气和口无遮拦,纵容地笑笑,忽然一拍脑门,“老李要出去买菜,我刚才给他单子时,忘了写上白萝卜,这个也是养肺的……”她说着往窗外望,又回头看向灶台。

    何唯善解人意道:“青姨你去吧,我帮你看着锅。”

    青姨交代两句后就小跑出门。

    何唯看了眼热气腾腾的砂锅,捏着鼻子,目光却开始环顾四周。

    然后,她瞄准了调料盒。

    满满一勺胡椒粉。倒进去前却忽然想,不会跟里面的哪个中药起反应吧,万一把他吃死了,她不是成了谋杀?

    于是,她减了一半的量。

    又想这人昨晚都那个鬼样子了,还没死成,可见命是够硬的。

    青姨很快回来,见鸡汤差不多了,就停了火,盛进碗里。

    何唯靠着门框玩手机,见青姨端着碗就要往楼上送,不禁心生好奇,那个人喝下去时会是什么反应呢。她刚才小尝了一口,味道别致极了。她喝了一杯橙汁才缓过来。所以,这么生动的场面,她必须得亲眼见证。

    房间里,周熠正在看电视。

    他本来就是精力旺盛的人,一天睡四五个小时就足够,这次受了重伤,昏睡了十来个小时后,就再也睡不着。而且伤口也疼得让他无法安眠,他对镇痛药物又极度排斥,宁愿就这样清晰地疼着。

    一阵“奇香”飘来,他鼻子动了动,一抬眼,看到何唯进门。

    她绑着马尾,穿一套粉色天鹅绒运动衣,一副乖巧温顺的居家打扮。再看她端着托盘小心翼翼走路、明明很生疏却装着贤惠的样子,非常违和,也十分……有趣。转眼人走到床边,他眉头蹙起:“什么味儿?”

    何唯也不跟他假惺惺客套,只说:“鸡汤,加了中药,都是对身体好的。”

    说话时手里的碗又往前送了送,碗里汤勺的长柄差点戳到周熠英挺的下巴。

    周熠往旁边躲了躲,直直看向她,眼里光芒乍现,何唯手一抖,差点洒了汤,周熠无视这一细微动作,只说:“先放一放,热。”

    刚放下,就听他问:“那个是你小对象儿?”

    何唯一愣,这人的眼睛莫非能穿墙而视?还是他刚才从窗口看到了他们在下面说话?她懒得揣测,也不计较他的措辞,只答:“嗯。”

    “陈家的那个小子?他还跟以前一样。”

    什么叫小子?何唯心里老大不乐意。暗自腹诽道:他没变,你可是变了不少呢。白皮都变成……嗯,她瞥了一眼他露出的一截手腕,一看就是那种被雨打风吹太阳晒、各种“洗礼”过的,颜色微深,还韧性十足的样子。应该是倪二佳喜欢的类型。她那个重口味的,喜欢的都是跟动物一样没进化好的。

    还有那手,手掌大,指节分明,跟她老爸和陈嘉扬的完全不同,一看就不属于文明人。手背皮肤粗糙,指甲倒是整齐干净,还算讲究。

    凭借站着的便利,何唯又把视线悄悄移到他的脑袋上。

    不觉讶异,真短。发茬儿紧贴头皮,好在脑袋形状还凑合,否则就是活脱脱一越.狱.犯形象。这个概念一冒出,何唯把自己吓一跳。

    而她之所以能肆无忌惮地打量,因为被打量的人正专心致志看电视。至于那上面演的是什么,她刚才进来时随意扫一眼,像是个欧美电影,还原声的。直到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对劲——何唯回头望过去,差点掉了下巴。

    四十几寸液晶屏幕,堪比小影院,呈现出来的高清画面居然是:一外国女的被一外国男的按在墙上热.吻,女的上身赤.裸,男的一只大手就那么罩在她胸前,五指舒张又收紧,白肉从指缝间溢出来。女的竟是十分享受的样子,两只手环在男人后腰处,居然还探进他松松垮垮的牛仔裤腰里……

    何唯只觉血气忽地涌上头,不只是羞的还是怒的,她回头,不可思议地瞪着眼睛依然粘在屏幕上的人,愤然道:“你怎么能看这种东西?”

    周熠看看她,一脸无辜道:“你们家电视就演这个。”

    何唯差点噎死。她家电视上百个频道,光动画片台就好几个,他却独独挑了这么一个,简直是……变态!色.情狂!电视里那对男女还在哼哼唧唧地互吞口水。何唯不敢再看,也不知道自己脸已经像煮熟了的虾子,凶巴巴地问:“遥控器呢?”

    周熠顺从地从身侧拿起,被她一把夺过来。

    她脑子乱哄哄的,一时也想不起该切换哪个频道,干脆一下按了电源键。

    终于止住暧.昧声音。何唯手还捏着遥控器,居然有点抑制不住地抖。

    周熠倒是一派淡定,幽幽来了一句:“有男朋友的人,至于吗。”

    何唯心中反驳,有男朋友就该这样?果然不是个好东西,受了那么重的伤差点挂了的人,下个床都费劲,居然还想着这种事,死性不改。变态。

    视线掠过他随意放在身前的大手,她心中一凛,顿觉跟电视上那人的好像。

    “你看什么?”他忽然问。

    何唯一惊,不觉后退半步,再看向床头柜上的汤碗,硬邦邦地问:“还喝不喝?不喝我端走了。”

    “端走吧。”周熠语气漠然,视线停留在电视方向。

    何唯不禁一愣。

    就听他用毫无起伏的语调继续:“教你一招。如果想要藏东西,藏完就马上忘了这茬儿,否则老是盯着一处看,别人就算是傻子也能知道藏哪了。”

    何唯一时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些,周熠这才看向她,眼里带着明显的不屑:“你亲自送来,还一直等着看我喝了它,这说明什么?”他顿一下,嘴角升起一抹嘲讽:“小小年纪,心肠恶毒。”他顿一下,“可惜太蠢。”

    这十二字仿佛刀子一样,戳在何唯心头。

    她呆在原地,眼底忽然发酸。

    周熠说完就移开视线,拿起被她随意丢在床边的遥控器,开机,换到体育频道。音量有点大,来自赛场上的热闹喧嚣立即灌满房间,前后只有不到两分钟的功夫,刚才那一幕仿佛不存在一般。

    何唯用力眨了眨眼,端起托盘,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又折返。

    床上的人看向她,眼神疑惑。何唯一言不发,走到床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碗带托盘整个往他身上扣下去。

    “你他妈……发什么疯?”周熠绝对没料到她这一手。

    如果换做平时,他会敏捷地一跃,躲开汤碗不说,还能反手甩一巴掌,或者踹上一脚,管她是男是女,他在这方面绝对一视同仁。可是此刻,他行动不便,只能亡羊补牢地把汤碗丢开,把恶心巴拉不知是肉还是药的块状物从身上抖落掉,然后狠狠地瞪着床边的始作俑者。

    何唯神色淡然,一字一句道:“礼尚往来,不用谢。”

    说完抱起手臂,下巴一扬,轻盈转身。

    周熠一直“目送”何唯出门。

    如果眼睛能喷火,她现在已经是一堆灰烬。

    下一秒他就呲牙咧嘴,毫无形象可言。虽然他刚才克制了动作,还是扯到伤口,真他妈疼。这死丫头,不知有意无意,避开他的伤处,但是……他低头看向已湿透了一片的衣摆和睡裤,闭眼,骂了句“我艹。”

    他觉得一大男人大白天呆在床上还盖着被子,跟女人坐月子一样,而且也热,于是就把被子踢到一边儿去了,于是刚才那些汤汤水水一滴都没浪费不说——

    妈的,烫着他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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